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手心温暖
山本纯子笑了笑,这嘴唇只是抹了一小半艳红的颜色,脸上又是极白的样子,段逸严看在眼里倒是没什么,反倒是徐志就觉得恶心。
段逸严一笑,对着山本纯子问道:“纯子小姐是第一次来?”
山本纯子的中文倒是十分流利,可那口音一听就知道是扶桑人。
山本纯子慢慢地道:“我是第一次来,原来这里是很美丽的。”
徐志听了就道:“美丽?纯子小姐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现在这里比起以前是丑陋多了。只因为些不该多的人。”
这饭局话里藏话的话着实太多,这样下来,段逸严忙得凌晨一点钟才回宅里。
才走进卧室,陆梦杭就已经迎了上来。
段逸严皱了皱眉,道:“怎么还不睡?”
她看了他一眼,就笑着帮他脱了外套和武装带,隐约间就闻到了什么,便问道:“你喝酒了?”
段逸严淡淡地应了声,陆梦杭走到桌子旁给他倒水,就听见他说:“今晚山本司令宴请,所以就喝了点酒。”
月光顺着窗户的缝隙悄悄地投射了进来,散在地面上就像一条金黄色的柔柔的发带那样。
“砰”的一声,她竟是把茶杯打翻了,桌布上已经浸湿了一大片,陆梦杭就慌着用手帕去擦。
段逸严看见她这般,便是上前扳过她的肩头,让她看着自己。他那眼神极是深邃,她看了片刻就道:“瞧我这么不小心,我……”接着段逸严就紧紧地握着她的手,道:“放心,我没事儿。”
只一句放心,她就已经红了眼眶,再一句我没事儿,她就已经紧紧地抱住了他。
那声音颤抖着,眼泪也不停地掉下,“还好……还好你没有事。”
段逸严就像哄着一个孩子那样,用手轻轻地扫着她的背,笑道:“你天生就是个就爱掉金豆子的人。”
陆梦杭一听就有些气怒,干脆把他一推,没好气地道:“你也不想想是谁气的。”
段逸严看见她这样,只笑了声就忙扯开话题,伸手放到她的小腹上,虽隔着睡衣可是却能清楚地感受到他手心的温度,她道:“你这是干什么?”
他抬眼看着她,那笑容带着如水那样的宠溺,道:“我想知道咱们的第一个孩子会长得像谁?”
话刚落,她就怔在了那里。第一个孩子?他立时就感觉到了什么,便扶着她到沙发那儿坐下,自己却是单膝蹲在她的眼前,握住她的手,“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在想咱们真正的第一个孩子。我有时候坐在办公室里也会想,如果那孩子还在的话,现在肯定是一个会喊爸爸妈妈的聪明孩子了。”
陆梦杭的眼眶红了一圈,柔柔的唇瓣无声地抿成了一条线。
他从来没有在她面前提起过那个孩子,但是他永远不会忘记那个孩子。
陆梦杭整天呆在宅子里怪闷的,便是让小云陪着出去。段逸严知道后着实不放心,可又不想扫她的兴,便让几个随从跟着。
经过花店的时候,她只看了一眼就被那白嫩的百合吸引了。
花店的老板娘竟是还认得她,就从店里走出来,笑着道:“陆小姐你怎么好像许久也没来买花了?”
花店的老板娘是一个较有富态的女人,乌黑头发卷成了今下最流行的发型,身上穿着一件紫色的短袖旗袍,嘴唇则是艳红色的。
陆梦杭就笑,问道:“今儿的百合好漂亮啊。”老板娘笑着应了声,就立时挑了几朵还没有开放的百合,道:“等我一会儿啊。”
她看着老板娘拿着百合进了店里,不一会儿就出来了,笑着把那束包好的百合递到她手里,道:“这花看着它慢慢开才有意思。”
她接过就吩咐小云给钱,那老板娘却不收钱,只道:“就当是老朋友送的礼物吧。”
陆梦杭坐在车子里,面用手侍弄着那百合,就面笑了笑。
小云看见她今儿的心情极好,又想到已经出来逛了许久,就问道:“夫人,你饿了吗?”
她想了想,就算她不饿,那肚子里的那个也该饿了,便问道:“三少说今儿回家吃饭吗?”
小云回答道:“三少说军部里还有事儿忙,就不回来吃了。”
陆梦杭怔了好半天,才道:“那今儿就在外面吃吧。”
如意楼的包厢里当然是服务周到,东西设备齐全,那伙计给陆梦杭添好了茶,又是递了条温热的毛巾给她擦手。接着她就点了几样清淡的食物。
她看着桌子上的食物竟是没有胃口,这时就听见外面一声敬礼,包厢的门就打开了。
秦正良看了看桌上的菜,就道:“少夫人来这如意楼竟是点什么米粥这些清淡的食物,难道不尝试一下这如意楼的招牌菜吗?”
陆梦杭道:“你怎么来了?”
秦正良拿起筷子夹了样菜放进嘴里,道:“还不是你家那位好司令让我来的。”
她皱了皱眉,问道:“那他怎么会知道我在这儿?”
这时就听见包厢外面传来了几声震耳欲聋的枪声,秦正良一个激灵就对小云道:“保护好夫人。”
接着就从腰间拔出了一支手枪,“咔嚓”地一下拉开了保险,走出门外对着几个侍从说了什么。
“砰砰砰”又是传来了几声枪声,陆梦杭吓得手开始有些颤抖。
小云吓得后背直冒冷汗,哆嗦地道:“夫人,现在怎么办啊?”
