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雪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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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章 离家闻噩耗

    田府,田不语如温良贤妻将羹匙凑近唇边轻轻吹了吹,后又递到岁如烟唇边将汤喂进他口中。

    岁如烟望了她一眼,皱眉咽了下去。

    “烫口么?”田不语问道。

    “不烫。”

    “不烫就多喝些,这骨汤可助你伤腿尽快复原。”再将羹匙中汤水吹冷,喂向岁如烟。

    这次,岁如烟却将头转向一边不肯喝了。

    “为何不喝?我见你面带愁容,有何心事说来我听呀?”田不语关切问道。

    “何时放我回家去?”岁如烟直接问道。

    田不语闻言放了羹匙,面带幽怨道:“终于寻得机会我二人长相厮守,这才几日,你便厌了么?”

    “我已数月未回,家人不知我生死定是百般心焦,我也想知道他们是否安好。语儿,你容我回去探望一番再回来陪你,可好?”

    “你心口不一非初次,哪个敢信你?放你回去,怕是今生再难相见。”

    “这次绝不会,我回家养上几日,待伤腿愈合便来寻你。”

    “不是骗我?”

    “不是。家中下人众多,我担心那些奴才乱生事端,我妻性格软弱,恐难伏得住。待我回家将一切梳理安置妥当,心中无有牵挂,日后便可放心来与你相聚。”

    “此话听来忒假,你心中所想以为我不知么?你妻性格毫不软弱,更不会受欺,你家下人哪个不怕她。你担心有人被欺,并非是她,而是你自乡下带回的那个小娇娃。她叫什么名字呢?是了,凌如霜,对不对?”

    岁如烟神情错鄂,问道:“此事你如何得知?”

    田不语站起踱到岁如烟身后,口中道:“别问我如何得知,我只问你,你将这小女子带回家,是否打算纳入房中?”

    “绝无此念。”

    “撒谎,早先你亡故了一妻,如今这个入的门后竟不生育,你便去寻那太逆天问卜,他要你去凌如霜所在村里找寻此女,并言道,此女可使你岁家香火绵延、家族兴旺。你信了他,便去到村里将凌如霜带回府来。我说的对也不对?”

    岁如烟听罢神色立变,仍嘴硬道:“绝无此事。”

    田不语冷笑道:“纸里包不住火,这事儿怎瞒的住我?”

    岁如烟道:“即便你所言属实,这么做我也毫无错处。如今岁家只我一人,我只有将香火续延方对得起祖宗。”

    “呵呵,我只是挑出你言语中的不实之处罢了,哪个说你做错了?”

    “语儿,我是真心喜欢你,这么多年,你从未在我心间被抹去,此话你可信么?”

    田不语自身后探过头来与岁如烟脸颊贴在一处,动情道:“其他话我自然要斟酌,若轮到你对我之情,我却从未有过怀疑。”

    岁如烟闻听面露喜色,道:“可准我回家一趟?”

    田不语站直了身子,大为不悦,道:“为何又提此事?真怕你家那悍妻会折磨你那心爱的娇娃不成?亦或是你急着回去要报官抓我?”

    “报官自然不会,凭你身份,此地知县想来未必敢动你。”岁如烟道。

    “听你言语,知县若是敢动我,你便要报官么?”

    “语儿,报官之事莫要再提,凭你在我心中分量,我哪舍得让你去坐监。”

    “好了,不再逗你。明日我便让人送你回家。”田不语道。

    “当真?”岁如烟道。

    “嗯,但你要记得方才所言,待家中安排停当即刻要回返。”

    “那是自然。”岁如烟喜道。

    “明日你便要走,今夜再好好疼我一番,如何?”田不语将唇凑近他耳边轻道。

    “如你所愿。”岁如烟应道。

    第二日,天还未亮,田不语果然派人自后门将岁如烟送走了。

    “娘,就这样让他离去么?”朱怜花问道。

    “我瞧他的身子衰的厉害,莫要将命丢在此地,那边安排的妥当了,他回去正赶上看桩好戏。”田不语笑道。

    “娘,还有一事儿想与您商量。”

    “何事?”

    “儿想将那莫不念放掉。”

    “呵呵,此子被调教的淫性高炙,也该放回去了。你此刻提出放人是何缘故?”

    “儿已探到实情,晓风残月庄在栾家医馆挖洞救人?”

    田不语笑道:“那座宅院紧挨咱家,亏他们想的出这样的法子。”

    “此时不易与他们冲突,儿唯恐唐梦银之母与这些人串通,若她掺合进来,此事倒真的不好收场。”

    “碧连天的人就在府内,娘本打算瞧他如何治那婆娘。既然你主意拿定,依你便是。”

    “娘,府内怕是有人与晓风残月庄通风报信。”

    “你是说他们之所以采用挖洞之法,是因获知了地下之事?”

    “正是。”

    “此事万万容不得,务必寻出此人。”

    “儿已派人对府中人等细细探查。”

    “你将莫不念偷偷送往栾家,他们定会停止挖掘。此子虽被我们劫持至此,想他回去定会守口如瓶。做了此等丑事,若被那莫绝伦知晓定饶不了他。”

    “他说出去也无妨,谁晓得我们在做什么?此间儿已打算弃了。”

    “儿呀,你的意思是?”

    “转向城外。”

    田不语为难道:“既然放了莫不念,想来此处应无危险。那地下之所建来不易,加上丢弃偌大宅院,娘有些舍不得。”

    “儿总觉得有事要发生,此处待不得,须尽早离去。”

    田府人将岁如烟放在府门前便返回了。

    离家数月,乍见府门,岁如烟心内狂喜,因腿有伤,见有路人经过,忙要那人帮他敲门叫人。那人认得是他,帮着在门上捶了几下后,便疾步离开了。岁如烟见他神色怪异不由心内纳闷,待要询问,人已走得远了。

    不多时,大门吱呀开了一缝,一人探出头来,张望却不见人,地上坐的岁如烟叫道:“周五,老爷我在这里。”

    那被叫作周五的低头一瞧,立刻瞪大了眼睛高声叫道:“老爷回来了。”

    “是我回来了,速速将我背回家中。”岁如烟道。

    周五连声应着,推开大门走了出来。

    岁如烟一见他穿着登时惊住了,颤声问道:“周五,为何戴孝?家中何人亡故?”

    经他一问,周五便哭道:“回老爷,是夫人没了。”

    “夫人没了?生的什么病?”岁如烟惊道。

    “并未生病。”

    “未生病,那是家中招了盗贼不成?”

    “老爷,我背你进去再慢慢讲与你听吧。”

    “好,快快背我进去。”

    进到家中,见灵堂早已设好,众下人闻听岁如烟回来,齐齐出来相见。

    眼望众人,他问道:“如霜在何处?”

    “先生,如霜在此。”

    众人闪开,一袭白色孝衣的凌如霜迈步走了出来。数月未见,脸上凭添了许多惆怅,但样貌却更加使人怜爱。见她无恙,岁如烟心中一缓,又询问起了花隔云亡故一事,一干众人俱都低头不语。

    “周五,你来讲,夫人到底因何亡故?”

    “回老爷,夫人她……她……乃是悬梁自尽。”周五懦懦答道。

    “自尽?好好地为何寻了短见?”

    周五扫了一眼众人,小声道:“老爷,进房私下与你说,可好?”

    岁如烟盯他片刻,道:“将我抬进房中,周五随我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