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心事
“哟，舅母，咱家阿玉学成归来了。”阮玉正垂首想着女红的弯弯绕绕，这里怎么缝，那里怎么绣，突而听到三丫的声音，惊了一下。抬头，只见三丫正立于远门口微笑着凝视她，眼中亮晶晶地打趣。
“噗，你还知道学成归来呢？”阮玉好笑，这是被浸染了呀，不被调侃反调侃。
“哼，少瞧不起我，你这是……那什么门缝里见人……都将人看扁了！我当然知道，阿墨可是经常在我面前提起。”三丫闹了个大红脸，而后挺挺胸，露出洋洋得意的神情。
阮玉表示，真的没眼看，没眼看。
“你啊，再笑话她，她又不肯学了。”赵氏端着盆走出厨房，看到她们斗嘴，如是说道。也幸好她家阮玉突然醒悟，终于知道女红的重要性了。
“舅母，都是阿玉啦，我也会女红的，她偏偏不问我，要去那么远的地方找别人。”她太不平衡太气愤了，同在一个屋檐下，竟然不找她，这得多不信任她呀。嗯，虽然她的手艺的确是差了那么一点。
“孩子气，谁让你不用心学。以前你姐姐认真做活儿的时候，你非得东张西望，东摸摸西碰碰。你有空呀，也和阿玉一起去李芬家学学，你也是要嫁人的姑娘了，这活儿自然是越精进越好。”到底是主人家，如今她要和村里人一同给大伙儿准备午饭，虽只一顿，奈何人多，准备与收拾都要进行很久。还时不时的得算计着要缺哪些东西，买哪些东西。
三丫悻悻然，她就是闲得坐不住。好像干啥都没有天赋，便随口答应了，“舅母~知道了。”
赵氏也明白唠叨无益，这俩闺女啊，都不像寻常姑娘。也没再多说什么，“你们快把自己收拾好，就来厨房帮我，眼看着你舅舅就要把阿墨接回来了。”随后边走边念，“也不知道他们今日这一行怎么样。”
逃过一劫的阮玉迅速就物什放入屋内了，三丫也在后面追着跑，“诶，别走呀，让我瞧瞧你今儿个绣了啥。那个师傅有多好，你的绣艺怎么样了……”
……
不久后，阮远父子归来。阮墨走在前面，一副无精打采、闷闷不乐的样子。阮远跟在他身后，也同样沉默，眼中有抹担忧。
和阮墨说话都只很简单地嗯应一声。
阮玉常见他鲜活的神态，今日这般萎靡，倒是不多见的。
想开口询问，阮远摇摇头，阻止了她。
她便什么也不问，上前接过阮墨的书娄子，“阿墨今日想吃什么呀，姐姐心情好，想吃啥就做啥！”
阮墨只是抬头望了她一眼，“都可以的，姐姐做的都爱吃。”他原是最爱吃的是红烧排骨，眼下说的心思都没有。说完从书娄里翻出一本书，转身就跑出了院子，“我先去找春生哥玩儿。”
“让他去吧。”阮远出声。
“爹，阿墨怎么了，清晨出门时还好好的？”阮玉问道。
“我也不知道，去接他时便是这样，问他他也不回答。”阮远道，但也没打算去深入了解。阮墨已经大了，总会遇上一些问题，不是每次他们这些做父母的都能帮着解决。且阮墨都还未向他们求助，那说明问题也不算是大的。
“那就先不管他吧，明日让他带些肉脯去给夫子和同窗尝尝。”阮玉也没打算管得太多。在学院中的关系无非是与老师的、与同窗的，若这些都处理好了，还开心不起来，那要处理的便是自己与自己的关系。
阮远颔首，继而提起，“对了，我去酒楼问过杨掌柜了，他们酒楼每五日会送一次货去府城，也答应帮我们送东西去。他们的货不是特别多，你要准备的东西大抵是放得下的。”
“嗯，好。”那就开始着手准备了，想着那人给阮墨写的信上有暗含让她帮着做吃食之意，不禁有些好笑。
“嗯？怎的就你回来了，阿墨呢？方才好像听见了他的声音？”赵氏从后院摘了菜回来说道。
“出去玩耍了。”阮玉先回道，没有多说什么，以免她担心。
