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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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从来都未思考过的问题,却在这一刻蒸腾上来,当初一向是皇室优秀王子表率的王兄究竟是怀着

什么样的心情爬上了自己的枕榻,难道当初的王兄真的是怀着一片难以言喻的情愫与当时还是少年的

自己共赴情欲的深渊?

刚才看到的书信又支离破碎地在眼前划过。

绍想起了之前在卜莁村看到的情形。那个在树下固执指着龟甲的怨灵,冯局长和水根看到的都是

自己的脸,可是他看到的那张脸,却是拓跋嗣眼角划过一滴泪的情形……不再去想,绍微闭着眼睛,

感受着快感窜过脊髓的战栗。

抽搐的次数太多,最后水根觉得自己脐部,每次呼吸都牵连得隐隐作痛。

鏖战了几个回合后,水根喘着气对绍说:“再……再这么下去就要射血了,你……你赶紧想折儿

啊?”

绍正趴伏在水根的身上大口喘气,听了这话愤愤地抬起头,他还好意思抱怨?自己在地下憋屈了

千年,好不容易附着在这个肉身上,结果因为纵欲过度又他妈咯屁了,找谁说理去?

正这么想着,下一波饥痒难耐的感觉又来侵袭。

水根忍不住快感,下面使劲地磨蹭着绍,可上面稀里哗啦地哭开了:“你赶紧想想办法啊!”

绍紧捏着水根的臀瓣说:“你以为我下面不疼啊!怪谁?你这是自作自受!”

好不容易又战了一轮,水根嘴叉子干得都要起白沫了,他吧唧下嘴,突然想起之前在桌子上有一

壶茶水还有一盘果品,于是强撑着爬起来,晃晃悠悠地来到桌边捧起茶壶就喝。

这千年的茶水最好毒性大一点,也好过这么小刀慢划。

刚喝了几口,手里的茶壶就被绍一把抢了过去,好家伙全进了王爷的肚子,半滴也没留啊!

说来也奇怪,当茶水慢慢滑进肚子的时候,那种难耐的骚动感就消散了很多。水根不敢置信地望

了望茶壶,可怜兮兮地看着绍,觉得俩人好像都被涮了一把。

绍抬手又拿起放在一旁的果品,略一思索后掰开了其中一个,里面赫然藏着一把黑色的钥匙。等

所有的果品都掰开的时候,一共三把钥匙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水根一手扶着腰,一手拿起其中的一把钥匙,感觉腿根一股股的热流滑了出来,悲愤地说:“拓

跋绍,你确定我是你哥哥的转世,我怎么觉得自己上辈子跟他有血海深仇呢?”

绍狠挖了他一眼。穿上衣服后,抓起了桌上的钥匙。

如果这个石室是千年前拓跋嗣的布置的话,他又给来到这座石室的人看到什么呢?不管里面包含

着什么阴险的毒计,他都要一探究竟。

千年前败在兄长手下的不甘,是继不能跟万人厮守后的又一大郁郁难解的心结。

就算之前的韬光隐晦,是为了保全母亲而故意装出放荡不羁的模样,可一旦真的接触到权力顶峰

的边沿,绍血管中的帝王血液还是沸腾了。

真正的男人,面对权力有几个能真正全然洒脱地免俗?

可是现在他发现这个胜利者居然在无人能知的角落,痛苦落寞地单恋着他的弟弟,在深深唾弃之

余,心中难以抑制地升起了快感。

这几把能打开未知大门的钥匙彻底勾起了绍的好奇心。

当俩个人出了石室时,差不多过了5个小时,

守在外面的广胜已经是两眼冒火了。黑社会老大的暴戾因子再也控制不住了,瞪着眼睛准备干架



本想冲着绍去,但一想到绍的邪门,胳膊生生地拐向了水根:“你们他妈在里面孵蛋呢?老子一

个人在这个鸟地方进出不得!告诉你们,甩了老子,没门!”

可拳头还没挨着水根,就被绍一下子堵截住了。接触到绍冰冷的目光,广胜讪讪地收回了手。

水根有点那个了,毕竟自己上辈子把人家分尸了,这辈子弟弟还能维护着自己,淳朴的无产阶级

世界观里难免有点小小的悸动。

“谢……谢谢啊!”

绍“哼”了一声:“在地府了吃了什么?这辈子怎么这么窝囊?有你这样的……真丢脸!”

