婴怨·荒宅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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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有时候,她觉得自己不应该是个医生,而应该是个作家,

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给钟墙交了医药费,而且还用送日记做借口,跑到他的家里来,我仅仅是因为好奇吗?

明靓问自己。

她想到这里,瞟了一眼那个包装纸打的包,伸手把它打开了,里面是一块绸布,原来应该是粉红色的,可年岁太久远了,已经变成很淡的红色,这块布对钟墙来说,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纪念作用?

明靓边想边打开布包,里面是两本淡绿封面的日记,她忍住想翻翻的欲望,把它们放到一边。

对着一个没有一点感觉的病人,渐渐地,明靓有点百无聊赖起来。

她看看钟母,她还是一动不动地呆着。

明靓拿起随身的小包,脸上一定有许多灰尘,好好洗个脸吧。

她看到那块布也有些脏了,便顺手拿起来,向卫生间走去。

明靓站在镜子前,用小手巾湿润了一下脸,涂上洗面乳,脸变得白白的,像是擦了一层白石灰,有一点吓人,她不由地冲着镜子做了一个鬼脸,双手继续在脸上擦着,忽然,她从双手的缝隙看见了钟墙的脸出现在她的身后,木然地看着她。

“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说一声,这么悄悄的,吓了我一跳。”明靓边说边转过头去。

背后并没有人。

明靓愣住了。

难道我看错了,因为我心中想着钟墙,所以会在镜子里面看见他?

明靓觉得自己的脸有些发起热来,好像被镜子突破了什么秘密。

不对。

她再一想,不对,钟墙的头发没那么长,脸色也没那么苍白,刚才她的脸因为擦了洗面乳,已经像石灰砌的一样了,可是那张脸更白,白得就像石灰本身!

那是个女人。

她不是钟墙!

明靓忽然觉得这个卫生间异常狭小,闷得有些透不过气来。

她赶快把脸洗干净,再洗那块绸布。

她越来越觉得透不过气来,她抬头看了镜子一下,一瞬间明白了她透不过气来的原因:

她的脖子上出现了两只苍白的手,那双手越收越紧,冰凉的感觉直透到四肢百骸。

明靓想叫救命,可是她叫不出来,她用双手使劲掰着那两只手,拼命地挣扎着,可是那两只手就像是两只铁铸的手,她怎么掰都是徒劳的。

明靓慢慢地停止挣扎,手撑在盥洗盆边,尽量不记自己倒下去,忽然她的手碰着一样湿嗒嗒的东西,是那块没洗完的绸布!

明靓紧紧抓住,凝了一口气,把那块布猛地朝身后抽去。

那双手突然松开了,明靓软软地倒在地上,不住地喘着气,等有了力气站起来的时候,明靓看见镜子的自己披头散发,两眼疯狂,喘息着,好像是个疯子。

她简直不敢相信刚才那事是真的!

可是镜子中她脖子上的红印还醒目地横着,不由得她不相信刚才她差一点被掐死,那是谁呢?

她刚才只顾挣扎了,根本就没看是谁在身后,这房间里只有她和钟墙的母亲,难道是钟墙的母亲?

一定是她,钟墙不是说他不能离开母亲吗,也许就是因为他母亲有伤人的倾向。

可是为什么她又突然松开呢?

自己那一抽打已经没有什么劲了。

明靓赶紧拿着包和那块布走出卫生间,她一看客厅,钟母刚才坐的沙发空空如也,她已经不在了。

明靓连忙走到钟母的房间前,推开门一看,钟母平躺在床上,直挺挺的,好像是太平间里的死人一样。

明靓松了一口气,悄悄地关上门。

刚才那一幕还在脑中盘旋着,明靓百思不得其解,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我突然陷入了梦魅里,这脖子上的痕迹是自己掐的?

真是邪了门了,等钟墙回来,得好好问问他,这房里是不是有什么古怪?

她忽然想起钟墙曾经提过的《灵魂研究》,难道钟墙也是因为遇到过这样的事才对灵魂感兴趣的?

明靓有点兴奋起来,她一直就对这个课题感兴趣,虽然她的导师一再提醒她,如果她执意要以这样的论题作为她的毕业论文,在答辩时很可能因为没有任何有力证据而不能通过答辩。

如果钟墙真的遇到了什么与灵魂有关的事,不正好是给她的论文提供了第一手材料了吗?

