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明器
火光明晃晃的，蜈蚣一般从深色的檀木地板往上游移。墙上静默的字画从底部迅速烧了起来，带着不甘一点一点化为灰烬。
从步天狼拔剑起短短一盏茶功夫，整个屋子变成了巨大的蒸笼。值得庆幸的是笼盖早已被掀开，给众人留有喘息的余地。火烧上了屁股，那帮太岁杂兵无头苍蝇般地乱撞了一番，争抢着从屋内挤了出去。偌大的屋内只剩下三人，不过仍尚显局促。
刀锋将地板砸穿，刘蒲从凹陷的墙壁上滑下，额上渗出几颗汗珠，冷汗。
对方的实力远在预计之上，与大原描述的判若两人。其原因有三：其一，步天狼早先身负重伤，无法出全力；其二，步天狼当时空手对敌，并未展示他最具杀伤力的剑法——如果可以称之为剑的话；其三，步天狼在那之后修习了血剑七式以及沉水剑典，虽均未学至大成，但实力仍略有提升。单打独斗的话，自己在他面前决计过不了十招。
这时，一直伺机而动的乐出手了。刘蒲并未看向乐，而是始终紧盯步天狼，但对方像是脑后长了眼睛，侧身一剑挥出，血剑剑法——雁过千川！
剑气化火，瞬间包裹了飞刀。飞刀仍在旋转，火星四溅。二者先是擦出一道刺耳的长嘶，然后是咚咚咚咚四声闷响，四枚飞刀偏离了轨道撞进地板。步天狼一剑已出，却见乐朝自己疾冲过来，一串阳手镖近距离打出，直取自己面门。同时刘蒲从反方向杀来，反曲刀映出一片火光。
“使用暗器有三大忌讳。”乐的师父——上代九相门“乐”如是说道。“第一，忌明。永远不要在对手注视你的同时出手。最好的暗器，对手至死尚不知自己已经成了目标。
“第二，忌迟。永远不要后手出暗器，这时的暗器威力不如任何兵器。
“第三，忌近。面对任何人，即便是老弱病残，你都要将他们当作最难缠的敌人。你最强的轻功不是用来近身，而是用来撤退。
“三大忌不遵循，再高的武功也是白费。”
“你说的那些都是无稽之谈，真正的忌讳只有一个。”亲手用暗器杀死自己师父时，乐笑着道，“忌心。一个人有心，他就有了情感，有了怜悯。在我面前你忘了这一点，否则不会中镖。”
“我只是不懂……你迟早都要继承我的名号，为什么急于杀我？”
乐死死握住咬在师父后心的倒钩犬齿镖，用力将对方脊背划开：“当你这样把我剖开、将我折磨得生不如死的时候，我就立下毒誓，要用你的武功把你亲手杀死！”
临死前，师父吐着血沫惨笑道：“你也会因此而死，这是历代‘乐’的宿命，谁也改不了……”
明人不做暗事！这三大忌，乐从未遵守其中任何一项。他的暗器，称之为明器才名副其实。为了杀伤敌人，他可以近身相搏，拼个两败俱伤又如何！
“铿”！电光火石之间，步天狼以剑拄地腾身而起，刘蒲一刀横劈，正劈在逆鳞剑身，乐的飞镖也在同时袭至。却听风声大作，竟是步天狼在空中倒立起来，扭动腰身带动逆鳞飞速旋转！飞镖撞在烧得通红的剑上，发出一串叮叮当当的脆响，向四面八方弹开。反曲刀也无法着力，同样被旋转的剑身拨开。
逆鳞转至极限，只见地上冒起一阵火星，整个地板支撑不住，哐当一声塌了下去！旋转骤停，步天狼大头朝下一脚迅猛地扫出，正中刘蒲左脸！