就这样过了几天，阮墨的情绪才渐渐好转，回到了之前的状态，阮家人见此也松了一口气。
阮墨回家开始和家人说学院的事儿，今日夫子讲了些什么，同窗说起了怎样的笑话，自己学到了什么。时而还会教他们学些字，做生意总免不了接触些契子。
阮玉也拐着弯儿问起，初初入学那几天发生了什么事儿，让他那般沮丧。
原来，虽然夫子认可了他的才学，亦觉得他是能跟上那个班的，但阮墨却觉得自己的眼界远远不及同窗。那种学识的境界是从小熏陶出来的，并非一朝一夕所能养成，自己内心自是不安。
当然，并不能与那些没什么基础的同窗比。
再加上初来乍到，与同窗的关系自是不如他们已相处过一年的。不过，好在阮玉常给他们带去许多东西尝，不说别人是贪图他的东西，这也算是一个打通关系的途径。
渐渐玩在一起之后，阮墨回到原来爽朗的性格。
也意识到，任何事情都不可急功近利，慢慢来，别人比他先学了那么久，比他厉害是应当的，这是他前进的动力。
“不过是些小孩子心性，怎的都心事儿都不和我们说了呢？”
“嘿嘿，我知道，这些都是自己无端端想出来的事儿，无关乎别人，别人也帮不上忙的。”阮墨脸红红地答道。
众人惊奇，真是感觉他一下子就长大了。难道小孩子不是最容易情绪外露的吗？想笑就笑，想哭就哭，从不压抑着自己。
在欣慰的同时，又有些感伤。
“你还小，哪里用得着想这么多？日后有事儿都要和家里人说，不要憋在心里，懂不？即便我们帮不了你什么，但你说出来总会轻松些的。”阮玉道，她希望阮墨以后成为坦荡荡的人，而非沉闷阴郁。
“嗯！”阮墨应道，对于现状十分满足，读书更感兴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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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你还知道学成归来呢？”阮玉好笑，这是被浸染了呀，不被调侃反调侃。
“哼，少瞧不起我，你这是……那什么门缝里见人……都将人看扁了！我当然知道，阿墨可是经常在我面前提起。”三丫闹了个大红脸，而后挺挺胸，露出洋洋得意的神情。
阮玉表示，真的没眼看，没眼看。
“你啊，再笑话她，她又不肯学了。”赵氏端着盆走出厨房，看到她们斗嘴，如是说道。也幸好她家阮玉突然醒悟，终于知道女红的重要性了。
“舅母，都是阿玉啦，我也会女红的，她偏偏不问我，要去那么远的地方找别人。”她太不平衡太气愤了，同在一个屋檐下，竟然不找她，这得多不信任她呀。嗯，虽然她的手艺的确是差了那么一点。
“孩子气，谁让你不用心学。以前你姐姐认真做活儿的时候，你非得东张西望，东摸摸西碰碰。你有空呀，也和阿玉一起去李芬家学学，你也是要嫁人的姑娘了，这活儿自然是越精进越好。”到底是主人家，如今她要和村里人一同给大伙儿准备午饭，虽只一顿，奈何人多，准备与收拾都要进行很久。还时不时的得算计着要缺哪些东西，买哪些东西。
三丫悻悻然，她就是闲得坐不住。好像干啥都没有天赋，便随口答应了，“舅母~知道了。”
赵氏也明白唠叨无益，这俩闺女啊，都不像寻常姑娘。也没再多说什么，“你们快把自己收拾好，就来厨房帮我，眼看着你舅舅就要把阿墨接回来了。”随后边走边念，“也不知道他们今日这一行怎么样。”
逃过一劫的阮玉迅速就物什放入屋内了，三丫也在后面追着跑，“诶，别走呀，让我瞧瞧你今儿个绣了啥。那个师傅有多好，你的绣艺怎么样了……”
