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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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有个狱警走过来,拿个警棍点了点绍,说:“怎么还不动手跟你们组长学习,告诉你,就算是新

收的犯人,如果不完成额定的技件,就别想回去休息!”

绍还是不说话,拿一副“你死定了”的眼神看着狱警。

水根看那情形,惊出一身冷汗。这个城乡级高干子弟的身体,装得可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阎王,他

比任何人都清楚。虽然这阎王目前身体虚弱,不得不蹲在苦窑里装怂,可等他回复了元气,只怕要翻

开账本一一清算。

想到这,他连忙一拉绍,示意他要尊重下狱警同事。

于是绍又用那副“你死定了”的眼神看着水根。等狱警走了后,绍长手一伸,就把水根已经织了

一半的围脖抢过去,堂而皇之地摆在了自己的面前。

水根刚要怒吼,绍就晒笑道:“你确定今晚想一个人在牢房里过夜?”

想到昨儿晚没脑袋的佳人,水根不由得打了个哆嗦。可不!要是绍被留下来赶工的话,自己岂不

是一人过夜。要是今晚再招上来个,估计自己得被啃得连骨头渣都不剩。可平白要自己赶工四条围脖

出来,心里却是越想越憋屈的。

水根抢回了围脖,回瞪了绍一眼,粗声说:“你多牛啊,我还就爱让鬼啃了,反正你也是迟早要

弄死我,小爷不受你那个气了!不就是个死吗!等下辈子的,谁欠谁的都要一笔笔的还清!”

听了这话,绍的脸色变了,挺清秀的眼角微微往上一吊,整个人的气质顿时杀气腾腾。

“下辈子?哪还有什么下辈子?欠下的就是欠下了,等着有人来还就是个傻子。可笑本王最恨痴

情寡断之人,却是做了天字一号的傻瓜,你说等来世,好,我就等你到下辈子,可等来的却是什么…

…万人!万人!到头来,你还是骗了我……”

这番颠三倒四的话,谁听得都迷糊,狱警听到他的高吼立刻赶了过来。

水根却是心里一惊,看来自己不知道哪句话又触动了清河王哪根纤细的神经了。

狱警过来大声的训斥着绍,而绍眼底的血色却是越来越红,水根一阵的心惊胆颤,又开始责任自

己太不懂事,惹怒了眼前这位爷,就算自己不怕死,只怕也要牵连无辜的人,自己一大活人跟鬼较什

么劲儿啊!

“那个……是我不好,刚才把543织的围脖抢了过来,我就是跟他开个玩笑!”

将自己快织完的围脖推到了绍的面前,水根连忙站起来低着头跟人家狱警解释。

结果他反被狱警训斥了一顿。

当水根坐下来的时候,眼圈有些微微发红。绍也缓过劲来,冷笑道:“你还叫个男人吗!被那种

货色说了几句就哭哭啼啼的。”

水根狠狠瞪了他一眼:“我是讨厌别人冤枉我!”

这小孩虽不好看,但眉眼其实还算周正,只是平时顶着一头压都压不平的卷发,让人看了就有些

头重脚轻。

现在剃了光头,没有那团鸟窝扰乱视线,倒让那不出奇的眉眼显露了出来。尤其是现在泪眼朦胧

的样子,勉强也算得上是个忧郁气质的花季少年。绍不由得[奇·书·网]多看了他一眼,又像想起什么似的,厌弃

地冷哼了下。

果然到了晚饭后,整个车间只剩下水根与绍两个人。

水根觉得自己的眼皮都有些发肿了。从进监狱就一直没睡过个好觉,手里的毛线在机械地重复缠

绕,最后越来越慢,人坐在没有靠背的板凳上,脑袋不时地点着头,后来干脆坐着睡着了。

车间里的预警坐在靠门边的桌后津津有味地看小说呢。

而绍则坐在板凳那闭目养神。

清河王虽闭着眼睛,但却敏锐地觉察到四周的空气微微发生了波动。

他将自己的阴气尽敛,静静地等待着出击的那一刻。

微微掀开眼缝,果然有团黑影已经爬伏在了那倒霉蛋的背后。

只是那黑影并没有急着吞噬,反而伸出一根粗壮的红舌一下下地舔着水根低垂的脖子。一条红色

的黏液顺着水根黝黑的皮肤蜿蜒流下。

那黑影慢慢地凝聚了身形,是一个四十岁的猥亵男子,露出一副诡异的□将十根枯木般的手指慢

慢地伸向水根的裤腰内……

有意思,这次居然招来只淫鬼,需知所谓鬼就是需由人强大的执念才能形成,还需要有源源不断

的能量供它维持虚幻的形体。试问这样的执念,又兼具天时地利的,百人中能有几个?

