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英雄
字体: 16 + -

第33章拔刀相助

终于解决了这令人头痛的一家子,也觉得有些倦,在*差阳错的呆了这么久,是时候回去找面瘫了。说过的话,总是要算数的。不知为何,以前一想到此事就有些胆怯,现在却巴不得快些回去,甚至有些莫名的激动,莫非真是艺高人胆大了?

面瘫,成亦扬,文洛华,文宣,宝儿她们几个,还有只见过一面的阿姜,原来我也有这么多人可以想念,比以前更多,其实真的回不去了,也没有什么不好吧。

于是我乐呵呵的在集市上收购土产,小妖嚼着零嘴乐呵呵的跟在我身后,小妖的屁股后面,还跟着一个乐呵呵的邵孺。此起彼伏的吆喝声,洋洋一派祥和之气。

但是,太平天下不平事。

晌午,日头毒辣,路边却有一站一蹲两个身影久久伫立。我搅动三寸不烂之舌,试图以四十文钱买下看中的一顶手编草帽,卖草帽的男子已经快哭了:“这位公子,买卖也不是这个做法啊,一百二十文的帽子怎么可能卖成四十啊?我不卖了成吗?”

“哼!你把摊子摆在这里,哪有不做买卖的道理?我还不知道你坐地起价吗?没逛过荷花池我好歹也去过女人街吧。一口价,就四十,我买三个,这不还是一百二十文吗?”打掉身后拉扯我衣服的小爪子,笑眯眯的付账。回头对着那张苦瓜脸狠狠道:“干吗!他是你亲戚啊,我又没欺负他,买东西不就得这样吗?”

邵孺严肃的看着我,正想开口进行教育,我却突然听见极细微的一声“救命”,但很快淹没在嘈杂的哄闹声中,再听就没了声息。我伸手拉过邵孺的小耳朵,问道:“你听见有人叫救命吗?”“没有啊。”邵孺挣脱我的魔爪,摸着耳朵茫然摇头,四周的人也是神色如常。我才想起自己身怀武功,听力高于常人,邵孺外功练得不错,内力就要稍逊一筹,自然是听不见的。

四下一望,我心里一动,装作漫不经心的跟上一辆刚从旁经过的马车。因为在集市里,所以马车行进得并不快,车夫坐在车辕上,含腰拔背,不似寻常。我侧耳听去,里面果然有些轻微的响动,还夹杂着女子含含糊糊的呜呜声。亦步亦趋地跟着马车到了人群稀少处,车夫似乎松一口气,正准备扬鞭而去,我一个手势,跟在身后的小妖得令,兴高采烈地蹦出来,做它最喜欢的事——欺负别的马儿。

那车夫没料到有此变故,急急喝止受到惊吓四处乱蹦跶的马匹,恶狠狠地吼道:“你要干什么?”扬起马鞭就抽了过来。我哈哈一笑:“干什么?当然是路见不平……”

“拔刀相助!”邵孺一路已经听我比划了事情前后,反手抓住马鞭鞭梢一拉。

那马夫一声怒吼,用力回夺,邵孺使个巧劲,一送一扯,那马夫不及收力,登时栽下车头,扑通一声摔在地上。邵孺跟着就要往马车上冲,我急忙拉住他,好整以暇地道:“马车里的朋友,是时候让我们出来见见了吧。”

车帘蓦地扬起,几把飞刀呼呼飞出,只可惜这速度和手法都不姓李,我和邵孺侧身避过,车内有人“咦”一声,里面一阵响动,钻出三个人来。

帘布一晃,我已经看见车里坐着两个女子,口中都塞了布条,双手后复,想必是被绑着。那车夫也已经哼哼唧唧的爬起身,和那三人站在一起,亮出兵刃。四人所持都是短小兵器,当中一人为首道:“这位公子,你不知道我们是谁吧?我们也是奉命行事,还请公子不要胡乱出头才是。”“奉命行事?奉命强抢民女啊,还真是没了王法了,乖宝小孺,交给你了。”邵孺见我不再阻拦,欺身直上。

他们钻出马车时身法不算高明,武功应该和那车夫相去无几。而邵孺虽然迂腐古板一如他爹,还是遗传了些妈妈的习武基因,才两月不到,身手已经相当不错,一出手就放倒了一个,因此我便很放心地钻进了车厢。

甫伸头,就听见耳旁风声作响,又是一件兵刃当头而下。此时我的功夫比敌对如意夫人时高了不少,并不惊慌,反而向前一冲,整个人都进去了才转身,果然有第五个人躲在一旁,短斧举头砍下。此刻我已经对这辆马车的容量佩服到五体投地,抬脚就将那人踹了出去。“这下清静了。”我俯身开始为那两个女子解开绑缚:“两位小姐,还能走吗?”

