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一枪
唐楷笑笑，睁开眼，眼角不知不觉有些晶莹。他的这一笑虽然很浅，但却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然而看到这一笑的年轻人心头警钟长鸣，强烈的危机感是生物的本能。他不知道局势是如何急转直下的，刚刚还好好的“家父旧识”，现在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是浓烈到呛鼻的血腥味。
他不假思索，腰，肩，颈三处关节剧烈扭动，彼此方向相反，就像是整个人要被撕裂开来一样。但你仔细看会发现他咽喉处的短剑已经绝不可能把握住目标，刺中他的要害。
陈东大惊，不知道为什么唐楷会这样走神，给了年轻人一个走脱的机会。要知道现在全城都是惊天盗的爪牙和眼线，要想逃出去，手里有个人质会提供极大的便利。
他提步，想再次抓住年轻人。但这时，太阳穴突然一阵刺痛，他心头一凛，迈出的右脚生生停在了空中。
然后只听“咻”的一声，一枚小巧不足三寸的透明飞针就扎在了他右脚即将踏中的地方。
被这一阻，年轻人已经后退三步，远离了唐楷和陈东二人。
意外发生，然而唐楷却依旧不慌不忙，他刚才根本没有任何动作，就像是目送年轻人逃走，他语气一如刚才，问道：“最后一个问题，你们卫家可是惊天盗的人。”
这个问题其实不重要，因为年轻人出现在这里本来就意味着答案。这个问题唐楷也不想再得到什么答案，只是平淡的确认罢了。
年轻人以诡异的身法脱离了唐楷的控制，又以暗器阻碍了陈东的前进，表现可以说是没有丝毫可以挑剔的地方，天资卓绝绝不是说说而已。
然而按理说他已经脱离险境，护卫宋三离他只有五步远，唐楷手中短剑绝对够不着他，但他心头的警兆却没有减少，反而愈演愈烈，就像是十二顶铜钟同时被敲响，几乎震破他的脑壳。
但他根本找不到任何正在靠近的危机，来回在生死线上挣扎，他几乎要疯掉，此时听见唐楷的问题，他咬牙叫到：“是又如何？！”
一旁的陈东听见了只觉心越沉越深，猜到和听到完全是两回事，纵然早有预料依然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连雄踞关东的走马堂都是惊天盗的势力，惊天盗到底是谁？谁才有能力让走马堂这等势力屈居他的麾下。想不到，想不到，中原五十年来都从未听说过有这等强人。
唐楷听见了年轻人的回答，眼前又有模糊，那个身上有着铃兰香气的女孩好像在看着他笑。他对着女孩扬起嘴角，露出一个笑容，这一笑极尽温柔，脸上每一根线条都变得柔软，难以想象这个人以前竟然是一个杀手。
“这趟镖，我保定了。”
类似的话他曾经说过，但那个时候只是对于陈东的承诺，这次，是对曾薇的。
话音未落，他松手，克己剑下坠，他伸出空空的手，像是要牵谁的手。
偏偏这时年轻人有一种即将死去的恐惧感，这种恐惧感几乎要将他吞噬。求生的本能在这一刻激发出他全部的潜力。
他左脚顿地，身体向后全力飞退，速度快得惊人，破风声响动。
然而才一会，他的右脚又猛地踏地，力量之大，直接将他的靴子震成碎片，声音震耳欲聋。在巨力驱动之下，年轻人的身体在这一刻以更快的速度又向前冲，身体已经看不清，就像一道幻影。在这幻影的手上，是一柄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长剑。年轻人的身体已经模糊，但他手中的这柄长剑上的每一根线条却依然流畅清晰。
“死！”
年轻人狂叫，眼睛通红，明显已经在发疯的边缘，但偏偏就是这样，他的武功再做突破，这即将刺出的一剑是他从未达到过的高度！
在他的感应中，死亡并未随着他的后退而远离，反而愈来愈近，既然如此，那不如死中求活，奋力一搏。
站在墙角的宋三嘴角扬起，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只有这个时候，他没有表情的脸上出现皱纹才能看出他的年纪已然不小。
