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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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到底是个纯真小青年啊

哇!好多巧克力!这,这不是做梦吧?我又惊又喜,看无数块巧克力纷纷掉落到身前,哇塞!生平从未这么满足过幸福过。我急忙拣起一块,三两下撕开就往嘴里一送,却吃到一口凉风,我急忙睁眼,可不就是梦一场。

又回到邓军的小屋里来了,一梦之后,恍如隔世。外面的天色黑乌乌,也不知已经睡了几天。我拍拍脸,嘴巴干得快要裂开了。正想下床,一杯水就递过来:“渴了吧。”我说一声谢谢,却吓了一跳,声音嘶哑的不像样子,一动嗓子就扯着疼得要命。急忙一口气喝干。

面瘫在耳边笑道:“你们那里的人,很有礼貌啊,怎么以前没看出来?”没头没脑的,他说这个干什么?我捧着杯子不答。他又道:“你们那里,那个……那个事情,真的那么寻常?”什么呀,他吞吞吐吐的,我终于向他飘了一眼,他僵涩的笑着,指指自己的脸。

我这才会过意,他还记着那!却突然明白过来:他说这些,是不是想逗我开心啊?一念之下,从不觉得他这么可爱过,这家伙其实很有人情味的嘛,忍不住就笑起来。

他极有成就感的挠头,我心里哇塞一声,到底是个纯真小青年啊!不过也不用把同情表现得如此明显吧?罢了罢了!回不去又能怎么办,命运啊……只得听天由命,走一步算一步罗!我耸耸肩:“你有没有做饭?”“我不会,”他很不好意思:“就只熬了点粥。”“真的?难得啊,快给你姐姐呈上来试试。”我把杯子还到他手上,乐不可支,毕竟是堂堂皇子,平时一双手,保养的比女人还好,现在竟为了我下厨,我这回的面子可大了。

“你……”他诧异无比的望着我:“你真的没事了?”“怎么,”我为自己的豁达得意洋洋,对着他大上哲学课:“这里环境好空气好,也没什么坏啊。既然改变不了,也只有去适应了,何况,”我大力拍拍他的肩:“不是还有你给我做饭吗?”说起来肚子就开始极有节奏叫唤:“喂!开饭吧!”这孩子,可别轻易的崇拜我呐!

我的天!我又开始强烈的想回去了,第三次努力失败,我把那硬得像铁板一样的“粥”全喷了出来,打在地上咚咚直跳。

“这不是乒乓球吗?”我欲哭无泪。

“乒乓球是什么?”他红着脸,更是连碗都不敢端起来,逮住话题,急忙转移注意力:“也是你们那里的东西吗?”我把拳头放在嘴里恶狠狠的咬,他再是笑的牙不见眼的可爱,也恨不得一记老拳,打得他满地找牙。

“我再去厨房看看有什么可以吃的。”见势不妙,他跳起来就往外窜,牙齿白得像用过黑人牙膏一样,哪里还有以前半分冷酷沉着样子?半生修为这么毁于一旦,我倒是怪可惜的:难不成他这次受伤的时候,也被别人穿越上了?

我喝口水呱呱的涮牙,不由得又有些担心以后,听他的口气,是一定要回皇宫去的,我呢?除了龙老头,我的朋友都在那里,可是想想这段时间的经历,我再是粗神经,也不由得连打两个哆嗦。

正在牙关打颤,面瘫就又风一样的刮进来:“低声,快走!”又来了,这么快?我来不及问,就哭丧着脸与他一起,猫身从屋后窜了出去,发足便奔。他这一下全力施展,我那点底子可就跟不上了,只觉得两旁的树木急速倒退,树枝野草打在身上,也别提多疼了。就这速度,在现代早就被吊销执照啦!我胡思乱想,跟在他身后。

这一奔就是大半个小时,也不知跑出了几个马拉松,面瘫看见一片长草,拉着我钻入。我早已跑得脱力,他一手托在我腰上,确定安全后才松手,我就跟面条似的瘫下去。“你仇家也太多了些……”一句未毕,止不住呛咳起来。

面瘫一把捂住我的嘴,做一个噤声的姿势,向外一指。果然周围都是窸窸窣窣的声音,夹杂着粗重的喘气声,他们的肺,想必也快要炸了吧?我的咳嗽被活活憋回肚子里,想必眼珠子都突出来了。

我俩把脸也埋到地上,可不就是两只鸵鸟?我心里咒骂:鸵鸟就鸵鸟吧,这天干物燥的,别做个烈士邱少云就谢天谢地了。耶?这毕剥毕剥的声音,挺熟悉的?才知道从小买奖券为啥连安慰奖都没有,面瘫脸色一变:“他们放火,快走!”我抬手给了自己两巴掌,他一呆:“你干什么?”不等我回答,匍匐着向后觅路而逃。怪不得人类一思考,上帝就发笑。拜托您千万只是笑笑就罢了!

