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心痛3
“你怎么可以这样啊！”
就在泠裳和玄洛还在互相安慰责备的时候，龙乾再次组织好兵力，将泠裳团团围住。
“是啊，怎么可以这样……裳儿，你不可以杀他，至少，在你不知道他身份的时候，你还不可以杀他。”
“什么？你说什么啊。”
玄洛带着有点混沌的意识，将眼神穿过泠裳投到龙乾身上。
“皇上，你怎么能这么糊涂。这些话我本应该说，我以为你会察觉到，但是你太让我失望了。你不可以杀裳儿，因为她是你的女儿啊。”
玄洛的一句话，让龙乾瞬时头脑清晰了不少。他总算知道了，为什么面对泠裳仇恨冰冷的目光，甚至在知道了泠裳的身份之后，他没有对泠裳起过一丝的杀心。而且泠裳和龙清相似的背影，都在无声的提醒着龙乾，但是他却没有发现。
世人都知道，龙乾最疼爱的孩子就是龙清。却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理由。只有龙清自己恍惚的感觉到自己的父皇总是透过自己在看其他的什么人。
“你……你说什么？”
泠裳也愣了，摇着玄洛，不让他昏过去。
“裳儿，我提醒过你，即使是最亲的人，也不要全心投入的去相信。他们没有告诉你这个事实对不对……”
玄洛说着，嘴角开始不断的冒出血泡。
“玄洛！玄洛！”
“来人啊，传太医，太医啊！”
龙乾的高呼，让愣住的所有人回过了神。
玄洛被带到一间干净的房间，泠裳和龙乾紧张的守在外面。此时，龙乾看泠裳的表情和眼神已经产生了变化。而泠裳，被这一切的事情折磨的无心面对。
“裳……裳儿。”
声音从干涩的喉咙发出。
泠裳明显背脊一愣，但是却并没有回头看龙乾。
“你的母亲是不是叫泠彩云。”
这回泠裳有反应了，龙乾能说出她母亲的名字，这就说明玄洛说的话并没有错。虽然没有见过自己的母亲，但是泠彩云这三个字，作为母亲的象征，已经被九姑提及了无数次。
“你……你是朕的孩子……”
龙乾上前一步，泠裳后退一步。
“你是朕和彩云的孩子……”
那么骄傲俊美的龙乾居然哭了，两行清泪，让泠裳移不开脚步。
“裳儿，来，让父皇好好的看看你。”
泠裳及时的躲开，龙乾的手尴尬僵硬的停在空中。
“你不是我的父亲！”
“你说什么傻话呢？”
“你不是！你不是！你不是！我的父亲早死了。我的母亲因为你也死了！”
“对不起，对不起，裳儿啊，裳儿……”
“是你！都是你！你让我没有母亲，没有父亲。没有童年，你知道我这些年是怎么过过来的吗？从小被人灌输复国复仇的思想。没有童年，没有爱情，没有友情。我什么都没有。我有的，只有数十年相伴的毒虫蛇蝎啊！这些都是你害的！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泠裳说到最后，也声嘶力竭的哭起来。身子被拉入到一片温暖的胸膛。泠裳没有推开，龙乾的眼泪也一滴滴不断的落在泠裳的脸上，父女两的眼泪相互交织着，分不清到底是谁的。
泠裳想要推开身上的重量，但是却越抱越紧。
“放开我！”
龙乾一愣，因为泠裳此刻血红的眸子。
泠裳最**的就是别人看她的眼神，龙乾瞬间的僵硬并没有逃过泠裳的眼睛。
“怎么？是不是觉得我是怪物？都是因为你？因为你我才变成这样的！因为你，我才被人指指点点说是怪物的！”
“裳儿，对不起，对不起。”
“滚！”
龙乾见泠裳如此抗拒自己，只有痛心。
“裳儿姐姐。”
龙清在一旁抹着泪叫道。
“不要这么叫我！”
泠裳深呼吸着，努力平复着情绪。
此刻，泠裳最想看到的人便是九姑，她想问清楚所有事情的前因后果。
“你去哪里？”
见往外跑去的泠裳，龙乾担心的问道。
但是泠裳并没有回答，而是加快了步伐，到最后，连轻功都使上了。
好不容易见到的女儿，龙乾自然没有这么简单就放弃。也运用自己的轻功追了上去。
突然出现的泠裳已经当今圣上，让将士们惶恐不安。
“裳儿！”
尤辛见城门打开，一眼便看见哭的像个泪人儿的泠裳。立即下马，给了泠裳一个大大的拥抱。
“裳儿，你怎么了？”
“九姑，九姑……”
泠裳推开尤辛，往九姑的面前走去。看到面前的此情此景，即使不说，九姑以及其他知道事情真相的大臣都已经心里有数了。
“玄洛……玄洛说，这个人是我的父亲。”
“裳儿！”
九姑拉紧泠裳的手，眼泪也不由自主的出来了。
“告诉我，告诉我，玄洛说的是假的对不对？这个人知道母亲的名字也只是巧合对不对？”
“裳儿……”九姑深吸了一口气，才缓缓开口：“对不起，裳儿，这个人确实是你的父亲。但是他早就没有这样的资格了不是吗？”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你不告诉我？为什么我的父亲会是杀害我母亲，夺走我泠氏家族和国土的凶手啊？”
之前就听史秦云说出过九姑这个人，当时龙乾并没有什么印象，即使已经很用力的在脑海中搜寻了一番。但是当九姑这个人就出现在眼前的时候，龙乾终于恍然大悟。
在前朝的时候，龙乾和九姑之前的接触并不多。但是当时龙乾和九姑的父亲之间，却经常出现分歧，包括龙乾家被抄斩的事情也和九姑的父亲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龙乾之所以没跟着家族一同被处死，完全是因为他有一个公主妻子。