所以向绍这样魂魄俱全的千年厉鬼实属罕见。

而大部分的所谓的鬼,实际上就是只会机械重复生前片段的灵而已。

若是死前行淫,就是死因是“马上风”,机缘巧合下又能凝聚几缕阴气,在魂魄不全的情况下,

自然就成了只知道交配寻欢的色中恶灵。

看来这个恶灵的能量不小,很有可能已经吸过不少人的生气,水根被他缠绕多时却毫无转醒的迹

象,反而喉咙里发出微微动情的呻吟声。

灰布的裤子早已滑落至臀下,少年的肉体,被那双枯藤般的手爪慢慢地铺展开来。

与脸色迥异的腿间,泛着一片嫩粉的色泽,而车间劣质的白字灯泡,加重了两臀间的阴影,让那

团皱褶的小口,若隐若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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绍没有动,反而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抱着手看着热闹。

空气变得越发粘稠,那恶灵喉咙里不断发出咕噜的声,让人听了就隐隐作呕。

可是车间门口的狱警并没有过来。绍知道,实际上,他什么也听不到。扭曲的空气已经形成了一

堵看不见的墙,不会泄露一丝一毫的声音。

就让那恶灵爽爽吧,吸收了精气的灵吃了来会更补些,为了早些恢复力量,绍并不介意看场活春

宫。

看,这就是弱者的下场——两只手无力的垂吊着,两腿更是被迫分开,摆出淫荡的姿势。任一个

挂满腐肉的躯体恣意地欺凌践踏。

绍微微缩紧了拳头。

那个乡间的小子与记忆中的温婉贵妇不知不觉交叠在了一起。

那时,他好像是五岁,作为一个皇室王子的世界就是头顶上,嵌着雕梁画栋的屋檐的一方天空,

还有那一条好像永远也跑不完的长廊。

有一次,他捉了一只拖着两条凤尾的大蝴蝶。兴冲冲地跑到母亲的寝宫去炫耀。可跑到门口就遭

到侍官的阻拦。

他趁侍官的不备,一猫腰钻了过去。一口气跑入寝宫,重重幔帘也掩不住母亲痛苦的呻吟,

他惊疑不定地揭开幔帘,却看到自己的母亲半伏在桌子上,裸着上身,一条条鞭子抽打的红印衬

得皮肤有种触目的惨白。而自己的父王正站在母亲的身后,猛烈地撞击着那羸弱的身躯。

看到了绍,贺夫人抬起了布满泪痕的脸,软软地说:“绍儿,快出去,快出去!”

绍没有动,那一刻,他有种茅塞顿开的恍然,“为什么母亲身上总是隔三差五出现伤痕”终于有

了答案。

“不准你欺负我娘!”

那时他大喊一声,伸出肉肉的拳头去打自己父王裸露的大腿。

拓跋珪当时正在兴头上,一脚把自己踹到了门槛上,疼得小王子立刻哇哇大哭。

早已吓得面如土色的侍官悄悄的走进来,将他一把抱起,退出了门外。

他睁开泪水涟涟的眼睛,看到父亲抓着母亲的头发,愈发的用力。

“臭小子!学着点,男人就是这么享用女人的!”那嚣张的大笑,让他此后的很长时间都是噩梦

连连。

“喜好轻游里巷,劫剥行人,斫射犬豕,以为戏乐”,好像后人是这么评价他的吧?

那些捧着几张轻薄的纸片品评历史的文人都懂什么?

他比那个处处在父王面前讨好卖乖的哥哥——拓跋嗣更早就明白,成为万人之上要付出怎样的代

价。

可笑拓跋嗣直到被册封东宫太子,闻讯自己的母后已经被父皇赐死,才急冲冲地奔赴寝宫扑在冰

凉的尸体,嚎啕大哭。

那一刻他在笑,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哥哥以后每次坐在那高高在上的王位上,都如同坐在亲生母亲

的鲜血上一般——如坐针毡,愧疚不堪。

他依旧是个混世魔王,整天过着游手好闲、骄奢淫逸的日子,只有这样,才会降低父王与哥哥对

自己的戒备,同时保全那早已失宠的羸弱的母亲……

“啊……”一声粘腻的呻吟声打断了清河王的回忆,此时那鬼干枯的手,已经抚摸上那小子变得

水淋淋的那一根。指头不断地打着转儿。而另一根手指,则慢慢地伸进两团臀肉间,那抹淡粉色的皱

褶。

绍微微眯起了眼睛,那里有多紧多热,他是最清楚的了。

当初因为那一颗细碎的镇魂石的误导,他以为这个傻小子是万人的转世,压抑了千年的□在那一

刻激发。

可是那一夜短暂的幸福,在得知真相后全化作了对这个叫水根的无限的恼恨。

这么个土蛋,这样一个胆小怯懦的人哪点像万人?

而这个猥亵的恶灵,正好可惜洗刷自己在那土鳖身上留下的气息。绍慢慢地松开了拳头,脸上挂

起了恶质的微笑。

就在恶灵要把它那根作呕的东西放进去的时候,绍忽然嗅到空气里有一丝淡淡的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