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尊在上,我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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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章 送我回去吧

    泊修似是有些不适的皱了皱眉,答道:“无事,我不在的时候不要乱走,他说不定就在附近。”

    楼骨想了片刻,反应过来这个他指的是谁,心下一片骇然。楼骨看了看手上的早膳,回过神来。

    “见国师没有下楼,我帮您端了早膳上来。”说着,已是将膳食放到桌上,推了过去。

    泊修似是有些精神不济,总是喜欢不自觉轻皱着眉。楼骨也未多想,只当昨晚确实是消耗了些精神才会如此。

    泊修没有用膳,只是将楼骨遣了回去,说自己累了要休息。当然,在楼骨离开之际还是不忘提醒她莫要乱跑。

    如此,楼骨这一天基本上是在床上度过的。不过还好,她不是只有睡觉。虽说泊修勒令她不能出门,可并不妨碍她托人买东西。

    楼骨随手翻了翻手中的话本儿,抬头看向窗外昏黄的红日,心中忽然有些怅然若失。楼骨不知道自己在怅然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觉得失去的东西又是什么。此时的她只觉得有些烦闷。

    待楼骨细细想来,才惊觉自己这样的心境从何而来。以往虽说和泊修不是很亲近,却也能时常看到那么个人在眼前晃荡。当然,这并不是说国师有事没事就在自己眼前走来走去,而是因为她想看他了,总是能看到。可今天这一天泊修都将自己关在房间里没有出来,楼骨却有些不习惯了。

    思来想去,楼骨觉得自己今天若不再看上泊修两眼,终究不能好眠。是以,说做就做,放下手中的话本便出门往旁边的房间走去。

    楼骨此次依旧是敲了几下门没人答应,也没人开门。照着惯例,楼骨试着推了推,没成想这一推,门还真开了。楼骨心说国师没栓门,应是没什么不方便才是,至多不过如她一般正躺在床上看书什么的。

    “国师,我显得有些无聊,想找你聊聊天,你看……”后面的合不合适还未出口,楼骨便被眼前的景象呆住了。国师在沐浴?谁能告诉她,为什么沐浴不把门栓好,这平白让她捡这么大个便宜真的好吗?

    泊修此时正从浴桶中起身,要命的是。客栈虽是设了屏风,可那屏风不过堪堪遮住腰部以下。泊修那精壮的,白花花的背就这样一不小心被楼骨看了个精光。而这美背的主人正微侧这脸看向自己,楼骨瞬间觉得自己气血有些过旺,且大多都往脑门上冲。

    楼骨原本已是进门几步,见此情景虽是觉得难得,面皮却也没有厚到在一旁观看的程度。只是气血太旺的楼骨转身出门之际,好巧不巧嘭地一声撞在了半开不开的门框上。那声音十分沉闷,就是被占了便宜的泊修也替她疼的慌。

    匆匆跑回自己房间的楼骨,揉着自己额上的大包,疼的龇牙咧嘴。可想想自己的眼福,回神想来一个包完全划得来。

    回想起方才看到的情景,楼骨心中正暗自高兴,一时压抑不住心中那股兴奋,嘿嘿笑个不停。楼骨生怕自己笑的太大声被旁边的泊修听到,赶忙飞扑到床上捂着被子打滚。

    楼骨捂着被子傻笑了约莫一刻钟的时间,待心情稍稍平静后,又不免担心泊修心中不快暗暗将这个仇记下。越想楼骨越觉得有可能,别看国师平时一副什么都不在乎的模样,可记起仇来好像不是一般的厉害,好比昨晚的那位。一时间,原本喜笑颜开的楼骨,转瞬变的满面愁容。

    不过兴奋归兴奋,楼骨没有忘记方才晃眼瞟到的痕迹。难怪今日国师精神不济,原来全是因为它呀。

    楼骨伸出食指摸了摸一旁蜷缩成一团的铃狐,心中却想着等会儿如何负荆请罪才能消了泊修心头的阴影。可想来想去,脑仁都疼了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算了,不想了,横竖也死不了。只要把自己的歉意和无意传达给国师应该就行了吧,他总不好揪着这个问题不放才是。”想到此,楼骨觉得很是有理,

    当楼骨一脸干笑出现在自己门前时,泊修没有一丝意外。他猜想楼骨过不多时便会上门,你看,果不其然。

    楼骨满脸陪笑的站在门前,干干道:“国师现在可方便我进门?”

    泊修睨了楼骨一眼,语气有些冷硬:“依你看,我现在方不方便?”

    楼骨被这一反问搞得有些尴尬,继续笑道:“方才我是无意,如今特来给国师赔罪。要不……国师先让我进去?毕竟,站在门前说终究不好。”

    泊修闻言,没有理会楼骨,只是转身进了屋。楼骨见状,便知泊修是应允了。赶忙屁颠屁颠的跟了上去,反手将门关上。

    楼骨转身时,只见泊修坐在桌前,正挑眉看着自己。楼骨怔了怔,随即反应过来。

    “这要说的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还是关起门来说好些。”

    泊修饮了口茶,不咸不淡的抛了一句:“先前见你的表情,好像觉得很是光彩。”

    楼骨一噎,眼神有些飘忽:“有吗?想是国师看错了,我可是很矜持的。”

    楼骨话罢,只觉泊修好像白了自己一眼。可当自己认真看去时,泊修依旧面无表情的喝着自己的茶。楼骨心想,难道是自己的错觉。

    两人皆是沉默,楼骨忐忑的先开了口:“楼骨先向国师赔罪,先前的冒犯绝对,纯属意外,还望国师莫要往心里去。”

    楼骨说的相当虔诚,生怕泊修不信,还不知从哪里抽出一根小指粗细的柳条来。

    泊修见状,有些不解:“这是做什么?”