不管怎么说，这也算是家事，龙乾出门亲自召九姑等人进宫，毕竟这样的事情，在宫门口商议，岂不是天下百姓笑话。
大殿之上，在场的大臣看到当年本该死去的人，都依然健壮的在世，特别是看到尤里将军，已经被毁容的面目全非，都不由得心下一揪。
“这本是朕的家事，但同时有关系到国家，在场的大臣，不管是前朝的，还是现在当政的，都有人是参加过当年的战争的。而当年，朕发动战争的理由，朕本不该提及，但是如今看来不得不说了。”
“龙乾，你不要狡辩！泠氏皇族待你不薄，没想你居然做出如此天理不容的事情，彩云公主当年真是瞎了眼！”
“由里！朕念你曾是一名大将，给你尊重，但是当年的事情，怎能怪在朕一人的头上。哼，朕差点忘记了，你们都是帮凶，是灭我龙家二十几口人的帮凶！”
龙乾的气势，早就不是当年的驸马了，何况更添如今的一头白发。当政这些年，龙乾的魄力也渐渐展现。曾经受到压制的才华，不管是在从政方面，还是经商方面，都得到了很好的开发和利用。这也是昭云日渐强大最直接最重要的理由。
“那是因为你们家族出了叛徒！叛国之人岂有放过饶命之理！”
“叛徒？哈哈，对，叛徒，当年你们就是这么诬陷我们龙家的。叛徒？龙家对朝廷的忠心耿耿，那是黎民百姓都知道的事情，而你们？仗着自己的权利，为了保住自己的权利不受侵害，居然以莫须有的罪名，将我龙家的人送上断头台！”
听到着，泠裳即使不是明白了一切的始末，但是多多少少也猜的出来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此时的泠裳看起来有点失魂落魄。
“裳儿。”
在场的人，数人几乎异口同声。
“九姑，这些你都没有告诉过我，为什么？你们都知道的对不对？”
“裳儿。”
九姑泪眼婆娑的想要去抓住泠裳的手，但是却被对方躲开了。
“裳儿。”
尤辛上前，泠裳依然一步步后退。
“裳儿，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父亲也没有和我说过这些事情。我并不知道你的父亲居然就是……裳儿，不要这样好不好。”
“你们都是骗子，玄洛说的对，即使是最亲近的人，也不能相信。”
泠裳的话，如刀片一般，在九姑的心头留下一行行血印。九姑是真心待泠裳如亲生女儿一般，甚至多次想过要放弃复仇的想法，两个人安安稳稳的过一生，但是已经来不及了，从她去找清一门的时候开始，从泠裳被养成一个毒物开始，一切都回不来头了。
泠裳一步步的后退，她十几年来第一次觉得自己是如此可悲，即使是被人指指点点的说成怪物，她也没有这么难受过。因为她知道，即使天下的人都嫌弃她，她还有九姑。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她十几年来，一直当做母亲敬仰的人，却是一个骗子，而且这一骗就是十几年。她觉得自己从一个前朝的落魄公主变成了一个工具，一群人想要借助她去杀害自己亲生父亲的工具。
“裳儿。”
龙乾从殿上走下，扶住泠裳的肩，希望能给她一点温暖。
一直以来当做仇人的人，片刻间就成了自己的父亲。泠裳觉得，世间再没有比这更讽刺的事情。她恨九姑他们，但是并不见得，她可以接受龙乾。
“走开！”
龙乾因为泠裳的话，僵在了原地。
“裳儿，朕知道，要你接受我这个父亲还很难，但是朕愿意，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如果当你知道所有的事情之后，还是不肯原谅朕，朕只祈求你更给朕一个赎罪的机会。朕召集文武大臣，还有前朝的这些人也都在，朕不会捏造让你感动的故事或者话语，朕今日，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以一个父亲的身份，去向自己的女儿祈求原谅。”
“龙乾，这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
“尤里！你这是怕了吗？”
尤里越是阻止，嫌疑就越大。连尤辛都有点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父亲，最后，尤里等人也只好作罢。
“我们龙家，世代为朝廷效力。当时朝廷多个职位都有我龙家的人。舅舅是朝廷的副将。祖父曾是先祖拜把子的兄弟。父亲是文部尚书。伯父是兵部尚书。就像当年的一些人说的，这个朝廷几乎已经被龙家的人瓜分了。也正是因为这样，才惹来无数的事端。我跟裳儿的母亲，也就是当年的彩云公主，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理所当然的成了亲。但是成亲不就，先是有人上报皇上，说我们龙家在朝廷势力太大，影响朝政，但是皇上却迟迟找不到理由拉下我们龙家。这个时候，就是这个自称镇国大将的尤里，带着朕的舅舅前去面对前方的匈奴战事，然后诬陷舅舅叛国，勾结贼国。”
“这不是诬陷，当时证据确凿！”
尤里辩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