淘妃嫁到:王爷手下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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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第二百三十一章 过去的就是过去了

“娘娘,娘娘!”侍女快速上前扶起她柔软的身子,急声唤她。

景妃没有任何回应,只是冷着脸朝侍女使了个眼色,侍女很快了然。

于是侍女扭头,连忙对君怀笑道:“三殿下,娘娘晕倒了。”

君怀笑被挡去视线,自然没有看见景妃到底真晕还是假晕,只是侍女这般,他也并未有什么反应。

“既然这般,还不送夫人回府。”他站在原地,连看都没看一眼,便冷声道。

听到他的话,景妃心里一沉。

君怀笑冷淡漠然的性子她一直都知道,虽然这些年与他并未见过面,但暗中,她却从来没有少关注他的消息,只是这性子冷成这样,倒真是有点出乎她的意料。

他已经冷到连对自己的亲生母亲都可以无动于衷的地步了。

眼底的冷意如同心中那抹凉意一样,贯穿整副身体。

而她今天原本可以有很多种姿态来见他。

高贵的、傲然的、居高临下的……但再多的姿态,她也最终选了这种最不起眼,也自认为最打动人心的。

没有人不同情弱者,也没有人能够拒绝一个人的温软。

不止是因为十几年前的愧疚,更是因为她了解人性的弱点,尽管此时看来,这更像是她的自以为是。

君怀笑也许不是无情之人,但对她,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种情份。

忽然之间,她放得低于尘埃的姿态,变得更加可笑渺小。

景妃这般想着,眼底的怨恨之意一闪而过。

侍女似乎也没料到君怀笑会说出这般话,他的话音落下后,二人皆是一愣,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目光转而重新回到景妃身上,景妃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但她并没有离开的指示,侍女只能继续扶着她,焦急之声继续响起。

“娘娘,娘娘……”

一个不走,一个不留,局面多少有些难堪与尴尬,而且这么热的天,在这地方上演这么一出戏码,大家都有些承受不住。

一直在一旁默不作声的月琴眼见这般僵持着也不是事,不由眉头一蹙,从旁走到君怀笑身边。

“公子,景妃毕竟是身份高贵,不论她今日是以何身份与姿态过来,若是在这里出点什么差错与岔子,回头咱们都必定会惹上麻烦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公子你可想好了,这事儿可大可小。

月琴在他身边低声分析,这些,君怀笑何尝不知?然而对于眼前这个躺在地上的女人,他根本提不起一丝同情与心软。

只是月琴的分析不无道理,他默了默,才令人将她扶去了厢房,还让人送来了冰台。

房间里凉意散开,景妃躺在**,眉心微微一动,似缓解了方才的症状一般,侍女在旁边悉心的伺候着。

君怀笑站在房门外头,面无表情看着檐外火辣的太阳,心则早已飞到了季琳那边。

原本计划去接她的,如此看来,此事今日怕是要耽搁了,无论如何,他必须把身后房间里的人处理好了再说。

“公子,不然让月影去韩王那边与小姐通会一声。”虽然不满季琳这么个端架子的态度,月琴还是未免小院起火,朝君怀笑建议。

君怀笑没有马上回答,过了一会儿才道:“罢了。”

月琴不解,若是这样下去,季琳那性子,怕是回头会坏了他的事。但君怀笑说罢了,那便罢了。

两人正说着,身后传来开门的声音。

月琴回头一看,侍女房内出来,君怀笑则仍背着她们,没有动更没有回头。

侍女看了月琴一眼,直接将视线落到君怀笑的背影上。

两人朝着他的背影行了一礼,才道:“三殿下,娘娘请您进去。”