幸好夜半无风,火势并不易蔓延。跌跌撞撞的,不一会我们就逃得远远的,原来这一招也不怎么样嘛。面瘫看我不知天高地厚的得瑟劲,无奈道:“这些人本来就没想要我们的命,你没看他们故意只点了南面和东面?”为什么?这回可轮到我不懂了。

他叹口气:“傻子,这些人是宫里派来寻我们的,当然不愿意伤我们了。”我可就更奇怪了:“那我们跑什么呀?”他劈头反问:“你愿意回去?”那当然,不愿意!我急忙摇头:“可是你……”

他笑笑:“要回去,也不急在一时啊。快走吧,不一会,他们就要寻到这里了。”

这一路连奔带逃,可不比上次和成亦扬的悠哉悠哉,我的狼狈就不用说了,面瘫的外衣被树枝勾破了两个大洞,一在背脊,一在腰间,明晃晃的上好五花腰子里脊肉,足足笑了我两天。好容易到了最近的市镇上,面瘫拿一块上好美玉换些银子,我们这才买了一身干净衣服穿上。虽然伪装屡试屡败,我仍然穿了男子衣衫——至少比裙子方便多了。

在酒楼一顿猛塞,总算对肚皮有了交代,面瘫卯着劲和我抢菜,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他长这么大,没这么饿过吧?

“接下来想去哪里?”他抿一口这里的招牌酒“一品香”,馋的我口水直流,却牢记上次的教训,碰也不敢碰。我剔剔牙,哪有什么主意:“你听我的?”他点点头:“是你不要回去的,当然你决定。”好家伙,还学会顺水推舟了,把这烂摊子扣到我头上。

我再吃一块上好卤烧,扳着指头细细数:“我想的就是天涯海角的去玩,大草原啦,海边啦,高山啦,反正见山赏山,见水看水,我长这么大,还没好好的旅游过。”“就这么简单?”吓,口气不小,我不屑的摆摆手:“这也叫简单?我几年也存不起一次去九寨沟的钱。”“九寨沟?”他也来了兴趣:“名字倒挺别致,在哪里?是你们那个世界的?”“是啊!”一想像那无垠的绿意,我就爽的不行。

“可是,”我喘口气,“我可没说要徒步旅行啊。”飞机呢,呜呜,飞机何在啊。

“你不是也同意了?还说边行边吟诗,风月无边呢。”是吗?我说过吗?现在我的一张嘴除了呼哧呼哧外,哪里冒得出一字半句?

“再坚持一会,不然今晚就只能睡野地了。”我极不情愿的哼哼:“那你不能拉我一把?”“你不是会功夫的吗?”他趁火打劫:“你又不愿意告诉我你一身功夫的出处,除非……”天没天理,人没人性啊!我咬紧牙关死不投降,龙老头,我可算对的住你了!

那是什么?我的眼光却和面瘫不约而同的,被远方一条黑影吸引住。只见一团黑云,浓浓的着地滚来,刹那愣神间,就已经压倒我们身前不及三丈之处。面瘫一拉我袖子,正想后退,那黑云忽的立住不动。

我这才看清,原来是一匹通体黑亮的骏马,长鬃飞扬,我不由得自心里喝一声彩:好一匹绝世俊足!全身自然是没有半分杂色的,那样急停急行,却不见丝毫气喘,亦不同一般良驹仰天长嘶,整个似一粒黑珍珠,顾盼间,一种隐隐的压抑的王者气象。

我极力鼓掌:“哇!天马下凡啊!”那马儿这才看见我们,不屑的打个响鼻,转身又跑,真有格!我张着嘴巴,看它顽皮的在我们面前来来回回的奔驰。面瘫淡淡道:“怎么,你喜欢?”想起当年在游乐园里花钱骑过的那匹瘦马,比我足足矮了一个头,走路时摇晃似风中残叶,我点点头,艳羡之极。

面瘫抬手摸摸我脑袋,突然展颜一笑,那一刻的他,身周尽是流连的夕阳。我不由一愣,面瘫已然飞身而起,正好那黑马又向我们冲过来,他的身子就对准那马儿的必经之地稳稳落下。这一下真是矫若游龙,我连拍手都忘了。

不料那马见势不妙,头一扭,居然在那样的速度下原地一个拐弯,并且猛地又快了几分。我叫也叫不出来,眼看面瘫就要骑一个空,又见变故油生:面瘫手臂突然伸出,传说中的暴长一尺啊,居然够到了那黑马四下飞散的鬃毛,立刻死死拽住。

那马儿也没想到有这一手,陡的一蹦三尺高,脖子左摇右晃,端的力大无穷,面瘫的身子就像一片树叶一样上下左右颠簸。我捏一把汗,却见他腰板一挺,使个千斤坠一类的功夫,顿时连人带马的回到地面,而他,业已端正的骑到了光溜溜的马背上。

那黑马狂怒,这一下才显出真功夫来了,一人一马较上了劲。黑马不停的急行急停,一会又不停的原地转圈,又蹦又跳,将惯性和离心力原理充分运用,看得我头都昏了。而面瘫却像粘在马背上了一样,无论这马儿怎么给他玩过山车,抱紧了就是不松手。此刻早已是个不了之局,要叫他平安下来,是绝无可能了,怎么办?

这一较量,就一直比划到太阳与月亮换了班。面瘫渐渐不支,慢慢有些摇晃,而黑马气喘吁吁,却是精神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