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她还是我
唐万锦说的情真意切无比认真，以至于慕容轩辄停在耳朵里异外刺耳，然后看到洛熙烟笑得灿烂而骄傲，就快和唐万锦再抱一次了。
“感谢就感谢，亲亲我我的像什么样子？洛熙烟，你是有相公的人，能不能让本王有点感觉，你是镇安王府的王妃？”
慕容轩辄拉着洛熙烟来到门外，压低声音吼她，就快暴跳如雷了。
“你看我是不是很厉害？”洛熙烟完全没有把慕容轩辄的怒气放在心里。
唐万锦扶着唐老夫人慢悠悠地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王爷，既然来了，前厅去吧。”
洛熙烟知道唐老夫人一定有很多东西要跟慕容轩辄谈了。
门外突然传来一声大喊。
“皇上驾到！”
看来唐老夫人痊愈的消息很快就传到慕容枫的耳朵里了，到底还有什么事情是即将发生的，她好奇得很。
慕容枫居然穿上了龙袍，换下了平常的高级丝绸的“平民”打扮，气势威严地走了进来，院子里的人条件反射似的跪倒高呼万岁，可惜洛熙烟这次没有慕容轩辄拉着，居然忘了要跪拜，于是在众人都已经叩拜完结的时候洛熙烟才想起来要跪倒，却被慕容枫喊住了。
“洛王妃得朕准许，面圣不拜。”
洛熙烟点点头，算是知道了——不过别人表情里的惊讶她有点看不懂，因为她根本就意识不到这个可以见皇帝不拜的恩赐是个多大的荣耀——除了皇太后和当朝年事已高的国师，洛熙烟是第三个可以面圣不跪的人。
慕容轩辄瞪了一眼没心没肺的洛熙烟，朝着皇帝一拱手。
“父皇，唐老夫人醒过来了。”
“我眼睛还没坏看得见！轩儿，准备什么时候去锋芒关守城去啊？”
“父皇吩咐便是。”
“明天就走吧。”
“儿臣遵……”
“不行！”洛熙烟突然很没形象地大吼出来，一把拉住想要跪拜接受命令的慕容轩辄，小脸苍白地看着慕容枫，“不行不行不行！慕容轩辄不能去锋芒关！”
慕容枫看着洛熙烟着急的样子，微微一笑。
“为什么不行？”
“因为……”洛熙烟能说是因为只要他一去锋芒关，政轩国和祁连国一定会开战，到时候生灵涂炭民不聊生之类的么？能说只要他去了锋芒关，现在出的这么多乱子不但解决不成，还有可能惹得那些人追去边城要了他的命这些话不？她能说他去了边关，自己会想他，念他却见不到他吗？
洛熙烟低声问慕容轩辄。
“你真要去边城？”
“是。”
“你个傻帽，边城多苦——”
“洛王妃，”慕容枫见洛熙烟半天没回答，只顾着和慕容轩辄对话，于是提醒她，“你还没向朕解释为什么明天轩儿不能去边城？”
“因为……因为……”洛熙烟急得小脸儿苍白，“因为我怀孕了！”
“砰！”
慕容枫手里的茶碗应声而落，然后整个人呆住一动不能动了。被吓到的当然不止他和唐氏祖孙二人，还有慕容轩辄。
“不可能！”他站起身大吼。
哦哦，是不可能。洛熙烟看着慕容轩辄，眼神里是明晃晃的埋怨和不解。他给他的女人准备麝香，每夜温存后都会用他的方法杜绝一切可能有后代的可能。洛熙烟只是怀疑镇安王府曾经出现过的那几个孩子，到底是在慕容轩辄的疏忽下偶然生下来，还是在他决定不留孩子之前得以存在的。
他不要孩子，这是洛熙烟早就知道的。白痴，怎么想起来这么一个不着调的理由，看你怎么圆谎？
她真要抽自己一个耳光了，搞得现在这个状况有点骑虎难下，再不接着说下去，她别想在政轩国混下去了，什么面子都没有了。
“怎么不可能？”洛熙烟看着慕容轩辄，表情就像是自己真的怀孕了，“你想想这几次，你给我喝汤了没有？”
“洛熙烟，少跟我打马虎眼，有没有孩子，太医把一下脉就知道了！”
慕容轩辄话音未落，一抬手示意屋子里唯一一个御医给她把脉。看着御医朝自己走来，洛熙烟脸刷就白了，说实话，她压根就没想到这么远，刚才随口一说的话，却忘了屋子里就有一个医生。
死了死了。
“洛王妃，麻烦您伸出手来。”
“你敢碰我？”洛熙烟神经质地一跳脚，后退了一大步，慕容轩辄皱了皱眉头，好像并没有打算放过心虚的洛熙烟，上前一步拉起她的手递到御医眼前。
“号脉！”
慕容轩辄这么一吼，把本来就已经战战兢兢的御医吓了一跳，看着洛熙烟纤细的皓腕居然一时间愣住了，只是盯着她的手腕看。慕容轩辄突然生气起来，一把松开洛熙烟。
“悬丝诊脉！”
“慕容轩辄你简直是不嫌乱，唐老夫人的病还没有好，我要照顾夫人去了，没时间跟你在这里耗着！”
“好了好了，”慕容枫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轩儿暂且先不去边城，过几天再说。”
一直沉默着的唐老夫人幽幽开口。
“皇上，王爷要关万锦的事情，您是知道的吧？”
慕容枫脸上显现出意思愧疚和难堪。
“这件事朕会给您一个交代。”
唐老夫人摆摆手。
“这件事老身可以不计较，不过万修的死，请皇上尽早给个结果。这次大病，老身也不知道能不能活到凶手归案的那一天。”
