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地牢（2）
mon may 30 17:37:33 cst 2016
天色已暗，地牢中漆黑一片。两名狗族守卫分别拿着一个烛台送来了晚饭和一个麻袋，晚饭是装在托盘上的两块黑面包与两杯水，麻袋用绳子系住了口，看不出里面装了什么。
万俟时给了两名守卫各一枚银币，换来了他们手中的烛台。借着微弱的烛火，他将麻袋口解开，从里面倒出来一沓龙之国的宣纸、一支求知之国的箭翎笔、一块重岭之国的朱墨锭和一小包装着绿色粉末的袋子“咯咯，这就是你那十个银币的用项。”
“对了，你先吃块面包吧，待会儿要做的事可是很耗费体力的。”万俟时递给麦愈一块黑面包说道。
这种兽人制作的面包干硬无味，实在是难以下咽，麦愈费了很大劲才从上面咬下来一块“姑父，兽人平常就吃这种东西吗？”
万俟时一边将那些绿色粉末兑入水中，一边回答道“它们吃的食材大抵和人类相同，只是以肉类为主，它们同样饲养家禽，也种些粮食蔬菜，不过它们的烹饪手段只有烤和煮，调料也仅有盐巴、辣椒与月桂叶。”
“他们也吃肉？那猪族、牛族、羊族的兽人会吃猪肉、牛肉和羊肉吗？”麦愈问道。
“咯咯咯，当然吃啊，它们可不认为自己与动物是同一种族，它们甚至觉得连人类都是更低等的种族，所以有的兽人也是会吃人的。”
这会儿，麦愈已吃完了一整块面包，又喝了半杯水，万俟时让他把朱墨锭掰成小块放入剩下半杯水的杯子中。麦愈一边掰墨一边问道：“姑父，兽人公主为什么要跑去方圆？”
万俟时笑道：“咯咯，白夜公主的母亲是人类，所以她只有耳朵是兽的部分。也许是因为她的母亲从小就教她人类的语言，也常常给她描述人类的风俗习惯和方圆的风土人情，令她心中十分憧憬；也许是因为母亲早逝，出于怀念才会想要回到母亲的故乡去看一看。”
麦愈又问道：“为什么兽王会娶一名人类女子？”
万俟时叹了口气道：“傻孩子，爱情哪有什么原因，跟种族也没有任何关系，它是天底下最不讲理，也最没道理的一样东西。”
此刻麦愈那半杯水已被墨染成了赤红色，而万俟时那一杯水则完全变成了墨绿色。万俟时看了眼麦愈，缓缓说道：“让我们开始吧，把你变成一名神约者。”
“你可知道成为神约者的三种方法？”万俟时问道。
“我只知道去探索海的点金学院就能成为一名神约者。”麦愈回答道。
“不错，在神谕导师的引导下，花上一年时间就能入门成为一名初级神约者。这种方法虽然慢，但能打下良好的基础和掌握扎实的理论知识，而且有人在一旁指导与保护，基本没有什么危险性。不过，此处离探索海远隔重洋，而且你也没有那么多的时间，最晚下周你就要进行第二场角斗。”万俟时说道。
“第二场角斗？”麦愈惊诧道。
“不错，只有为了荣誉与金钱而自主参战的自由人可以随时退出角斗，奴隶与囚犯是要一直参加角斗直至战死沙场或......”
