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雪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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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4章 生死一梦中

    未等禅虚动手,台下突然有人叫道:“大和尚说你偷了经书,你又不认,那该如何呢?”

    “简单之极,除掉丝巾便可,大师一见你不是那人,自然不再纠缠。”又有人叫道。

    “对呀,你若执意不揭开丝巾,岂不是心中有鬼么?”

    戏楼中登时不断有人响应起来,纷纷高喊着:“揭开丝巾!揭开丝巾!”

    武小树听最先喊话那人有些耳熟,扭头循着望去,乃是一虬髯纠结的男子,瞧着极为眼生。刚欲收回目光,那人却不经意间向他望来,二人眼光相对的瞬间,武小树登时认出此人是谁?是那个与自己一同被抓到田宅地下的费子分,事后得知他乃田不语手下。

    费子分像是早已认出了他,见武小树望向自己的目光一凝,知道他认出了自己,慌忙站起来向戏楼外跑去。武小树起身欲追,忽听得台上传来拳脚相斗声,急忙驻足望去。

    那禅虚和尚见夜袭人拒绝归还自己经书,禁不住恼怒起来,双掌一伸抓向夜袭人,夜袭人身形如电,不住游走在霸如花与唐梦银之间。禅虚几次无功,劲力涌向双掌,僧袍大袖鼓胀而起,如口袋般罩向夜袭人。

    霸如花见了也恼怒起来,喝道:“老和尚,莫要欺俺八婶。”说罢攥拳攻向禅虚,禅虚不想伤她,见拳头来到,大袖一甩裹住来拳猛向外带,霸如花未料到这和尚劲力如此之足,一时不查竟被他带的侧翻出去,差些便掉至台下。

    禅虚甩开她后,再次探掌抓向夜袭人,夜袭人又转到了唐梦银身后,唐梦银想都未想便展开了双臂,口中道:“大师,休要动怒,她乃是我所爱之人,哎……错了……不管怎样,她一女子盗走你寺中经书有何用?大师,此中想来定有误会,咱们坐下来详谈如何?”

    禅虚极不耐烦喝道:“你这人是否脑筋不对,也不知你胡说些什么?快些闪开!”

    唐梦银又道:“是是是,在下也觉得有些混乱,大师……哎呀……”

    禅虚见他纠缠不清,未待他讲完,僧袖挥舞竟将他身子猛地带起并向台下甩去。台下立刻惊呼一片,唐梦银身子尚在空中,忽见一人飞来将他抱住又带回至台上。他惊魂未定长吁口气,一瞧却是武小树将自己救了回来。

    霸如花此刻也已站起,见禅虚竟对唐梦银动手,不由得更加恼怒,猛地狂吼一声,挥拳复又冲上来,禅虚无奈只好转身招架她。

    “元宝,此人到底是不是司徒城城?”武小树问道。

    唐梦银尚未答话,夜袭人却笑道:“你将我当做知县千金了么?呵呵,我晓得你是哪个了?”

    唐梦银道:“如此说来你不是她,那你是谁?她在何处?”

    夜袭人咯咯一笑,也未答话,双臂一振身形急射向后台,口中道:“生也空来死也空,生死如同一梦中。”

    “哎……你还未回我话呢?你到底是谁?”

    唐梦银口中叫喊,轻跺脚下,身子便消失在台上去追那夜袭人。刚至后台,见柳红棉与年解兵正在低声交谈,忙问道:“红棉姨,可见到那夜袭人?”

    柳红棉一指门外道:“刚出去了。我与年老板正奇怪她为何跑了?儿呀,台上咋了?”

    唐梦银来不及回话,身形虚晃便消失在原处。

    年解兵面露诧异道:“今夜这是怎么了?堂堂相思明月楼的夜袭人成了偷盗经书的妖女,此刻又追出一个更加骇人的,柳老板,听你方才称呼,难道这少年是你的……”

    柳红棉面色一红道:“年老板,你可莫要乱猜,他可不是我儿子,往常为气她亲娘我便这么叫他,方才只是情急忘了改口。”

    年解兵道:“此人是谁?谁又是他亲娘?”

