狱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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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那一刻,大哥如果有选择,他一定选择切腹自尽,也绝不受这份洋罪。

最后一吻后,烤肉冯终于如一摊被烤熟的肉一样,趴在广胜身上一动不动了!广胜大哥推开他后

,干呕地吐了半天,拿咸水连漱了好几遍口。

这时,广胜发现瀑布的水流逐渐减少,突然想起之前湖水泄尽的一幕。俱是连忙跳上那张人皮筏

,就着蚕丝的黏性将自己包裹严实,从湖底的密洞,又回到了初进密室的湖中。

幸好有人皮筏子,不然非得让湖中的骷髅蚊幼虫叮成筛子不可。可上了岸后,他走到密道的入口

处又傻眼了。

密道怎么也推不开,他甚至能听见外面水根与绍焦急的对话,可他在里面怎么喊,外面却听不见



后来他听着绍不耐烦地拉着水根走了。

大哥想到自己要这么活活饿死在山洞里,心里别提多委屈绝望了。就在这时,密洞突然被砸开了

个口子。

一个斯斯文文的青年站在了入口处,不太斯文的是,他那双沾满了鲜血的手,和身边倒卧的一具

老和尚的尸体。

当看清青年的眼睛时,广胜发至内心地打了一个寒颤。能杀出家人,真是个不怕遭报应的亡命徒



就这么的,他跟这青年先回到旅店,发现那俩只顾自己逃命的小王八已经卷钱开溜了,就按着青

年的指示一路追到了列车上。

万人最坦然,在广胜讲得唾沫横飞时,选了绍床位上的软卧,先脱下西服叠好,就翻身上去了。

广胜讲完后,水根一捅在那直眼儿的绍,那意思让他问问这怎么八宗事儿啊!

绍被捅回过神儿来,先瞪水根一眼,再问万人:“你特意一路跟来,又跟我们一个车厢,是什么

意思?”

万人坐在软铺上支起了笔记本,和声细语地说:“我是因为出差,正好要去呼伦贝尔研究一项课

题,能一个车厢真是巧啊!”

“万人,你前世的种种作为被戳穿了后,以为我不会对你痛下杀手吗?你别妄想我对你还念什么

旧情了!”

教授听了这话,提起了嘴角意味深长地问:“我知道你对我没什么旧情了,那三根冰针不是最好

的证明吗?”

“那是因为情况紧急,要不是……我也不会……”

水根听得都想把耳朵扔出车窗,耳不听心不烦!

就这个拓跋绍,他现在是研究得透透的:心狠,却不够硬!就一至情至性的孩子,要不也不会几

次三番在生死关头救下自己。

就这别扭弟弟的性情,只怕在前世,那个蛇蝎美人也已经研究明白了吧!

“万人,你应该也是要去嘎仙洞吧?究竟这嘎仙洞里隐藏了什么秘密你应该很清楚,加上你主动

寻上我们,应该也有你的用意,你想怎么样?明说吧!”水根插嘴道。

万教授对上水根,眉眼立刻草长莺飞,眼角含春:“原来你们也知道嘎仙洞了,当然,嗣在前世

一定给你们留下了线索。

不过其中的细节只怕你们也是不大清楚的。要是说起这嘎仙洞,记得说一下鲜卑的起源:北鲜卑

族原是东胡的一支,世居漠北的鲜卑山而得名。有的学者提出鲜卑山应该是悉比利亚的一座山,还有

的学者坚持认为应该是呼伦贝尔大兴安岭北部一带地区。不过自从嘎仙洞被发现后,这一问题就不存

在了,拓跋族就是发源于大兴安岭北部的山脉……”

绍冷冷地打断了万人的话:“有本王在这,拓跋一族从何而来,还需要你这个汉人来解释吗?”

教授嘲讽地一笑:“只怕你这个不学无术的王室子弟还真不大清楚。北鲜卑一族走出嘎仙洞后,

几次大规模南迁,族中的年轻人在已经忘记自己的本源了。”

“那我们这是要去嘎仙洞祭祖吗?”水根接着问。

万人笑了:“谁说发源地,埋葬的就一定是祖先?

鲜卑族作为游牧民族生活在兴安岭物资丰茂的地区,夏季种粮,秋天拾果,冬天狩猎,是何等的

悠闲。

可到了拓跋部酋长拓跋诘时,却一路拼杀,趁着东汉王朝击败北匈奴之际,历经“九难八阻”,

一路拼杀,舍弃了古老的嘎仙洞,走出了高山深谷,来到了呼伦贝尔大草原上,过起了“风吹草低见

牛羊”的居无定所的游牧生活。

是什么促使他不惜折损部落实力,舍弃悠闲自在的生活,破釜沉舟一般,一路高歌南下?

你们不觉得这段历史看起来……不像是野心勃勃部落的地域扩张,反而像一股被吓得惶惶不可终

日的流民,依靠绝望的力量才厮杀出一条血路,最后得以苟活吗?

