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生不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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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玫瑰花园的传说1

“快吃!”淑兰恶狠狠的恐吓冥修,“吃完了就快点给我滚吧!”

看见优略带探究的目光,淑兰回了一个安心的眼神。主座上的秸不知道在算计什么,双眼眯成一条细缝。

冥修看了看这堪称诡异的三人,有些疑惑,他看了看盘中的东西。

天呐!有谁能告诉他这些东西真的能用嘴唇触碰吗?他宁愿相信这是除妖的东西!

那盘黑黑油油的不明物体在他目光的扫荡下,初步确认是黑驴蹄子……但……那玩意儿真的能吃吗?他顿时傻了眼。

“修君看起来对此十分感兴趣,不如就尝个鲜吧,想必也早已是迫不及待了。”秸浅啜了一小口酒,随手拿出一块剔透白玉佩,在灯下细细的看着。

冥修盯着他手中的玉佩看了半天,威胁!真是**的威胁!他也明白那玉佩的重要性,终于还是悻悻的将那黑驴蹄子吃了下去。

本以为他会吃得极快,却未料到他居然吃得极慢,似乎要让每一个人都看清楚。他笑笑,“令妹的好意在下已如数受下,不知……”

秸却慢条斯理的收起那玉佩,声音中透着冷清。

“修君真是会作弄在下,难道是以为如此拙劣的魔法术都可以唬住在下么?”

拙劣?唬住?淑兰眨眨眼,这个……其实,她还真没看出来……她干笑了两声。

秸伸出食指,好看的手指就像是用玉雕琢而成的,微点几下,盘子里就缓缓出现了一只黑驴蹄子……

淑兰唯恐天下不乱,右手指着那只蹄子,左手虚掩着脸,悲泣道,“原来我的厨艺如此低下,精心制作的蹄子竟让修君难以下咽,呜呜呜,我我我……”

其实,要说淑兰有什么特长,那必非橱艺莫属了,淑兰的橱艺,不仅在洛伊家大有名气,就是在整个巫界都是数一数二的。

所以她故意如此说,明显是为了逼迫冥修吃下黑驴蹄子,正所谓用心良苦。可她并不知道,今日的一场戏弄,会导致几百年后的一场大战,不过这已经是后话了。

“你在想什么?”秸黑色的双眸忽明忽暗。

“你知道的,就算是两个陌生人在一起呆久了,也会有一点点的记挂的……”淑兰有些慌乱地想辩解。

“只是记挂么?”秸意味不明的问道,薄薄的嘴唇一开一合,慢慢形成了一个冷漠的弧度。

“我不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有一点,都应该是明白的,就算我是真的喜欢他,也绝对是不可能和他在一起的……”淑兰认为事情就是这么的简单的。

她忽然嗅到一阵淡淡的樱花的香味,她抬头,忽然瞪大了双眼。

微冷的薄唇擦过她的脸颊,“你要是知道,那就最好,只怕你……”

他没有说下去,只是深深的注视着淑兰,仿佛要将她看个透彻。

“你信任我吗?”淑兰忽然抬起头,直直的看着秸的眸子,固执地问道。“你,究竟是在乎我,还是不在乎我?”

秸这才移开了目光,似是有些慌乱的投向远方。

战争永远是上位者争夺权力的武器,没有谁会考虑下等平民的死活,当战火烧过这座城池时,哭喊和泪水及鲜血是永无止境的。

或许,应该用一种悲悯的眼光去看待,只是,在这乱世之中,又有谁能在保护自己的基础上,再顾及其他呢。

所以,在冰冷的箭矢穿透那个城主的胸膛时,他的脚尖是朝外的,即使是丢弃整个城池,能保住自己的性命,那样,总是好的。

月光镀在那猩红的血流上,不仔细看,会以为是一条潺潺的小溪,在月光的笼罩下淙淙地流着冷傲天甩了甩剑上的血滴,湿湿的靴子重重地踩上了那个城主的胸膛,下一脚,无情的踩爆了他的头颅,白色的脑浆合着鲜红的血沫迸溅出来,粘在了众灵的衣裳。

只有这种最原始的屠杀,才能解除各个种族间的仇恨,仇恨源于鲜血,也解脱于鲜血同样在鲜血中还会衍生新的仇恨,在彼此杀红了眼的巫灵之中,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修君,今日你封印的百年记忆即将揭开,无论在记忆之源见到了什么,请你能保持冷静,当年灵猪逝世的秘密,必须解开……”冷傲天是这样说的,他闪烁其词的表情里,让冥修嗅出了不同寻常的气息。

他一定是对他隐瞒了什么,这是冥修的直觉,而且隐瞒的是一件大事。

冥修尝试着去猜测——莫非……是跟那个秘密有关?他摇了摇头,如果是这样,他为什么要隐瞒自己呢?还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如果,那个秘密就已经够可怕了,那么,那个掩盖秘密的理由不就更恐怖了吗?

冥修不是傻子,如果冷傲天想告诉自己的话,绝对早就说了,如果不想告诉自己的话,问肯定是问不出结果的,与其如此,还不如静观其变呢……冥修缓缓闭上双眼,慢慢的感受冷傲天从手臂上传来的灵力,五感也渐渐变得清明。

他隐约看见一条很长很长的河流,水声很大,却看得并不清楚,整条河有一大半是藏在浓浓的水雾中。

他努力尝试着去走近,水声越来越大,目光早已被那浓密水雾阻拦,双耳也被那震耳欲聋的水声所蒙蔽,鼻间满满的充斥着水气的湿冷的味道。双手摸不到任何东西。

在这一瞬间,视觉、听觉、触觉、嗅觉,同时一并被封闭了。

冥修皱了皱眉,只能凭着直觉,一步一步缓慢的向前挪动。在位知的世界里,等着他的也许是未知的危险,也许是未知的财富。谁知道呢?