两个女子一个约有二十来岁,另一个则只有十三四岁的身量,一般的柳眉薄唇,看来是姐妹。她们被缚得久了,一时站不起来,于是我又帮着在二人的关节处按摩推拿。良久,年纪大些的女子先站了起来,向我行一个礼,声音很好听:“小女陈书琴,这是我妹妹陈书棋,小女子嫁在京城,妹妹年前去到我府上玩耍,此番回家省亲,便想把妹妹也送回老家。不料路上遇见这些贼人,杀了我们的仆从,把我们一路挟持到这里。若不是公子及时援手,还不知他们要怎生凌辱我姐妹了。”说罢,已是眼泪汪汪。

我正想着怎么出言安慰,妹妹陈书棋已经抱着陈书琴道:“姐姐你莫慌,这次是因为他们背后暗算,我们才着了道儿,这下看我怎么帮你收拾他们。”陈书琴一拉没拉住,她就嗖的一声窜出车外,身法还挺不错。

我一呆,这姐妹二人一看就是官宦人家长大的,怎么陈书棋还会武功?陈书琴笑道:“我夫君是会武的,小妹去府上居住时看得有趣,也缠着她姐夫教了些。”说起她的夫君,登时荡起一片柔情。但温柔之余,似乎又几分失落,多半那夫君对她不够好吧。这个时代的男子少有专情,所以哪来那许多欢乐到眼底的女子,心下不禁喟叹。

“原来如此,我们这就出去吧,马车里挺闷的。”我实在忍不住这一车厢的汗臭味,拨开车帘:“陈小姐请。”陈书琴再行了礼,袅袅婷婷的出去。

地上横七八竖地躺了五个人形物体,一个不少。看样子是被点住了穴道。好小子,点穴一法我都还没完全学会,他倒是一点就透,还为此在我面前得瑟了好几天,直到有一天我用草药捉弄得他打了三天的喷嚏为止。我不动声色地磨磨牙,然后……看笑话。

陈书棋整个人都快挂到邵孺身上去了:“小兄弟,你教我点穴好不好?求求你了。”一双大眼水汪汪的,真是我见犹怜。邵孺脸臊得通红,嗫嚅道:“这,这可不成。”“为什么?”“这个功夫嘛,要……那个,除了夫妻,是不能男女传授的。”邵孺已经化身蒸汽机。

胡说八道!难不成我教你的时候是男的!又或者龙老头教我神偷之技的时候是个女的?

陈书棋不解的眨着大眼:“哪个?”邵孺结巴道:“就是那个嘛……”分贝低得只有一旁的陈书棋和耳力超好的我可以听见。陈书棋咬咬嘴唇:“要是夫妻才可以啊?那你娶了我就是啦!”小脑袋一歪一歪,说不出的天真可爱。我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邵孺登时大羞,一扭身就跑回我身后。陈书琴也是一脸尴尬,喝道:“小棋,不许胡闹。”虽是呵斥,仍然还是温温柔柔的。

正想调侃邵孺几句,余光突然看见一个熟悉的物事,仔细一看,果然在被打倒的几人腰间,都有些微微凸起,我急忙搜出一个来,一看之下,不由得“啊”的叫了一声。“怎么了?”其余三人也凑上前,陈书琴也是一声惊呼:“大内腰牌!他们是宫中侍卫?”

果然是官宦人家的小姐,不然怎么认得这个腰牌是来自宫中。但是皇家侍卫怎么会来到这里绑架弱女,还说是奉命行事?定然是政治场上又有什么变动了,而这陈书棋姐妹身份不比寻常,所以才差点成了这场斗争的牺牲品。

躺在地上那人见我们一惊一乍,得意的笑笑:“怎么,知道了就识相点,免得遭罪。”陈书棋怒道:“宫中侍卫又怎么了?先把你们一个个都杀了,我倒要看看你们怎么让我们遭罪。”

邵孺急忙道:“啊哟啊哟,这可使不得!”陈书棋眼珠一转:“要我听你话也行,不过你得先教我点穴。”说罢又转身向邵孺赖去。她比邵孺高了半头,直接就抱住邵孺的小脑袋,只露出一双惊恐的眼。

我此刻却没了心情幸灾乐祸。这几个人说来还是个麻烦,杀又杀不得,放回去又怕坏事,心念一动,转身把他们都统统提到车上。

邵孺不解道:“这是干什么?”“山人自有妙计,小孩子别瞎操心。”我看着陈书琴:“陈小姐,你们这次回家,只是为了省亲?”陈书琴点点头:“是啊,我家外子最近一直很忙,前些天他说怕我闷,就叫我回家与父母团聚些日子,连同其他几个姐妹也都回家去了。”还真是一龙多凤,我轻哼一声,又有些担心:看来京师将会有大事,不知道会不会与面瘫有关?既然牵扯到宫内,多半逃不了。

看来我的行程要提前了,安排陈书琴姐妹在客栈住下,吩咐邵孺留在一旁保护,不管他一脸的可怜巴巴,回去就向喻宝儿辞行。

喻宝儿听完,淡淡道:“如果你所想不错,说不定还真会有什么异动,你就快去吧。那几个人我会好好关住,一个都跑不了。陈书棋姐妹俩就让邵孺送回去好了,他现在也不是什么都不会的小孩了,你大可放心。我给你准备些药品,应该用得着。另外我再教你一套易容术。”“易容术?”我“哦”一声,登时想到以我的身份回去,必然引起躁动,可不是穿个男装就能瞒得过去的。

因为要赶路,那一大包土产也不能拿走了。喻宝儿笑眯眯的照单全收,我心里那个疼啊。尤其是看见那三顶帽子,悔不当初:我就应该还价二十文的……

第二天回到客栈,把护花使者的光荣称号赐予了邵孺小朋友,并叮嘱他一完成任务,就尽快回医女谷去。邵孺睁着两只赛兔子的红眼圈使劲点头,看来吃了那小丫头陈书棋不少苦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