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女殇:冷情王爷难擒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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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第157章昏迷不醒

司寇启一边朝着公主府赶去,一边与裴卿之猜测着原因,然而尚未到公主府,便已经有了答案。

太子来报,已然发现平原侯率领大批兵马正朝着墨城而来,距离已经很近,司寇启大惊,任他如何猜想,都想不到司寇云会在此时犯上作乱,领兵来袭。

邠州在五洲之中本就离墨城最近,且司寇云所率之兵又非等闲之兵,邠州乃是墨国瓶颈所在,历年来便是兵马最为强大之地,然司寇云一门镇守邠州多年,一直从未有过不轨之心,便是司寇云掌管邠州如此多来,都未曾有过任何异动,因此皇帝从未想过,这平原侯,居然会举兵来犯,难道真的是因为阿姐?司寇启不可置信。

然而不管如何着急,为今之计,他必须先要控制住公主府的局势才行,司寇言敢在这个时候强行闯入公主府,恐怕也是得了司寇云的命令,看来他们早已有了部署,他绝不能慌,心慌则乱。

“加派士兵,决不能让他们把长公主带走。”赶往公主府的路上,皇帝如此吩咐道。

大雪,堆积而起,寒冷,一如往昔。

公主府外,司寇启立于马上看着大门内混**战的场景,兵器碰撞的声音在这寂静的雪地中显得格外突兀,然而却不见司寇言和张宗的身影,侍卫汇报,两人不知为何,于交战中突然撤退,只余下一部分断后的士兵,其余的人已然朝着西城门撤退。

裴卿之亲自率人前去阻拦,司寇启则留在了公主府这里,不管他再如何不愿意,此刻他和阿姐,也已经到了不得不见面的时候了。

司寇言留下断后的人马不多,又怎能与禁卫军相匹敌,如今已然渐渐落于败势,司寇启持剑下马,不顾身边大臣的阻止,朝着公主府而去,只是尚未走进公主府,却收到了前方传来的八百里急报。

看着手上白纸黑字的内容,司寇启呆滞了,随后,放肆的笑声从他口中传出,死了,司寇逸终于死了,那压在自己心间日日无法喘息的大石终于除去了,只是为何,心底却空洞的如此厉害。

周围人都不知所以的看着仰天长笑的帝王,看着他眼底陡然而起的冷意,明明笑的如此大声,可是无人从他眼底看出半分的喜悦。

手中的急报被飞舞的银剑滑成碎片,司寇启提剑走进了公主府内,鲜红的血液污浊了明黄的龙袍,司寇启仿似着了魔一般,挥舞着手中的长剑,将阻挡在自己面前的一切化作了剑下破碎的亡魂,随行的侍卫皆是被这般残忍的帝王所震惊,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阻止他,只能沉默的看着那剑尖上滑落的鲜血,染红了脚下暮雪堆积的地面,朝着公主所在的方向蔓延而去。

而之后的一切,于司寇启而言,就像是一场梦,一场他原本以为很美好而实际上却让他痛彻心扉般的梦。

他终于看见了阿姐,看见了她近乎残忍的冷漠,听着她不带任何感情的说:“皇上是来亲自送我上路的?”

听见她嗤笑的问:“我十五岁看你登基,这么些年,助你南平瓦狙,北访西凉,诛乱党,清朝纲,你说若我哪怕有一次受人威胁,此刻,你还有机会站在我的面前,用他们的性命来威胁我吗,我的陛下?”

曾经宠溺的眼神消失不见,只这一刻,司寇启才知道,什么都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眼前的人,再也不是那个会为了自己挡下箭矢的阿姐了。

“阿姐,朕知道你再等什么,可是,朕告诉你,你等的人,再也回不来了,朕知道,便是朕现在告诉你司寇逸已经死了你也不会相信,朕再给你几天,让你亲自,等来你的绝望。”这是他对阿姐说的最后一句话,之后,他将人囚禁在了城郊的园林内,近乎逃离的转身离去。

而那之后,当司寇启做好一切准备等待着司寇云的大军到来之时,却收到探子的消息,司寇云率兵回了邠州,而司寇言和张宗,亦是随其回了邠州。

司寇启不解,司寇云这般劳师动众的来,为何又这般不明所以的撤退了去。

而裴卿之告诉他:“司寇云并不是要这天下,他起兵,或许只是因为司寇逸,而今,司寇逸已经不在了,他又有什么原因要起兵呢?”

“太傅不觉得这个理由太过荒唐嘛?只因为这样一个原因,就可以做出这般举动,难道太傅不觉得太过儿戏吗?”