未等陆梦杭说话,包厢就被一个陌生的人打开了,小云立即站在陆梦杭跟前,看着那个人大声道:“你是谁?”
那个人皱了皱眉,就伸手去捂着右臂,原来是中枪了。
陆梦杭惊讶道:“先生你受伤了。”
外面就传来秦正良的声音,“你去那边搜,你去这边搜,要快点把那个革命党找出来。”
小云听了立时就大惊失色,慌着道,“你……你是革命党?”
秦正良听见包厢里传来革命党的字眼,就把门一推,眼前的一幕竟是令人惊呆了。那个革命党竟是劫持了陆梦杭。
秦正良立马把枪对着他,大声道:“你要做什么?快点把枪放下!”
那个人道:“你快点把枪放下,否则我就毙了她。”
小云在旁急得快要掉眼泪,“你当心点,我家夫人怀着身孕呢,你千万别伤着她了。”
那个人持着陆梦杭不停地往后退,手已经在微微地颤抖,在她耳边小声道:“夫人只要你不乱动,我绝对不会伤你的。”
秦正良向旁边的侍从招了招手,便是在其旁边说了什么,就看见那侍从出去了。
陆梦杭的手心已经开始溢出了细汗,眼神也开始恐慌起来。
小云道:“你放了我家夫人吧。”
那个人看了秦正良一眼,道:“叫那些侍从让开,只要我安全,我保证你家的夫人也会安全的。”
秦正良面对这样的情况竟是无计可施,正要让路的时候,包厢的门就被段逸严一脚踹开了。门“咣”地一下直撞到墙上。
段逸严指着那个人,勃然大怒道:“把枪放下。”
那个人仔细把段逸严打量了一番,就冷笑声,道:“原来是颖军的总司令啊。”接着又是看了陆梦杭一眼,就一下子明白了过来,“原来这位是你的夫人啊。”
陆梦杭忙道:“先生你把枪放下吧。”
那个人道:“如果我把枪放下了,那我就必死无疑了。”
小云想上前可被秦正良拖住了,就看了那个人一眼,道:“你是革命党,当然是必死无疑。”
“不,我不是革命党!”那个人激动极了。
段逸严直问道:“你是南面洪司令的军团长?”
那个人“哼”了一声,“别提那个王八蛋!竟然为了一己的私利,而帮扶桑人做事!他简直就是走狗。我如今落在你们手里,我也认了。只是我不会做你们颖军的俘虏。”
陆梦杭看着段逸严,半响才道:“先生你是个爱国之人,如今国家是这种局势,那就需要你这种为国效力的军人。就算你落到颖军手里,你也不会成为俘虏,我相信我的丈夫他是一个唯才是用的人。”
段逸严怔在那里,忽然就觉得陆梦杭小小的身体里有着一种莫名的力量。
那束白嫩的百合插在青花瓷的花瓶里被水养,外面已经天黑了许久,卧室里只亮着那盏小台灯,旧黄旧黄的色调衬得陆梦杭的脸极是美艳。那一排排整齐的睫毛安静地在那儿,乌黑的发丝散在枕头上,她的呼吸轻柔轻柔的,段逸严就是那样用贪恋的眼神看着她的睡容。
到现在脑海里依旧会响起她说的那句我相信我的丈夫他是一个唯才是用的人,他笑了笑就伸手去帮她掖了掖被子。沙发上堆满了公文和电报,这下他必须得忙了。
不知睡了多久,陆梦杭才缓缓睁开眼,就发现自己已经在卧室里了。她只记得那时忽然间眼前一黑就昏了过去,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儿。
她别过头旁边竟是没有人,接着又看了看墙上的钟,已经是凌晨三点钟了。心想难道他还没有回来吗?半响就拥着被子坐了起来,就看见段逸严倚在沙发上睡着了。
她笑一下就起身上前把大衣给他披上,只瞥了一眼就看见满地的公文和电报,就小心翼翼地蹲下身去捡。
到底还是把他惊醒了。
段逸严看见她这样,立即就忙着扶起她,道:“你怎么可以这样,万一再像今儿那样动了胎气怎么办?”
陆梦杭道:“不过是觉得凌乱,何况又不是什么大事儿,你不要那么担心。”
段逸严把大衣披在她身上,就亲自去捡,而且还面捡面道:“这事儿应该是我是做,不是你这个司令夫人应该做的。”
陆梦杭想了想,片刻就问道:“今儿那位先生他……”
段逸严早就料到陆梦杭还会问个事儿,就道:“你自己也说你相信你的丈夫是是一个唯才是用的人,那我总不能失信于我的夫人吧。”
那灯光旧黄,带着点温馨感,就如一场梦境般。照在墙上的两个影子就像一株藤蔓般,隐约间又带着真切,好像他们就要在一起一辈子那样,莫不静好。
早上用过早餐,段逸严就赶回军部了。陆梦杭在院子里走了半天,着实觉得无聊,就坐上紫藤萝架下让小云拿来几本书籍。
小云拿来书籍后就随意地一翻,就看见一张相片掉了下来,拿起一看就问道:“夫人,这张相片是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