明靓这么一想,一下子就把刚才的卫生间惊魂事件带来的惊慌忘得一干二净。

她看看挨着钟母的房间,猜想那一定是钟墙的房间,她走过去,推开房门。

房间里只有一张电脑桌一个小衣柜和一张单人床,两个整理箱,一个放着满满一箱书,一个放着哑铃,拳击手套,双节棍和习武用的刀剑等,看来钟墙的爱好有三种:

上网,看书和武术。

明靓笑笑,眼前闪现出钟墙清秀的脸,看不出来,他居然还爱好武术,自己本身也是个武术爱好都,不过只学柔道,在大学里曾经获得过全国大学生柔道比赛女子组的亚军,看来真是有缘分哪。

她坐在舒适的电脑椅上,从椅子上就可以看得出一个人对电脑的入迷程度,对椅子的要求越高,就越是个电脑迷或者上网迷。

明靓仰着头,闻着钟墙的气息,靠了一会,端坐起来,打开电脑。

第四十八章在鬼宅里睡着了

钟墙痴痴地盯着婴儿床,二十一年前,是我躺在这张床上,蹬着脚,挥舞着双手,呱呱大哭或者咯咯地笑,熟睡的时候,身上是不是盖着这一块粉红的绸布呢。

对了,上次在k市那破旧的楼房里,也有这样的一块布,就在床上,用来盖被子,后来在被子底下抽出来,他又想起那个老太婆,想起他要抹脖子的时候是她及时赶到救了他一命,要不,他已经死在十六年前父亲死的地方了。

那老太婆也许跟午夜准时在线一样,是一个鬼。

说不定,她就是我的曾祖母或者更曾的祖母呢。

钟墙想,要不就是原来住在松柏路79号的善良老人,虽然死了,也是个善良的鬼。

“你在想什么?”陈剑飞问。

“哦,没有,只是觉得这居然是我曾经住过的屋子,感觉上有点奇怪。”钟墙说。

“人之常情。”陈剑飞说。“我们走吧。”

钟墙再次把目光落在婴儿床上,他发现了一朵小绒花,对,上次他就拿过这样的一朵小绒花回家,也就是说,上次的那朵小绒花是他在这里面拿走的,当时遇上那么恐怖的场面,我怎么还会去拿小绒花呢?

难道这小绒花上面有什么奥妙吗?

钟墙把小绒花放进口袋里。

跟着陈剑飞走了出去。

其他人也陆陆续续地从各个房间里走出来,在客厅里会合了。

“小米呢?”陈剑飞看了看大家,发现小米没有下来。

“她不是跟你在一起嘛。”小郭说。

陈剑飞转头看看卢大器。

卢大器说,“我搜查卫生间和书房,她搜查主人房,我以为她下来了,也就没叫她。”

钟墙想起了主人房那张大床,床上隆起的被子,他的浑身一阵凉,“不好了!快上去。”他一说完就往楼上冲。

其他人也跟上快步上楼,钟墙一推主人房的门,里面锁上了,推不开。

“撞开!”陈剑飞的话还没说完,大刘一肩膀“咣”地一声,把房门顶开了。

房里没有人!

大家倒吸了一口气。

“人上哪儿了?”卢大器喃喃地说。

钟墙大步走到床前,果然,小米躺在床上,被子就像钟墙第一次见到的那样,隆起一个长条形,钟墙记得自己曾经掀开过被子,可是现在被子没一点被动过的痕迹,好像小米从十几年前就一直躺在这个地方一样,灰尘很自然地一层层落在被子上。

小米双目紧闭,好像睡着了。

她的鞋子脱下来,整整齐齐地摆在床边。

“怎么会这样?”大家面面相觑,这事太不可思议了,小米是一个警察,竟然在自己搜查的房间里安详地睡着了。

陈剑飞上前试试小米的鼻息,呼吸均匀,分明是睡得很香的样子。

大刘一把掀开被子,“小米!你疯了!”

小米依然一动不动地睡着,大刘使劲摇她,“喂,你醒醒,太阳晒屁股了!”

“她是不会醒过来的。”钟墙说。

“为什么?”大刘问。

“我也不知道,但现在她一定醒不过来。”钟墙说,“这里阴气很重。”

所有的人不禁打了一个寒战。

“把她抱下去。”陈剑飞对大刘说。

大刘把小米横抱起来,小米软软地瘫在他的怀里,一点醒的意思也没有。

“你们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地方。”陈剑飞一这往外走一边问大家。

“我仔细地搜查了客厅,没有什么发现,不过却有一件奇怪的事情,”大刘抱着小米,说话也心不慌气不短的,好像小米只是一个布娃娃。

“什么事。”

“我一直听到有人在叹气,好像有什么事解决不了似的。”大刘说,“我不信什么鬼神,可是这叹气我听得清清楚楚的,真他妈的邪门。”

“男人的声音还是女人的声音?”钟墙想起自己听过的女人的叹息声。

“男人的。”大刘说。

小郭说,“我在厨房和卫生间搜查,也觉得有点怪怪的。本来觉得没有什么的,可经大刘这么一说,我就觉得这事是透着灵异。”

大家看着他。

“我总觉得厨房里在一面镜子,可又什么也照不出来,我觉得卫生间里没有镜子,可总是觉得有影子在墙上闪过,想看清楚,却什么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