“皇上觉得,司寇云那样的人,不该会有这样的举动吗?”裴卿之反问,司寇启沉默了,他突然发现,对于人心,他真的无法算计分毫。

阿姐说的对,若不是她,自己又怎么可能会有如今的一切,人心叵测,自己,就是最好的证明。

梁洛书回来的那一天,皇帝迫不及待的带着他去了城郊园林,他不知道自己的这份急迫来自哪里,他想要阿姐亲耳听到这个事实,他想要看着她的淡漠被打破的样子,他想要从她眼中看到哪怕一分不再那般运筹帷幄的坚定,为了这近乎的疯狂的感受,他迫不及待的让梁洛书告诉了她这个事实。

直到,直到凤羽满身血污的倒在梁洛书怀中的时候,直到梁洛书歇斯底里的喊道:“我告诉过你,没有他,她会死的……”

不,不是的,他没有想要阿姐死,他真的从来都没有想要阿姐死的,看着那躺在床榻上昏迷不醒的人,司寇启终于醒悟了一般。

“你们必须治好朕的阿姐……治不好朕要你们全部陪葬……全部陪葬……”司寇启咆哮着,太医们颤巍巍的应着,而一旁的梁洛书,却仿佛被抽空了灵魂一般,呆滞的站在一旁看着床榻上的女子,不移不动,不声不响。

黑暗中,凤羽被回忆牵扯着,是谁在一遍一遍的叫着自己的名字,若时光可以倒回,或许她可以选择安静的死在监狱里,在法官敲响木槌的那一刻,结束自己短暂的生命,那时候的自己,便是死了,或许也没有什么可留恋的,可是如今呢!

司寇逸,你答应过我的你忘记了吗?你说过会守我一辈子,免我伤痛,护我安定,你说过只要我不要你承诺爱,你便可以一辈子陪在我身边,这些都忘记了吗?

“乱臣司寇逸,被臣斩杀于马上,人头落地,身首异处,尸体已经随军回京,公主若不信,可以亲自去看看,这是他的东西,想必公主应该认得。”熟悉的面容却说着比法庭上的惊堂木更让人绝望的话语。

不是的,洛书,你答应过我,会把他带回来的,你答应过我的,为什么,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

“公主……公主……”蓝月看着床榻之上明显有了反应的人惊喜而哽咽的唤道。

凤羽眉头微皱,眼泪一滴滴的顺着眼角滑落,却始终没有睁开眼睛,一直守在一旁的皇帝见此,一掌推开蓝月焦急的唤道:“阿姐……阿姐你醒醒啊……我是启儿啊……阿姐……”

然而床榻之上的虽有了比较激烈的反应,却终究没有睁开眼睛,皇帝转头对着外间大声的喊道:“太医……快来……快乐……”

一直等候在外的太医听见皇帝传唤,疾步走了进来,守在床边的人自动给太医让了位置。

片刻之后,李太医转身看着皇帝躬身道:“皇上,公主似是被梦魇所困,臣已经给公主扎了针,如今公主已经安静了。”

“那阿姐究竟什么时候才能醒,你们太医院都是废物不成,如今都过了半个月了,为什么阿姐还没有半分清醒的痕迹。”

“臣惶恐,公主脉象正常并无任何病疾,而她至今不醒,乃是公主自身不愿意醒来,臣等无能为力,望皇上赎罪。”

“废物,都是废物,滚,都给朕滚!”司寇启咆哮道,太医颤巍巍的连声道是退了出去,一室宫人皆是跪在地上噤若寒蝉。

司寇启跪在床边,抓着凤羽的手道:“阿姐,我错了,我错了可不可以,你打我骂我都可以,你不要这样,不要这样可不可以……”

大内总管缓步而入,看着跪在床榻之前的帝王,小心的回道:“皇上,平原侯进宫觐见。”

“不见。”皇帝道,司寇云明明起兵谋反,自己却不能动他分毫,因着邠州无法撼动的天线地位更因为他手中囤积的兵力,而为了除掉司寇逸,他答应兰国,里应外合以兰国出兵为由,将司寇逸引致华州,借机除去了司寇逸,为此,将华州境内的两座城池给了兰国。

而今,朝纲未稳,他无法撼动司寇云的地位,但却不代表非得见他。

“可是……皇上,平原侯带来了药谷谷主蝴蝶姑娘,说是要为公主殿下治病的。”总管太监回道。

皇帝一听,急忙站起身来朝着殿外而去,待他离开,跪在一旁的蓝月方才起身走到床前,看着**已然骨瘦如柴的女子道:“公主,醒醒可不可以,求求你了……”

适应的黑暗的眼睛被光亮刺痛,床榻上的女子眉头微皱着,看似有些挣扎的睁开了眼睛,混沌的头脑刹那的空白,而守在床边的蓝月却已然压抑着哭出了声音,喜悦的泪水沾湿了不再年轻的容颜,却掩饰不住她眼中死灰复燃的期望。

“凤羽……”守在床边的黄衫女子看着醒来的人,眼中却没有半分因着昏迷的人醒来该有的喜悦,便是司寇云,也没有了往常戏虐的笑意。

脑中的昏暗已然渐渐清晰,然而那睁开的双眸却没有半分该有的气息,只似一潭死水,没有涟漪,没有波纹,没有任何的色彩。

“公主,公主……”蓝月看着毫无反应的人,心下的那分喜悦片刻被更深的恐惧所替代,她忐忑的唤了一声,却不敢上前半步。

凤羽睁着眼睛看着床顶,很久很久,而屋内仅有的三人,却似害怕惊扰她一般,没有半分动作,只这般静静的等待着。

“月,我睡了多久。”许久之后,凤羽微微转头,看着床边的人道。

看着终于开口说话的人,三人都松了高悬的心,蓝月急忙上前一步道:“公主……公主都已经睡了半个多月了,要不是蝴蝶姑娘……奴婢……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