面对突如其来的重击，刘蒲提起肩膀支撑下颌才没有被踢断脖子，但整个人仍是侧向跌出两丈远，手臂也在瞬间失去了知觉，反曲刀脱手插在墙上。
步天狼借力将逆鳞从地板下抽出，反向一个侧翻着地。乐早已预判到他落地的位置，左右手各从腰侧打出一片银针，数量繁多，亮晶晶的如同星河。他一直嫌“漫天花雨”太过匠气，用起来像个小手小脚的娘们儿，但不可否认这招的威力，便没有摘除。
逆鳞再次插入地面，步天狼将真气灌入宝珠，血剑剑法——炎龙破！
“轰”！如同火山爆发一般，一道火柱从地底炸起挡在步天狼面前，不断向上冲击！银针如石沉大海瞬间踪迹全无。在火柱的掩护之下，步天狼施展步法向侧面疾速蹿出。
刘蒲刚刚缓过神来，反手抹掉嘴角的鲜血，将反曲刀拔出，却不见了步天狼的踪影。饶是乐的眼睛也只捕捉到步天狼的残影，他不敢坐以待毙，也快速移动起来。
两人越来越焦急。对方的武功极其霸道，内力似乎无穷无尽，行动起来势不可挡。现在他们脑海里闪过一个相同的感觉，就是他们被人包围了，被步天狼一个人包围，而且包围圈越来越小。
来了！刘蒲暴喝一声，反曲刀划过一道银色弧线砸下。步天狼双手持剑向前直刺，对方的刀刃正砸在剑身，但逆鳞的刺击丝毫没有被阻滞，继续前进直接刺入刘蒲肋下！通红的剑身微微颤动，宝珠亮起，血剑剑法——血色残阳！
体内先是一股难以承受的滚烫，之后刘蒲就什么都感觉不到了。爆响自他体内传出，被自己的脾脏、骨骼、血肉挡在里面，变成了一声闷响。一道火光自他体内炸开，伴随着一股黑烟腾起，刘蒲整个人化作两截，肚皮以下仍立于地面，上身则被炸出老远，在空中转动着洒下一长串鲜血。
同伙被杀，乐借此机会闪身到步天狼身后，右手攥拳，四指间夹着三根荆棘毒针向对手脊柱刺来。情急之下，步天狼松开剑柄旋风般转了出去，毒针只擦破他皮肉，他却反移至乐身后！
乐脑后结着一股长辫，他背对敌人用力一甩脖颈，辫子忽地向步天狼咽喉扫了过来，辫尾赫然是一把十字飞刀。步天狼运起摘星龙爪手，以手化爪揪住长辫猛地一扯，同时飞快地提起右腿向乐盆骨踹去！
却见乐脚下轻点，整个人向后一个空翻，步天狼脚上一轻踢了个空，手上也是一轻，只抓着半截长辫！他反应极快，当即向前一个飞扑，只听一阵破空之声，几枚飞刀从头顶上方划过。
乐见步天狼扑到中途，整个人已是强弩之末，毫不犹豫地冲了上去，匕首出鞘扎向步天狼后心。却见对方一手探出，插在刘蒲尸体上的逆鳞疾飞落入他手中！步天狼在坠地之前一个翻身，逆鳞向自己迎面掷来！
正在全力冲刺的乐避无可避，只能丢下匕首试图以手挡剑。奈何两边速度都太快，逆鳞以雷霆万钧之势插进自己腹部！乐痛嘶一声，双手紧握住逆鳞炽热的剑身，紧接着被巨大的力道向后带去，整个人被重重钉在墙上！
一股青烟冒起，乐披头散发，五脏六腑都被烧焦，暂时死不了却痛不欲生。
步天狼走上前去，问道：“苏晓在哪里？他和你们有什么关系？”
乐咳出一口血，哑声笑道：“步天狼，惹了太岁，你的余生会在恐慌中度过……”
“苏晓对我说过，引战的人是小人，不敢应战的人是懦夫。”步天狼将逆鳞拔出，“我不管你们搞什么名堂，只要让我碰见你们作恶，我的剑绝不会束手旁观！”