    柳红棉恍若未听见,皱眉道:“前面好像打起来了,我去瞧瞧先。”

    武小树见唐梦银追向后台,见霸如花又被禅虚袍袖裹倒在地,轻叹口气,闪身拦在中间。禅虚见夜袭人遁去本就心急,又见一人阻拦,此刻真的怒了,大袖飘飞向武小树抽卷而来。武小树辗转腾挪招架住,霸如花见他来帮自己登时嘿嘿一笑,抡拳再次冲禅虚击来。

    台上那金小萌、田思思等人见台上来了一人又一人,也听不明白他们所为何事。夜袭人露了一手神奇轻功本就奇了,那青年男子竟也不凡,瞬间便飞遁而去,此时又见禅虚与霸如花、武小树二人拳掌飞舞斗作一团,直惊得呆立无语,动也不敢动。那白美玲乍见武小树上台来,眼中竟闪现出一丝光芒,瞬间又隐去了。

    台下金步摇花白头颅不住颤抖,口中喃喃道:“这是怎么了?为何会到如此地步?”

    陆观鱼自也焦急万分,禅虚本是他请来的,此刻却成了闹场之人,一波还未平息,武小树却又跑上台去与禅虚打了起来。这武小树应了亲事成为自己女婿,在他心中地位自然不同,也不好出言责骂。看看左边、瞧瞧右边,最后双手一抱头,骂道:“去他奶奶的,打便打吧,乱便乱吧,我只装瞧不到。”

    钱百万见台上打得正欢,自己女儿看的兴高采烈,急忙叫道:“女儿,快些下来,当心伤了你。这选美咱不搀和了,快跟爹回去!”

    钱朵朵正瞧得起劲,哪里肯依,高声道:“爹爹先回,选美可以不参加,打架却不可以错过,我待他们打完再回去。”

    钱百万一听急得跺脚,忙起身回头寻找钱丹梅,却见后面人人群情耸动,纷纷喊着叫着为台上鼓掌叫好,哪里还找得到自己儿子。

    此刻,台下看客见台上三人拳脚纷飞,打得实在精彩,竟也忘记了选美之事,不由得兴奋起来,口哨连着叫好响成一片。而坐在下面的宋听雨却显得心事重重,眼睛不住向后望去,思索片刻,竟起身离去。

    “宋兄哪里去?如此热闹场面难得一见,为何要走?”身旁钱丹梅问道。

    宋听雨笑道:“这里太吵,我也不喜欢瞧人打架,出去透透风。”说罢,径自向戏楼入口走去。

    钱丹梅见他如此便不再问,又伸长了脖子盯着台上瞧起热闹来。

    前排司徒发新、白太黑、宋由风以及那镖头黄饮马俱都神色轻松望着台上。

    “未料到经出现如此状况,这禅虚大师好不给面子,非要此时出来讨要经书,好好的一场比赛算是砸锅了。”黄饮马惋惜道。

    宋由风与他一向交好,听后笑道:“也不能怪禅虚,听闻那《中天经》乃望湖寺震寺之宝,既被盗走,他定然着急追回。”

    “我从未听说过什么《中天经》,想来只是一本经书而已,何必如此大动干戈?”黄饮马道。

    宋由风道:“听说经内藏有隐秘。”

    黄饮马一惊,问道:“什么隐秘?”

    宋由风摇头道:“传闻而已,详情我也不知。”

    黄饮马点头道:“原来如此,怪不得这和尚如此着急。”

    另一旁白太黑对司徒发新道:“与禅虚斗了这么久不露败象,这武小树武功的确不同寻常,你瞧出他的路数了么?”

    司徒发新摇头道:“虽瞧不出,可他加上那胖大丫头恐也不是禅虚对手。”

    “他比你如何?”

    “我哪懂这个。”

    “又在胡说,不懂为何能说出他二人不是和尚对手?”

    “嘿嘿,瞎猜罢了。”

    白太黑笑道:“这禅虚和尚你定然很熟吧?”

    司徒发新道:“见过数面,未曾有深交。”

    白太黑又道:“你与你夫人经常去翠云湖,这望湖寺就在湖边,你与这和尚若不熟,哪个会信?”

    司徒发新扭头望他,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只是觉得这夜袭人本无心来参加选美,她来此定有其他目的,而那禅虚也似有备而来,呵呵,其中定有蹊跷。”白太黑道。

    司徒发新眉头微皱,口中却道:“有何蹊跷?”

    “那夜袭人不是城城?”

    “自然不是,我自己的女儿还能忍不出么?这唐梦银显然是认错了。”

    “之前你我都不知唐梦银会武,他方才施展了如此奇妙轻功,你为何不吃惊?”白太黑又问。

    司徒发新沉思片刻道:“他若做我的女婿,有功夫在身岂不是更好。”

    白太黑怒道:“所答非所问,你个腹黑之人,气死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