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行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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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妓院与客栈

    陈东驾着马车,来到铜城最大最好的客栈——福满楼门口,然后一脸“宠溺”的将女儿从车上接下来,二人一起进了客栈。

    原本热闹的客栈顿时安静了下来,所有人,无论男女老少,全部都直勾勾的看着他们,准确的说,是看着陈东身边的少女,全都惊为天人。

    这少女一身青白衣衫,将自身的柔弱与青涩展现出来,纯洁可爱,就像一朵带着露珠,刚刚绽放的百合花。

    女孩见这么多人都看着她,脸顿时泛红,像熟透了的番茄,显然还不适应陌生人略显炽热的目光。她“咿”的一声轻叫,缩在了“父亲”的身后,然后微怯又好奇的探出半张小脸,一只大眼睛眨呀眨。

    “哦。”

    客栈里无数人像被击中了心脏,各个角落里都响起了自发的赞叹声。

    陈东是武林高手,对于自身每个部位的控制都极为高超,但此时此刻,尽管不是第一次了,他还是几乎控制不住脸上肌肉的跳动,表情变得稍稍扭曲。还好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还集中在他身后少女的身上,没有人发现他的异常。

    他默默念叨:“他不是唐楷,是我女儿庄媛媛,今年二八……”仿佛只有这样他才可以勉强控制住自己,不把唐楷从背后揪出来撕开衣服,告诉大家这是个男的!

    这十天时间里,一路走来,唐楷完全变了个人,从往日那个沉闷的少年变成了一个活泼羞涩的黄花大闺女,有时连陈东都会质疑他原本的男儿身份。没办法,除了没有月事,一个正常少女该有的他都有,清纯的容颜,羞怯的性子,柔若无骨的身段,还有胸和……咳咳咳。

    也许这就是唐门杀手的素质,可以从头到脚,从里到外把自己变成另一个人。唐楷尽管已经不在唐门了,但这些技巧与能力他依然牢记,就像本能一样。他做的甚至比那些所谓的唐门高手更好。

    尽管唐楷不说,但陈东知道,要想把一门技艺练到如此地步,哪怕只是易容术,要变成本能需要付出什么,艰苦、漫长而枯燥的训练,以及以十年计的时光。

    唐楷今年才二十四啊。

    陈东每每看到唐楷淡漠的面庞都不由得由衷的钦佩。

    但现在他看到唐楷娇俏的面容只想打人。

    尽管他知道唐楷只是在做好自己的本分,还是不由感慨一声:

    天生演员啊!

    陈东和唐楷来到客栈时,有一对父女来到铜城的消息也传到了其他青衣人的耳中。

    怡红院中怡红楼,最好的天字号房中,一个青衣人坐在圆木桌前,这桌子足够围坐十人,桌上摆的山珍海味更是足够数十人吃,但此时却只有他一人坐在上首,怀中坐着一个妩媚的女人。

    这青衣人很年轻,剑眉星目,十分英朗,神色坦荡,丝毫不以出入青楼为耻,也不因为怀中女人身份卑贱而有任何轻视。他手中一杯酒,色泽清澈,是上等的竹叶青,不时喂给怀中女子,这女子容颜艳丽,眉眼流转间自有一股勾魂夺魄的妩媚,她身上仅有一层薄纸般的粉红轻纱,雪白酮体若隐若现,任何男人见了都难免狂性大发。二人调笑间,你一口,我一口,好不愉快。

    这女子叫玲花,她此时已经拿出了自己全部的功力,务求勾住这男人的心。

    她虽是这怡红楼的头牌,无数恩客豪掷千金只求她一笑,楼中老鸨和其他姐妹也让她三分,但她看似风光却冷暖自知。她知道自己也就是现在年轻靓丽,才能有现在的地位,一旦老了连那些洗菜做饭的杂役嬷嬷都不如。唯一的指望就是找个好人家嫁了,如此才能保后半生的安稳日子。

    像她这种出身卑贱之人想找个好人家本就千难万难,偏偏玲花心气很高,一般的她还瞧不上。一定要找一个自己喜欢的。

    那个女人不期望一段完美的爱情,哪怕是她这样的人也不例外。

    她等了很久,一直没能等到,今年她已是二十出头,正是女人最灿烂的时刻,但灿烂过后便是凋零,她不由的开始有些心焦。

    今天她总算找着一个绝对理想的对象,正是这个年轻的青衣人。

    首先,一年到头也见不着几次的怡红院主人亲自守在院门,小心翼翼如奴才一般把这年轻青衣人迎了进来。

    他们进门时,玲花刚好瞥了一眼,正好看到往日高高在上的主人卑躬屈膝,而一个年轻人着青衣,样貌英俊,目光清澈,他的目光与玲花的目光一对,这年轻人嘴角露出一丝和煦的微笑。

    不需要犹豫,玲花立刻就知道这就是自己苦苦等待的人。

    她是这里的头牌,很快这年轻人就到了她的房间。一番杯酒调笑后,玲花下定了决心,无论如何也要这年轻人拜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

    首先,他能让自家主人陪着小心,一定是个大人物,而且待人接物无不彬彬有礼,可以想见家教一定不错,如果能够嫁入这样的人家,岂不是一步登天?