“或如何？”
“或打进角斗士排行榜前三名，这样兽王会亲临角斗场，宣布恢复你自由人的身份。”
“角斗士排行榜？”
“很简单，你打败了排行榜上排名多少的角斗士，你就将获得他原来的排名。现在排行榜的冠军你是认识的，就是那四只手的拜月人都冢。”
想到他，麦愈不禁热血上涌“我一定会杀了他。”
万俟时点了点头道：“所以你就必须用别的方法，走捷径成为神约者。第二种方法就是将水月镜花石打进其他神约者的心脏，吸取他的源力，用这块石头进行修炼就能拥有那个牺牲的神约者的能力。这种方法对你来说也不现实。所以我们也只能选第三种方法――献祭。”
“所谓的‘献祭’，就是将你拥有的一样东西献给诸神，诸神如果同意了你的诉求，会还给你一样你所没有的东西，并会与你缔结契约，也就是‘神约’。若是失败，则会变成一个痴傻之人，永不能复原。”
“我所拥有的东西？那是什么？”麦愈听得一头雾水。
“任何东西都可以，欲望、情感、性格、器官......只要是你拥有的东西都可以献祭。”万俟时解释道，然后他挠了挠头问道：“你可知道五国各自供奉的神？”
麦愈点了点头：“龙之国供奉灰狮，重岭之国供奉青隼，求知之国供奉红鱼，黄金之国供奉白树，九狱之国供奉黑虫。”
万俟时说道：“不错，五神代表着五种不同的力量，赋予的能力也各不相同。受到灰狮青睐，与之缔结契约之人将得到物理型的能力；与青隼缔结契约之人将得到侦察型的能力；与红鱼缔结契约之人将得到元素型的能力；与白树缔结契约之人将得到治愈型的能力；与黑虫缔结契约之人将得到精神型的能力。所以在献祭之前，要先用圣树根调制的水来测试五神之中哪一位青睐于你。”说着，他把那杯溶解了圣树根磨成的粉的墨绿色水端了起来。
“你可想好了？若是失败，你就会永远变成一个白痴了。咯咯咯，不过那样倒是不再会有什么烦恼。”
麦愈的声音坚定而决绝“若是还像现在这样弱小，那即使存留着理智又有何用？”
“好！那你便将血滴进杯中，看水变成了什么颜色，你就是被那位神给选中了。”万俟时将水杯递到麦愈手中说道。
麦愈咬破指尖，将血滴了进去。没一会儿，那杯墨绿色的水就慢慢变回了本色，不，比原来那杯水更加清澈透明了。“姑父，我被哪位神选中了？”
万俟时并未回答，此刻他微张着嘴巴，一脸惊诧的盯着那杯水。随后他将水从麦愈手中一把夺过来，仔仔细细的又观察了十分钟，又用手指沾了些放到嘴里尝了尝。做完这一切后，他终于确定了这件事的真实性。“这种水显测试法有两种特殊情况，一种是血滴入后没有变色，这种人被称为神弃之人，是无法成为神约者的，发生这种情况的几率非常渺茫，万人之中也只有一个。还有一种是血滴入后水变回了本色，发生这种情况的几率是十万人之中只有一个，这说明你得到了第六位神――虚无的青睐。”
“虚无之神？掌管着世界上所有‘恶’的那位神？”麦愈问道。
“不错，与虚无之神缔结契约之人，会得到特殊型的能力，而进阶契约的方法无一不是违背人伦，邪恶无比的。”万俟时苦笑道。
“那也无妨。继续吧，姑父。”麦愈说道，他是如此渴望力量。如果有力量，可能麦祈就不用为保护自己而死了；如果有力量，又怎会身陷囫囵，遭到兽人的百般**；如果有力量，白恒影也许会离开万俟刃，和自己在一起......
万俟时沉默了三分钟，这才一咬牙点了点头“唯独献祭给虚无之神需要两样祭品，你考虑一下。”
麦愈想了想，回答道：“爱和软弱。”
万俟时愣住了“‘软弱’我倒是可以理解，你确定要把‘爱’献祭吗？爱可是有很多种――亲人之爱、情人之爱、同胞之爱等等。”
麦愈回答道：“我很清楚自己最大的弱点是什么，如果我想为麦祈报仇，想为我自己报仇，那就必须舍弃这弱点。”
“好吧，既然你已下定决心，我也不会再多言。”万俟时从一沓宣纸中抽出两张来，用箭翎笔沾着朱墨分别在两张纸上画了一个圆和一条扭曲的线，圆形代表‘爱’，不规则的曲线代表‘软弱’。画好后，他让麦愈用两只手的食指按住两张纸，然后闭上眼睛尽量什么都不要想。
麦愈按照万俟时的吩咐闭上了眼，不去想任何事。渐渐地，他感觉意识越来越模糊，身体越来越轻，周围的一切声音、光亮、空气的流动、漂浮的微尘都在消失，然后他坠入了一个虚无的空间。
在这个空间中，一切都是虚无的，他的五感都在进入这里的瞬间消失了“这是哪？”他说了一句话，可即使他清楚的知道自己说了一句话，却感觉不到嘴唇的动作，也听不见任何声音，所以他开始质疑自己究竟有没有说出这句话。
“这里哪都不是。”
他没有听到这句回答，可他就是知道有个声音这样回答了，虽然他说不清楚为什么自己会知道。
“你是虚无之神？”
“我谁也不是。”
“为什么我没听到却能知道你说了什么？”
“因为我什么也没说。”
“你在哪？”
“我不在任何地方，我也无处不在。”
他们的沟通就是在这样一种奇特的状态中进行的，没有声音，也毫无意义。
“你能给我力量吗？”
“如果你能找到我的话。”
“我要去哪找你？”
“你知道答案。”
“我知道答案？我知道答案，我知道答案......”