他依然缓缓的挪着,只是他并不知道,在他挪动的这几步中,往往都只是在原地打转。

失去方向感后,他没头没脑地胡乱走着。

忽然,有一道光出现在迷雾中,冷傲天的声音清晰的传来,“迷雾由我帮你解开,接下来的,只有靠你自己了,我最后提醒你一句,无论看到了什么,千万要冷静,一定要保全自己。”

在光束的指引下,他终于缓缓的行到水边。水是清澈得出奇,只是河里居然一条鱼都没有,冥修对此心里暗暗有些纳闷,他沿着河走了好一会,周围的景物却丝毫未变。

冥修低头,在水中看见了自己的倒影随着水波诡谲的晃荡。他瞪着它,许是瞪得久了,眼睛酸痛不已。

冥修下意识的揉了揉眼睛。当他再次睁开眼睛时,他突然发现有些不对劲。

他低头一看,河里的影子竟然消失了!他无法相信自己的双眼!

宁静的水面没有一丝波纹,他瞪了半天,水面忽然起了变化。

就像是裙摆一样缓缓的张开,铺在冥修面前的,是一张巨大的画卷。

他愣愣的看着,仿佛是遭到了雷击,顷刻间,竟一动也不动,不是不动,而是无法再动……是了,他的身体被定住了,他只能被迫接受水面上接踵而来的景象。

就像是生平最痛苦的事情,他像是以一个旁观的角度来看待那曾经撕心裂肺的疼痛。

银色的长剑一下子穿透了他的胸口,那剑是银白色的,他的衣服也是银白色的,就连他的头发,也是银白色的。他的眉轻轻地蹙起,有些不解的看向剑的令一头。

那是一只微微颤抖的手,可能是因为用力过度的原故,指节微微的有些泛白。

那是哆嗦的嘴唇和一头乱舞的黑发,和一张灰白的脸。

他的眼睛很大,却又是无神的瞪着。

冥修直直地看着水面的景象,心里想不明白,那银发的,是谁?那黑发的,又是谁?

为什么那场景是那样熟悉?

像是在梦中飘过,却又留学了不可磨灭的痕迹。到底是什么?仿佛在心灵深处得到了某种共鸣,那悠悠然的哀凄之音终于刻在了脑海中,挥之不去。

不能说血染红了衣服,如果看见现在的情形,无论谁都会觉得是衣服浸在血水里。

阴冷的风毫不怜惜的刮着,干枯的稻草被风卷起,飘过战士的盔甲——那染血的盔甲似乎想把血腥分些给那些毫无依凭的稻草。

战,是必然的,无论是对权力的觊觎,还是对血腥的渴望,或是那千百年前的仇恨,总之,战无法避免。胭脂兽在原地徘徊,它不愿意再向前挪动。

冷傲天凝视地上很久,血水已没过胭脂兽的小腿,它喷着响鼻,强烈的抗议着。

冷傲天低低地呢喃,灵,我还是替你报仇了,那个伤害你的人,连同他们一族,都得到了因有的报应。

快一点,再快一点!冥修将自己的灵立发挥到了极至。

该死的,他早该想到冷傲天在这个结骨眼上替他打开记忆之闸,必是另议所图。果然,是为了要支开他。

冥修明明是一心集中精力往巫界赶,脑子里却不受控制的胡思乱想。隐约浮现了一双微红的眼,心里没由来的一阵悸动。

有细细的血丝从嘴角溢出,冥修只顾着控制体内的灵力,血丝便顺着他削瘦的脸流下……

有细细的血丝从嘴角溢出,冥修只顾着控制体内的灵力,血丝便顺着他削瘦的脸流下,凝在他尖尖的下巴上,然后才缓缓滴落,沾在他的衣襟上,不多时,就红了一大片。

他并没有注意到自己身体上的变化,额角布满了细密的一层汗珠。一直到他从高空中跌落下来,他才惊觉,自己竟早已走火入魔。

冥修在心中喊着:再给他两柱香地时间!只要两柱香的时间!他不贪心,只要一眼,他只看一眼就好,只要确定她还安全,千万不要让他在这个时候倒下,千万不要!

冥修的身体已无法动弹,他白净的手撑着地,挣扎着想要爬起,却一用力,浑身上下就像细针扎过,疼得他再次摔倒在地上。

寒风刮在他的脸上,他忽然停止挣扎,双目划过一丝狠绝。

“你说什么?谬家被灭门?怎么可能?”淑兰觉得这个消息非常匪夷所思。

大家都知道在一千年前谬家曾出了个大人物——谬风,也就是巫界的风长老。当初,和巫祖一起打下巫界,为众巫开辟了栖息地和避难所。

“就算谬家人才凋零,也绝对不至于被灭门,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们所不知道的?”洛伊优冷静的分析着,嘴角依然挂着那一贯不变的笑容。

黑色的鸟儿一个回旋,停在了洛伊秸的指尖上。

洛伊秸含笑凝视着那鸟儿,鸟儿叽叽喳喳的,迫不及待地向他汇报着什么。

洛伊优看着洛伊秸的背影,目光中隐隐的有什么在一闪一闪地。

“是冷傲天,冷傲天亲自率领进攻,恐怕会有些棘手。”洛伊秸顿了顿,稍微斟酌了一下词句,“我想,谬家,八成是他亲手灭门的。”

洛伊优点头,“很有道理,除了他,也没有谁会有胆量去灭谬家,就算谬家大不如前,也没有谁会敢惹这个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