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玄门来人
满眼都是残垣，破败的坊市，焦黑的木柱，还有尚未燃尽的火星，但没有一个活人。
林阳冲进城门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朝着城北兵营的方向跑去，吴妈说过，林远尘去了城北兵营。
一路跑来，林阳觉察到了一丝异样——没有尸体了。
无论是什么尸体，人的，动物的，跑了几条街，一具也没有看见。除了自己跑动的声音，周围一片死寂，连风声都听不到，林阳尽量不让自己去考虑这件事情，太过诡异。
好不容易跑到城北，兵营处，依旧是一片死寂，满地的兵器，箭羽，就是看不到人存在的痕迹，哪怕是一个死人。
兵营的营帐、大厅以及住处大都被摧毁，往日井井有条的玄城兵营如今只剩下一片废墟。
林阳还是不敢相信，面对着眼前的瓦砾与碎石，他发疯似得开始用手挖掘，“不，不会的，我爹一定还活着！”抱着这么一个念头，林阳拼了命般一块一块挪开眼前的石头，瓦砾。
“我爹一定还活着，一定...一定...”
不知道究竟翻了多少堆碎石，手指被瓦砾割破了多少次，林阳终究是没有找到任何人，而连夜来的疲惫感，灵魂深处的虚弱感，痛感慢慢涌上他的心头。
“好困....好累...不行...不能睡...我还没...还没....”
“砰”终于坚持不住，林阳昏迷在了一堆瓦砾之上....
迷糊之间，似乎听到了一个低沉而浑厚的声音：“咦，这里竟然还真的有人。”
......
顺着喉咙而下的，是一股甘甜的清流，清冽的口感刺激着林阳的神经，他开始慢慢转动眼珠。
“你醒了？”林阳耳畔又传来这低沉的男子声音。
缓缓张开眼睛，眼前的这个中年人，林阳从未见过。他穿着一声青色长袍，面容清瘦，眼神温和，一个木制的簪子将发髻簪起，十分素雅。
那人见林阳醒转，嘴角也是带着笑意，放下手中的小碗，林阳看见，那碗里是一种淡绿色的汤汁。
“我这是在哪里？”林阳准备坐起来，对着那个中年人问道。
“别动，你气血大亏，神魂有损，还是躺着的好。”中年人站直身子，转身收拾旁边的碗碟。
“是你救得我？”此话一出，林阳就觉得自己多此一问。
“呵呵，这儿难道还有别人？”转过头来，中年人微微一笑，而后倒像是想起了什么，收起笑容，继续道：“这里是南郊的破庙。”
“说到救，你还要谢谢那只猫。”中年人顺手一指，林阳转头看去，一个瘦弱的身影正团成一团，轻轻地打着鼻鼾，睡的很香。
神庙？林阳心里有些诧异，南郊的确有座破庙，不过距离大玄城有十几里路，不知道那人怎么把自己弄来的。
“我就说嘛，那个地方怎么还有活物，看见我也不惊慌，还一直把我往城北引。”中年人语气平淡，仍难掩其中的疑惑，显然说的是那只黑猫。
“我昏迷了多久？额...谢谢你救了我。”听到城北，林阳又想起了兵营里的景象。
“不久，才三天而已，你小子也是命大，寻常人在那般煞气深重的地方待着，一时三刻不到恐怕就不行了，你还能活下来，真是怪事，难道是我的灵医术又长进了？”中年人说话有点奇怪，像是经常自言自语，但不妨林阳理解清楚，“不对，那只猫也是，怎么会出现在那里？恩恩，不清楚。”
“三天了？！”林阳一惊，看眼前这人不像是在骗自己，只能接受。
“还没请教您尊姓大名。”缓了会儿，知道是来人救了自己，林阳最起码要知道他的名字。
中年人听闻，看向林阳，颇有些犹豫，半晌才道：“陆青。”
“你好好休息，过些时候我还要问你些事。”不等林阳表达感谢，陆青便甩下一句，急匆匆地出了破庙，留下了满心疑惑的林阳和呼呼大睡的黑猫....
