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情帝王无情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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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吕梁失守了

“高庭宇要回朔州,我让雪霏去送送他,这一次多亏他救了这两个孩子的性命,要不然你可见不到你的宝贝女儿了!”古跃然一边为夏云埔查看、料理着伤口,一边笑道,虽然他内心的真实想法并不是这样的。

不一会儿雪霏也回来了,一脸的春光灿烂看得唐三夫人心中着实不安,一边替她擦拭着额上沁出的汗珠儿,一边随意的问道:“什么事这么开心?”

“有吗?我笑高庭宇那个人实在自大!我爹爹乃是平遥国第一将军,岂是他高家可以战胜的!”雪霏自负的说道,她母亲的手上动作明显顿住了,拿下手来暗自叹气,让雪霏心里也莫名的觉得很是伤感,想到她母亲必是担心父亲大人了,于是双手握住她的手道:“母亲不要担心,您不是常说父亲是最英勇无敌的吗?这一次也不例外!”

“傻孩子,你难道不知你爹和高老爷感情最为深厚,这一次战争无论成败与否,对你爹来说都是痛苦而又艰难的!”唐三夫人语重心长的说道,雪霏则仰着头看着她母亲那幽幽的眸子,忽然间似乎明白了许多,在说不出话来了,正这时,旁边一声轻轻呼喊声打破了他们母女间的沉默,却是夏云埔已经睁开了眼睛,雪霏立刻喜形于色的探过身去问道:“你怎么样?有哪里不舒服没有?要不要我喊古叔叔来看看?”

夏云埔看着她一脸热切的样子,神色有些呆滞和迷茫,他只记得他看到雪霏被武罗云抛上了岸上,他自己一跃而起、将要袭击到那钱老三的、然后被短刀刺入腹中、跌入水中昏了过去,现在他们竟然全部都安然无事的坐在马车里,就像前几日一样,难道只是他做了个梦?但是腹上的疼痛却在提醒着他,他没有做梦;雪霏见他呆呆的,心中有些着急,这孩子不会病糊涂了吧?

“云儿,你怎么啦?”拿手在夏云埔面前晃晃,夏云埔这才稍微醒过神来,连忙说道:“我没事,雪姐姐!可是我们是怎么脱险的啊?”

“吓我一跳,总算说话了!感觉还痛吗?”

雪霏的一脸关切和紧张让夏云埔心中蓦然一暖,连声安慰道:“雪姐姐不要担心,云儿身体好得很,不过几日便会好全的;倒是你有没有受伤?”

“你雪姐姐身子也硬的很,等你好了咱们再去赛马,哈哈!”打量着说话间,夏云埔气色渐渐的好多了,雪霏心情也好许多,语气愉快的说道,将夏云埔的心情也感染的颇好,挣扎着起来想要看看外面,窗帘子掀起,忍不住的抬手遮遮眼,好半天才适应了那强烈的光线,赞道:“这吕梁山景果然秀丽绚烂!”

风触秋枝叶落黄,万丛影瘦瘦芳华。秋风不似春风烈,一地青丝愁总长④。秋浓如酒,色艳醉人。那绒绒的灌木、齐齐的庄禾、蔚蔚的森林,成堆成簇,如烟如织,一起拼成了一幅五光十色的大图案;那些松柏林,在这一派喧热的色彩中泛着冷绿,更衬出这平酽酽的秋色。金风吹起,那红波绿浪便翻山压谷地向天边滚去。紫烟漫漫,红光蒙蒙,好一个热烈、浓艳的世界!若不是惦记着吕梁正面临着强兵来犯,他们真想要下去赏赏秋景再赶路。

马车行驶在那绚烂的山林间,沿途到真的碰上了些武罗云安插在山中守株待兔的杀手,不过都是些虚张声势之徒,古跃然和林子钦两个毫不费力的一一给解决掉了,眼看着真武庙就快要到了,大概是因为终于回家了,古跃然不禁高兴的哼起了山西调子,却突然间听到了一旁灌木林里传出了“悉悉索索”的声音,他的大喝一声已经从马上跃了起来,一刀朝着那灌木林里砍去!

“古大哥!”里面传出一声疾呼,古跃然听这声音耳熟,急忙刹住了,在灌木前停下,灌木林一阵晃动,一个人从里面起来,待得看清楚那张血污的脸庞,古跃然大吃一惊,一把扶住了已经要倒下去的那人,难以置信的问道:“张柏,你怎么成这副模样了?发生了什么事情?”

“古大哥,吕梁失守了!”话到这里,那汉子看着古跃然那张熟悉的脸,已经泪水涟涟了!

而车里的唐三夫人正好听见,心猛然狂跳了起来,利落的跳下车来、走向了古跃然他们!