唐老夫人的伤感传染给了洛熙烟，让她也有点鼻头发酸眼眶微红，刚要说话，皇帝开口了。
“老夫人尽管放心，朕说到做到。”
“这样最好，毕竟失信过一次的人不大好相信——洛丫头，扶老太太去花园走走，再躺下去，老骨头都散架子了。”
一老一少不管皇帝脸上挂不住的尴尬，也不管想要发火却没办法发火的镇安王爷，慢悠悠大大方方地出了门。
事情有些超出洛熙烟的预料了。她所想的一切好像太过简单，事实上，慕容轩辄和慕容枫之间也有战争。
于是，皇帝转身要走的时候冷冷说了一句。
“轩儿，有什么不满，一会儿去朕的书房谈。”
御医知道没自己什么事儿了，于是低着头跟在皇帝屁股后边也走了出去，门口的台阶上只剩下了慕容轩辄和唐万锦，慕容轩辄看着唐万锦，唐万锦却一直顺着围墙看着唐老夫人和洛熙烟有说有笑地逛花园。
俩人对着沉默了半晌，唐万锦先开口了。
“王爷，再看草民就不好意思了。”
慕容轩辄笑将起来，摸了摸鼻子，淡淡说道。
“你去虎石坡到底有什么目的？”
唐万锦只是笑，却不说话。
“你到底为什么去见唐万天？”
“探亲啊。”
“唐万天当兵十几年，别说唐府的人前来探亲，就算是回家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的。你让本王在两次受袭一次被绑的经历中得知你去过虎石坡还去过守城关卡，没多久边城的兵力布防图就丢了——唐三少，本王怀疑你，不对么？”
唐万锦笑了笑。以他对慕容轩辄的了解，如果这位王爷真的要是怀疑什么人，断是不肯如此明白地讲给这个人听的。
定而思乱，作为统治者，不得不考虑全面。况且，唐家安稳了这么多年，不见得一直想要当平民。
于是现在慕容轩辄几次三番地想要探唐家虚实，问唐万锦几天前的动向，并不是真的关心唐万锦在虎石坡干了什么，或者见到唐万天说了什么，这些明显的怀疑和质问，一定是做给某人或者某些人看的。
只是唐万锦只猜对了一半。慕容轩辄许是将这种针尖对麦芒做得太过明显，也是把这种表象展示给某些人看，不过，他确实想知道唐万锦这几天到底做了什么。
还有，如果唐家利用现如今的财力和唐万天在兵营的兵力勾结，不定会出什么乱子。
俩人回到屋子里刚坐下，慕容轩辄端着茶碗的手还没送到嘴边，忽然听见有人把门板敲得震天响。
慕容轩辄皱了皱眉，冷声喝道。
“谁？”
“我！”
洛熙烟有点儿生气的声音。这不能怪她，她是来找唐万锦的，慕容轩辄凭什么带着情绪应话？只是她完全没想到要是有人敲门，因为慕容轩辄是主子，只能他应声。
“这么横，想造反啊你？”
慕容轩辄回身拉开门，看见洛熙烟一脸气愤，叉着腰，瞪着俩大眼睛看着他。俩人对看了半天，最后还是屋子里的唐万锦打破了僵局。
“洛王妃有事么？”
洛熙烟偏了偏头看着慕容轩辄身后的唐万锦。
“老夫人找你。”
“好，王爷，草民先行告退了。”
“唐三少，以后还是不要自称草民了。唐家三代忠良，世袭尊贵，你早就不是草民了。以后在本王面前，可以自称我。”
唐万锦笑了笑，点点头算是应下了。
洛熙烟想不明白慕容轩辄无缘不顾纠结这个自称做什么，直到不久后战乱随边关凌冽的西北风席卷大漠，喊杀声漫山遍野，鲜红的血液染红江山。真的没有人愿意一辈子为奴未必任人差遣，更何况是有些资本，能够当主子的人。
那个时候洛熙烟才觉得，古代蛮夷社会只知道刀枪棍棒杀人取胜，为了权力可以不择手段。不过在现代的所谓文明社会，好像也没高级到哪里去。为了自身利益，神马亲情友情爱情，都可以牺牲。除了明目张胆地舞刀弄枪，什么手段没用过？身为法医的洛熙烟，见过各色各样的案子，唉，有时候真不知道现代文明到底文明在哪里了。
慕容轩辄这一句话算是给唐家一个忠告，不管这次唐万锦有没有参与算计慕容轩辄，反正，他已经在怀疑唐氏的忠诚了。
洛熙烟没听出来，唐万锦可听出来了。于是原本笑意满脸的表情，一迈出大门就阴冷了下来。唐老夫人斜倚在凉亭里的躺椅上，微闭着眼睛纳凉。
唐万锦上了台阶，淡淡开口。
“慕容轩辄在怀疑我们。”
“怀疑是对的，不怀疑就不是镇安王爷了。”
“那我们……”
“计划不变，而且，要再明显一点。”
“原来孙儿也认为慕容轩辄是明着和唐家作对，实际上怀疑的是柳家。不过现在看来，孙儿把他想简单了。”
唐老夫人幽幽叹了一口气。
“把对手想得太简单了，那是自取灭亡。”
“祖奶奶，您的身体没事了吧？”
“说起这病，我倒是觉得那个洛熙烟有点可疑。”
“您也瞧出来了？”
“这个女人也许是谁派过来的奸细，根本就不是祁连国的公主。你以后和她相处小心一点，或许是慕容轩辄的另一套阴谋。如果不能拉拢，就除掉算了。”
唐万锦表情变了变，抿紧双唇，却没有说话。
唐老夫人突然睁开眼，偏过头看着他，冷着声音道。
“万锦，你不会是认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