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尊在上,我在下
字体: 16 + -

第217章 原来是故人

    泊修面色微动,看向楼骨。楼骨闻言似也有些吃惊,不解道:“你认识我?”

    泊修养好簪后便将墨玉簪又给了楼骨,因他觉得常年在口鼻间围着布,不病也能闷出病来。是以,此时的楼骨并没有戴面纱,而是她原本的那副模样。

    “不可能啊,她不肯会出来。”僧人似是觉得在此处遇到楼骨着实不大可能,一阵否认之后,又抬头将楼骨观察了一遍。此次却十分肯定道:“是她了,肯定不会错。”

    楼骨一头雾水的与泊修对视一眼,干干道:“你是不是认错人了?兴许是饿太狠眼花也不一定。”

    僧人闻言却回答的肯定:“我不会眼花,你这面相除了柏泽城中的那位公主,不可能还有旁人有。”

    楼骨一听柏泽城,心中咯噔一下。而后又听他说公主,心中又咯噔一下。这是什么情况,难不成这和尚当真认识自己?

    泊修默默看了一阵,寻到机会开了口:“听你所言,你似是认识曲楼的公主,哪位公主?”

    泊修说话嗓音向来冷淡,时常让人有种被看轻的错觉。初识的人心中多少会有些不快,可眼前的僧人却是极有涵养,似是极为习惯。

    “两位即是慷慨施饭,贫僧也不做隐瞒。贫僧说的便是曲楼国的二公主。”僧人答的真诚,没有一丝隐瞒。

    楼骨轻一皱眉,问道:“什么时候?”

    僧人答:“已是许多年前的事,那时的二公主不过几岁的小娃娃,想是并不记得贫僧出现过。贫僧当年游历时碰巧遇到曲楼国主张贴皇榜,说是宫中有公主得了怪症,被邪物所侵,需寻一个道法高人解救。”说到此,僧人顿了顿,似是在回想。

    良久,继续道:“虽说贫僧不修道法,佛法也是参悟的浅薄。但上天有好生之德,我佛亦是慈悲。曲楼国主向来英明,即便是贫僧庸碌,也想前去略尽绵薄之力。只是这一去却是晓得了一些不得了的事。”

    楼骨将那僧人上下扫了一遍,似是想起什么,咬牙道:“哦,是你呀。当初就是你说要将我烧死是不是?若不是楼颖执意不肯,想必我坟上的小树苗,已是可以用做成主梁了。”

    那僧人似是被质问的有些羞愧,垂头道:“公主想是误会贫僧了,当初执意将你那般处理,贫僧也是为了众生考虑。若不是国主执意,贫僧断不会放弃。”

    看着面上虽是有些不好意思,话语间却极为固执的和尚,楼骨都要气笑了。轻哼一声,笑道:“那就好笑了,你先前还说你们佛祖慈悲,怎的到了我这里就要烧死?你们佛祖就是这么慈悲的?”

    僧人似是有些语塞,踌躇半天却依旧镇定,没有半分被数落的模样。

    “公主错了,我佛宣扬大爱,亦有割肉喂鹰的典故。贫僧之意处决公主,只是因为……”僧人说到此,似是有些不愿多说。楼骨见状却是逼问:“因为什么?你们佛祖想着割肉喂鹰,你就该想着烧死一个小女孩儿?”

    僧人极力忍着,似是不愿解释什么。楼骨从小便对当初给自己看病的游僧不大满意,如今正巧被她逮到,岂会让他好过?

    见僧人一副有苦不能言的模样,楼骨心中一片舒爽,甭提多欢畅。而一旁的泊修却是不自觉皱了皱眉,出声道:“好了,我们走吧。”

    楼骨出了些气,也不想再纠缠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毕竟自己现在还活的好好的。虽说,这样的时光不多了,如此便更没有必要在这斯身上耗。

    楼骨应了一声,便缩回了车里。而此时见泊修他们要走,僧人却是没有要让的意思。泊修见状,面上有了些许不耐。

    “让开。”冷冷的嗓音表达着主人的不耐烦。而那僧人似是毫无察觉般,出声道:“贫僧见这位施主相貌不凡,不似世间物。且施主面相本属富贵安泰,可如今却有了些变化。恕贫僧多嘴,施主往后做事需得谨慎些,莫要莽撞行事。不然……恐有性命之忧。”

    泊修闻言无什反应,车里的楼骨却是听不下去了,伸出头去呛声道:“我说你这和尚,想烧死我便算了。现在又来说他有性命之忧,你是不是吃多了没事儿干?如此,还劳烦你把先前我给你的馒头还给我。”

    僧人一噎,面上也有了些不高兴,沉声道:“贫僧只是见这位施主是有大作为的,恐他受牵连才会提醒一番。公主即是不领情,也怪贫僧多嘴。”话罢,竟乖乖的让开了道,往一旁的大树走去。

    僧人的一句牵连就像是给了楼骨一记闷棍,让她从这段时间的清闲回到了现实。是呀,她是个不祥之人,出生便克死母亲。随即还会招来一些不干不净的东西,若不是这叽叽歪歪的和尚在五方阁设了结界,帮楼颖和阁中三个侍女施了庇佑,想必她不被烧死,也被不知名的妖魔鬼怪啃食干净了。

