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雪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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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3章 拔剑四顾心茫然

    “是呀,”马小翠也奇道,转头问老生:“怎不见你妻女?那嚷着要我为她主婚的女娃儿又去了何处?”

    老生闻言登时面露凄苦,未曾搭话将头垂了下去。

    “这是怎了?绝伦,发生了何事?”马小翠忙问道。

    莫绝伦面带难色瞅了老生一眼,道:“姑姑与小弟远道而来,我已命人备下酒宴,咱先用饭去。”

    “好,那就客随主便。你等离去后,本以为过几日便会捎信要我来赴喜宴,瞧你们个个无精打采模样,那喜宴只怕是已然泡汤了。”马小翠站起身子道。

    一旁莫不念忽又跪倒,口中道:“姑奶奶来得正好,孙儿过几日便要成亲,求您老人家为孙儿主婚。”

    “噢?”马小翠双眉一挑,问道:“你要成亲?娶得是哪家女儿?为何不带来给我瞧瞧?”

    莫不念抬眼瞅了下莫绝伦,低头答道:“这女子姑奶奶曾见过。”

    “我见过?是哪个?”

    “便是吕潇潇。”莫不念回道。

    “吕潇潇?”马小翠顿感诧异,回头望了一眼那傻笑歪坐的顾茫然又道:“她不是与这顾茫然相好么?怎的又要嫁你?”

    “回姑奶奶,此人铸下大错被我爹逐出村去,潇潇对他已然伤心透顶,考虑再三便答应嫁给孙儿。”

    “我是在来此的路上见到他,虽再三询问却只是傻笑疯唱,我不知缘由尚以为他受了刺激走丢了,擅自做主将他带了回来,他做了何事要被逐出村去?”马小翠问道。

    “这……孙儿不便说。”

    “这又为何?”马小翠见莫不念低头不敢瞧自己,便问莫绝伦。

    “姑姑,咱先用饭。过后我将原委道与姑姑。”莫绝伦强笑道。

    “好吧,先用饭。这顾茫然莫要赶走,待我清楚事情原委再说。”马小翠道。

    “姑姑有命,绝伦岂敢不从。”绝伦又回头道:“将顾茫然带下去好生安置。”

    一干人向厅外行去,霸如花问身旁的莫青衣:“妹子……”

    “快些住口,”莫青衣笑道:“莫以为我不知你年纪,应叫我姐姐。”

    “那便依你。姐呀,大伯时常回村去,为何你不跟去?若跟去你我不就早成姐妹了?”

    “我爹自小在村里跟着祖师,他自然去得,我们却去不得。”莫青衣道。

    “这是为何?”霸如花问。

    “祖师不准。”

    “我爷爷不准你回村,俺怎不知道?”

    莫青衣微微一笑道:“我爹说是祖师定的规矩,外人不得进村。”

    “俺爷爷虽是个老顽固,可最疼俺,待俺回去定叫他废了这破规矩。如此一来,你便可以随大伯去村里找俺玩耍。”

    莫青衣见她虽长得人高马大,秉性却憨直可爱,不由得微笑点头。

    “为何不见那持狼牙棒的大个子与他那美貌的媳妇?”霸如花问道。

    “三嫂病了,三哥在家照顾她。”莫青衣答道。

    “这可怪了,原本都好好的,怎的过了几日便疯的疯,病的病?莫非是县城中瘟疫跑来此处了?”霸如花纳闷道。

    “休要胡说。”唐梦银回头斥道。

    “说说咋了?”霸如花兀自嘴硬道。

    用过饭,诸人回到正厅落座,有人上了茶水。莫绝伦留下老生、莫青衣、莫不念,将其他人打发了出去。

    “一味劝吃也不说笑,这饭吃的憋闷。”马小翠呡了口茶水道。

    “俺也觉得闷,想说几句玩笑话,八叔总是掐俺不叫说。”霸如花道。

    “此时可以说,叫大伙乐乐。”马小翠道。

    “好嘞,”霸如花大嘴一咧,笑道:“话说有一日夜深后,俺十三奶尚未安睡,忽开口对十三爷道,‘他爹,你简直是蠢笨如猪……’”