麦愈终于恍然大悟“你就是我。”没有人回应他。但渐渐，他能看到，能听到也能感觉到了。然后他看到了站在面前那个长得与自己一模一样的人。
那个“麦愈”说道：“我可以给你力量，但你要帮我做一件事。”
“什么事？”
“杀生。你杀得越多，我就给你越多的力量。”
“为什么要杀生，我不想杀生。”
“不！我想要的就是你想要的，因为我就是你。”
万俟时紧张地盯着麦愈，直到他倏地睁开了左眼。万俟时凑近看了看他的眼睛，如果眼神发散那就证明他变成白痴了。
可当万俟时与麦愈的目光交汇后，他不禁打了个冷颤，麦愈的眼神变得和之前不一样了，变得如刀锋般凌厉，如寒风般刺骨，如沙漠一样无情，如大海一样难测。
万俟时从未在人类身上看到过这种眼神，他感到一种无法抵抗的恐惧感袭来，身上的衣服已被冷汗打透。他试着呼唤了一声“麦愈”，然后他竟看到那可怖的眼神在瞬间变得柔和“姑父！”麦愈回答道。
“你成功了？”万俟时看到那两张宣纸上的图案已经变了，变成了一个正方形与一个弧形，这两个图案分别代表着“勇气”与“狡诈”，这说明虚无之神已经接受了麦愈奉上的“软弱”与“爱”并赐予两种他并不曾拥有的东西。
就像是一枚硬币，虚无之神回赠的礼物也从来都是有正反两面，“勇气”毫无疑问是正面，而“狡诈”就代表了反面。
“是的，我现在已经是神约者了。”麦愈微笑着回答道。
“你的能力是什么？”万俟时问道。
“我的能力叫作‘无人之境’”
“‘无人之境’？是怎样的能力？”万俟时好奇道。
“是靠牺牲自己的五感来获得力量的一种能力，牺牲触觉换来风之速度，牺牲视觉换来水之遁形，牺牲听觉换来火之力量，牺牲嗅觉换来岩之体魄，牺牲味觉换来雷之瞬息。不过现在我只能使用第一种――风之速度。”麦愈解释道。
“那你进阶的方式是什么？”万俟时问道。
麦愈略一沉吟道：“是靠战胜敌人，战胜的数量足够了，契约也就能进阶了。”
万俟时知道麦愈在说谎，虚无之神从不会对得到他力量的神约者提如此温柔的要求，但他并未深究，只是心中暗暗想道“我埋下的种子虽然发芽了，但没准长出来的却是一株毒草。”
“你发动能力给我看看。”万俟时说道。
麦愈点了点头，他用左手抽出一张宣纸举过头顶，又将右手抬到与肩齐平的位置摊开，然后他松开左手让宣纸缓缓落在右手掌心，做完这一切，他把那张宣纸递到了万俟时手中。
万俟时定睛观看，这次发现这张宣纸上多出了一个用手指戳出来的窟窿，而在刚才宣纸降落的过程中，他完全没看到麦愈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麦愈的脸上并无得意的神色，反而用一种谦卑的姿态说道：“现在我能做到的仅是比正常人的速度稍快一点。”
