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羽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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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0章

    夏水摇摇头,心想自己成猴子了?对他说:“不去了。”

    “后天?”

    “嗯~”夏水摇摇头。

    “大后天?”

    那时候又该去河边浣洗了,夏水点点头。

    “好,那天我也去。”季子开心地笑起来,像个开朗的孩子。

    “带我爬树吗?”

    “嗯!”

    夏水笑笑,笑意温柔,季舒看着她并无勾引之意,为何却能收服季子?

    季子走了,夏水见季舒和蕫虚先生也无事找她,季舒就当她不存在的样子,蕫虚先生看着季舒的反应也保持无话,夏水就抱着木盆单脚跳着回去了。

    夜里她睡了,感到脚踝上被缠了冰冷的东西,浅眠中的夏水条件反射地一脚弹开缠上的冰冷猛地睁开眼睛坐起来,未看清那个与夜色和从窗外透进来的清浅月光交融的身影,而是直对上了一双冷澈的眼眸,那双熟悉的眼眸不用想就知道是季舒的,她已经惊得忘记了尖叫。

    季舒的目光打量她现在的样子,双手紧紧抓着被子che向心口向下按着,一副受到了惊吓按住心跳的样子,平时冷静得仿佛天塌下来都碍不着自己的夏水,如今能吓成这样。

    夏水试探性地喊他:“公子?”

    冷冷的声音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响起:“你以为是谁?”他语气中的沉稳与嘲讽倒听了一点都不吓人,夏水立即放松下来,松开了紧压~在心口的双手,无声地舒了口气,说:“我以为是蛇。”

    季舒在心里白了她一眼,低头看向她被子说:“让我看看你的脚。”

    当夏水玲珑水滑的裸足被季舒握在手里的时候,她竟感觉季舒的手渐渐的暖起来,一点都不同于梦中惊悚的冰冷。

    季舒寻摸过她的脚踝,轻声说:“错位了,忍一下。”

    “嗯?嗯……”夏水刚是疑惑怎么忍一下,接着在她的下一个闷声里,她就明白了,那种正骨的巨痛。

    季舒好像叹息了一声说:“你可以叫出来。”

    结果夏水的回答是:“大家都睡了……”

    季舒给她微肿的脚敷上药,又是一片冰凉,夏水忍了下那入骨的凉,不知道加了多少冰片薄荷,她问:“公子为什么深夜来这儿啊?”

    给她缠绷带的季舒反问:“你猜?”

    “白天你会给我敷药吗?”你可是最不想理我的二公子。

    “当然会,水色山庄三公子的心上人儿我会怠慢吗?”

    “会,如果那个人不是我的话。”

    季舒给她系上绷带的最后,故意用了点力,夏水吃痛:“呃……”季舒把她的脚放回去,拉上被子,看着她似笑非笑:“继续。”

    “哼,你一直不相信我,你觉得我对你有目的,不相信我做的一切,认为我迟早有一天要害你,我为什么要害你?”

    “……”

    “谁可以指使我去害你呢?”

    “到底什么可以诱~惑你?总有什么可以诱~惑你的吧?到时候什么你都做得出来了。”

    夏水生气地一把推开他,其实也推不走,他是总在轮椅上的,她说:“什么都不可以。”

    季舒似乎在朦胧中笑了,问她:“今天为什么去爬树?”

    夏水微微仰起头,似乎还能在眼前回想起当时的风景,说:“我想知道在树上看到的风景是什么样。”

    季舒低头理理袖子问她:“看到了吗?”

    “嗯!”夏水微笑着点了下头。

    “好看吗?”季舒似乎有点失望地问她。

    “好看。”

    “怎么从树上摔下来的?”

    “三公子从后面在我头上戴花,我以为是蛇,回头看时脚下一滑,就掉了下来,还好三公子又及时救了我。”

    “那你是不是该报答季子?”

    “嗯……”

    “以身相许如何?”

    “你不怕我去祸害三公子了吗?”

    “我还真怕。”

    大后天到了,绻云院居然没有要洗的衣服,可是和季子约好的见面,看来没法履行了,夏水正拿着鱼竿打算去池塘边钓鱼的时候,听见前院很吵,有陌生人的说话声,她拿着鱼竿调转方向去了前院。

    远远的看见一个劲装打扮的翩翩公子,走近了一看她想起来这是季子,只是他今天的穿着是她在绻云院里还没见过的风格,正好听到和他对面的季舒和蕫虚先生问他今天怎么不在习武而来了绻云院。

    季子很不满意地说:“习武老师的胳膊被我打折了,回家休养了,今天说好的和夏水一起出去,是他也非要拉我练武,结果自己都没准备好,可不怪我!我去过河边了,没见到夏水,你们是不是把她藏起来了?”

