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女殇:冷情王爷难擒妃
字体: 16 + -

第97章临阵叛变

厮杀一直从白天进行到傍晚,北堂炙银白的铠甲被鲜血染红,长剑之上的鲜血映红了一方的土地,禁军纵然在是神勇,却也不敌北堂炙所率五万精兵,眼看胜利在即,北堂炙着人发放了信号,让城外埋伏的十万兵力前来接应。

然而,却不见城门处有任何兵力交战的动静,甚至连派去查看的人,都了无踪影,北堂炙心下一沉,抬起头,便见大殿之前,一袭黄袍的人影,在几人的陪同下,缓步而出,于高台之上,俯瞰着自己。

锐利的目光,稳健的步伐,凉皇满脸决绝的看着自己的儿子,哪里有半分病态之色,一瞬间,北堂炙手中的长剑颓然而落,叮的一声,掉在了被鲜血染红的地板上。

“朕其实一直都在犹豫,是你,替朕做了选择。”

城门外的十万士兵,早已经临阵叛变,领军的七王爷,早已经在东方止的劝说下,弃暗投明,而北堂炙尚不知,他手下心腹,除却已经死去的兵部侍郎与骁骑营都尉之外,尚有兵部、户部、吏部中几位重要职位的大人早已被北堂烽所收买,而他们,无一例外的,都曾是醉花颜的座上宾客。

北堂炙机关算尽,与北堂烽明着暗着斗了这么久,却不曾想,自己最后,居然是败在自己父皇手中,他怎么忘记了,上座之上的人,即便再是双鬓斑白,却才是这天下真正的主人。

胜利在即的喜悦冲昏了他的理智,所以才会让他兵败如山倒。

大殿之山,北堂炙看着站在皇帝身旁的雅若,妖艳精致的妆容,嘴角含笑的妩媚,哪里还有半分自己印象中的样子,她微微俯视着自己的,带着胜利者的高傲看着自己一身的狼狈。

然而他不恨,不怨,他戎马一生,最是不怕的,便是胜与败,他不怕死,只是从未想过,会败的如此的彻底。

谋逆叛国,犯上作乱,北堂炙跪于大殿内,听着明黄的圣旨上细数自己的无数大罪,最终不过也只是为了几个三日后问斩的结果。

“后悔吗?”大殿之上,皇帝看着自己的儿子道,眼底不易察觉的痛心,却终究被冰冷所取代,这是他早就已经预料到的结果,因着他自己,也是这般一步步的走来,若没有段情绝爱的冷漠,哪有高处不胜寒的荒凉,为了这九天之上的位置,他早已经把所有的情感都出卖,这登天的道路上,除了累累白骨,还有自己的骨血,自己的感情。

他放任自己冷眼旁观着自己儿子间的自相残杀,不是他无情,而是他必须这么做,指点江山容不得半分的仁慈,也容不得半分的愚钝,而北堂炙,显然的不及北堂烽,他们二人,谁赢谁输,于他都是一样的,他要的,只是一个可以替他守护江山的继承人。

北堂炙站抬起头,看着自己的父皇,冷然一笑道:“不后悔,不是父皇教我的吗?一将成名万骨枯,不敢是名垂青史还是遗臭万年,儿臣从不后悔自己做过的事,我唯一后悔的,只有……”

他没有说完,只是冷冷的扫了一眼一旁的雅若,随后径自站起身来,在侍卫的押解下走出了大殿。

纵然他没有为了她放弃这江山,可是,在那一刻,在她为自己挡下箭矢的那一刻,北堂炙确实是动心的了,他许诺给她的一切,从来都不是敷衍,只不过刚好这一切,都只是一场骗局而已。

北堂炙自傲一生,从不轻易动情,而他唯一的一次,却只是加速了他的失败而已,雅若看着那既是狼狈不堪却挺的笔直的背影,第一次,有些恍惚。

天牢内,北堂炙盘腿坐于地上,满是污浊的囚衣,凌乱不堪的墨发,再没有了往日意气风发的模样。

北堂烽缓步而出,于几步之外,看着牢房中的人,无悲无喜,没有带着丝毫的笑意,北堂炙不需睁眼也知道来者是谁,他沉默,他也不语,两人就这样一个闭眼而坐,一个笔直而立,只余下牢房中蛇虫鼠蚁窸窣的声音。

终究还是北堂炙先失了耐心,他睁开眼看着他道:“若是想来嘲笑挖苦,赶紧说完给我滚。”

“你并非输在我手上,我也不是赢的那一方,何来嘲讽挖苦,嘴中你我二人也不过只是父皇的棋子罢了。”北堂烽道。

“呵——雅若是你的人吧?”北堂炙冷笑一声,问道,他其实心底也清楚,这场战役最后的赢家是自己的父皇,而且他如今已经败了,他从来不是一个为自己的失败找借口的人,败了便是败了,不管败在谁的手里,想对于这些,他此刻居然会在意这个问题,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却已经问出了口。

“是。”事到如今,北堂烽也没有隐瞒的必要。

“若我猜的不错,雅若成妃不在你的计划之内。”北堂炙道。

“是,起初雅若是奉了我的命令安插在你身边的,然而,最后却是父皇找上了她,而父皇其实以为,她是你的人,用了各种威逼利诱的手段收买了雅若,为了安排了这出戏,你原本可以不上当的,可惜,你太心急了。”北堂烽道。