万俟时冲他微微点头，心中却越发觉得可怕了。
天色已暗，地牢中漆黑一片。两名狗族守卫分别拿着一个烛台送来了晚饭和一个麻袋，晚饭是装在托盘上的两块黑面包与两杯水，麻袋用绳子系住了口，看不出里面装了什么。
万俟时给了两名守卫各一枚银币，换来了他们手中的烛台。借着微弱的烛火，他将麻袋口解开，从里面倒出来一沓龙之国的宣纸、一支求知之国的箭翎笔、一块重岭之国的朱墨锭和一小包装着绿色粉末的袋子“咯咯，这就是你那十个银币的用项。”
“对了，你先吃块面包吧，待会儿要做的事可是很耗费体力的。”万俟时递给麦愈一块黑面包说道。
这种兽人制作的面包干硬无味，实在是难以下咽，麦愈费了很大劲才从上面咬下来一块“姑父，兽人平常就吃这种东西吗？”
万俟时一边将那些绿色粉末兑入水中，一边回答道“它们吃的食材大抵和人类相同，只是以肉类为主，它们同样饲养家禽，也种些粮食蔬菜，不过它们的烹饪手段只有烤和煮，调料也仅有盐巴、辣椒与月桂叶。”
“他们也吃肉？那猪族、牛族、羊族的兽人会吃猪肉、牛肉和羊肉吗？”麦愈问道。
“咯咯咯，当然吃啊，它们可不认为自己与动物是同一种族，它们甚至觉得连人类都是更低等的种族，所以有的兽人也是会吃人的。”
这会儿，麦愈已吃完了一整块面包，又喝了半杯水，万俟时让他把朱墨锭掰成小块放入剩下半杯水的杯子中。麦愈一边掰墨一边问道：“姑父，兽人公主为什么要跑去方圆？”
万俟时笑道：“咯咯，白夜公主的母亲是人类，所以她只有耳朵是兽的部分。也许是因为她的母亲从小就教她人类的语言，也常常给她描述人类的风俗习惯和方圆的风土人情，令她心中十分憧憬；也许是因为母亲早逝，出于怀念才会想要回到母亲的故乡去看一看。”
麦愈又问道：“为什么兽王会娶一名人类女子？”
万俟时叹了口气道：“傻孩子，爱情哪有什么原因，跟种族也没有任何关系，它是天底下最不讲理，也最没道理的一样东西。”
此刻麦愈那半杯水已被墨染成了赤红色，而万俟时那一杯水则完全变成了墨绿色。万俟时看了眼麦愈，缓缓说道：“让我们开始吧，把你变成一名神约者。”
“你可知道成为神约者的三种方法？”万俟时问道。
“我只知道去探索海的点金学院就能成为一名神约者。”麦愈回答道。
“不错，在神谕导师的引导下，花上一年时间就能入门成为一名初级神约者。这种方法虽然慢，但能打下良好的基础和掌握扎实的理论知识，而且有人在一旁指导与保护，基本没有什么危险性。不过，此处离探索海远隔重洋，而且你也没有那么多的时间，最晚下周你就要进行第二场角斗。”万俟时说道。
“第二场角斗？”麦愈惊诧道。
“不错，只有为了荣誉与金钱而自主参战的自由人可以随时退出角斗，奴隶与囚犯是要一直参加角斗直至战死沙场或......”
