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蚀骨摧心毒
慕容轩辄就是一只老狐狸！
“停停停——那我问你，今天皇帝跟你说了什么让你这么恼火？”
慕容轩辄伸了一半的手不得不收了回来，恼火地看着这个不停地让他不能“自由发挥”的女人。
“你老是这么叫停，不怕你相公有一天不举了？到时候吃亏的可是你自己。”
“你那身体，想不举都难。说吧，你又怎么惹到慕容枫了？”
“我累了，睡觉，有事情明天再说！”
慕容轩辄忽然翻了个身，兴致全无，真个要睡去了。
洛熙烟不甘心地拉着他的胳膊想要问个清楚，可是这个家伙说什么也不肯回过身来陪她说话了。
洛熙烟对慕容轩辄的反应很是奇怪，表情一变，忽然想到什么，突地坐起身，冷着声音问道。
“你主张和祁连国开战了？”
这是皇帝和他之间最大的分歧，也是唯一一件他不可能和洛熙烟说起的大事。
慕容轩辄倏然睁开眼，却没有看向她。
“你很聪明，很多事情看得很透。不过这件事已成定局，你改变不了。”
“看你回来气恼的样子也知道皇上没有答应！”
“皇上会答应的。”
“你这么肯定？”
“由不得他不答应。势成骑虎，政轩国非战不可。”
“为什么？”
慕容轩辄忽然翻过身，用他那双洞悉一切的双眼看着洛熙烟，直到让她感觉自己真的有了心虚的事情。
“祁连国一个月前派了十万大军过了罗克芒沙漠直逼锋芒关，不停骚扰政轩国边境。不打仗却一直派人过来谈判，不停提条件。可是三天前，祁连国来使突然从京都消失了，不但不出面解释，还公然撕毁了先前的合约，增派二十万兵力全力压境。洛熙烟，你说这是怎么一回事？”
“慕容轩辄，你少用那种看间谍的眼神盯着我！半年前我就嫁进镇安王府了，就算他们有什么计划，我整天都待在府里，怎么可能知道？”
“也许是你嫁过来之前就计划好了的。”
“要是有计划，要是我能一直和祁连国的皇室联系，最好是现在通知他们皇帝就在锋芒关，先让我在**就把你给弄死，然后再派刺客行刺皇帝，政轩国便可不战而降，剩下的蝼蚁残兵，不出一年，保证吞下整个政轩国！”
“你当我政轩只有慕容枫和慕容轩辄两个统领是吗？”
“有几个算几个，我就不信连皇帝都没有了，你们兵士为谁而战！”
慕容轩辄皱着眉头，忽然不说话了，只是目不转睛的看着洛熙烟的脸。
“干嘛这么看着我？”
“猜你这句话里几分真几分假。”
这次换洛熙烟沉默了。她觉得自己话多而又莽撞，这次有点惹祸了。伴君如伴虎，耍耍小性子可以，闹闹小脾气也中，是要挑好时候的，不能在这只老虎心情不好正烦闷的时候还往他屁股上踹两脚。
洛熙烟扁扁嘴，眼珠儿转了转。
“要是真的，你还敢住我这里不？”
“怎么不敢？死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谁让我喜欢你呢？”
洛熙烟明眸一闪，呆呆地看着慕容轩辄，不知道这家伙这句话是为了缓解刚刚俩人有点火药味的气氛，还是真的有那么一点真性情在里边。
慕容轩辄忽然低头在还在迷茫中的洛熙烟的鼻子上轻轻吻了一下，冰凉的蜻蜓点水般的触碰让洛熙烟猛然间惊醒过来，吃惊地看着眼前俊朗的男人坚毅的下巴微微的抬着，笑着看着自己。
“慕容轩辄，你当初也是这么喜欢秦华若的吗？”
这是他们俩人之间的另一个禁忌话题，只是慕容轩辄当她是不可说，洛熙烟却不知道。于是慕容轩辄听见这样一个名字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刚刚显现的一点点笑容也瞬间不见。洛熙烟倒是不怎么在意，继续问道。
“你知道秦华若外边有男人吗？”
“洛熙烟，这件事好像不归你管吧？”
“说的也对。绿帽子呢，是你戴，王府形象呢，是柳如絮在维护，皇室尊严呢，萧皇妃在意，好像秦华若做什么事情都不关我的事情。慕容轩辄，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唐万修的死和秦华若有关系，你一直都不肯把她交出去，一直都在袒护她？”
慕容轩辄在冷笑，这笑容里带着让人毛骨悚然的冷气。
“我和秦华若的恩怨，你大概也听说了许多，还要我再解释一遍吗？”
“如果传说是真的，你大概这辈子欠女人欠上了瘾了。你对潇潇好，是因为她父亲为了你的自由而死。你爱着秦华若，是因为她的家族因为你而亡。慕容轩辄，你还有你自己的感情吗？”
“有啊，你呗。”
虽然明明知道慕容轩辄这句话多少带点糊弄的意味，洛熙烟还是很欣喜地听见了这句话。女人大多喜欢男人甜言蜜语的吧，尤其是像慕容轩辄这种大男人，偶尔显露出一点点温柔的特质，就会让女人无法招架。
“秦华若到底死没死？”
洛熙烟终于问出来这个问题了。这个怀疑快要把她逼疯了，她总觉得在虎石坡村的那个晚上，窗外的眼睛就是秦华若的。
