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恶浮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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埋葬

    sun mar 08 21:40:09 cst 2015

    自那天以后,萍萍再也不触及广播的声音和任何事,她也没经丁丁的批准就退出了群,再也不帮丁丁做任何事。她一个人在房间里反反复复播放着《等一分钟》。

    “如果时间 忘记了转,忘了带走什么……”动听的歌词回荡在房间里,泪水随着歌声流了出来,她瞬间感到心里有种疼痛感,她第一次感觉到放下是那么的痛,尽管自己没奢望丁丁喜欢自己,可是,以后要在没有丁丁声音的岁月里过活还真是一种折磨和不适应。她用面巾纸擦去了泪水,拿来一个大袋子,将丁丁的签名、cd、照片,尤其是在活动中与自己照的照片、和与丁丁有关的整本日记全部投入到袋子里,打了个结,拖着大大的袋子,在凉爽的秋风里走着,看着散落在地上的叶子那美丽的尸体,心底说:“将我的美好记忆,伴随着秋风的落叶,埋葬吧!”她走着走着来到了南湖西桥,看着清澈的人工湖水的湖面上也飘着断了根的落叶,在四处无人的地方,把那一袋子的美好回忆扔进了湖里,当袋子沉底的时候,萍萍内心感慨道:“埋葬掉吧!淹没掉!我一厢情愿的感情,今天追悼四年的付出,明天就好好生活。”

    这就样,萍萍结束了她独角戏似的爱情感觉,就这样,2004年过去了。

    时间过得好快,公园2005年到来了。

    日子过的依旧平静,不知道是什么改变了阳城的气候和这座城市的特点,阳城的春天特别短,人们几乎穿不上春天的衣服,就很夸张的将冬衣在一夜之间换成了夏装。就在这气候发生异常变化的时候,一个小生命也来到了这个世界上。

    孙望的孙子在初夏时节来到了这个世界上,孙达和张贺因孩子的出生成为了为人父、为人母,尤其是孙达,他和妻子张贺相处3年,经历了重重阻挠,终于在公园两千年完婚,五年后的今天他又完成人生另一件大事——有了自己的孩子,在三十而立之年终于将人生编织得如此完美,于是,他给这个孩子起名叫孙夏立,小名为加加。取了母亲名字的一部分。孙家第四代头一个孩子的诞生给整个孙家带来了无法形容的幸福感。

    三个多月后,小加加百天了。孙望夫妇联系到了所有亲戚,参加她孙子的百岁宴。

    那天,真可谓是武大郎请客——高朋满座。孙嫚带着萍萍也来为孙望道喜。当张贺抱着三个多月大的小加加来到孙嫚身边,孙望给姐姐敬酒时,萍萍看见张贺怀里的孩子如此好玩,就伸出手,摸了摸孩子的脸蛋,做了个鬼脸,孩子乐了,张贺说:“二姑,谢谢你!萍萍欢迎你来看我的宝宝。”

    “恭喜!恭喜!喜得贵子。”孙嫚由衷的祝福。那一桌上的其他亲戚也送去了喜得贵子的祝贺之词。

    这天的宴席,将近一百余人,孙达因为沉浸在幸福之中,就忘形地喝酒,也没有人管他。当其他亲戚撤了,他又被他的好哥们儿叫去,继续畅饮,张贺不放心,就将孩子放在了汪娣那里,陪着丈夫去应酬。

    哎,谁叫妻子拗不过自己的丈夫呢!只好陪着去。

    孙达今天是太高兴了,随好哥们来到了酒吧,当他开启一瓶啤酒时,对那些围坐在他身边的哥们儿说:“兄弟们!今天是我儿子百天的日子,我终于当爹了!”

    那些狐朋狗友开始为孙达鼓掌。

    孙达又说:“兄弟们,我和小贺不容易,我们是两小无猜、青梅祖玛、又恋爱了三年,结婚之后,张贺可是个好媳妇,我好幸福,今年我的小加加出生了,我好爱我媳妇!”

    “那就亲一个!”一个起起哄来。周围人也嗷嗷地起哄。

    孙达想不想,回头就给张贺一口。

    张贺还没准备,看见丈夫这样子,又不好意思责怪丈夫,只好稍微用力推开丈夫,尽管孙达没起来,但是,他还是结束了这一深情的一吻。

    不知道他们闹的什么时候才走的。张贺见自己的丈夫喝的不省人事,只好自己开车送丈夫回家。

    那个酒吧离她们的家很远,车开到半道,孙达似乎醒酒了,跟妻子说:“我来开!你都开半天了。”

    “你刚喝完酒,不行!”张贺坚决的说。

    孙达并没有意识到他还在酒精的作用下处于比较兴奋的状态,一下子从后座爬到了副驾驶,用左脚本想踩住刹车,可是,没踩到,一下子寸了劲儿,踩到了张贺的脚上。张贺脚疼了一下,本能将右手离开了方向盘,推了孙达一下,说:“别闹了!我开车呢!”