“或如何？”
“或打进角斗士排行榜前三名，这样兽王会亲临角斗场，宣布恢复你自由人的身份。”
“角斗士排行榜？”
“很简单，你打败了排行榜上排名多少的角斗士，你就将获得他原来的排名。现在排行榜的冠军你是认识的，就是那四只手的拜月人都冢。”
想到他，麦愈不禁热血上涌“我一定会杀了他。”
万俟时点了点头道：“所以你就必须用别的方法，走捷径成为神约者。第二种方法就是将水月镜花石打进其他神约者的心脏，吸取他的源力，用这块石头进行修炼就能拥有那个牺牲的神约者的能力。这种方法对你来说也不现实。所以我们也只能选第三种方法――献祭。”
“所谓的‘献祭’，就是将你拥有的一样东西献给诸神，诸神如果同意了你的诉求，会还给你一样你所没有的东西，并会与你缔结契约，也就是‘神约’。若是失败，则会变成一个痴傻之人，永不能复原。”
“我所拥有的东西？那是什么？”麦愈听得一头雾水。
“任何东西都可以，欲望、情感、性格、器官......只要是你拥有的东西都可以献祭。”万俟时解释道，然后他挠了挠头问道：“你可知道五国各自供奉的神？”
麦愈点了点头：“龙之国供奉灰狮，重岭之国供奉青隼，求知之国供奉红鱼，黄金之国供奉白树，九狱之国供奉黑虫。”
万俟时说道：“不错，五神代表着五种不同的力量，赋予的能力也各不相同。受到灰狮青睐，与之缔结契约之人将得到物理型的能力；与青隼缔结契约之人将得到侦察型的能力；与红鱼缔结契约之人将得到元素型的能力；与白树缔结契约之人将得到治愈型的能力；与黑虫缔结契约之人将得到精神型的能力。所以在献祭之前，要先用圣树根调制的水来测试五神之中哪一位青睐于你。”说着，他把那杯溶解了圣树根磨成的粉的墨绿色水端了起来。
“你可想好了？若是失败，你就会永远变成一个白痴了。咯咯咯，不过那样倒是不再会有什么烦恼。”
麦愈的声音坚定而决绝“若是还像现在这样弱小，那即使存留着理智又有何用？”
“好！那你便将血滴进杯中，看水变成了什么颜色，你就是被那位神给选中了。”万俟时将水杯递到麦愈手中说道。
麦愈咬破指尖，将血滴了进去。没一会儿，那杯墨绿色的水就慢慢变回了本色，不，比原来那杯水更加清澈透明了。“姑父，我被哪位神选中了？”
万俟时并未回答，此刻他微张着嘴巴，一脸惊诧的盯着那杯水。随后他将水从麦愈手中一把夺过来，仔仔细细的又观察了十分钟，又用手指沾了些放到嘴里尝了尝。做完这一切后，他终于确定了这件事的真实性。“这种水显测试法有两种特殊情况，一种是血滴入后没有变色，这种人被称为神弃之人，是无法成为神约者的，发生这种情况的几率非常渺茫，万人之中也只有一个。还有一种是血滴入后水变回了本色，发生这种情况的几率是十万人之中只有一个，这说明你得到了第六位神――虚无的青睐。”
“虚无之神？掌管着世界上所有‘恶’的那位神？”麦愈问道。
“不错，与虚无之神缔结契约之人，会得到特殊型的能力，而进阶契约的方法无一不是违背人伦，邪恶无比的。”万俟时苦笑道。
“那也无妨。继续吧，姑父。”麦愈说道，他是如此渴望力量。如果有力量，可能麦祈就不用为保护自己而死了；如果有力量，又怎会身陷囫囵，遭到兽人的百般**；如果有力量，白恒影也许会离开万俟刃，和自己在一起......
万俟时沉默了三分钟，这才一咬牙点了点头“唯独献祭给虚无之神需要两样祭品，你考虑一下。”
麦愈想了想，回答道：“爱和软弱。”
万俟时愣住了“‘软弱’我倒是可以理解，你确定要把‘爱’献祭吗？爱可是有很多种――亲人之爱、情人之爱、同胞之爱等等。”
麦愈回答道：“我很清楚自己最大的弱点是什么，如果我想为麦祈报仇，想为我自己报仇，那就必须舍弃这弱点。”
“好吧，既然你已下定决心，我也不会再多言。”万俟时从一沓宣纸中抽出两张来，用箭翎笔沾着朱墨分别在两张纸上画了一个圆和一条扭曲的线，圆形代表‘爱’，不规则的曲线代表‘软弱’。画好后，他让麦愈用两只手的食指按住两张纸，然后闭上眼睛尽量什么都不要想。
麦愈按照万俟时的吩咐闭上了眼，不去想任何事。渐渐地，他感觉意识越来越模糊，身体越来越轻，周围的一切声音、光亮、空气的流动、漂浮的微尘都在消失，然后他坠入了一个虚无的空间。
在这个空间中，一切都是虚无的，他的五感都在进入这里的瞬间消失了“这是哪？”他说了一句话，可即使他清楚的知道自己说了一句话，却感觉不到嘴唇的动作，也听不见任何声音，所以他开始质疑自己究竟有没有说出这句话。
“这里哪都不是。”
他没有听到这句回答，可他就是知道有个声音这样回答了，虽然他说不清楚为什么自己会知道。
“你是虚无之神？”
“我谁也不是。”
“为什么我没听到却能知道你说了什么？”
“因为我什么也没说。”
“你在哪？”
“我不在任何地方，我也无处不在。”
他们的沟通就是在这样一种奇特的状态中进行的，没有声音，也毫无意义。
“你能给我力量吗？”
“如果你能找到我的话。”
“我要去哪找你？”
“你知道答案。”
“我知道答案？我知道答案，我知道答案......”
