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珠沙华:彼岸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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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尘埃落地风又起,一世接着一事环

    “华哥哥!”

    冥小曼的尖叫吸引了冥华的心神。他抬头看了看远处的冥小曼,冥小曼的脸上布满惊恐,冥华强撑着身子看着她“我没事……”

    看着冥华流血不止的胸口和强撑着的姿态,冥小曼下一秒就闪身到了冥华身边,抱住了他的身子。

    感受到了依靠,冥华就直接趴在了冥小曼的肩上“我没事……”

    听完青草讲完冥华的方向,冥小曼就匆匆赶来了,但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他不知道当她看到他吐血的那一刻时,她是有多么的惊恐、多么的害怕、害怕到甚至连她的心脏都要停止跳动了。

    她发现,她很在乎他,比她想象中还要在乎他。

    看着冥华已经停止流血的胸口,冥小曼擦干了泪水,抬头狠狠的望着红衣女子,在众人反应过来之前,从发中抽出判官笔,判官笔合二为一,划破长空,笔直的向红衣女子袭去。

    好在最后一刻红衣女子侧身躲避,才避免了判官笔的杀意,不过手臂依旧被划破了一道口子,黑血潺潺流出,浸透一角衣袍。

    错失目标,判官笔反身而回,依旧直指红衣女子。

    “够了……”冥华拉住冥小曼的手臂,低声说了一句。

    “可是……”冥小曼不甘的看着红衣女子,脸上愤然。

    看着冥小曼不甘愿的样子,冥华原本紧抿的嘴唇突然扬起了一抹笑,他慢慢抬起手,放到了冥小曼的头上,轻拍了两下“乖……”

    冥小曼尽管心中依然满是不甘,却还是听话的把判官笔召了回来。

    “我输了,你们走吧。”冥华脸色苍白的说道,强撑着身体把判官笔擦拭干净,然后动作轻柔的把判官笔插入冥小曼的发中。

    红衣女子神色复杂的看着冥华和冥小曼,终是转身要走。走之前耳边又传来冥华的声音“没有下次。”

    没有下次的留情、也没有下次的让步……一切的一切,就在这一剑上做个了断!

    脚步顿了顿,红衣女子又抱着受伤的胳膊走了,身影逐渐在空中虚无,直至消失。

    感受到红衣女子和黑袍人的气息消失后,冥华看着冥小曼,慢慢的说道“让你担心了。”

    而冥小曼只是倔强的望着他,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还强撑着不让它掉下来。

    沉默良久,就在冥华以为冥小曼不会在说话了以后,冥小曼缓缓开口道“我真的很担心,我真的很担心,你知不知道?!”原本甜美的嗓音有点嘶哑,冥华还能感受到其中的哭腔。

    微愣了一下,冥华伸手就把冥小曼按进胸膛“对不起……没有下次。”少年的胸膛清凉,犹如九天玄月的清辉,没有半丝温度。

    没有下次的让你担心,没有下次的让你哭泣,绝对,没有下一次了!

    浓郁的鲜血和刚毅的男人气息糅杂,冥小曼鼻子一酸,强忍了许久的眼泪还是忍不住掉了下来,眼泪和鲜血混合,分不清是泪是血。

    ···········

    “师父……”

    “跪下……”

    红衣女子看着黑袍人,脸上恨铁不成钢“为师告诉你多少次了?不要招惹冥族的人、不要招惹冥族的人!你怎么就是不听呢?你……”

    “师父!”黑袍人跪在地上,脸上满是不甘“我原以为你不让我招惹冥族的人,是为了我好。现在看来,你是怕自己为难吧?!”说完,还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红衣女子受伤的胳膊。

    “你!混账!”红衣女子被黑袍人的话激的怒急攻心,扬手就给了黑袍人一巴掌。

    “啪!”

    响亮的巴掌声响彻天地,惊呆了黑袍人,也吓到了红衣女子。黑袍人摸着泛红的脸颊,不可置信的看着红衣女子,红衣女子愣愣的看着泛疼的手掌,又把视线转向黑袍人,四目相对。

    红衣女子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随后直接在原地消失,只留下黑袍人一个人呆愣着。

    黑袍人摩挲着被打的脸,一阵阵的疼,却又抵不过心中的痛。

    ···········

    冥小曼扶着冥华小心翼翼的走着,生怕动作一稍微大点,就会再次血流不止。倘若是普通兵器,冥华的伤修养片刻就能好,偏偏那无双剑也是冥族至阴之宝,而且直接贯穿了冥华的身体,伤的程度可想而知。

    回到殿里,冥华直接抱着冥小曼躺在床上“休息一下吧,今天太累了。”

    冥小曼没有动作,任由冥华抱着,乖乖的闭上了哭肿了的眼睛,感受着身边的气息,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冥华静静地躺在旁边,用手把冥小曼细碎的头发拢到了耳后,然后盯着冥小曼的侧脸,一夜无言。

    他不知道还能有多少个这样的夜晚,静谧美好。

    从看到红衣女子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平和的日子已经在远去。

    他的内心中波涛汹涌,却不能对她说,因为他说过,不会再让她担心。

    冥华就这样盯着冥小曼的侧脸,他不知道为什么是她,可也就是她,让他第一次有了不一样的感觉,可是他也害怕,连他也不知道他在害怕什么,他的心里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这种感觉甚至能让他窒息。

    他感觉面前是一层随手一碰就会碎的薄膜,只要轻轻一碰,他就能知道那种害怕的感觉从何而来,

    可是他已经怕到连真相都不敢知道了!

