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雪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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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章 以慢制快

    黄饮马镖局门前的那杆大旗已被收起,大门紧闭,除了那两座石狮子外再无他物,显得冷清落寞。

    梁博呆呆望着失去了右手的断臂,他实在不懂黄饮马为何要伤自己?

    “看到这断臂心中定然极恨我吧?”黄饮马不知何时竟进了房里。

    梁博并未起身,望着自己的断臂淡淡说道:“弟子未做错什么,因此不解师父为何如此对我?”

    黄饮马冷笑道:“看来你还是不承认对我说谎。”

    “单凭司法观死前一番话便定了我的罪,师父不觉得有些草率么?”梁博问道。

    黄饮马沉吟片刻后道:“你杀他二人倘若只是夹带了除去情敌的私心,我不会如此对你。”

    梁博不忿道:“弟子那日被师妹伤了手确是事实,师父咬定我说谎总要有所凭据吧?那司法观……”

    黄饮马转至他面前摆手阻止他说下去,盯着他低声道:“我说你在说谎并非是因你五师弟。”

    梁博被他瞧得有些不自在,低头道:“弟子不懂师父的意思。”

    黄饮马一字一句说道:“你瞒着我去见了那人。”

    梁博闻言神色大变,叫道:“我未见过他,我根本未曾去过。”

    黄饮马又再冷笑,说道:“倘若我未学过那招式也就信了你的话。”

    梁博大惊道:“师父竟然也学过他的武技?”

    黄饮马点头道:“我是学过。”

    梁博听他如此说神情顿时轻松了许多,说道:“那晚我杀五师弟时有点儿忘乎所以了。”

    黄饮马道:“那人被拘在此处只有你我知晓,倘若泄露出去会怎样你该清楚。我断你的手便是要你无法再用他的武功。”

    梁博闻言怒道:“你若令我不许再用弟子定当遵从。可你不该一言不发便将我变作废人,师父就不怕我将此事禀告阁主么?”

    黄饮马笑道:“阁主若知道了,他是信你还是信我?到那时我会傻到承认自己学了那人的武技?”

    梁博闻听此言竟一时语塞。

    黄饮马拍了拍他的肩,轻声道:“做人要有自知之明方活得长久些。”

    梁博忽道:“我明白了。”

    黄饮马问道:“你们明白什么?”

    梁博答道:“你那夜只断我的手而留我性命是要我回来报官,第二日在大堂上你拍向我的那一掌确是真想要我的命,只因有人阻拦你才未得手。”

    黄饮马呵呵笑了几声并未否认。

    “那你此刻为何不杀我?”梁博问道。

    “你跟我最久,我也想通了,做人还需留余地。”黄饮马道。

    梁博冷笑道:“你是不想惹上杀人灭口的嫌疑。我倘若死在府内首先被怀疑的就是你,对么?”

    黄饮马似是未听他说话,向外移了两步侧耳听了会儿疾走到门口问道:“外面吵什么?”

    “师父,我也不清楚。”有人答道。

    “还不去问?”黄饮马喝道。

    “甭问了,我们是来请黄镖头去县衙的。”又有人说道。

    黄饮马走了出去,口中道:“我见过你。”

    “不错,那日在大堂之上见过。”外面人道。

    房中的梁博一听也跟了出去,却见院中来了十余名县衙的衙差,站在前面的那人他倒有些印象,就是拿棒子阻止黄饮马杀自己的那人。

    “不知叫我去县衙有何事?”黄饮马问道。

    “知县大人只是命我等前来传人,至于所为何事请到县衙问大人便知。”武小树道。

    黄饮马沉吟半晌方道:“那容我换身衣裳。”

    武小树道:“大人此刻即在堂上,请总镖头现在便去。”

    黄饮马双眉一挑,道:“大人在堂上是要审哪个?”