    当然成为正妻她是不敢想的,能够当一个小妾她就已经十分心满意足了。

    玲花拿出这些年学到的所有手段,尽全力给这个年轻人留下好印象。

    这年轻人终究还是阅历少了,被她牵着耍的团团转。经过一番努力,他看她的眼神中不再是刚开始的含着一份淡漠的礼貌,变得柔和。而且,玲花相信不是自己的错觉,她能感觉到他的眼神中隐隐有一分温情。

    这种情愫总不会是什么坏事,玲花精神大振,就要乘胜追击。

    这时,房间角落垂手而立的青衣人耳朵一动,仿佛听到了什么传音。然后他嘴唇翕动,正是逼音成线的上等内家功夫。

    这青衣人毫不起眼,但这一手功夫一露出来就彰显出了他江湖一流内家高手的身份,他身边一柄银晃晃的宣花斧杵在地上,气势逼人。正是这样一柄凶器前不久砸爆了铜城李江的头颅。

    但在他有任何动作之前,房间里的年轻青衣人和玲花都好像没有注意到他,都在旁若无人的放肆调笑。

    这使斧的青衣人好像天生就有让别人注意不到他的天赋。

    这年轻青衣人停下动作,仔细听传音,然后他朗声大笑:“哈哈哈,终于有新鲜货色了,这些庸脂俗粉我早就玩腻了。”

    说完,他手一松。

    不是推,只是毫不在意的一松,他怀中的玲花就摔倒在地。

    仿佛这个所谓的头牌连垃圾都不如,至少垃圾都还有被人扔的动作,而她却像是灰尘,不需要任何在意。

    淡漠,以及冷到骨子里的无情。

    年轻青衣人脸上依旧是那样和煦的笑容,他自个儿起身,推门而去,使斧的青衣人默默跟上。二人的声音依然不断传来。

    “父女二人,父亲是采参客,使得一手好鞭,啧啧啧,还会劈空掌,不过,宋三,这对你应该都是小意思吧。”

    “老头也没资格管我,他只是这次行动的首领罢了,想管我先问我爸去。”

    二人渐行渐远,声音再也听不见。玲花呆呆的坐在地上,不顾身上摔得青紫,只是呆呆的看着敞开的门,眼泪一滴滴滑落,弄花了脸上的脂粉。她不明白,为何刚才还是情深意浓的情郎,转眼间就翻脸成路人。

    不,连翻脸都谈不上,这年轻青衣人自始至终都没把她放在心上,他就像无聊的在玩一场游戏来打发时间,看着玲花浑然不觉的卖弄她可笑的手段,然后自己在旁边翘起嘴角,露出一个好看的笑以示嘲讽。

    这天底下居然还有如此负心薄幸之人!

    再说陈东唐楷二人,他们进了客栈,在所有人炙热和惊叹的眼神中找到一张空桌子坐下。陈东见周围还有不少男人彼此示意,在蠢蠢欲动,想上来沾点便宜,不由的叹了口气,知道自己在城门口一人挑翻了红花会的事还没传开,只能叹服“绝代佳人”的魅力,一边狠狠瞪了眼身旁的唐楷,一边把右手轻轻放在了木桌上。

    唐楷笑眯眯的看着他,无辜的大眼睛眨呀眨,仿佛在说:我什么都没干,你瞪我干嘛。

    陈东无可奈何,哪怕知道身边这人其实是一个男的,他都没有任何办法可以对这样一对纯净清澈的眼睛发火。他叹了口气,嘀咕道:“说不得还得我再露一手。”

    他大声道:“小二,过来,把你们家的招牌菜都上一份。”一边说,他放在桌上的右手无声无息的陷入了桌面,五根手指像扎豆腐一样扎穿了厚达一寸的木桌。

    然后他又大声叫骂道:“你们这店家恁黑心了,这桌子什么质量!算了,算洒家倒霉。”说完,陈东从怀中掏出一个银锭,一搓,成了一根银棍,然后一掐,就是一个银丸,一根银棍他捏了五个银丸,然后一颗一颗的往桌上的洞里塞去,不多时就把五个洞补好了。

    那些蠢蠢欲动的家伙复又端坐,连看都不敢再看唐楷一眼。

    开玩笑,这凶人可以把银锭捏成银丸,就可以把他们的脑袋捏成肉丸。

    唐楷看着陈东的双手,眼中心头满是惊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