    有时候,无知也是一种幸福。

    看着冥小曼,冥华轻轻呢喃了一句,可是究竟呢喃了什么,除了他,再没有人知道了。

    一切恢复了原样,原本硝烟四起的皇宫又变成了一片死寂,可有些人心中的波澜也在悄无声息的激荡开来……

    ············

    煜莫恒还没走到殿门口,冥华就已经感受到了动静,看着怀中的人还在熟睡,于是不动声色的紧闭了大门,顺便封闭了空间,任凭外面的煜莫恒如何敲打、嘶吼你,里面都感觉不到一丝一毫。

    而门外的煜莫恒,看到自己一来就被紧闭的大门,气的直跳脚。他本来想来问问冥华关于昨晚的事,他知道一定跟他有关系。但现在冥华闭门不见,他也实在没办法问,更何况昨晚受的伤还未好多少,只好先带人回去了。

    午时,冥小曼突然从梦中转醒,脸上还带有惊恐的神色,看着旁边看着她的冥华,直接抱了上去,用还带哭腔的沙哑声音说道“华哥哥,我做了个噩梦……”

    “我梦见你受伤了,流了很多很多血……我好怕……”冥小曼紧紧的抱着冥华,脑袋埋在冥华怀里,感受到冥华的气息后,她才稍微安心。可是慢慢的,一种熟悉又可怕的气味在冥小曼的鼻翼间萦绕。

    冥小曼的脸色倏然就变了,她离开了冥华的怀抱,看着冥华苍白的脸和身上还未换下的血衣,昨晚的记忆渐渐清晰,眼眶里又有晶莹集聚“原来……那不是梦啊……”

    “小曼……”看着冥小曼的眼泪又落了下来,冥华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我们,去吃饭吧……”

    ············

    伸手为冥小曼剥着虾,冥华顺便对着煜莫恒说道“吃完饭我们就走了。”

    “这么快?”

    ……

    之后任凭煜莫恒的三寸不烂之舌,冥华都再没开过口。

    “你怎么来了?!”冥小曼看着冥华的方向,突然被他脚边的一抹红惊喜到了。

    只见红貂先蹭了蹭冥华的鞋子,惹得冥华皱眉后又跑到冥小曼脚边蹭了蹭,小家伙好像看出了冥华的冥小曼的宠溺,毫不畏惧的盯着桌上的肉再不肯挪动分毫了。

    看懂了红貂的意思后,冥小曼也不犹豫的就把桌上一盘红烧鸡就端到了红貂面前“吃吧。”手则放在红貂的背上,轻轻摩挲着。

    正在红貂要抱着红烧鸡大快朵颐的时候,煜萼珠腰间一抹黑影闪出,红貂手上的红烧鸡就不见了踪影。

    几人抬头向黑影方向看去,只好见一条小黑蛇把一整只红烧鸡吞入胃中的画面。不错,小黑蛇正是当日密室里的大蛇。

    食物被抢,红貂怒从心生,冲上去就要找小黑蛇拼命,谁知小黑蛇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红貂,然后漫不经心的一甩尾巴,红貂就从饭桌上飞过了,看的煜莫恒和煜莫坤等人是一阵目瞪口呆。

    偏偏小黑蛇还若无其事的跑到冥小曼身边,先是蹭了蹭冥小曼的衣服,接着就要往冥小曼身上爬。

    旁边的冥华眼神一暗,小黑蛇也跟着飞出去了。

    ············

    城外“我们就这样走了,真的不用告别吗?而且……”你的伤……冥小曼看着冥华的眼中满是担忧。

    冥华自是明白冥小曼的心思“没事的,休养几日就好了,相信我。”说完,摸了摸冥小曼的头“而且,吃饭的时候已经说过了。送别什么的,太麻烦了,这样很好。”

    “我就知道你们一定会偷偷跑掉,幸好我有先见之明的在这里‘埋伏’你们。”正当两人说话的时候,煜萼珠突然从树上跳了下来。

    本该一身男装、风度翩翩的她,却因为选错了落地姿势和落地角度,结果只能摔了个狗啃泥。

    尴尬的笑了笑后,煜萼珠又好像没事人一样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反正我不管,我跟定你们了!这地方我早就呆腻了,一点都不好玩。”