    武小树身后的张月上前一步道:“黄总镖头莫问了,去了便知。”

    黄饮马显然认得张月,听他说话便点头道:“好吧,我随你们去。”

    张月一指梁博道:“梁师父也要去。”

    梁博心中一紧,问道:“我去做什么?”

    黄饮马朝他笑道:“张月不是说了,去了便知。”

    梁博一听便不再说话,走过去与黄饮马站在一处。

    张月呵呵一笑,回头示意了一下,两名衙差持着铁索便上前来。

    黄饮马见了大怒道:“怎么?还想锁我不成?”

    张月忙道:“总镖头息怒,只是走个过场罢了。”

    黄饮马大声道:“走什么过场?拿链子锁我分明是将我当作了犯人,谁要你们这么做的?”

    张月连连摆手道:“总镖头误会了,没人将你当做犯人。”

    “那为何还要锁我?我与司徒发新可是多年的交情,他定然不会这么做。是你!”黄饮马说着一指武小树又道:“定是你擅自做主拿着链子要我当众出丑,你一个小小班头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可知我随便一句话便可以要你脱了衣服滚回家去。”

    武小树显然不愿和他啰嗦,挥挥手道:“将二人锁了。”

    持着铁链的两人见他发话只好硬着头皮上前要拿人。梁博见势不好当即躲在黄饮马身后,黄饮马见那二人拿了链子过来一时气急抬脚将人踹了出去。

    武小树一见自腰中拽出刀来叫道:“这黄饮马拒捕且打伤我们兄弟,大伙一起上将他拿下。”

    张月等人一听纷纷拽出刀来,可没一人上前。

    武小树又叫了一声:“将他拿下。”

    张月无法,持着刀兜着圈子竟转到了黄饮马身后,瞧那架势是冲着没了右手的梁博去的。

    武小树见了顿时哭笑不得,只能自己抡刀劈向黄饮马,黄饮马不言不动站着任他砍,可那刀还未临身就见武小树猛地飞了回去,又满脸错愕的低头瞧了瞧自己,一个清晰的脚印端正印在他前胸。

    “还来么?”黄饮马笑问道。

    武小树这回不再鲁莽,持刀缓缓靠近过去,黄饮马面露微笑依旧站立不动。武小树的刀离他还有仅一米的距离突然加速直刺他的腹部,那黄饮马身子似是闪了一下,武小树顿觉肩部如遭槌击踉跄跌了出去。

    “再来!”黄饮马又道。

    武小树愣住了,他连对方是如何出招的都瞧不见,这还怎么打?想了想持刀又靠了过去,黄饮马依然不动任他过来,武小树缓缓前移,手中刀离他越来越近,一米,半米,又近了些。

    “小子,你有些耍赖。”黄饮马笑道。

    武小树不敢说话,抬眼瞄着他,手中刀在下面一分一分前移,待那刀尖近乎贴到了黄饮马的衣裳时方突然用力刺出,可还是刺了个空。他暗自叹息身子向侧翻去,果不其然胯部一痛便加速摔了出去。

    几个翻滚站起来转身再瞧,黄饮马依然好端端站在那里。

    武小树呸了一声又和前翻一样持刀上前,黄饮马又见他慢吞吞靠过来顿感不耐,说道:“你小子脸皮真厚,倒要瞧你还能如何耍赖。”

    武小树满脸严肃认真,脚步轻移,刀锋慢慢向黄饮马靠过去。近了,又近了,刀锋贴到了黄饮马衣裳依旧不疾不徐向里去,眼见那衣裳向里凹,感觉刀锋一阻显然到肉了。他清楚此刻可以用力了,可双臂气力还未等传至刀柄,猛地感觉手上一轻,那刀不知怎的竟被黄饮马抢了过去,抓了刀身与刀柄一用力撅为两截,口中怒道:“你他娘的当我是死的么?哪有如此打法?”

    武小树急退两步,两手一摊无奈说道:“论快比不过你,你叫我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