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雪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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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章 小姐胡诌

    司徒城城口中叫嚷着闯入厅中。

    厅里在座的除了她的爹娘外,还有宋由风、县丞白太黑、武小树,再有便是一位五十余岁须发花白的老者。此人一身白衣、红光满面,只是面带一副受尽无数屈辱的苦相。见司徒城城进的房来也不言语,只咧嘴扮了个鬼脸,正是本县主簿陆观鱼。

    “陆伯伯,自打你与大舅离开后我便日夜盼你早日回来,我要的东西可曾为我买来?”司徒城城来至陆观鱼身旁伸手按住他的肩头不住摇晃,口中撒娇道。

    陆观鱼闭目晃脑一副很是享受的模样,口中道:“还未到府衙我的荷包便被贼人偷了,这些日子吃饭都是找你大舅借钱,你的事情我倒还记得,只可惜没钱买。”

    “又在骗我,那物定在你身上,快些给我。”司徒城城说着伸手便去他怀里面掏。

    “哎……男女授受不亲,我虽然已经老得对女孩子没了兴致,毕竟也是个男人嘛!哪能随便摸我呢?”陆观鱼推开她的手站起身子,吹着胡子道。

    “我不管,你将东西给我先。”司徒城城道。

    “怕你了。”

    陆观鱼说着从怀里掏出一精致的小方木匣递了过去,司徒城城望着那木匣眼睛瞪得滚圆,伸手一把抢了过去。

    “那脂粉坊的赛老板说这养颜蜜汁最是奇特,既能使肌肤白嫩,还有驻颜的功效。只是贵了些儿,单此一盒便花去我五两银子。”陆观鱼道,并将手伸了出来。

    “做什么?我无钱给你。”司徒城城道。

    陆观鱼一听眉毛都立了起来:“想讹人不成?我老人家千里迢迢买回此物,你不谢我也就罢了,难不成还要讹我的钱?”

    司徒城城嘻嘻一笑,指了指司徒发新道:“找我爹去讨银子。”

    话音刚落自她身边闪出一人,劈手将那木匣夺去了。

    “这东西我要了,陆主簿,银子我来付。”

    司徒城城待要发怒,扭头一瞧是宋小娥,登时苦了脸:“娘呀!这是我求陆伯伯买给女儿的,你夺去做甚?难道你不想叫你女儿貌美如花赛天仙了么?”

    “瞧这匣子做工粗劣,怕是假货、劣货也说不准,娘岁数大了,不怕容貌被毁,先替你试一下是否灵验。”宋小娥道。

    “二人一起用,如何?”司徒城城道。

    “可以,但要放在我的房中。”宋小娥道。

    “那好吧!女儿依你便是。”司徒城城撅嘴道。

    宋小娥闻言脸露喜色,随即又阴沉下来,怒声道:“你今日与唐梦银去了何处?”

    “去了小通天河。”司徒城城索性实话实说。

    “大胆!孤男寡女跑去那里做甚?城里四处寻你不着,你爹升堂也寻不到唐梦银,真是岂有此理。张总管,去将王妈纳鞋底的铁锥取来,我今日要施行家法。”

    “是。”外面张利息应了一声。

    “不要。”司徒城城大呼道:“娘,今日女儿与元宝……与那唐梦银出城去河边确是未向爹娘禀告,可我二人之所以出城是为了娘亲你呀!”

    “为了我?”宋小娥登时一头雾水。

    除武小树外房内其他人都熟知司徒城城个性,个个脸带笑意瞧她如何将话编得圆满。

    司徒城城偷眼撇了一下房内众人,眼睛快速眨了眨,对宋小娥又道:“娘亲可知那通天河中出了妖?”

    宋小娥一愣,摇头道:“休得胡言,你痴傻了不成?这世上哪里有妖?”

    “女儿初始也只当是胡言乱语,可那唐梦银却说有人见到了。”

    “嘿嘿,他的话怎可相信?”

    “女儿乍闻自也不信,便去……便去问了表哥,他……他也说河里确是出了神物。”

    “大哥,听雨在家中有无提及此事?”宋小娥转头问宋由风。

    “啊、啊、啊,大概可能差不多有吧!”宋由风忙道。

    “有便有,为何说的如此模棱两可?”

