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雪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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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章 再无真爱

    武大松、褚清云夫妻一见是他二人,心里一阵发虚,脸上尴尬不已。忙迎上前来拱手道:“陆大人,想来蝉儿已经回家将此事告知,你与司徒小姐方上门来问罪……”

    陆观鱼呵呵一笑,道:“问罪一说从何谈起?”

    武大松一听脸上紧张之色稍缓,心渐渐放了下来,可司徒城城紧跟的一句话却叫他立刻又将心提了起来。

    “我们不是来问罪的,是来讨要说法的,是为一弱小女子讨要清白的。”

    褚清云听罢立刻赔笑道:“城城呀,千万不可将话说得如此吓人,我儿子武小树虽难耐寂寞与蝉儿行了夫妻之事,毕竟没有用强,而是两厢情愿你欢我好。再者讲,我儿从未否认此事,也从未拒绝迎娶蝉儿过门。这中间想来有些误会,咱们进房慢慢理清,好不好?”

    “对对对,陆主簿,快快请入房中。”武大松也道。

    “只是有些误会而已,并非是你家悔婚?”陆观鱼问道。

    “哎呀,为何要悔婚?我家未曾悔婚,陆主簿万万不可乱猜疑。”褚清云忙道。

    “武小树昨夜便回家来了,既未悔婚,你们要他出来,我与陆伯伯听他亲口说。”司徒城城道。

    “城城小姐,我儿离家数日刚刚回来,累的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身子实在是疲惫得很,我见他方才已经睡下了。”褚清云道。

    “不行!”司徒城城断然拒绝道:“我妹子如今在家中哭得死去活来,吵着闹着要跳井,怕有何闪失婆子丫鬟十余人守着她。我陆伯伯家正闹得鸡犬不宁,他却在房中无事人一般睡大觉,天下哪有如此不公道的事情?我不管他是否疲惫,只要他出来将此事说个清楚,还我妹妹一个公道。”

    “城城,你且稍安勿躁,既然他爹娘都说了未曾悔婚,暂且信他们一回,要不你我先回去吧?”陆观鱼竟帮起了武大松夫妇。

    “陆伯伯,你这心肠也忒软了,此刻不是作菩萨的时候,蝉儿的生死全系在这武小树身上,只有他才能救得蝉儿性命。”司徒城城道。

    “哎哟哟哟……作孽哦……他爹,咱怎么养了这么一个无情无义的不孝子哟……”褚清云哭天抢地道。

    “是呀!我愧对武家祖宗,生了个敢做不敢当背信弃义的不孝子,以后我真的无颜面见祖宗于地下。”武大松随着连声惨呼道。

    “武小树,你这缩头乌龟,敢做不敢认,枉元宝将你当作亲兄弟,孰料你却是个吃干抹净、抬脚即走的无情人,你与我出来,我要拿柳枝抽你,以解我心头之恨。”司徒城城跳着脚叫道。

    “哎呀!城城呀!你莫要再吵了,被外人听到可丢死人喽……如此一来,蝉儿即便不想死恐也没有活路了!我相信那武小树,他绝不是那种玩弄女子感情之人,定是一时转不过弯来,咱给他些许时间斟酌,我想他定会答应娶你妹子。”陆观鱼也高声劝道。

    一时间,院中四人你一言、我一语,又是哭喊、又是怒斥,乱作一团。

    “无须斟酌,这门婚事我应了。只要爹娘选好日子,我定会大轿上门迎娶陆蝉儿。”房门开处,武小树出来冷冷道,退一步复又将门关上。

    武大松夫妻、陆观鱼、司徒城城见他终于出面应承此事,俱都住口不再出声。

    片刻后,司徒城城将柳枝一丢,挽了陆观鱼便向院门行去,口中道:“陆伯伯,算这人尚良心未泯,我们不再与他计较了,回去告诉蝉儿妹妹无须跳井了,准备好嫁妆安心待嫁吧!”

    “呵呵,嫁妆早已备好,只待来轿迎娶了。”陆观鱼喜道。

    司徒城城与陆观鱼刚进院门武小树便已知晓,二人与爹娘的对话全都被他听到耳中。即便猜不透内情,他心里也隐约猜到是陆观鱼父女,甚至包括司徒城城在内联合在一处编了故事欺骗自己爹娘,其目的便是逼迫自己娶陆蝉儿为妻。

    可是他们如此做的动机又是什么?凭直觉,他知道陆观鱼三人并无恶意,难道仅仅是因为上次自己背陆蝉儿回家,那小女子对自己一见倾心,甘愿以身相许么?可是这也太不靠谱了。

    而昨夜,对武小树而言却是内心情感波动最大,也是打击最大,更是造成重创的一夜。这种初次全身心付出的情感被践踏后所带给他的伤害甚至一生都难以愈合。今生再无真爱,自暴自弃的念头充斥头脑中挥之不去。反正爹娘也喜爱陆蝉儿,既无真爱娶谁为妻又有何区别。听的外面乱糟糟的吵闹声血猛的冲上头顶,开了门便应了与陆蝉儿的婚事。

    关上房门的刹那,他浑身一凛头脑又恢复了理智。听得司徒城城与陆观鱼说话向外走,房门微开欲出去反悔,又一想话已出口怎能收回。自己所爱已然离去,反正爹娘欢喜,为人子的牺牲一些自也应当。

    想到爹娘,他二人此刻定会欢喜非常,他凑近微开的门缝想瞧下二人神情如何,孰料所见到的一幕却令他大吃一惊。

    只见武大松满脸笑意,摇晃脑袋正在得意,而自己娘亲诸清云双手抬起高挑拇指冲着对面咧嘴偷笑。武小树立刻向对面望去,见那陆观鱼笑着拱拱手转身出门,那司徒城城冲着诸清云做一鬼脸也跟着走了。

    再瞧武大松夫妻二人相视而笑,那笑中分明透着某种计谋得逞的味道,然后心满意足携手进了房中。

    见此情景他忍不住倒吸口凉气,方才还在替爹娘叫屈,以为他二人被蒙在鼓中,如此看来分明便是爹娘与他们串通好,只为算计自己一人。

    一念至此他立刻感到哭笑不得。忽又想到一事,轻轻开了房门走出院子来到不远处自家的铁铺里,撩起门帘径自走了进去。大黄狗正趴在地下,一见是他呜呜叫了两声便钻至床下去了。

    他两步迈到床前,一把将被子揭开,小二登时惊醒了。

    未等小二开口,他怒声喝道:“快些如实招来,我爹娘与陆蝉儿所商议之事,你知道多少?”

    小二见他恼怒,以为他已猜到了什么?忙翻身坐起,苦着脸道:“我夜里听得家中吵闹,便起身去看究竟,刚走出铺子便见到嫂子站在外面。是她命我将她抱回家中,并叮嘱一定要讲她是与我相撞才致晕倒在地上的。哥,我只知道这些,其他真的一概不知。”

    “这个丫头当真鬼灵精怪,她这么做到底是图什么?”武小树自语道。

    “我既不会害你,更不会害你爹娘,我这么做是为了要嫁你为妻,还要为你生一群儿女,一生一世纠缠着你。”

    门帘一挑,说话之人自外面进来,却是他口中那鬼灵精怪的陆蝉儿。

    初升的朝阳透过门帘照到她秀发之上,吹弹可破的脸庞笼罩在一片金色的光晕中。武小树回头望着她,神情忽然有些恍惚,不觉有些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