    楼骨犹在出神,泊修却只是看了那僧人一眼,便尽职的准备驱车走人。却就在此时,身后的楼骨却出了声。

    “你要做什么?”泊修看着此时正拉扯着缰绳的楼骨,不解道。

    楼骨看了看手中的缰绳,缓缓松开,垂头没有去看泊修,只轻声道:“我还是觉得对着和尚有些介怀,劳烦国师等上一等,我果然还是要弄个清楚才肯罢休。”

    泊修虽知楼骨有时有些执拗,但这般记仇到时有些意外。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纠结不前倒不似你的性格。”

    楼骨没想到不过个把月的相处,泊修竟把她性格都摸透了。可她终究放不下那一句牵连,国师若要误会她记仇便由他误会吧。反正待她死后,想必也会如那些他眼中的风景般,被遗忘脑后。

    想到此,楼骨一时不免伤感。

    泊修见状,心中以为楼骨小气了,淡说一声:“长话短说,我没太多闲心。”

    楼骨闻言愕然,心说,我的个大国师耶,说的你好忙一样。

    楼骨谢了泊修,下车走向那大树下正啃着馒头的僧人。

    僧人只觉眼前暗了些,抬头见是楼骨站在眼前,默了默道:“公主莫不是要向贫僧要回这馒头?”

    楼骨摇了摇头,蹲下身子与那僧人平视:“我只是想知道,你方才说的牵连是何意思。”

    僧人一愣,皱眉道:“天机万不可漏,公主只需叮嘱那位施主,往后若是有大事做决断时应多思量,莫要太欠考量,因小失大。”

    楼骨有些气,最是讨厌这些说什么天机不可泄露的神棍。你即是不能泄露,提醒个屁呀。这不是让人随时提心吊胆,更加纠结不清吗?

    楼骨稳了稳心中的火气,语气平缓了些:“那我换种问法,这牵连他的人可是我?”

    僧人无语,你这不是问的更明显了吗?还换什么换。

    僧人默了许久,就在楼即将发火之际,却轻叹一声:“罢了罢了,见那施主绝非池中物,想必佛祖考量到贫僧的用心,也不会太过怪罪。”

    楼骨见他松口,心中一喜。为了能让僧人抖出更多的秘密,楼骨不惜将泊修是那济世救民的大国师给抖了出来。果然,在得知浅释身份后,僧人明显惊讶了一番,嘴中也叨念着:“难怪,难怪公主不戴面纱也能自由行动。如此,贫僧就是没了这条命,也无什不值。”

    楼骨皱眉:“用不用那么严重,舍命什么的都说出来了。”

    僧人只是淡淡一笑,并未说什么。

    少时,想是他做足了心理准备,开始为楼骨解说起来。

    “贫僧虽说修为不高,可机缘巧合下也能参透些许天机。方才见那国师面相,便知他不久定有大难。而这大难正如公主所忧,多半是因你而起。”

    楼骨不解,追问道:“因我什么?我想必活不了多久了,你倒是说说我能将他如何?”

    僧人闻言,轻叹一声:“那国师并不适合入这世俗,是以,公主还是寻个借口莫要与之相交太深才是。”

    楼骨蹙眉:“什么意思?”

    僧人无奈摇了摇头:“公主虽是精气不济,却面色红润,这乃面带桃花之像。如此便说明公主动了春心,有了意中之人。贫僧妄言,想必公主心中之人便是那风姿卓越的国师,可有错?”

    楼骨被人看穿心思完全不见的尴尬,只是如今被一个秃头和尚说她春心荡漾,这就尴尬了。

    “是又怎样?我喜欢他是我的事,又不会碍到他什么。况且你也瞧见了,他那副无欲无求的样子,那里是我能随便撼动的。”

    僧人又是一个摇头:“非也,俗话说滴水亦能穿石。再过刚硬的盔甲也总有一样相克的武器,人心本就多变,即便他再刚硬,再坚固,若是遇到那相克的物什,也会束手无策。”

    楼骨愣了愣:“诶!我怎么听着你的意思,国师是要对我动情吗?那岂不是好事。”话罢,楼骨还傻愣愣的笑了起来。

    僧人很是无语的白了她一眼,说了半天她尽是没听出来吗?这重点完全错了好吧。

    “那国师是否真的会对你动情贫僧不好说,但若是真的动了,那便是劫。那国师的面相命犯桃花,是万不能沾惹****的。一旦沾染,凶多吉少。”

    楼骨笑不出来了,原来方才的蜜枣只是为了让她放松警惕,好方便狠狠给她一记耳光啊。想想,楼骨觉得自己这一生还真是悲催。生来不祥,爱而不得,得了也不能爱。

    楼骨复又问了自己要被烧死的原因。想来已漏了一个天机,再漏一漏也无伤大雅。是以,僧人说的相当干脆。

    楼骨听后,只道命运真是弄人。

    原来自己身上的邪煞尽是这么回事吗?难怪,难怪他会对自己与旁人不同。说来说去,不过是个责任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