    “妹子,今日午后大哥方返回家中,还未见过听雨。来前似是听你嫂嫂说过此事,我也未曾放在心上。”宋由风道,并狠狠瞪了一眼司徒城城。

    “噢?连我嫂嫂也知晓了,我怎从未听闻此事?”宋小娥奇道。

    “娘呀,此事确实有的。”司徒城城忙道,并趁宋小娥低头思索时面带哀求之色将目光扫向房内其他人,分明是要这些人帮自己一把。

    “继续说。”宋小娥面带寒霜道。

    “哦……那唐梦银还说通天河里那妖有房屋大小,模样极似一只灵龟,它身上还盘了一条黑色巨蛇,那蛇还可……还可口吐人言……”司徒城城道。

    宋小娥听到此处转头望了一下房内诸人,皱眉道:“城城所讲的不会是那传说中的玄武吧?”

    “听这说法倒极似那玄武。”白太黑捋着胡须点头道。

    “哪里是极似?这分明就是玄武。”陆观鱼道。

    一旁的司徒发新与宋由风也不开口,俱都做思索状抬头望着房梁。

    “难道真有此神物不成?”宋小娥道。

    “娘呀!还不止于此呢,唐梦银又道那妖每日会选定时辰自水下探头浮出吸食日之精华,倘若此刻有人恰巧路过,它便可以满足那人一个愿望。”司徒城城又道。

    “能有此事?”宋小娥道。

    “娘呀,再过几日便是您的寿辰。唐梦银定要我随他去河边碰运气,若真碰到那妖的话便向它索要一个愿望。”司徒城城抱住宋小娥的胳膊摇晃道。

    “怎样的愿望?”宋小娥斜眼盯着她问道。

    “那便是希望您老人家能容颜永驻、儿孙满堂、寿与天齐。”司徒城城道。

    她话音方落房内有人“扑哧”笑出了声,扭头寻去,却是陆观鱼正捂着嘴偷笑。司徒城城咬牙瞪眼朝他挥舞了下拳头。

    可能是司徒城城言语忒过惊人,宋小娥乍闻心神激荡,只顾思索却忽略到有人发笑,片刻后抬头又问道:“那唐梦银果真这么说?”

    “娘啊!难道你连女儿的话都不信了么?”司徒城城道。

    武小树听到此处,已然知晓司徒城城是在信口胡言,扭头望了下房内,见司徒发新宋由风闭目安坐,白太黑与陆观鱼也开始做思索状抬头望着屋顶,不由得摇头苦笑。

    “如此说来你二人对娘倒是一片孝心,可曾等到那玄武出来吸食日之精华?”宋小娥道,言语温和了许多。

    “玄武未等到,却来了狼匪。”司徒城城道。

    闻听此言,除宋由风与武小树外,房内其他人俱都齐声惊呼起来,连房外偷听的张利息也满脸惊恐地不自觉走了进来。

    “爹娘莫要紧张。女儿与唐梦银吉人自有天相,我二人都逃脱了。”司徒城城忙道。

    “狼匪凶狠,你与唐梦银都乃常人,如何能够逃脱?”司徒发新问道。

    “武小树救了我与唐梦银,他用他师父所教的一招呛拌黄喉,还有一招……还有一招……小武,你那招叫什么?我不记得了。”

    “呵呵,爆炒猪肝。”武小树挠头笑道。

    “对,还有一招爆炒猪肝便将那狼匪打得狼狈而逃。娘,唐梦银为了救女儿身上还挨了两刀呢。”司徒城城道。

    杀狼匪毕竟事关重大,若被那狼头岭知晓定会来报复,因此二狼被武小树所杀一事便被她隐下了。

    “你二人竟受如此磨难,能够逃脱魔爪真乃万幸。明日去说与那唐梦银,念他对你娘孝心在先,又是为了救你而受伤,准他在家好生休养,衙门薪水照发与他。”司徒发新道。

    宋小娥冷哼一声,又上下打量了武小树一番,眼中忽有神采闪现,温言道:“孩子,离家十载你受苦了,不想竟练得一身好本领,也算是因祸得福。我瞧你器宇轩昂、容貌不凡,与你寻觅一桩亲事可好啊?”

    司徒城城听罢,立刻惊得花容失色,扭头向司徒发新使起了眼色。

    司徒发新却装作见不到,再次正襟危坐不言不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