从步天狼拔剑起短短一盏茶功夫，整个屋子变成了巨大的蒸笼。值得庆幸的是笼盖早已被掀开，给众人留有喘息的余地。火烧上了屁股，那帮太岁杂兵无头苍蝇般地乱撞了一番，争抢着从屋内挤了出去。偌大的屋内只剩下三人，不过仍尚显局促。
刀锋将地板砸穿，刘蒲从凹陷的墙壁上滑下，额上渗出几颗汗珠，冷汗。
对方的实力远在预计之上，与大原描述的判若两人。其原因有三：其一，步天狼早先身负重伤，无法出全力；其二，步天狼当时空手对敌，并未展示他最具杀伤力的剑法——如果可以称之为剑的话；其三，步天狼在那之后修习了血剑七式以及沉水剑典，虽均未学至大成，但实力仍略有提升。单打独斗的话，自己在他面前决计过不了十招。
这时，一直伺机而动的乐出手了。刘蒲并未看向乐，而是始终紧盯步天狼，但对方像是脑后长了眼睛，侧身一剑挥出，血剑剑法——雁过千川！
剑气化火，瞬间包裹了飞刀。飞刀仍在旋转，火星四溅。二者先是擦出一道刺耳的长嘶，然后是咚咚咚咚四声闷响，四枚飞刀偏离了轨道撞进地板。步天狼一剑已出，却见乐朝自己疾冲过来，一串阳手镖近距离打出，直取自己面门。同时刘蒲从反方向杀来，反曲刀映出一片火光。
“使用暗器有三大忌讳。”乐的师父——上代九相门“乐”如是说道。“第一，忌明。永远不要在对手注视你的同时出手。最好的暗器，对手至死尚不知自己已经成了目标。
“第二，忌迟。永远不要后手出暗器，这时的暗器威力不如任何兵器。
“第三，忌近。面对任何人，即便是老弱病残，你都要将他们当作最难缠的敌人。你最强的轻功不是用来近身，而是用来撤退。
“三大忌不遵循，再高的武功也是白费。”
“你说的那些都是无稽之谈，真正的忌讳只有一个。”亲手用暗器杀死自己师父时，乐笑着道，“忌心。一个人有心，他就有了情感，有了怜悯。在我面前你忘了这一点，否则不会中镖。”
“我只是不懂……你迟早都要继承我的名号，为什么急于杀我？”
乐死死握住咬在师父后心的倒钩犬齿镖，用力将对方脊背划开：“当你这样把我剖开、将我折磨得生不如死的时候，我就立下毒誓，要用你的武功把你亲手杀死！”
临死前，师父吐着血沫惨笑道：“你也会因此而死，这是历代‘乐’的宿命，谁也改不了……”
明人不做暗事！这三大忌，乐从未遵守其中任何一项。他的暗器，称之为明器才名副其实。为了杀伤敌人，他可以近身相搏，拼个两败俱伤又如何！
“铿”！电光火石之间，步天狼以剑拄地腾身而起，刘蒲一刀横劈，正劈在逆鳞剑身，乐的飞镖也在同时袭至。却听风声大作，竟是步天狼在空中倒立起来，扭动腰身带动逆鳞飞速旋转！飞镖撞在烧得通红的剑上，发出一串叮叮当当的脆响，向四面八方弹开。反曲刀也无法着力，同样被旋转的剑身拨开。
逆鳞转至极限，只见地上冒起一阵火星，整个地板支撑不住，哐当一声塌了下去！旋转骤停，步天狼大头朝下一脚迅猛地扫出，正中刘蒲左脸！
面对突如其来的重击，刘蒲提起肩膀支撑下颌才没有被踢断脖子，但整个人仍是侧向跌出两丈远，手臂也在瞬间失去了知觉，反曲刀脱手插在墙上。
