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111章 伤疤

燕虹歌的爽朗让殷陵越不高兴了，他们谁也没有告诉殷卿玉她昏迷的事情，可燕虹歌这么一问，就要将这件事说破。

“咳咳……”殷陵越不悦的咳嗽了一声，“燕将军，本王的命令可以不用听了？”

“王爷……我……”已经走到了殷卿玉面前的燕虹歌又退了回来，跪在了殷陵越的面前，“末将该死，请王爷责罚。”

殷陵越抱着殷卿玉离开军营的时候，吩咐过燕虹歌留在军营，可如今她却来了洪城，这是明显的不遵军令。

殷卿玉看了看殷陵越，又看了看燕虹歌。

“王爷，如今已经没事了。”殷卿玉一语双关的说着，意思就是要替燕虹歌求情。

“青玉，你不必替我求情，无论是什么理由，我违抗军令是事实，末将甘愿领罚，请王爷责罚。”燕虹歌说着。

她就是非常担心殷卿玉，所以在殷陵越没有下达新的命令的时候，就擅自离开了军营。

如今看到了殷卿玉没事，她就放心了。

苏朝阳站在一旁，心里替燕虹歌担心，可却无法开口求情。

殷卿玉知道殷陵越一方面，是担心她知道了昏迷的事情，只是，燕虹歌犯错是事实，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她身为将军违抗军令，如果不受到惩罚，实在难以服众。

“本王念在你是初犯，从轻发落，回到军营领十军棍，下不为例。”殷陵越的声音满是威严。

燕虹歌对着殷陵越行了一个军礼，“多谢王爷开恩，末将领罚。”

又看了一眼殷卿玉，确定了她没有事，燕虹歌转身就朝着城外走去，知道殷卿玉没事就好了。

燕虹歌的动作十分洒脱，头也不回的就踩着原路回去了。

苏朝阳没有立刻跟着燕虹歌离开，他知道殷陵越有话要跟他说。

当着殷卿玉的面，殷陵越还算是给苏朝阳的留了颜面，只是简单的训斥了几声，就让苏朝阳离开了。

不管什么女子，都是容易感情用事，在很多时候会忽略大局。

燕虹歌是这样，殷卿玉也如此。

跟苏朝阳说的话，也是说给殷卿玉听的，责罚燕虹歌也是让殷卿玉明白，不管什么时候，都不可以按照自己的性子来。

非常好的一堂课，殷卿玉看在眼里，更加的佩服殷陵越了。

只是，燕虹歌那十军棍不怎么好受。

到底是女子，细皮嫩肉的，十军棍下去之后，整个后背都红了，严重的地方已经流血。

受刑之后，燕虹歌就一个人在营帐里趴着，背后的伤口，她也无法自行上药。

以前在战场受伤了也是这样，背后的伤口就由着它自行愈合，所以每一次休战回家的时候，娘亲都会看着她的背后流泪。

“虹歌，你这后背的景色不错啊。”殷卿玉戏谑的声音，在燕虹歌的耳边响起，燕虹歌想要转身，却因为背后的伤痛而顿住了动作。

“青玉，非礼勿视。”燕虹歌哀怨的说着，背后都被打开花了，衣服也穿不了，赤，**后背，隐忍着疼痛。

结果殷卿玉进来就这般的嘲讽她，她佯装生气的说着。

“我不仅看了，我要还摸一摸呢。”殷卿玉调戏着燕虹歌，纵使都是女子，燕虹歌也还是红透了一张脸。

不回头看殷卿玉，开口说道，“断背百合皆为异类，青玉可想好了。”

“哈哈哈……”殷卿玉开怀的笑着，“虹歌你想多了，我可没说要跟你百合，我只是来看看，你有没有需要我帮忙的，瞧你这后背，哪里还有几分女子肌肤的模样。”

燕虹歌的后背上除了军棍留下的新的伤痕，还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疤，一看就是多年之前留下的。

殷卿玉的眼眸一沉，有些心疼燕虹歌，明明是女子，本可以在闺中读读书写写字，弹弹琴，做做女红。

可她却选择了一条这样艰难的道路，怎么都想不明白，为什么。

殷卿玉曾经是无路可走，除了参军，她别无选择，想要生存下去，军队是她唯一的希望。

可燕虹歌不同，她的家世，足够庇护她一生无忧的了。

“虹歌，你可曾后悔？”

殷卿玉手指轻轻的拂过，燕虹歌后背上那一条最长的伤疤，那是一条从她的左肩膀，一直延续道了她的右侧腰间的伤疤，十分狰狞。

完美如璧的肌肤，白皙无暇，吹弹可破。如今却布满了可怖的伤疤，尽管这么多年过去了，却依然触目惊心。

光是看伤疤，就能够想象到燕虹歌曾经身处多么危险的境遇之中。

后悔么？

燕虹歌摇摇头，她不曾后悔。

这条路是她自己选择的，她没有任何理由和立场后悔。

“青玉，你选择了永福亲王，你后悔么？”燕虹歌反问着，有些事情明知道是艰难的，却还是义无反顾的选择了不是么？

没有什么可后悔的。

殷卿玉莞尔一笑，发觉自己的问题十分多余。

“我给你上药，不如你给我讲讲，这些伤疤的来历吧。”殷卿玉说着，将话题岔开了。

“嗯，就给你讲讲最深的那一条吧。”燕虹歌点头说着。

那是她刚刚被册封为将军的时候。

燕虹歌已经不记得是哪一年的事情了，只是记得年少的她，为了得军功，也为了让将士们信服她，便主动请命去剿匪，燕老将军曾经阻拦却没有成功。

年少气盛又急于求成的燕虹歌，就带着自己的军队连夜上山剿匪。

却不想中了土匪的奸计，带去的一个兵营的人的都死了，她自己也落入了土匪手中。

后来，燕老将军带人去将她救出来了，如果再晚一步，她的清白就保不住了。

这道伤疤就她与土匪头子，决斗的时候留下的，没有经验的燕虹歌，将自己的后背暴露给了敌人，那一刀从她的左肩膀，一直划到了腰际，深深的伤口，险些要了燕虹歌的命。

从那以后，她不再那么鲁莽。

不管是战场作战，还是剿匪灭山贼，她都会经过调查和精密的布阵，再也不会那么轻易的，就带着将士们去送死了。

“青玉，这道伤疤是我故意留下来的。”燕虹歌的声音越来越沉重，“因为我的一时鲁莽，葬送了那么多将士们的性命，而我却活下来了，我只有用这样的方式来记住他们，我才会好过一些。”

殷卿玉没有说话，手指在她的伤疤上轻轻的摸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