“住口!简直是一派胡言!”听到这,绍再也忍受不住了,他的体内到底是骄傲的鲜卑儿女的魂

魄,对万人这种对祖先的丰功伟绩污蔑之极的话语简直是忍无可忍。头上的青筋蹦起来老高。

万人露出了怜悯的表情,冲着绍一摇头:“你以为嗣为什么会留下去嘎仙洞的线索?他寄希望于

你这种刚愎自用的傻瓜身上,算不算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呢?”

五十三

虽然万人一副专家学者的模样详细地讲述了嘎仙洞的渊源,可这并不能说服绍他们与万人一同前

往。

万教授也不慌张,慢悠悠地祭出了杀手锏:“我这次回去,已经有警察找上门来询问了我之前邢

台的那起凶杀案。

因为我在事发时被标记为失踪人口,不过因为我被弹出了结界外时,遇到了俩个当地的农民,有

充分的人证,证明我不在事发现场。

我当时跟警察怎么说来着……哦,我们走散了,你们那边的情况我也不大清楚。可万一有人让我

这个旅途不高兴了,那我就很容易认出几个在逃的嫌疑犯,跟警察汇报……到时候,警车在后面没完

没了地跟着,到哪都不得安宁……咳!”

水根听出来了,这时□裸的威胁,太不地道了!他一拽弟弟的衣袖,小声说:“你也别冲他瞪眼

睛了,看来你也下不去狠手,那位又是一高学历无赖,要是玩儿起阴的来,咱俩的文化水平也不行,

要不就暂时这么凑合吧,等下了火车再分道扬镳。”

水根的小台阶搭得还算及时。绍又瞪了水根一眼,稳当当地下了台阶,一声不吭地倒在了床上。

水根对这白眼儿狼弟弟已经完全适应了。他看广胜已经大大咧咧地占据了下面的软铺,只好翻身

爬到上铺去休息。

火车外映照着夕阳的余晖,很快夜幕就要降临了。四个人各怀心事谁也不说话,车厢里倒是变得

安静下来。

水根睡不着,一翻身,发现自己对面床的万博士也没合眼睛,正笑眯眯地看着自己。

水根吓得连忙又转过身去,脸冲着墙,后背一阵火辣辣的,总觉得那两道目光还在紧盯着自己,

于是又赶紧拽过被子将后背、屁股的,包裹严实。

就在这时,一阵咕噜噜的叫声从水根的肚子里传了出来。水根掀开被角,瞟见万人听了声音后,

嘴角的笑意更浓了。

他从身边的文件包里掏出一袋果酱面包,抛到水根的床上,并轻轻地说:“吃吧!”

这面包一看就是从高级蛋糕房里买来的,塑料袋都阻隔不了那浓郁的奶香味。水根也是饿坏了,

也没客气,撕开包装袋,张开大嘴就想咬。

没等咬呢,一条皮带就飞了上来,抽得水根脸顿时起了个红印子。

“吃货一个!你不怕他在面包里下蛊吗?”甩完皮带后,绍坐起身来,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万人也坐起身来,斜着眼儿冷笑道:“我要下蛊,还需要借助食物吗!你要是气闷就冲着我来,

何必跟他找不痛快!”

绍没搭理他,站起身,拿起那袋面包扔在地上狠踩了一脚。又将水根拽下了床,然后一路扯着孩

子出了包厢。

跟列车员打听后,他们来到了餐车厢,照最贵的标准定了份豪华晚餐。

当喷香的烤鸡摆在水根的面前时,绍扯下一只肥硕的鸡腿递给了他:“给,吃吧!”

水根的一边脸还肿着呢,虽然肚子里依旧蝈蝈开会,但看着那只烧鸡却没有一丁点的食欲。

他知道绍那一皮带,是带着气儿的,至于这气从何来,气万人对他冷淡?气万人对自己太好?那

就太微妙、太复杂了。

不过怎么想,这里都没自己什么事儿啊!偏偏这孙子总拿自己当撒气桶,真是会掐软柿子!

以前绍也没少欺负自己,那时候就一门心思地琢磨,什么时候弄道牛逼的符把孙子再镇回地底下

去。

可现在,人家抽完了还管善后,给大烧鸡吃,自己委屈的眼泪却在眼眶里直打转。

绍看着孩子半红的眼圈,皱着眉,几下把烧鸡扯得七零八落,然后粗鲁地放到水根的盘子里,气

呼呼地说:“怎么不吃?觉得这鸡没那个破面包好吃?”

水根抬起湿漉漉的眼儿,气呼呼地把面前的盘子倒扣在桌子上,转身就往包厢走。

等回了包厢,万人已经仰卧着闭上了眼睛,跟个狐狸似的,十有八九是在装睡。至于广胜大哥,

那呼噜早就此起彼伏了。

水根揣着个干瘪的肚子,又倒回到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