    “我们不是去玩的啊。”冥小曼傻愣愣的看着煜萼珠。

    “没关系,反正你们甩不掉我,而且我不会给你们添麻烦的。关键时候,我还能给你们当打手呢!怎么样,这笔生意划算吧?”煜萼珠继续发挥着不要脸的精神。

    “咦……这不是我皇兄的红貂吗?你怎么把它也带出来了?”煜萼珠陡然看见冥小曼怀中的红貂,不解的问道。

    “是它自己要跟来的,怎么赶也赶不走。”冥小曼耸耸肩“不过既然它想留下来,就留下来吧。”

    冥华无可奈何的看向煜萼珠“名字。”

    “煜萼珠啊。”煜萼珠没反应过来的看向冥华。怎么突然问她名字了?不对,问题应该是,你不知道我叫什么吗?也不对……

    见煜萼珠误会了自己的意思,冥华向红貂的方向挑了下眉“它的。”

    “哦哦……”弄明白冥华意思的煜萼珠恍然大悟“它的啊……我不知道啊。”

    “不过看它全身红毛,我们就叫它小红吧!”煜萼珠又补充道。

    没理会煜萼珠的话,冥小曼盯着红貂头上的紫金色闪电纹,抬头望向冥华“那就叫它闪电吧。”

    冥华点点头“好。”

    看着一唱一和的冥华和冥小曼,煜萼珠望天愤愤道“明明小红更好听嘛!”再转身,冥华和冥小曼的身影已在几米外,煜萼珠匆匆追上去,嘴里还都囔着“太不仗义了……”

    ············

    望着伏龙山的山脉,连绵不绝、气势逼人,其中甚至还能感觉远古的威压。

    煜萼珠嘴角抽搐的望着伏龙山,又望向冥华和冥小曼“我们,不会,要爬这座山吧?”

    “嗯。”冥华点点头“这里是去水沝大陆最近的路程。”若不是因为受伤,冥小曼不允许他用冥力,否则他们也不需要步行了。不过他也确实没想那么快。黑袍人和她有关系,重遇黑袍人之日,也是要见她之时。

    虽说当时好像划清界限,但是……

    冥华摇摇头,不愿再想。

    “水沝大陆?你们不是要去找黑袍人的吗?去水沝大陆干嘛?难道黑袍人在那?我可还要找他报仇呢!”一连好几个问题抛出,煜萼珠满脸疑问的看向冥华。

    没有回答煜萼珠,冥华带着冥小曼就缓缓爬上了伏龙山。

    待在后面的煜萼珠见被无视了,满脸不甘,可又打不过,只好认命的跟上。可看着快要暗下来的天色,煜萼珠不免提议道“天马上就要黑了,我们还是休息一下,天亮再走吧?”

    冥华看了眼煜萼珠“我们不碍事,你若想留,就留下来吧。”说完,不再理会煜萼珠,又继续出发了。他早已习惯黑暗,甚至可以说,黑夜里,他就是主宰!

    对于冥小曼,更是在冥府的时候让她先适应了黑暗,如今更是没什么了,况且因为她的身份,她不会感觉累,休息只是她心情的一种表现形式。

    煜萼珠看着两人无所谓的表情,而且在黑夜中好像更如鱼得水的样子,苦笑一下后,只得默默跟上。

    为免无聊,煜萼珠一路上不停地找着话题,在寂静的山岭里,倒显得有几分聒噪了。

    “诶诶,你们知道吗?听说这伏龙山下就是因为盘伏着一条龙才得名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冥华向脚下看了一眼,颇有兴致的回了一声“是真的。”

    突然的回答让煜萼珠吓了一跳“你怎么知道这是真的?难不成这条龙还是你家亲戚啊?”

    “就他?也配?”冥华淡淡看了一眼煜萼珠,他没有说大话,龙族确实在他眼里上不了台面。至于为什么知道是真的,自然是因为这条龙就是他扔在这儿的啊。

    当年龙宫五太子出了名的撒泼捣蛋,偏又是龙王心尖上的宠儿,一时之间,打也不是,骂也不听,偏生龙宫五太子没点自觉,自以为众神是怕了自己,就想着另找敌手,可天上、水里都玩过了,地上的人类太脆弱,不好玩,就只想去下面转转。

    冥府的众鬼又向来性子高傲,谁的账都不买,更不巧的是,偏偏龙宫五太子一来,就撞上了冥华的火气,直接就被抽了筋。抽完筋后冥华又想不能把垃圾放自己家吧,就专程跑了趟人间,把龙尸扔在了一座山上,日积月累,风云变幻,也就成了现在的伏龙山。

    当然,后来龙王也因为这事闹过,还差点被冥华族灭,要不是天界干预,恐怕龙就只能成为传说中的种族了。

    直到后来龙宫九太子诞生,龙族才彻底消停。

    不知走了多久,正当煜萼珠要崩溃的时候,终于来到了山脚下,那时天正蒙蒙亮。

    突然,前方被四、五十个凶相毕露的土匪大汉挡住。

    冥华不耐烦的皱了皱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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