君怀笑虽然对景妃冷漠疏离,甚至明确表示不认识她,但对侍女对自己的称呼,他并没有阻止,这不是他能阻止得了的,当然更重要的是他根本没有把这所谓的称呼放在心上。

“公子……”眼看君怀笑未加理会,侍女显得有些不知所措之时,月琴又忍不住唤了一声。

现在可不是耍脾气的时候,怎么着你也得先把那尊大佛送走才行。

君怀笑敛了敛身,转过身朝着房门过去。

房门开着,还没进屋,凉气便散了出来,扑在君怀笑的身上。

他抬腿进了房间,景妃躺在**,一副气若游丝的样子。

君怀笑暗暗冷哼一声,到底深宫多年,柔弱这种东西,是说来就来。

他在房间中央停下脚步,远远的看着**的景妃。

十多年了,她看起来还是那种青春貌美,肤若凝脂,一看便知保养得不错。

四十多的人了,却依然活得跟十八年华似的,那个男人,一定对她宠爱有佳吧。

这是从方才见面后,君怀笑第一次将目光停驻在她脸上,那张脸,完全看不出岁月的痕迹。

短暂的失神,脑子中的记忆忽然之间像是过山车一般,回到了十几年前。

只是就在这时,景妃忽然低吟了一声,拉回了君怀笑还未开启的回忆。

他微微蹙眉,视线重新聚焦在她脸上,只见她羽睫轻闪,似要醒来又似在挣扎着要不要醒来一般。

君怀笑的眼底闪过一抹厌恶,他便是这般讨厌她的矫柔造作。

如果只是想以这样的方式来拉近与他的关系,未免太天真了些。

十几年……有些东西从那一天开始,便早已划清了界限,也从此荡然无存。

而在半眯的眼缝里,景妃看到站在房间中央远远看着自己的君怀笑,对自己的反应无动于衷,心里窝火得厉害,却什么都不能做,更加让她心浮气躁。

强忍着那种随时都会暴发的情绪,她无力的抬了抬手,半睁开眼,朝着君怀笑无力的笑了笑,软声道:“怀笑,你来了。”

君怀笑并没说话,只是看着她的表演。

景妃有些尴尬,却不得不仍然挂满笑容,虽然看起来“虚虚的”“弱弱的”,但再假,也得继续假下去。

“怀笑,为何不到床边来?你就这般不想见我这个母亲吗?”如今房间里只剩下她与君怀笑二人,什么架子什么身份什么姿态,她一丁点儿都不用再保留了,说的话,也变得更加亲切起来。

只是,这不过是她自以为的亲切,听在君怀笑耳朵里,更像是一场笑话。

君怀笑对上她的目光,她的眸中流淌出成片的忧伤与心疼,但他不知道那忧伤与心疼从何而来。

“夫人,天气炎热,若你身体不适,便休息片刻,日头不那么晒了,我再令人护送你回去。”君怀笑收了收思绪,平静而漠然的回道。

已经见识过君怀笑冷漠的景妃,对他的话毫不意外,但脸上,仍然一副微惊之色。

“怀笑……”她喃喃的唤了一声,目露苦色,“现在只有你我二人,你……就非得这般对我吗?”

想想,这些也不过是情理之事,她也不是没有这般想过,只是真的这么发生的时候,她还是有些承受不住。

“那夫人觉得我该怎么对你?”君怀笑冷冷的看着她,如他的语气一般,那冷,不仅仅是来自他的表情、语气、眼神,更是来自他的内心。

这才是最伤人的。

“怀笑,你还是在怨恨我……”景妃抬眼看他,口中喃喃出声。

那声音软糯无力,又似她的神情一样,带着忧伤与痛楚。

怨恨……君怀笑在心中反复了两遍这个词,内心一片平静,就如同他表现出来的一样,眼底、神情,都静如止水,并没有一点情绪波动。

这一点,被景妃看在眼里。

她努力的想要捕捉些什么,然而,什么都没有得到。

这让她的心愈发凉了下去,伴着房间里弥漫着的丝丝凉意。

她的目光微微一黯,神情凄然。

“当年……我亦是迫不得已……”她再次喃喃出声,语气与神色中带着难言的痛楚与矛盾。

当年的事与画面,如同电影胶带一般,在她脑海里面一一闪过。

她的痛楚是真的,她的矛盾心情也是真的,就像当年的事情一样,都是真的。

然而,正因为一切都是真的,在君怀笑听来看来,才变得更加讽刺。

“我不知道夫人当年发生了什么,只是过去的事便过去了,夫人还当早日放下才是。”君怀笑平静说道,冷然的神情,甚至没有跟随她的话去回忆所谓的当年。

他不是记不得也不是记不清了,正是因为太过深刻,所以他选择了遗忘,哪怕要做到这一点,并不那么容易,尤其是现在再次回到这熟悉的故土,有些东西他很清楚,早晚都是逃避不了的。

只是现在,他并不想这么快直面那些东西,即便是这个女人如此直接的找上门来。

景妃听着他的话,心痛之余又不由暗自叹息。

她果然,还是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他,他早已不是那个稚气般的孩童了,他已经有了属于他自己的性情思想。

而他的话无不明里暗里在告诉她,过去的便过去了,即便是她这般抓着不放,也不过只是徒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