他讲到吕梁城被朱迎泽率军出临县的时候,古老爷子担心老友的安慰,带着他们义和帮的兄弟们全部下山去助阵。朱迎泽率领十万大军攻到城下,气势宏伟,勇猛刚劲;他们吕梁城中守军不过五万多人,却全都是舍得抛头颅、洒热血的顶天立地的男儿,在李太守和古老爷子的英明领导下,他们硬是撑过了两天两夜,只盼着方山太守的救兵来到——“今日凌晨果然见方山太守亲自领兵前来、停在城门之下。李太守与他遥遥见礼,急忙命人开城门,并且亲自迎接到城门下。府中聚众讨论完了迎兵抗敌之策后,早饭备齐,那方山太守却说曾得尹力子的珍酿,特意带来与吕梁一干英雄豪杰品尝;他说的慷慨激昂,令官员将领们都为之热血沸腾!相邻几年,李太守更是不疑有他,分酒与众喝,我因为喝不得酒只有羡慕的份儿,哪知道那酒一喝,饭菜没吃上几口,方山太守已经变了脸色——”

“原来他早与朱迎泽勾结好的,诈进城来,酒中下药,纵是李太守、古老爷子和士兵们再有能耐,怎敌这酒毒穿肠!我张柏——我张柏对不起大哥,没有办法救出他们——”说到这儿,张柏因为情绪激动,“噗”的一声,血水一口立刻喷了出来,染红了古跃然的衣襟,他已经如石化了一般定在了那里,后面是“噗通”一声,唐三夫人承受不住打击脑袋一阵眩晕,倒在了地上!

“娘!”雪霏急忙上前扶起唐三夫人,看着她母亲眼光呆滞,自己也是忍不住的哭出了声!

她虽然只是在年幼的时候回过吕梁一次,但是外祖和外祖母、以及舅舅舅母都很疼爱她,她也喜欢和表哥表姐们一起玩耍,来的路上还在猜测着是否可以认出他们来,想着曾经在李府里种的海棠可是开花了,可是现在竟然——战争,当真这么残酷吗?昨日心头还泛着温暖的记忆,今日却是人故消息!

她的母亲终于哭了出来,抱着同样悲伤不已的唐雪霏哭的浑身打颤,却还在拼命的压抑着,她没有料到十年未归,今次万里行来,却是此后阴阳永隔,连亲人最后一面也见不到!

“我去杀了岳金良这个卖国求荣的奸贼!”古跃然通红眸中水光荡漾,起身,手紧握大刀,已经翻身上马!

“古大侠,还请冷静,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林子钦急忙拍马行到他之前,一手按住他抓辔绳的那只手,道,“似你这般闯回去,恐怕还未接近岳金良,早已经万箭穿心了!此仇必报,但不是现在!”

“被杀的是我的父亲、兄弟,你要我如何冷静!”古跃然性情直爽刚烈,如今亲人被奸贼所害,他自然是忍不下的,一手推开挡在前面的林子钦欲策马狂奔,后面传来了唐三夫人悲戚的声音,喊道:“古大哥,且慢!”纵然心痛如绞,可是一贯理智的唐三夫人却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古跃然去送死,挣扎着起来——纵然她早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上前说道:“如今吕梁城尽是敌兵,你大仇未报恐已成为剑下亡魂!男儿有仇必报,十年不晚!何况你一身本事,取他岳金良的性命不在话下,只是如今形式于我们不利,所以请暂且忍下!”

古跃然回首看她,那个女人脸上泪痕未干,眼中分明恨怨丛生,语中带颤音,可是为什么还可以保持着理智来劝说他?

他不是不知道他去只有送死的份儿,可是他实在咽不下这口气,眼望着西面,那山下便是吕梁城,一想到那里他的父亲兄弟们尸骨未寒,可能还在被敌人**着,他就忍不下去,恨不得屠尽那些叛贼卖国贼!

古跃然手执辔绳想要走,却被唐三夫人抓住了他的衣袖,泪水滚落,在这冷冷秋风中令人心中生出无限的疼爱和怜惜,她说道:“我们必定会手刃仇人的!你是古家唯一血脉,也是我们母女现在唯一的依靠,可以为了古家、为了大家冷静下来吗?”

古跃然仰头,想要抑制住将要滚下的泪水,默然无语的望着深秋的高空,竟是如此的素净寒冷!

“师傅!”夏云埔不知何时已经走下马车来,看起来身子依然虚弱单薄的要紧,林子贞连忙上去扶住他,娇声娇气的说道:“云哥哥,你身子未好,还是在车里休息着呀!”

夏云埔顾不上答她的话,依然一步步艰难的走向夏云埔,一双本来澄澈天真的双眼里蓄满了悲哀和担忧,仰头看着那个在他眼中一直都很高大的人,说道:“唐夫人说的极有理,师傅万不要轻视了自己的性命!云儿敬仰师傅义薄云天、以苍生为己任,希望师傅可以发挥所长,将来既可斩杀贼人,又可造福百姓!”

古跃然听他话中有话,不禁低头看向他,这个自己游历忻州时无意中收的徒弟,后来才知道是大同夏家的少爷,他们夏家三代经商,在大同已是豪门大户了,却在夏褚公,时忽然间将个女儿送入了宫中;夏褚起初被封为大同长史,后夏贵妃得宠,他又被封为大同总兵,掌管着大同以及平遥东北的军事,任职之后他开始慢慢的在平遥东北一带集结了许多的势力,想来并不甘心只是做个商人或者是节度使而已!夏云埔年纪尚幼,虽然心智过人,但是以一个十一岁的孩童起这种念头,必是有人相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