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雪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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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8章 有时空望孤云高

    “哐啷”一声,衙差举起的斧头掉落地上,直吓得面色煞白,刚欲转身逃开却又站住了,眼睛眨巴了几下忽然指着老龟叫道:“大人,不是他在讲话。”

    宋由风自腰间抽出刀来,与白太黑向司徒发新处围拢过来。唐梦银丢了笔也站起奔到武小树身侧。

    “何人在此说话?”司徒发新叫道。

    “我是谁尔等应当知道。”

    “装神弄鬼扰乱公堂,还不速速现身。”司徒发新又喝道。

    “我便在此处,尔等乃肉眼凡胎自然见不到我的真容。”声音又再响起。

    唐梦银眼睛四处查看一番,连大堂房梁也瞧了,俱都无人。心中纳闷说话之人躲在何处?

    “如此说来,你便是这捅破天的爹,也就是他口中所说的已经修炼成仙之人?”司徒发新道。

    “修炼成仙尚差得远,随意变化乃至神魂出窍遨游四海尚办得到。”

    “瘟疫之事确出自你口么?”

    “不错!”

    “你又如何得知?”

    “小辈,我好意借儿孙之口将天机提前透露给尔等,不信也就罢了,却在此反复纠缠,真真叫我好恼。”

    “你待怎样?”

    “嘿嘿,不叫尔等尝尝苦头,又怎知老夫手段。”

    “等等。”司徒发新道。

    “此时心虚慌乱已然晚了,你已惹恼了我。”

    “我又未做亏心事,心虚慌乱什么?只是有一事不明。”

    “嗯……说!”

    “听闻通天河出了神物,极似传说中的玄武,不知你可知此事?”

    “哈哈!小辈,算你聪明,竟猜到是我老人家。”

    “爹,快救救我!”

    “爷爷,快救救我!”

    “曾爷爷,快救救我!”

    捅破天爷仨被强按地上动弹不得,听到二人对话后张口开始呼救。

    “小辈,我儿孙乃良善之人,快些将他们放了。”

    司徒发新却未说话,眼睛眨动似在思索什么。

    “小辈,再不放人,老夫真的要恼了,你可知惹恼老夫的后果……”

    “等下!我话尚未问完。”司徒发新叫道。

    “老夫耐心有限,小辈还要问什么?”

    “都说见你之人,倘若向你讨个愿望,你便遂其心愿,可有此事?”

    “不错。”

    “那我此刻倒有一桩心事,却不知你能否助我达成?”

    “小辈,这堂上非你一人,倘若人人都有这心思,我却厚此薄彼只满足于你,老夫名声岂不毁在你手?”

    “无妨。你帮我一人即可,他们都毫无怨言。”

    “这……这个……今日恐不可。”

    “这是为何?”

    “我那老伙计不在此处。”

    “老伙计?你不是承认自己便是玄武么?”

    “无知小辈,我何曾讲过自己是玄武。”

    “哈……哈……哈……”司徒发新仰天干笑几声,倘若换做别人,他早已抄起惊堂木狠砸一通了,但此刻对耳边声音尚不知深浅,只好借此发泄一番。

    “小辈,笑从何来?”那声音喝道。

    “哎……你一口一个小辈叫我,那我暂且尊你一声前辈。敢问前辈,方才我问通天河中出了神物,你马上说自己便是,此刻又矢口否认,你倒是把我这小辈弄得如坠云雾、不辨南北了。请前辈教我,对你的话该信还是不信呢?”司徒发新道。

    “小辈,不怪自己见识浅薄,还栽赃我的不是。你难道不知黑龟绿蟒二神物合在一处方称玄武么?”

    “那敢请前辈将你那老伙计唤来此处。”

    “这个……这个……恐不可行。”

    “那又为何?”