    楼骨干笑:“负荆请罪啊,国师若是觉得不解气,大可拿这柳条抽我一顿,我绝对不躲。”

    泊修垂眸看了那柳条许久,久到楼骨觉得他好像真的在考虑打或不打的问题。

    楼骨心中忐忑的等着,泊修不开口,她也就不好真把自己往枪口上送。房间一时陷入沉默。

    少时,泊修有了反应,只是这反应却总让楼骨觉得有些古怪。先不说泊修眼中难得的微讶,单单他说的话楼骨就有些承受不住想向往地上滑。

    “看不出,你竟有这样的癖好。”

    癖好?什么癖好。楼骨愣了一阵,待反应过来,才惊觉泊修似是误会了什么。楼骨叹息,国师,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国师。

    楼骨尴尬一笑,解释道:“国师怕是误会了,我不过是个普通人。”楼骨将普通人三字咬的极重,生怕泊修不明白。

    泊修没有太过理会,喝着自己的茶,似是根本没有听到楼骨的解释,楼骨汗颜。

    泊修不好八卦,自然也不会太过纠结这样的小事。没错,他并不觉得今天的意外是什么不得了的事。也确然,这事儿没什么大不了。

    “你之前找我,似是有事要说。”

    楼骨没想到泊修会忽然转移话题,虽说意外却也暗舒了口去。

    “是有些疑惑想找国师解答,不过在这之前,可否让楼骨帮国师的伤口上药。”

    楼骨说时不是询问而是肯定。泊修原就猜想楼骨应是瞧见了,只是上药这事儿委实没必要。

    “不用,无碍。”

    楼骨见泊修一副我没事儿的表情,心中就有些来气。

    “国师,身子虽然是你的没错。可也劳烦你考虑一下旁人的感受,还烦请国师许我给您上药。”

    “旁人的感受?什么意思?”泊修不解。

    楼骨默了默,拿出先前向小二买的药,幽幽道:“虽说上个药并不能减少自己对旁人造成的伤害,但多少不会担心旁人因自己而承受不必要的苦楚。国师这伤因我而起,我自是希望它能早些好。如此,我心中也好受些。”

    泊修看了楼骨一阵,淡淡道:“你确定不是抱着其他什么目的?”

    楼骨羞愤,羞的是原本没有什么邪念,被泊修这一提倒还真起了点。愤的是,果然国师这是将她的仇给记下了。

    “没有。”楼骨答得肯定。

    泊修只是淡淡嗯了一声,既没有说同意也不说拒绝。楼骨见没有明确答案,也不做退让,定定的看着泊修,完全没有就此罢手的意思。

    泊修见状,微一挑眉,道:“如此,那就上药吧。”见泊修松口,楼骨也长舒一口气。

    泊修背上被麒麟抓伤的地方不说狰狞,看了却也让人心里发寒。楼骨一边皱眉帮他上药,一边幽幽开口:“国师为何要医治我?”

    因楼骨坐在泊修身后,是以看不到此时的泊修是何表情,但想来也不过是那副淡然模样。

    “你不是知道吗?”泊修淡淡答道。

    “我不知道。”

    泊修皱了皱眉,不觉想起遇到的那个和尚。

    “因为答应了你父亲。”

    闻言,楼骨上药的手顿了顿,淡淡笑道:“难道不是因为我的母亲吗?亦或者更明确些,难道不是因为我身份特别吗?”

    泊修许久没有回话,楼骨继续帮他上着药。少时,药上好了,泊修却依旧没有回答。楼骨也不催,只是垂眸等着。

    待泊修穿好衣裳,转身看向楼骨,问了一句:“重要吗?救的终究是你。”

    虽说泊修没有正面回答,但这与直接回答相差无几。

    楼骨抬眼望向对面清冷俊美的男子,苦笑道:“果然,但是可惜了,我不是我母亲。国师完全没有义务照顾我救治我,我们除了君臣关系。哦,不,我们连君臣都没有,因国师从未应允过任何国主担任国师一职。如此,两个毫无干系的人,国师完全没有必要为此付出。”

    “你是夜的女儿,你这样的身世,我有一半的责任。”

    “我不是谁的替代品,请不要将应该属于别人的愧疚在我身上找到解脱。命是自己的,是好是坏怨不得旁人。”

    泊修觉得今天的楼骨有些不对,一向活泼的性子,怎会忽然这般钻了牛角尖。

    正待泊修想着,楼骨却又淡淡道:“国师,送我回柏泽城吧。我知道这怪症是治不好的,我想在有生之年回去陪陪楼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