随后几天，陆青每天都是早出晚归，不知道做些什么，每晚都会带些野果回来给林阳，但并没有过多的交谈，倒像是陆青刻意避免与他交流。而林阳也硬生生吃了好几天野果，身子恢复有些缓慢，但总算是能够下地了。
这几天，林阳一个人躺在神庙的时候，就只有那只黑猫陪在他身边，所以一人一猫相处的倒也熟络，林阳给它取了个名字，叫做小玄，算是有点纪念大玄城的意思，刚好“玄”字也有黑色的意思。
不过那小玄是半点不吃陆青带来的野果的，所以它白天就在破庙旁溜达睡觉，晚上自己出去找吃的，还带回了些死老鼠死蛇，对于这些，林阳决计是不会吃的，小玄有些郁闷。
“好了，今天你可以跟说说，你知道的事情了。”小玄刚出去不久，陆青就从外面回来，没有例外又是丢给林阳一包野果，但今天却开口问了他话。
“比如说，你知道这大玄城为什么被毁了吗？”也不多言，陆青表情平淡，没有刚见时那么多话。
林阳低着头，不好组织言语，没多久才说了句：“是妖虎。”
陆青闻言，长舒了口气，并无惊讶，像是早就知道了一样，这一下问林阳，只是在做确认。
“这个我知道，那你说说，为什么你没有被那妖虎化去？”陆青此时的神情有些严肃，语气近乎在质问了。
“化去？”林阳不懂这个词的意思。
“额，就是向其他人一样，消失了。”看林阳一脸疑惑的样子，陆青神情稍松，看眼前的这个小子不像是在说谎，他是真不知道其中缘由。
“我不知道。”
“那你说说，那虎妖来的时候你在干什么，你应该不在城里吧？”还是有些不放心，陆青又试探性的一问。
“我在，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就昏迷了，醒来就在西边的山上了。”
“哦，我清醒的时候是在我家的祖祠里，在玄城西南。”不知道为什么，林阳下意识隐去了自己在地下石室的经历，他倒觉得那像是一场梦。
“西南？”陆青微微抬头，半晌，他惊道：“是那个被毁坏最严重的地方？那是不是有块巨大的黑石？”
“黑石？我家祖祠里的确有块黑色的石头。”林阳听闻，不假思索地答道。
“那就不错了，那里的确有阵法存在过的痕迹，看来是个传送阵法。”再次转向林阳，陆青眼中倒是没有了刚才的严肃，再次变得温和，他道：“祖祠，用这个方式荫庇后代，看来你的祖上也是修界中人。如此看来，你真的是命大了。”
见陆青一脸释然，林阳心里却满是疑惑。
“陆..陆大叔，您刚才说虎妖化去，消失了究竟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大玄城一个人都没有了？”
“还有您刚才说的阵法，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林阳的语气变得急切。
陆青看向林阳，眼神有些不忍，语言上只能稍作安慰道：“你也别急，我自会跟你说的....”
陆青说的很慢，尽量用林阳能够明白的言辞，林阳也是默默听着，只有他那呼吸不匀的气息才表达出内心的不平静。
......
“你是说，他们都被妖虎抽魂炼血，连尸骨都不能剩下？！”听完陆青所说，林阳有些止不住内心悲愤，连语气里的敬称都没有了。
“满城的煞气，的确是嗜血炼魂的邪法产生的，不过是否是那虎妖施展的，我不确定。”
“除了它，还能有谁？！”林阳激动地大声质问，全然不顾眼前这个人救了他的命。
对于林阳的愤怒，陆青也只能不语，遭逢这样的事情，谁也不能保持平静。
一顿发泄之后，林阳再也没有说话，一个人失神的颓坐在一边。
“事已至此，也没有办法。”沉默了片刻，陆青又开口慢慢说道。
“这几日我一直在城里布置阵法，想消弭一城的煞气，明天就到最后了，过后我便会离开，你想去看看吗？”陆青望向林阳询问道，也不知他听没听进去。
林阳轻轻拭了拭眼角，终是长出一口气，遂道：“我去。”
林阳冲进城门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朝着城北兵营的方向跑去，吴妈说过，林远尘去了城北兵营。
一路跑来，林阳觉察到了一丝异样——没有尸体了。
无论是什么尸体，人的，动物的，跑了几条街，一具也没有看见。除了自己跑动的声音，周围一片死寂，连风声都听不到，林阳尽量不让自己去考虑这件事情，太过诡异。
好不容易跑到城北，兵营处，依旧是一片死寂，满地的兵器，箭羽，就是看不到人存在的痕迹，哪怕是一个死人。
兵营的营帐、大厅以及住处大都被摧毁，往日井井有条的玄城兵营如今只剩下一片废墟。
林阳还是不敢相信，面对着眼前的瓦砾与碎石，他发疯似得开始用手挖掘，“不，不会的，我爹一定还活着！”抱着这么一个念头，林阳拼了命般一块一块挪开眼前的石头，瓦砾。
“我爹一定还活着，一定...一定...”
不知道究竟翻了多少堆碎石，手指被瓦砾割破了多少次，林阳终究是没有找到任何人，而连夜来的疲惫感，灵魂深处的虚弱感，痛感慢慢涌上他的心头。
“好困....好累...不行...不能睡...我还没...还没....”
“砰”终于坚持不住，林阳昏迷在了一堆瓦砾之上....
迷糊之间，似乎听到了一个低沉而浑厚的声音：“咦，这里竟然还真的有人。”
......