    “快些住口!胆敢再说一句丢你出去。”马小翠怒喝道,又对莫绝伦道:“绝伦,我等得心急,快说正事。”

    “是。”莫绝伦应道,“那日拜别姑姑后我等立时回村,本待张罗顾茫然与吕潇潇婚事,可未料到发生一事叫我等大失所望。”

    “那事可与顾茫然有关?”马小翠问道。

    “正是。这顾茫然自小便跟随老生学艺,老生夫妇视他为亲生。我觉得此子为人诚恳,懂得眉眼,心下也是喜爱。哎……谁料他竟是个心脏性淫、得陇望蜀之徒。那日,他与青衣、不念、茶花等人饮酒,人散后他与茶花竟做了……做了那种事。这可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枉潇潇对他痴情一片,也负了老生夫妇多年来对他的尽心栽培。”说到此处,莫绝伦一副痛心疾首模样,不住摇头叹息。

    “大伯,你说话怎不说清楚?何谓那种事?俺不懂。”霸如花问道。

    “傻丫头,你大伯说的乃是夫妇之间才能做的事儿。”马小翠道。

    “如此俺懂了,俺方才要说的便是你与十三爷所做的那事儿也与这顾茫然、韩茶花一样……哎哟……”霸如花话说一半双手捂头不住乱跳,原是马小翠将手中茶碗砸了过去,热茶流了她满脸满脖子。

    “你这混账丫头,几次三番说过你,要你夜里好生睡觉,莫要去偷听他人说话,你只是不听。你若有那喜好,待你八叔成亲后,你每夜去他窗下偷听。”马小翠怒声骂道。

    唐梦银正暗自感叹霸如花的蠢笨,未料到马小翠将话扯到自己身上,登时哭笑不得,又见莫青衣在掩口偷笑,二人目光相对都觉尴尬。

    “怎能怪俺,俺夜里起来去茅厕,只怪你声音响,俺不听也直往耳朵里去。”霸如花擦掉脸上茶水道。

    “莫理这煮不烂的死丫头,绝伦,你往下说。”马小翠扭头不理她,对莫绝伦道。

    “二人事发后,潇潇那丫头伤心欲绝,数回要寻死,幸得不念恰巧赶到予以救下。茶花自觉对不住好友,便留了书信不告而别,老生夫妇寻了多日未曾得见,茶花娘又气又恼躲在家中也不见人。这还罢了,那顾茫然却执意不认错,还强辩酒量极好,乃是被人陷害方与茶花做下那事儿。见他毫无悔意,我与村里几位德高望重的老伙计商议后,大伙一致赞同将他驱逐出村。姑姑,此事原委大致如此。你倒是评评这顾茫然是该留还是该逐?”莫绝伦道。

    马小翠听罢轻轻点头道:“倘若此事当真,那自然留不得。”

    “姑姑,绝伦并无半句谎言欺瞒,老生也在此,此事牵连她女儿,你可问他。”莫绝伦又道。

    “庄主所言句句属实。”老生未等马小翠问自己,忙接道。

    “顾茫然当时辩称受人陷害,你等可曾查过?”马小翠问道。

    “他那是铸下错事情急之下为自己开脱罢了。”老生道。

    “当夜乃是四人饮酒,除他二人外,青衣与不念也在,他二人都说那夜只是一起随便饮酒谈笑,并无其它异状。”莫绝伦道。

    “是这样么?”马小翠瞧着莫青衣、莫不念问道。

    “姑奶奶,正如爹爹所言,那夜我四人所饮的酒乃是出自同一坛,我与不念都无事,他二人离去时还曾与我玩笑呢。”莫青衣答道。

    “姑奶奶,我四人自小一起长大,彼此间情意颇深,他自称被人陷害实属狡辩。姑奶奶请想,若是有人陷害,我茶花姐姐为何不站出来说话却在羞愧之下留书出走?”莫不念起身道。

    “此话有理。”马小翠点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