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雪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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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4章 今日之日多烦忧

    “大人,该如何是好?几十号人都在酒楼躺着呢。”

    县衙大堂之上,除唐梦银、司徒发新外,还有宋由风、白太黑在坐,连新郎武小树闻听此事也撇下陆蝉儿赶来了。

    “可寻了郎中前去医治?”司徒发新听完唐梦银禀报,急问道。

    “就近找了几位郎中,他们去往酒楼瞧过,有说中毒的,有说酒楼酒菜不干净吃坏肚子的,还有人说是中了邪,吵了半晌也无定论,更无人敢开药。”唐梦银答道。

    “真是一帮蠢材,那再去请其他郎中,你与武班头这便去吧。”司徒发新道。

    唐梦银登时面露难色道:“大人,咱县里有名的郎中除梅树春外,再无他人可请。”

    司徒发新扭头望向宋由风与白太黑,见二人也是眉头紧锁,想来唐梦银所言非虚。

    “陆主簿等人状况可会危及性命?”白太黑问道。

    唐梦银想了想,答道:“俱都沉沉昏睡,叫也不应,想来尚能撑些时候。”

    武小树虽被爹娘联合外人作假蒙骗,迫使他无奈之下答应了与陆蝉儿的婚事。可今日已然成婚,无论他心内存有万千不甘,毕竟木已成舟,陆观鱼已是他的岳父。既为人婿,尚又当着陆观鱼的几位同僚,忙开口道:“小人外出十载,回来时日尚短,对咱县里详情尚摸得不算透彻,三位大人常年供职县衙,定然知晓何处有好的郎中,小人恳请三位大人再想想,速请名医救我岳父。”

    “哎呀……往常对此还真不在意,此刻到了用人之时,除那梅树春,竟想不出还有哪个是医术高超的大夫。”司徒发新犯难道。

    “元宝,你可知晓?”武小树问道。

    唐梦银听罢无奈摇了摇头。

    宋由风手摸下巴沉吟着,忽然眉毛一挑叫道:“我倒想起一人,不知能否请他前去瞧瞧?”

    “是哪个?”司徒发新忙问道。

    “便是那洋教士。”宋由风道。

    “此人我也曾听闻,据说多有百姓寻其瞧病,治愈多少尚不知,但却未曾听说治死过人。”白太黑也道。

    “不可。”司徒发新摆手道:“我堂堂天朝竟寻不出一个好郎中么?为何非要去求那洋人?此人跨越万里之遥来此有何意图尚不明,怎可贸然寻他救人?将陆主簿性命交给此人我可有些不赞同。”

    “若不用那洋人,你有何办法救人?再拖下去,老陆的性命便可能就此不保。”白太黑急道。

    “我晓得厉害,我此刻也是心急如焚,且容我再想来。”司徒发新仍不松口。

    “有啥可想的?难道你想叫那栾水流去为老陆治病不成?”白太黑叫道。

    司徒发新双眼登时发了光,道:“有何不可?”

    “自然不可。那栾水流如今乃是疑犯,哪能出监?”白太黑道。

    “既然你也说他是疑犯,那便可以出监去酒楼瞧病。”司徒发新又道。

    “此话怎讲?”白太黑不解道。

    “那妇人陶暧是在栾水流医治中跳井自尽而亡,自栾家起获的药材梅树春全都买走,可知并非劣药。栾水流是否庸医尚无定论,仅因可疑为防他逃脱方予以收监。此刻到了用人之际,放他出来一试有何不可?”司徒发新道。

    “那柳如眉因何而死?自他院中挖出的骸骨又作何解释?他并非一般的疑犯,若真被他寻机逃了咋办?”白太黑力争道。

    司徒发新瞅了武小树一眼,柳如眉被栾水流下毒一事,武小树曾偷听耿星河与柳如眉说话。见武小树听了白太黑一番话后没有任何反应,便又道:“柳如眉是在栾水流收监后亡故,她家人未报官追究,骸骨一事仵作也未瞧出什么眉目,怎可都安在栾水流身上?”

    “可那柳如眉却是死的不明不白……”白太黑又道。

    “无需再言,我意已决。武班头,速去牢里提出栾水流带他去往酒楼。”司徒发新道,微一沉吟又加了一句:“看好他,莫被他趁机逃了。”

    “遵命。”武小树拱手道。

    “大人,那我?”唐梦银问道。

    “你也一同去。”司徒发新道。

    武小树二人还未下堂,忽听县衙外想起了“咚咚”的鼓声。

    司徒发新登时怒道:“这人不知好歹此刻鸣鼓来给我添乱,升了堂我先不问案,打他二十板子再说。唐梦银留下笔录,武班头另寻人去往酒楼。”

    武小树领命忙下去找人,唐梦银急回招房取了纸笔并唤了衙差来至大堂。司徒发新换了官服上面就坐,宋由风、白太黑也未离去,在两旁寻椅子坐了。

    “将击鼓之人带上来。”司徒发新喝道。

    衙差应了,下堂不多会儿竟带上来十余人,有男有女,都乃寻常百姓。

    “来呀!与我拖下去打二十大板。”司徒发新一拍惊堂木喝道。

    衙差闻言望了望这十余人,对司徒发新道:“大人,先拖哪个?”

    “混账!自然是先拖男的,再拖……”说到此处,司徒发新听得一旁白太黑不住猛咳,叹了口气续道:“罢了,老爷我一向自诩清官,怎可因一时之气毁了一世英名。你等为何击鼓?”

    下面诸人齐齐跪了下去,你一言我一语争着诉苦。

    司徒发新一拍惊堂木,喝道:“都在抢话,老爷怎听得清楚。”他一指左边男子道:“自这方先说。”

    那男子忙叩头道:“大人,小民家中遭了贼,特来报官。”

    “丢了啥物件?”司徒发新问。

    “鸡。”男子答道。

    “几只?”

    那人伸出了一指,回道:“一只。”

    闻听此言,司徒发新眼睛瞪了起来,对白太黑道:“瞧瞧,这不是给我添乱又是怎地?还假装咳嗽拦我,如今还有何话说?”

    白太黑方欲说话,那人又道:“一日一只。”

    司徒发新一怔,问道:“莫非你家中近日接连丢鸡?”

    “不瞒大人,正是如此。”

    “丢了几回了?”

    “回大人,接连丢了十只。”

    “可曾捉到那偷鸡贼?”

    “未曾捉到。”

    “嗯……你又所告何事?”司徒发新又问左边第二人。

    此人乃一女子,见知县询问,忙回道:“大人,我所告与他一般。”

    “也是丢了鸡?”司徒发新双眼一眯问道。

    “回大人,我家丢了三只鸡,都是昨夜被盗走的。”

    “你呢?”司徒发新指点第三人问道。

    “回大人,我家也丢了鸡。”

    “大人,我家也是。”

    “我家丢了五只。”

    “我家丢了七只。”

    “都与我住口,老爷听明白了,你等家中都曾丢了鸡。咱县里出了如此巨盗,你等损失了鸡,老爷心里也是难安。且都散了吧!我自会加派人手寻拿缉盗。这贼偷鸡作甚?倘若他一日三餐吃鸡,那也吃不下这么许多呀?”司徒发新面带不解道。

    “大人,我差不许多能猜到那偷鸡贼是谁?”下面笔录的唐梦银忽然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