    “我来开,老婆!”孙达说着和正在开车的张贺抢起了方向盘。在不宽敞的马路上开出了速度不一的斜线。这时,张贺慌了,劝着孙达:“孙达!你还没醒酒呢!放开。”她在慌乱中想踩住刹车,可是,孙达对她推推搡搡的,车子一下子快了起来。

    新城市(县)虽然变成了阳城的一个地级市,但是,已过子夜,道路上除了依稀的灯光以外,就是一片漆黑,加上道路上也有拉货的小卡车来回穿梭,并且这些车的司机没什么道德素质和修养,打开大大的车灯,一个劲儿的晃着对面的车,造成道路对面的车辆里的司机看不清路况,所以,在正常状态下的司机都会将车摘档,速度减慢了许多。可是,孙达的酒劲儿还没完全退去,只顾着想自己开车,让张贺到后座休息,在推推搡搡的过程中分散了张贺的注意力。就在张贺要转弯的时候,一道极强的车灯灯光迎向了她们。

    在宁静的夜里,一声巨响打破了这份宁静,道路对面形式的拖拉机的车头一下子顶在右车门上,张贺的车一下子被顶到五六米远,当拖拉机停住的时候,由于惯性,车子开始漂移,转了两三个圈,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又将这车撞了一下,这一撞不要紧,孙达不知道被什么力量给弹了出去,头部正好碰撞在路边石头上的铁棍上。

    张贺早已吓得三魂丢了两魂半,见刹车不好使了,就将方向盘打了个右转向,与另一个石墩相撞,安全气囊一下子弹了出来,车停止了行驶。这时,她不顾自己的受伤,去寻找孙达。她走着走着,看见孙达满身是伤的趟在那,不说话,脑袋与石头紧紧的贴着。张贺心里又紧张又害怕又惊恐,她看见孙达一声不响的趟在那,用手拍着他,呼唤着:“孙达,达哥——达哥——醒醒呀!我是小贺!”这时,她拿出手机,拨打120,说:“喂!你好!是120吗?”

    “你好!急救中心。”

    “120吗?出车祸了!我丈夫他——他——受伤了!”张贺哭着说。

    “位置在哪?伤员情况怎么样?”

    “农交公路废弃的辽湖桥上。我丈夫始终处于昏迷。你们快来呀!快点呀——”张贺说不下去了。

    “女士,你电话?”

    “13904005005”

    “好的,我们尽快赶到。”

    10分钟后,120赶到了车祸现场,警察也迅速的出警,张贺在惊恐中跟随警察做了笔录。

    凌晨4点,张贺在医院的手术室外等待,期待丈夫能逃过此劫,可是,当手术灯灭以后,身穿白大褂的医生走了出来,张贺激动地用手抓住了医生的领子,问:“大夫,我丈夫怎么样了?”

    医生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张贺的腿一下子软了,拽着医生的大褂的一角,不相信地咆哮道:“不要呀!他才当爸爸,他才当爸爸呀!大夫,求求你!求你了!老公是我的天,我的命,我该怎么跟老公公老婆婆说呀?”说着,她整个人都趴在地上,一只手握成了拳,凿着冰凉的大理石地面。

    两个护士将她扶起,一个劲儿的安抚她的情绪,可是,毫无用处。只好给她打了一针安定。

    当她醒来的时候,看见自己的公婆早已守在了孙达遗体的旁边,看着哭成泪人的老婆婆,张贺跪在老婆婆面前,忏悔道:“妈!对不起!我没想到会是这样!”

    孙妍因失去儿子的痛失去了理智,正在她无处发泄时候,看见张贺,她无情地打了张贺一耳光,埋怨道:“你这个扫把星,你把我儿子还给我,如果当初我的宝贝儿子要不娶你,我儿子就不会有今天这样的结果,别叫我妈,我不是你妈!”

    徘徊在张贺内心深处的歉意与委屈如排山倒海般涌来,她除了哭,无法用言语表达。

    这时孙望劝住了汪娣,说:“汪娣,这怎么能怪小贺呢?她还是个孩子,也是加加的妈妈呀?她难道就不难过吗?我想,她应该比我们难过一百倍、千倍。”

    “哇!”汪娣看着自己的儿子又哭了,说:“儿子呀!你才当爸爸,怎么就这么舍得我和你爸呀?就算你不在乎我,你还不在乎小贺和你加加嘛?”

    孙望也看着孙达,泪眼横流,说:“汪娣,我们的儿子绝不希望你怨张贺,那是他的生命,那是他爱情的延续和精神支柱呀!”

    汪娣看着儿媳妇,心里也知道这天灾人祸的事情怨不得她,她也是失去至亲的人呀!是呀,她的痛绝不比自己少,以不同的爱爱着同一个人,一个母亲的爱,一个伴侣的爱,婆媳之间的眼泪都是在为这一个人心痛,为何还要彼此间增加伤痕和制造裂痕呢!想着想着,她就将瘫坐地上的张贺扶起,婆媳俩看了一秒钟,之后相拥而泣。

    三天后,孙家的所有人参加了孙达的葬礼,孙嫚看着他的弟弟痛失爱子、看着张贺痛失丈夫,看着自己侄子的遗体想着侄子带给她的种种欢乐,她也承受着失去至亲的痛苦。

    张贺看着丈夫的遗体和他的遗像,看到丈夫的笑容时,她心底对丈夫说:“达哥,我们从小在一起,我们是古代诗中所说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我对你的爱情不管天上还是地下,我都是你的妻子,你既然先我而去,我就将我的爱情埋葬起来,就如你的身体一样。我会带好儿子,孝敬好婆婆和公公。等我完成了任务,我就去找你。达哥,一路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