……
不久后，阮远父子归来。阮墨走在前面，一副无精打采、闷闷不乐的样子。阮远跟在他身后，也同样沉默，眼中有抹担忧。
和阮墨说话都只很简单地嗯应一声。
阮玉常见他鲜活的神态，今日这般萎靡，倒是不多见的。
想开口询问，阮远摇摇头，阻止了她。
她便什么也不问，上前接过阮墨的书娄子，“阿墨今日想吃什么呀，姐姐心情好，想吃啥就做啥！”
阮墨只是抬头望了她一眼，“都可以的，姐姐做的都爱吃。”他原是最爱吃的是红烧排骨，眼下说的心思都没有。说完从书娄里翻出一本书，转身就跑出了院子，“我先去找春生哥玩儿。”
“让他去吧。”阮远出声。
“爹，阿墨怎么了，清晨出门时还好好的？”阮玉问道。
“我也不知道，去接他时便是这样，问他他也不回答。”阮远道，但也没打算去深入了解。阮墨已经大了，总会遇上一些问题，不是每次他们这些做父母的都能帮着解决。且阮墨都还未向他们求助，那说明问题也不算是大的。
“那就先不管他吧，明日让他带些肉脯去给夫子和同窗尝尝。”阮玉也没打算管得太多。在学院中的关系无非是与老师的、与同窗的，若这些都处理好了，还开心不起来，那要处理的便是自己与自己的关系。
阮远颔首，继而提起，“对了，我去酒楼问过杨掌柜了，他们酒楼每五日会送一次货去府城，也答应帮我们送东西去。他们的货不是特别多，你要准备的东西大抵是放得下的。”
“嗯，好。”那就开始着手准备了，想着那人给阮墨写的信上有暗含让她帮着做吃食之意，不禁有些好笑。
“嗯？怎的就你回来了，阿墨呢？方才好像听见了他的声音？”赵氏从后院摘了菜回来说道。
“出去玩耍了。”阮玉先回道，没有多说什么，以免她担心。
就这样过了几天，阮墨的情绪才渐渐好转，回到了之前的状态，阮家人见此也松了一口气。
阮墨回家开始和家人说学院的事儿，今日夫子讲了些什么，同窗说起了怎样的笑话，自己学到了什么。时而还会教他们学些字，做生意总免不了接触些契子。
阮玉也拐着弯儿问起，初初入学那几天发生了什么事儿，让他那般沮丧。
原来，虽然夫子认可了他的才学，亦觉得他是能跟上那个班的，但阮墨却觉得自己的眼界远远不及同窗。那种学识的境界是从小熏陶出来的，并非一朝一夕所能养成，自己内心自是不安。
当然，并不能与那些没什么基础的同窗比。
再加上初来乍到，与同窗的关系自是不如他们已相处过一年的。不过，好在阮玉常给他们带去许多东西尝，不说别人是贪图他的东西，这也算是一个打通关系的途径。
渐渐玩在一起之后，阮墨回到原来爽朗的性格。
也意识到，任何事情都不可急功近利，慢慢来，别人比他先学了那么久，比他厉害是应当的，这是他前进的动力。
“不过是些小孩子心性，怎的都心事儿都不和我们说了呢？”
“嘿嘿，我知道，这些都是自己无端端想出来的事儿，无关乎别人，别人也帮不上忙的。”阮墨脸红红地答道。
众人惊奇，真是感觉他一下子就长大了。难道小孩子不是最容易情绪外露的吗？想笑就笑，想哭就哭，从不压抑着自己。
在欣慰的同时，又有些感伤。
“你还小，哪里用得着想这么多？日后有事儿都要和家里人说，不要憋在心里，懂不？即便我们帮不了你什么，但你说出来总会轻松些的。”阮玉道，她希望阮墨以后成为坦荡荡的人，而非沉闷阴郁。
“嗯！”阮墨应道，对于现状十分满足，读书更感兴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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