这一剑倾尽了年轻人的所有精气神，尽数凝结成这无上璀璨的一剑。在宋三看来，这一剑，无人可挡，无人可闪。
可惜，宋三并不知道年轻人这一剑是在如何强大的生死危机刺激下爆发出来的，不然或许结局会有所改变。
陈东看见年轻人去而复返的动作，心中都来不及叫一声奸诈，准确的来说，他做不出任何举动来阻止或提醒，因为这实在太快了。
年轻人已经爆发出了自己的最强的力量，甚至犹有超出。
然而正面面对这一剑的唐楷依然面不改色，几乎令人怀疑他是不是反应太慢或是干脆被吓傻了。
他只是左脚后跨，退了一步。
虽然只有一步，但年轻人却觉得与唐楷的距离一下子变成了天涯海角，怎么冲也靠近不了。
然后，唐楷右手抬起，动作从容不迫，每一根手指都清晰无比，但偏偏年轻人的剑就是没他快。
然后，一道明亮到刺眼的光芒闪过，就像一道流星，在狭小的室内爆闪。陈东连闭眼都来不及，眼中久久留下流星的残影。然后是一道尖锐的风声，只比光芒稍慢。
等光芒消失，年轻人已经凝立不动，手中长剑刺到一半，离唐楷胸膛还有一尺，但这一尺却是无比遥远，再也无法跨越。你若仔细看去，会发现年轻人眉头有一点殷红，不到手指大，但已是致命伤。
他眼中残留的神采，除了不可思议，还有一种叫做原来如此的感觉。
江湖中人总是有点迷信，要知道自己死在谁手上才能心安，觉得只有这样才能下辈子投回人胎，不然死不瞑目只能投鬼胎。他想必就是在最后一刻明白了自己面前这人的身份。
只见唐楷右手是一柄枪，五尺有余，枪身漆黑，在月光下又可以看见紫色的纹路，枪头细长，尖锐，银白色，不同于铁器的铁灰色，看不出是何种材料。整柄枪有股淡淡的血腥味，伴着历史悠久的灰尘气息。
宋三不知何时来到了年轻人身旁，宣花斧挥出，挡在年轻人脸前，但明显是晚了一步。
唐楷的枪在年轻人的长剑之后刺出，在它之前抵达，刺中年轻人的眉心，然后回枪，这时宋三的宣花斧才完成格挡的姿势。
快，快到极限的快。快过了声音，快过了一切防御，所以无物不破的一枪。
这一刻的唐楷仿佛又回到了从前，那时他还叫做唐七十五。
但江湖人都畏惧的称呼他：“天星穷碧落，一枪动风雷！”
然而看到这一笑的年轻人心头警钟长鸣，强烈的危机感是生物的本能。他不知道局势是如何急转直下的，刚刚还好好的“家父旧识”，现在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是浓烈到呛鼻的血腥味。
他不假思索，腰，肩，颈三处关节剧烈扭动，彼此方向相反，就像是整个人要被撕裂开来一样。但你仔细看会发现他咽喉处的短剑已经绝不可能把握住目标，刺中他的要害。
陈东大惊，不知道为什么唐楷会这样走神，给了年轻人一个走脱的机会。要知道现在全城都是惊天盗的爪牙和眼线，要想逃出去，手里有个人质会提供极大的便利。
他提步，想再次抓住年轻人。但这时，太阳穴突然一阵刺痛，他心头一凛，迈出的右脚生生停在了空中。
然后只听“咻”的一声，一枚小巧不足三寸的透明飞针就扎在了他右脚即将踏中的地方。
被这一阻，年轻人已经后退三步，远离了唐楷和陈东二人。
意外发生，然而唐楷却依旧不慌不忙，他刚才根本没有任何动作，就像是目送年轻人逃走，他语气一如刚才，问道：“最后一个问题，你们卫家可是惊天盗的人。”
这个问题其实不重要，因为年轻人出现在这里本来就意味着答案。这个问题唐楷也不想再得到什么答案，只是平淡的确认罢了。
年轻人以诡异的身法脱离了唐楷的控制，又以暗器阻碍了陈东的前进，表现可以说是没有丝毫可以挑剔的地方，天资卓绝绝不是说说而已。
然而按理说他已经脱离险境，护卫宋三离他只有五步远，唐楷手中短剑绝对够不着他，但他心头的警兆却没有减少，反而愈演愈烈，就像是十二顶铜钟同时被敲响，几乎震破他的脑壳。
但他根本找不到任何正在靠近的危机，来回在生死线上挣扎，他几乎要疯掉，此时听见唐楷的问题，他咬牙叫到：“是又如何？！”