呵呵,他的人?他也以为是她的人,怪只怪,她的演技太高明,而自己,太过愚钝罢了,只是,为何如今,他依旧会想起她呢,原本应该恨的吧,却不知道是因为即将要死了,让人的心似是也便得豁达了。

“若非你故意设计布局,让我看似大权在握,父皇又加以误导,或许我也不会如此轻易的迷失理智,我知你诡计多端,却终究还是栽在了你的局里。”先是在暗中收买了自己的人,之后也不知用何方法,拉拢了那些保持中立的大臣,之后,再假作失势,让他手下一部分人假装失势叛变归顺自己,直到最后一刻才显山露水,手段之高明,他无话可说。

北堂烽不可否认,耸耸肩微微一笑道:“换了是你,你也会这样做不是吗,只不过,这一切,可不仅仅只是我一个人的功劳,我若有这个本事,恐怕你早几年就该呆在这里了。”

北堂炙直视着他的眼睛,眼底带着些许的疑惑,不知他想表达什么意思。

“有个人想见你,我想二哥也一定会想见她的,二哥曾经不是费尽心机的也要将她弄到凉国吗,既然如今二哥要走了,我便完成二哥如今这个小小的心愿好了。”北堂烽嘴角一弯,笑着道,然那笑意中,却是异于之前的平静,冷的让人窒息。

北堂烽没有忘记,那张美丽的容颜,是毁在了谁的手里。

走廊之上,两名女子缓步而入,为首的人,轻纱遮面,莲步微缓,波澜不惊的眼眸中,莫名的带着几分疏离。

而她身后的女子,华丽的宫装,妖冶的面容,眼底,却已然恢复到了如常的冰冷,似是不带一丝一毫的感情,雅若,本就是北堂烽的死士,一个随时准备着为主人奉上性命的死士,又怎会有过多的感情。

北堂炙的目光自然而然的落在了雅若身上,却也只是一眼,看着女子眼底冰冷的色彩,他突然心底讽刺一笑,不知道还在期望什么。

直到目光再次落在凤羽身上时,他才突然的觉得,这女子,似是有些熟悉,却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二哥,只是醉花颜的素姑娘,你所敢兴趣的皎月神弓,拉拢你了那些部下的天下奇珍,包括你面前的雅若,都是出自她的手,我想你应该很想见见她才是。”北堂烽带着几分幸灾乐祸的笑意道,他很想看看,若北堂炙知道了她是谁,会不会有一丝一毫的后悔呢!

面纱被取下,凤羽的脸上依旧带着*,她拂袖而立,看着北堂炙道:“王爷应该记得我才是。”

北堂炙看着她,那双深邃的眼眸中,闪现而过的决绝与冷意,这样的眼神,他是见过的,那个拿着烧红的炭火烙在脸颊上的女人,至今他都清晰的记得她那是决绝而无畏的样子,即便这张脸变了,他却异常肯定,就像凤羽从没有见过他,却在看到他的第一眼,就知道这个人就是那个带着银色面具的男子。

“呵呵……呵呵……哈哈哈!”北堂炙笑了,笑声越来越大,回荡在空荡的大牢里,立在外面的三人沉默的看着他。

“司寇凤羽,好,好得很。”北堂炙笑完后,冷声的说道,败在自己父皇的手上他尚且可以不在意,可白败在一个女人的手上,让他怎能不恨。

“我想和王爷单独谈谈,可以吗?”凤羽转头看着一旁的北堂烽问。

北堂烽似是有些犹豫,然看着凤羽的眼神,也只是点点头,雅若刚想转身,却听她道:“雅若,你留下。”

雅若一愣,看看北堂烽,见他点头,方才停下了脚步。

“果然是我小瞧了你。”北堂炙道。

凤羽微微一笑,道:“我虽不是一个仁慈的人,但我却是公平的,我只是让你体会一下我当日的感觉罢了。”

“我失去的是江山,你失去的又是什么,那张脸?呵呵,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北堂炙不削的说道。

“你如今失去了一切,你恨吗?”凤羽不理他的嘲笑问道。

“恨?成王败寇,有什么好恨的。”

“可你会觉得遗憾吧,那种明明即将拥有却发现原来一切都不再是自己的,这种遗憾远比恨和怨来的深刻,不是吗?”凤羽无比平静的问着,看着他道。

北堂炙微垂了眼,的确,他不恨,也不后悔,就像他说的,既然敢赌,他就输得起,然而,正如她所说的一般,遗憾,这种明明唾手可得却又失之交臂的遗憾,让人就算死也无法抹平的遗憾。

“这便是我和你同样的感觉,这种不痛,却可以蔓延到一生的遗憾。”凤羽见她不语,接着道。

这便是她的感觉,毁了这张脸她不在是倾国倾城的女子,她知道,他不在乎,很多人或许都不在乎,可是,她在乎,在乎自己任何一点的瑕疵都无法和他比肩而立,她错过了那场原本不该存在的婚礼,无力更改林若水已然成为王妃的事实,或许他不爱她,她却已经成了名正言顺可以站在他身边的女人,这些,都是她无法弥补的遗憾,而这些,都是北堂炙造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