尤其是当她知道唐万锦把秦华若的尸体偷走了以后，秦华若彻底消失了。最最关键的是，唐家不提，唐万锦不说，慕容轩辄明明知道，却不说不讲，也不去找。
这一切都太蹊跷了。
如果她早就能猜到唐万锦和祁连国皇室的关系，或许今天他给她送来令牌的档口，她就应该把这件事情问明白。今天既然已经说到这儿了，既然已经说要坦诚相见以诚相待，那么她想不通想不到想知道的，就要一并问明白了。
慕容轩辄嘴角一掀，想要微笑，可是眼睛里一点笑意都没有，还是冰凉一片。
“你到底知道多少？”
“足够多知道你接下来的话是不是在骗我。”
“秦华若死了，尸体已经火化，就葬在皇寺后山，要不要我带你去看看？”
“不可能！”洛熙烟差点从**跳起来，“我明明……”
“你那天晚上看见的人，不是秦华若。”
“慕容轩辄，你不许骗我！”
“唐万修是唐万锦杀的。”
洛熙烟张了张嘴巴，然后眨眨眼睛，很快又闭上了嘴，小手一伸。
“证据。”
“秦华若亲眼所见。”
“那是人证，物证呢？”
“我有唐万锦约见唐万修的书信。”
“那也不能说明是唐万锦动的手啊！”
“唐万修胸口上的那把刀是有唐家标志的特制兵器，除了唐家人，没有人能够拥有。”
“你怎么知道那刀不是唐万修自己的？万一是凶手从他手里夺去的呢？”
“现场根本就没有打斗痕迹。”
“因为大殿根本就不是第一案发现场！唐万修身上的尸斑显示他的尸体被人移动过了，你别以为过去了这么久我就忘了，不可能！”
“你这么帮着唐万锦，是不是心里还有什么想法？”
“如果你的证据链真的无懈可击，我还能质疑什么呢？秦华若已经死了，她的口供根本就是无效的。你所谓的物证，根本就站不住脚。秦华若亲口跟我承认是她杀了人，你为什么不相信我？”
洛熙烟有点生气，都到这个时候了，他还是因为心里放不下，念着她所以才不肯接受这个事实。
慕容轩辄瞪着坐在床边不依不饶的小女人，忽然换了一个话题。
“唐三少今天来了？”
“你怎么……知道……”
“还给了你一块令牌？”
“这个令牌只有我和宛若知道，你是……”
“别忘了这里是镇安王府，是我的地盘，怎么可能有事情是我不知道的？”
“你监视我？”
“你的英雄事迹恨不得整个政轩国都传遍了，还用我派人看着你吗？”
“你突然提这件事做什么？”
“唐万锦偷了锋芒关的兵力布防图，转身就给了祁连国的人，唐家已经准备离开政轩国，正式和祁连国联盟了。那块令牌，就是祁连国的国君，也就是你父亲让细作给他送过来的。”
“证据！”
“祁连国我有内线。”
“这么机密的事情你的内线都能告诉你，说明你的内线级别很高嘛。”
“你这么聪明，怎么没能让祁连国放弃打仗，骚扰我国边境呢？明知道他们的进攻不过是以卵击石，失败是一定的，还是要冥顽不灵的继续坚持吗？”
洛熙烟冷哼一声，觑着眼看着这个虚伪的男人。
“先说好，今天晚上不管你我说到什么事情，不许以你王爷的身份打压我，明天也不许以君臣之命砍我的脑袋！”
慕容轩辄好笑的看着她，一边点头一边无奈道。
“要是我想砍你的脑袋，你十条命都保不住了。”
“慕容轩辄，你和我心里都清楚，祁连国皇室也清楚，就算他们不来攻打，你早晚也会灭了我的国家。你是个有仇必报的男人，我不信祁连国不来犯，你就会放弃报仇！”
他们真的敞开心扉，将以前思过想过却从来没有说出来过的那些矛盾和问题，一股脑的全都和盘托出了。
“洛熙烟，我险些被你大咧咧的外表给骗了，想你知道了很多我不想让你知道的事情嘛！”
“还有一件事情我不知道。”
“说说看，或许我能为你答疑解惑呢！”
“虎石坡上，到底是谁要害你？”
慕容轩辄只是笑，却不说话。
洛熙烟轮着胳膊去打他。
“你笑什么——不会是你自己吧？”
洛熙烟恍然的样子逗得慕容轩辄大笑起来，不知哪里这么好笑，让他笑得都快要上不来气了。
“洛熙烟，当时我是真的要死了，如果是我自己要这么做，会让自己那么危险吗？再说了，我这么做，有什么好处？”
“那你笑什么啊！”
“我笑，当时你为了我，居然能那么拼命的赶来，除了政治利益和势力圈子的对立，你还真有一股傻劲去拼啊。”
洛熙烟长出了一口气，一扭身子躺了下来，看着床顶上的流苏，慢悠悠地开口。
“我那么辛苦的追着你，你倒好，和秦华若谈情说爱好不欢乐。当时我的心，碎的跟饺子馅儿似的。”
慕容轩辄忽然翻身拱了过来，长臂一伸，搂住了洛熙烟有些凉薄纤弱的身子。俩人安静了半晌，洛熙烟想起来了什么忽然问道。
“你当时说抢下来的令牌，是不是……”
“就是唐万锦给你的这块，后来被他偷了回去的。”
“什么时候的事情？”
“你失踪，秦华若尸体不见，令牌也丢了。那一个早晨，让我心绪最是烦乱。”
洛熙烟看了慕容轩辄的头顶，说话的声音里带着漫天的无奈和凄凉。
“慕容轩辄，如果有一天你我兵戎相见，你会杀了我吗？”
慕容轩辄没有正面回答，忽然抬起头看着洛熙烟的眼，反问了回去。
“如果祁连政轩两国开战，你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