麦愈终于恍然大悟“你就是我。”没有人回应他。但渐渐，他能看到，能听到也能感觉到了。然后他看到了站在面前那个长得与自己一模一样的人。
那个“麦愈”说道：“我可以给你力量，但你要帮我做一件事。”
“什么事？”
“杀生。你杀得越多，我就给你越多的力量。”
“为什么要杀生，我不想杀生。”
“不！我想要的就是你想要的，因为我就是你。”
万俟时紧张地盯着麦愈，直到他倏地睁开了左眼。万俟时凑近看了看他的眼睛，如果眼神发散那就证明他变成白痴了。
可当万俟时与麦愈的目光交汇后，他不禁打了个冷颤，麦愈的眼神变得和之前不一样了，变得如刀锋般凌厉，如寒风般刺骨，如沙漠一样无情，如大海一样难测。
万俟时从未在人类身上看到过这种眼神，他感到一种无法抵抗的恐惧感袭来，身上的衣服已被冷汗打透。他试着呼唤了一声“麦愈”，然后他竟看到那可怖的眼神在瞬间变得柔和“姑父！”麦愈回答道。
“你成功了？”万俟时看到那两张宣纸上的图案已经变了，变成了一个正方形与一个弧形，这两个图案分别代表着“勇气”与“狡诈”，这说明虚无之神已经接受了麦愈奉上的“软弱”与“爱”并赐予两种他并不曾拥有的东西。
就像是一枚硬币，虚无之神回赠的礼物也从来都是有正反两面，“勇气”毫无疑问是正面，而“狡诈”就代表了反面。
“是的，我现在已经是神约者了。”麦愈微笑着回答道。
“你的能力是什么？”万俟时问道。
“我的能力叫作‘无人之境’”
“‘无人之境’？是怎样的能力？”万俟时好奇道。
“是靠牺牲自己的五感来获得力量的一种能力，牺牲触觉换来风之速度，牺牲视觉换来水之遁形，牺牲听觉换来火之力量，牺牲嗅觉换来岩之体魄，牺牲味觉换来雷之瞬息。不过现在我只能使用第一种――风之速度。”麦愈解释道。
“那你进阶的方式是什么？”万俟时问道。
麦愈略一沉吟道：“是靠战胜敌人，战胜的数量足够了，契约也就能进阶了。”
万俟时知道麦愈在说谎，虚无之神从不会对得到他力量的神约者提如此温柔的要求，但他并未深究，只是心中暗暗想道“我埋下的种子虽然发芽了，但没准长出来的却是一株毒草。”
“你发动能力给我看看。”万俟时说道。
麦愈点了点头，他用左手抽出一张宣纸举过头顶，又将右手抬到与肩齐平的位置摊开，然后他松开左手让宣纸缓缓落在右手掌心，做完这一切，他把那张宣纸递到了万俟时手中。
万俟时定睛观看，这次发现这张宣纸上多出了一个用手指戳出来的窟窿，而在刚才宣纸降落的过程中，他完全没看到麦愈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麦愈的脸上并无得意的神色，反而用一种谦卑的姿态说道：“现在我能做到的仅是比正常人的速度稍快一点。”
万俟时冲他微微点头，心中却越发觉得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