    “我那老伙计今日去往东海赴龙王三太子之约,不在此地。”

    “哈……哈……哈……”司徒发新仰天又再干笑。

    笑声未落,忽听得“咚”的一声巨响在堂上回荡。唐梦银正在专注听司徒发新与那声音对话,心内也是惊疑不定,听得巨响吓了一大跳,忙循着望去,却见武小树手持斧头站在老龟一侧。想来声响是他用斧头硬劈龟背所发出的,那龟背竟坚硬无比,只留一淡淡白痕在其上。

    “劈他背作甚?剁脖子。我倒要瞧瞧他能在里面躲多久。”司徒发新吼道。

    武小树闻言,抡起斧头照着那龟脖子急剁下去。

    “小辈,胆敢暗算老夫,找死!”

    那声音吼道,随即一阵风起,武小树手中斧头落一半,猛觉得一股大力撞来,竟身不由己倒飞出去,撞在堂内大柱上又跌落在地下随即一动不动了。唐梦银见状大惊,恐他再被追击,急奔两步护住了他。

    “哼!老夫不与小辈一般见识,自会有那瘟疫来惩治尔等。”

    声音刚落,只见那老龟忽悠悠漂浮而起,掉头向堂外飞去。

    司徒发新待要令人拦下,又见到武小树被摔得惨状,一时竟犹豫起来。按住捅破天爷仨的兵丁早被吓傻了眼,不觉松了手脚。捅破天三人见老龟要走,猛地自地上挣脱而起,急奔两步来至跟前纵身便跃,可龟背滑手无法抓牢,三人便各抓住了老龟一只腿。

    那老龟想是未料到此事,三只腿被抓,加之捅破天三人重量突加,身子顿失了平衡,再难待在空中,“哐当”一声便掉了下来。掉落前身子本已倾斜,在地上一磕竟翻了个四脚向天。捅破天爷仨被压得吱呀怪叫、哀嚎不止。

    堂上诸人望着这一幕,俱都惊得无言无语了。

    忽然一声轻响,那老龟肚子上竟开了一洞,一条人影轻烟一般飘了出来。“三个蠢货,咋没砸死你们?”口中骂着将捅破天三人丢进了龟腹,这龟六个兵丁抬着尚觉吃力,他单手扯住一只龟脚未见用力便带着老龟飘出堂外,丝毫未做停留径直飞上了大堂屋顶。

    “那是何物?怎地飞上天了?”

    “瞧那模样似是刚刚自太逆天家抬来的那只老龟。”

    “都说通天河出了神物,是只老龟,不会便是此物吧?”

    “神物出自太逆天家,瘟疫一事果然非虚。”

    大堂外端着饭碗求鸡血的众人抬头望天议论纷纷。

    大堂内司徒发新等人愣了半晌,谁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咦……”唐梦银轻叫一声。

    “怎了?”司徒发新问道。

    唐梦银一指地上,道:“武班头怎地不见了?”

    “莫要管他。”司徒发新摆手道,看样子他似乎清楚武小树去了何处。

    “咦……”这回换做白太黑轻叫了一声。

    “你又作甚?”司徒发新没好气道。

    “栾水流怎的不见了?”白太黑道。

    果然地上只有一串铁链,栾水流却无了踪影。

    “莫要管他。”司徒发新道,说完一皱眉似觉得说法不妥,又道:“仅是个疑犯而已,尚未查出做了其他恶事,且救了老陆等人,跑便跑了吧!方才那老龟……老前辈所说之事,你等怎么看?”

    白太黑等人尚未言语,却听得堂外有打骂哭嚎声传来。

    “今日果真热闹,来人,去瞧瞧他娘的又怎么了?”司徒发新骂道。

    有衙差出去不多久奔了回来,面带急色回道:“大人,外面那些人正在争抢抄自太逆天家的那桶鸡血。”

    “好大胆!”司徒发新一拍惊堂木喝道。“那东西虽不值钱,好歹也算赃物,怎可乱抢?快去!将他们驱赶出去。”

    “回大人,他们此举也是事出有因。”衙差道。

    “噢?出了何事?”

    “他们之所以疯抢鸡血,是因为其中有几人突然口吐绿沫子倒地不省人事了。”衙差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