步天狼借力将逆鳞从地板下抽出，反向一个侧翻着地。乐早已预判到他落地的位置，左右手各从腰侧打出一片银针，数量繁多，亮晶晶的如同星河。他一直嫌“漫天花雨”太过匠气，用起来像个小手小脚的娘们儿，但不可否认这招的威力，便没有摘除。
逆鳞再次插入地面，步天狼将真气灌入宝珠，血剑剑法——炎龙破！
“轰”！如同火山爆发一般，一道火柱从地底炸起挡在步天狼面前，不断向上冲击！银针如石沉大海瞬间踪迹全无。在火柱的掩护之下，步天狼施展步法向侧面疾速蹿出。
刘蒲刚刚缓过神来，反手抹掉嘴角的鲜血，将反曲刀拔出，却不见了步天狼的踪影。饶是乐的眼睛也只捕捉到步天狼的残影，他不敢坐以待毙，也快速移动起来。
两人越来越焦急。对方的武功极其霸道，内力似乎无穷无尽，行动起来势不可挡。现在他们脑海里闪过一个相同的感觉，就是他们被人包围了，被步天狼一个人包围，而且包围圈越来越小。
来了！刘蒲暴喝一声，反曲刀划过一道银色弧线砸下。步天狼双手持剑向前直刺，对方的刀刃正砸在剑身，但逆鳞的刺击丝毫没有被阻滞，继续前进直接刺入刘蒲肋下！通红的剑身微微颤动，宝珠亮起，血剑剑法——血色残阳！
体内先是一股难以承受的滚烫，之后刘蒲就什么都感觉不到了。爆响自他体内传出，被自己的脾脏、骨骼、血肉挡在里面，变成了一声闷响。一道火光自他体内炸开，伴随着一股黑烟腾起，刘蒲整个人化作两截，肚皮以下仍立于地面，上身则被炸出老远，在空中转动着洒下一长串鲜血。
同伙被杀，乐借此机会闪身到步天狼身后，右手攥拳，四指间夹着三根荆棘毒针向对手脊柱刺来。情急之下，步天狼松开剑柄旋风般转了出去，毒针只擦破他皮肉，他却反移至乐身后！
乐脑后结着一股长辫，他背对敌人用力一甩脖颈，辫子忽地向步天狼咽喉扫了过来，辫尾赫然是一把十字飞刀。步天狼运起摘星龙爪手，以手化爪揪住长辫猛地一扯，同时飞快地提起右腿向乐盆骨踹去！
却见乐脚下轻点，整个人向后一个空翻，步天狼脚上一轻踢了个空，手上也是一轻，只抓着半截长辫！他反应极快，当即向前一个飞扑，只听一阵破空之声，几枚飞刀从头顶上方划过。
乐见步天狼扑到中途，整个人已是强弩之末，毫不犹豫地冲了上去，匕首出鞘扎向步天狼后心。却见对方一手探出，插在刘蒲尸体上的逆鳞疾飞落入他手中！步天狼在坠地之前一个翻身，逆鳞向自己迎面掷来！
正在全力冲刺的乐避无可避，只能丢下匕首试图以手挡剑。奈何两边速度都太快，逆鳞以雷霆万钧之势插进自己腹部！乐痛嘶一声，双手紧握住逆鳞炽热的剑身，紧接着被巨大的力道向后带去，整个人被重重钉在墙上！
一股青烟冒起，乐披头散发，五脏六腑都被烧焦，暂时死不了却痛不欲生。
步天狼走上前去，问道：“苏晓在哪里？他和你们有什么关系？”
乐咳出一口血，哑声笑道：“步天狼，惹了太岁，你的余生会在恐慌中度过……”
“苏晓对我说过，引战的人是小人，不敢应战的人是懦夫。”步天狼将逆鳞拔出，“我不管你们搞什么名堂，只要让我碰见你们作恶，我的剑绝不会束手旁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