说完绍举步往前走去,水根却在那一刻有些恍惚,那个鼓着圆脸大声嚷嚷着“王兄真没用,连蛇

都怕”的孩童似乎跟前面的背影交叠在了一起。

“快点!发什么呆?”绍回身恶狠狠地催促着水根,小孩晃了下脑袋,扶着发麻的腰勉强跟上了

前面两个人的脚步。

又往前走了一段时间,一道黑漆的大门出现在了三人的面前……

绍掏出那把黑色的钥匙,略一犹豫慢慢地插向了黑漆的大门,可是钥匙纹丝合缝,却怎么也转不

开。

绍停了下来,慢慢地打量着这扇大门,发现在大门的左右两侧,各有个手印的凹槽。

绍试着把手放入其中一个凹槽,立刻能感觉里面涌动的丝丝灵力。

可另一个凹槽离自己太远,绍实在是够不到,广胜看见了,就把自己的一只手放在了里面。

刚一放上,挺壮实的汉子一下子被弹得老远。

水根望着那个手印,又与绍交换了一下眼神,慢慢地将自己的手放了进去。

当俩人的手都放进去的那一刻,黑色的钥匙开始自己转动了起来,大门无声地开启了……

水根努力睁大眼睛,望向门内的一团黑暗,没等望见什么,一阵苍老的声音从门内传了出来:

“‘大易者不占’,这话的真正含义只怕是等人垂暮将死时,才能真正地体会吧?命不可怕,可

怕的是要同命争,争那早已排布好,如铸铁浇灌一般的命盘……”

四十五

这苍凉的声音让三个人的毛孔一阵地紧缩,睁大眼睛望进去,当黑门完全打开的时候。

绍他们发现,原来里面一条挂满画卷的长廊。

第一幅画卷的背景太熟悉了,绍一眼就认出了是卜莁村口的那块原石。而一个眉清目秀的男童立

在了原石的面前。

而苍老的声音还在缓缓继续:“11岁那年,我随太傅燕凤无意中来到了这个叫卜莁村的神秘村落

,‘大易者不占’这几个字的深意,一个垂鬓小儿怎会理解?

在那里,村长亲自为我占卜了命盘。我那时很好奇,几个放在龟甲里的铜钱就能确定出人的生死

乾坤?我不信。

很快,村长就批算出我的命格,又抬眼望向当时的满天星斗,然后说我是‘日天相位,水蝎六合

土’是天生深谋远虑的一代明主。只是命中有一煞星——火冲入金星。如想称帝,必须亲手除掉这一

煞星。

只怕二者将来不可共存。‘火冲入金星’?师傅很快就推断出来我的命中灾星是当时年仅9岁的弟

弟——拓跋绍。

对于这个结果,我嗤之以鼻。通往皇位的路,有几条不是沾满了骨亲的鲜血?就算命盘不算出这

个结果,到时只怕也会在兄弟间展开一场厮杀。

就像草原上的狼群,只有最残忍的那一头咬断竞争者的喉咙,才有资格当上首领。虽然我才11岁

,可是我的母后每日在我耳边灌输的就是这个道理,表面上,我谦恭有礼,温纯善良,那是因为在没

有成为最强壮的那头狼前,就只能藏起还没有长锋利的牙齿和爪子。

拓跋绍?如果他是我通向顶峰的障碍,那么我会……”

那苍老的声音停顿了下来,这时绍已经看向了下一幅画。

这时画里的场景已经变换,而主角也变成了两个小童在竹林中打猎的情形。

“在打猎时,王子不慎被毒蛇咬伤,这是个没有破绽的意外,偷偷放出训练好的毒蛇后,我假装

害怕频频后退,再摸出藏在袖内的发令的哨子,瞄着距离等待着致命的一击。只是我万万没想到,绍

发现毒蛇,却一把将我推开,9岁的孩童,明明自己也很害怕,却硬是举起宝剑一剑将毒蛇斩成两段。

这个以前总是偷听我的梦话,然后当众嘲笑勒索我的顽劣孩子,那一刻……还真是可爱,呵呵……”

那老者的声音变得些微的缓和,透出了回忆往事的甜蜜。

“兄弟这个词,对我来说一直不具备特殊的意义。只是那一刻,这个孩子那双圆瞪着的兽眼莫名

地吸引了我。

就姑且让他活下去吧,让他度过无忧的少年,也算是我这个做兄长的最后的仁慈。”

听到这儿,绍和水根都知道这苍老的声音是属于谁的了。也不知这位千年前就已经作古的王兄,

用了什么法子保存下这段声音。

水根万万没想到,当初自己脑海中浮现的弟弟勇救兄长的感人和谐画面还有这么一出渊源,脖颈

子刷刷冒凉汗。

不是,自己上辈子居然11岁就盘算着杀亲弟弟,真是缺德冒烟儿了!难怪上辈子皇帝,这辈子投

胎当农民工。

再看绍也是神色不定,拳头开始慢慢地握紧。

紧接下来的几幅画卷,应该都是“哥慈弟孝”的感人画卷。

绘画的是宫廷中日常生活的琐碎片段。图中的拓跋绍不是在放恶狗追得拓跋嗣满院子跑,就是爬

到树上冲着树下的拓跋嗣射弹弓。一看就是个典型纨绔大爷的生活记录。

可图中的那位跋扈少年每一个骄横的眼神,每一个嘴角若隐若现的坏笑,似乎被充满爱意地细细

勾勒出来,栩栩如生,跃然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