    季舒笑笑对他说:“绻云院从来不藏人,再说夏水本就是绻云院的人,还用得着藏吗?”

    季子不依不饶,他平日里心思单纯也不会这么横冲直撞地动怒,不知是被谁挑唆了起来,这会儿非常不同平常,他直指着轮椅上的季舒说:“你是怕她是白眉的奸细,所以把她藏起来不见我,你们都这样!你们都这样!”

    他气得直跺脚,像受了很大的委屈。

    季舒的脸色也变得非常不好看,无意间回头时,发现了站在旁边看了良久的夏水,脸上更是冻得跟块冰似的。

    后来很神奇的,季舒竟然同意了夏水和季子出去,两个人坐在夏水经常洗衣服的小河边,一个比一个迷茫,就像是刚才做了个梦,醒来又忘记了梦里的情景,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和对方出来的。

    平时非常乐天的季子也显得闷闷不乐,甩着手里一根长草,用力抛进河里,双手垫在脑后平躺了下来。

    夏水看着水面又想钓鱼了,突然觉得双肩搭上来一双柔~软有力的大手,一下子就将她拉倒在草地上,她回头一看,看到季子俊朗明亮的侧颜。

    微微上翘的嘴角开口说了话:“自从两天前遇到你,你知道吗?我院子里的人都吓坏了,连娘亲都吓得脸发白跑来找我,说让我以后不要见你。”

    夏水偏头看着他一动不动,问他:“那你呢?”

    季子侧过身与她面对面,呼吸之间都非常亲近,好像他完全相信一个人对对方的亲近在肢体上也是一样的表达。

    季子笑了,他明朗的笑颜大大地展现在她眼前,心地被那种乐观到天塌下来都是幻影的性格所感动,听他说:“本来这些他们是不让我告诉你的,怕你伤害我,以前二哥就怀疑你是白眉军的人,山庄上下很多大人都知道了,特别嘱托我不要靠近你,可是白眉军又有什么可怕,你还不如直接跟了我,我们成为朋友就不再是敌人了。”

    “白眉军?”

    “嗯,白眉军。”

    夏水似乎明白了什么,她撑起上身,问季子:“三公子,白眉军是什么?”

    季子摆过头看看明蓝的天空,微微眯上眼睛,说:“白眉军是一批和我们水色山庄作对的组织,好像也是反朝廷的,我们水色山庄支持朝廷,也为朝廷练兵助阵,所以外界就组织了一批人马专门对付我们水色山庄,就是白眉军。他们神龙不见首尾,往往出没我们水色山庄也都是蒙面人的打扮,有时候就像你这样是个线人。”

    “我不是!”夏水很肯定地告诉季子,虽然她失忆了。

    “嗯,就算你是也没关系,我们做朋友,就不会是敌人了。”季子回头微笑着对她说。

    看着他的样子,他还是信了自己是白眉军的人,算了。

    “对了,你还想不想上树?”季子突然欢欣鼓舞地问她。

    “好吧。”夏水也在苦闷中找到了丝乐趣。

    这次季子开始教夏水怎么用轻功上树,结果夏水似乎从来都不是习武的料子,每次刚跃身飞起不到一米就落下来,幸好有季子在下面接她,每次都抱了个满怀,可是季子一点都没介意,在他心里似乎就没有男女授受不亲这一说,也是完全让夏水觉得,世界上就是有这样真性情的一种人,真心信任对方的时候,肢体上的亲近也如一地表现出来,所以她也没有丝毫的尴尬。

    最后不成,还是被季子抱着用轻功上了树,坐在那天坐的位置上,夏水踢着脚愉悦地看着树下,突然想起那天摔下去的原因,回头对正从怀里掏出什么的季子说:“三公子,这次你可别悄悄地往我头上戴花了,上次就是因为这样,害我摔了下去。”

    季子认真地点点头,然后从怀里掏出一朵丝绢制成的海棠,递给她,说:“你看。”

    夏水接过来,这种手工只有女孩子才做的吧?问他:“三公子,你怎么会有这个?”心想你可是舞刀弄枪的男人啊!

    季子说:“这是练秋送给我的,说是她自己做的。”

    夏水一双明亮的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说:“练秋?她为什么送你花儿啊?”

    季子说:“练秋是我院子里的,她知道我喜欢花,就送我的啊。”

    夏水笑了,说:“三公子你是男人,怎么会喜欢花儿呢?”

    季子不以为然地说:“男人怎么了?我就是喜欢花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