一旁的陈东听见了只觉心越沉越深，猜到和听到完全是两回事，纵然早有预料依然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连雄踞关东的走马堂都是惊天盗的势力，惊天盗到底是谁？谁才有能力让走马堂这等势力屈居他的麾下。想不到，想不到，中原五十年来都从未听说过有这等强人。
唐楷听见了年轻人的回答，眼前又有模糊，那个身上有着铃兰香气的女孩好像在看着他笑。他对着女孩扬起嘴角，露出一个笑容，这一笑极尽温柔，脸上每一根线条都变得柔软，难以想象这个人以前竟然是一个杀手。
“这趟镖，我保定了。”
类似的话他曾经说过，但那个时候只是对于陈东的承诺，这次，是对曾薇的。
话音未落，他松手，克己剑下坠，他伸出空空的手，像是要牵谁的手。
偏偏这时年轻人有一种即将死去的恐惧感，这种恐惧感几乎要将他吞噬。求生的本能在这一刻激发出他全部的潜力。
他左脚顿地，身体向后全力飞退，速度快得惊人，破风声响动。
然而才一会，他的右脚又猛地踏地，力量之大，直接将他的靴子震成碎片，声音震耳欲聋。在巨力驱动之下，年轻人的身体在这一刻以更快的速度又向前冲，身体已经看不清，就像一道幻影。在这幻影的手上，是一柄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长剑。年轻人的身体已经模糊，但他手中的这柄长剑上的每一根线条却依然流畅清晰。
“死！”
年轻人狂叫，眼睛通红，明显已经在发疯的边缘，但偏偏就是这样，他的武功再做突破，这即将刺出的一剑是他从未达到过的高度！
在他的感应中，死亡并未随着他的后退而远离，反而愈来愈近，既然如此，那不如死中求活，奋力一搏。
站在墙角的宋三嘴角扬起，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只有这个时候，他没有表情的脸上出现皱纹才能看出他的年纪已然不小。
这一剑倾尽了年轻人的所有精气神，尽数凝结成这无上璀璨的一剑。在宋三看来，这一剑，无人可挡，无人可闪。
可惜，宋三并不知道年轻人这一剑是在如何强大的生死危机刺激下爆发出来的，不然或许结局会有所改变。
陈东看见年轻人去而复返的动作，心中都来不及叫一声奸诈，准确的来说，他做不出任何举动来阻止或提醒，因为这实在太快了。
年轻人已经爆发出了自己的最强的力量，甚至犹有超出。
然而正面面对这一剑的唐楷依然面不改色，几乎令人怀疑他是不是反应太慢或是干脆被吓傻了。
他只是左脚后跨，退了一步。
虽然只有一步，但年轻人却觉得与唐楷的距离一下子变成了天涯海角，怎么冲也靠近不了。
然后，唐楷右手抬起，动作从容不迫，每一根手指都清晰无比，但偏偏年轻人的剑就是没他快。
然后，一道明亮到刺眼的光芒闪过，就像一道流星，在狭小的室内爆闪。陈东连闭眼都来不及，眼中久久留下流星的残影。然后是一道尖锐的风声，只比光芒稍慢。
等光芒消失，年轻人已经凝立不动，手中长剑刺到一半，离唐楷胸膛还有一尺，但这一尺却是无比遥远，再也无法跨越。你若仔细看去，会发现年轻人眉头有一点殷红，不到手指大，但已是致命伤。
他眼中残留的神采，除了不可思议，还有一种叫做原来如此的感觉。
江湖中人总是有点迷信，要知道自己死在谁手上才能心安，觉得只有这样才能下辈子投回人胎，不然死不瞑目只能投鬼胎。他想必就是在最后一刻明白了自己面前这人的身份。
只见唐楷右手是一柄枪，五尺有余，枪身漆黑，在月光下又可以看见紫色的纹路，枪头细长，尖锐，银白色，不同于铁器的铁灰色，看不出是何种材料。整柄枪有股淡淡的血腥味，伴着历史悠久的灰尘气息。
宋三不知何时来到了年轻人身旁，宣花斧挥出，挡在年轻人脸前，但明显是晚了一步。
唐楷的枪在年轻人的长剑之后刺出，在它之前抵达，刺中年轻人的眉心，然后回枪，这时宋三的宣花斧才完成格挡的姿势。
快，快到极限的快。快过了声音，快过了一切防御，所以无物不破的一枪。
这一刻的唐楷仿佛又回到了从前，那时他还叫做唐七十五。
但江湖人都畏惧的称呼他：“天星穷碧落，一枪动风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