顺着喉咙而下的，是一股甘甜的清流，清冽的口感刺激着林阳的神经，他开始慢慢转动眼珠。
“你醒了？”林阳耳畔又传来这低沉的男子声音。
缓缓张开眼睛，眼前的这个中年人，林阳从未见过。他穿着一声青色长袍，面容清瘦，眼神温和，一个木制的簪子将发髻簪起，十分素雅。
那人见林阳醒转，嘴角也是带着笑意，放下手中的小碗，林阳看见，那碗里是一种淡绿色的汤汁。
“我这是在哪里？”林阳准备坐起来，对着那个中年人问道。
“别动，你气血大亏，神魂有损，还是躺着的好。”中年人站直身子，转身收拾旁边的碗碟。
“是你救得我？”此话一出，林阳就觉得自己多此一问。
“呵呵，这儿难道还有别人？”转过头来，中年人微微一笑，而后倒像是想起了什么，收起笑容，继续道：“这里是南郊的破庙。”
“说到救，你还要谢谢那只猫。”中年人顺手一指，林阳转头看去，一个瘦弱的身影正团成一团，轻轻地打着鼻鼾，睡的很香。
神庙？林阳心里有些诧异，南郊的确有座破庙，不过距离大玄城有十几里路，不知道那人怎么把自己弄来的。
“我就说嘛，那个地方怎么还有活物，看见我也不惊慌，还一直把我往城北引。”中年人语气平淡，仍难掩其中的疑惑，显然说的是那只黑猫。
“我昏迷了多久？额...谢谢你救了我。”听到城北，林阳又想起了兵营里的景象。
“不久，才三天而已，你小子也是命大，寻常人在那般煞气深重的地方待着，一时三刻不到恐怕就不行了，你还能活下来，真是怪事，难道是我的灵医术又长进了？”中年人说话有点奇怪，像是经常自言自语，但不妨林阳理解清楚，“不对，那只猫也是，怎么会出现在那里？恩恩，不清楚。”
“三天了？！”林阳一惊，看眼前这人不像是在骗自己，只能接受。
“还没请教您尊姓大名。”缓了会儿，知道是来人救了自己，林阳最起码要知道他的名字。
中年人听闻，看向林阳，颇有些犹豫，半晌才道：“陆青。”
“你好好休息，过些时候我还要问你些事。”不等林阳表达感谢，陆青便甩下一句，急匆匆地出了破庙，留下了满心疑惑的林阳和呼呼大睡的黑猫....
随后几天，陆青每天都是早出晚归，不知道做些什么，每晚都会带些野果回来给林阳，但并没有过多的交谈，倒像是陆青刻意避免与他交流。而林阳也硬生生吃了好几天野果，身子恢复有些缓慢，但总算是能够下地了。
这几天，林阳一个人躺在神庙的时候，就只有那只黑猫陪在他身边，所以一人一猫相处的倒也熟络，林阳给它取了个名字，叫做小玄，算是有点纪念大玄城的意思，刚好“玄”字也有黑色的意思。
不过那小玄是半点不吃陆青带来的野果的，所以它白天就在破庙旁溜达睡觉，晚上自己出去找吃的，还带回了些死老鼠死蛇，对于这些，林阳决计是不会吃的，小玄有些郁闷。
“好了，今天你可以跟说说，你知道的事情了。”小玄刚出去不久，陆青就从外面回来，没有例外又是丢给林阳一包野果，但今天却开口问了他话。
“比如说，你知道这大玄城为什么被毁了吗？”也不多言，陆青表情平淡，没有刚见时那么多话。
林阳低着头，不好组织言语，没多久才说了句：“是妖虎。”
陆青闻言，长舒了口气，并无惊讶，像是早就知道了一样，这一下问林阳，只是在做确认。
“这个我知道，那你说说，为什么你没有被那妖虎化去？”陆青此时的神情有些严肃，语气近乎在质问了。
“化去？”林阳不懂这个词的意思。
“额，就是向其他人一样，消失了。”看林阳一脸疑惑的样子，陆青神情稍松，看眼前的这个小子不像是在说谎，他是真不知道其中缘由。
“我不知道。”
“那你说说，那虎妖来的时候你在干什么，你应该不在城里吧？”还是有些不放心，陆青又试探性的一问。
“我在，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就昏迷了，醒来就在西边的山上了。”
“哦，我清醒的时候是在我家的祖祠里，在玄城西南。”不知道为什么，林阳下意识隐去了自己在地下石室的经历，他倒觉得那像是一场梦。
“西南？”陆青微微抬头，半晌，他惊道：“是那个被毁坏最严重的地方？那是不是有块巨大的黑石？”
“黑石？我家祖祠里的确有块黑色的石头。”林阳听闻，不假思索地答道。
“那就不错了，那里的确有阵法存在过的痕迹，看来是个传送阵法。”再次转向林阳，陆青眼中倒是没有了刚才的严肃，再次变得温和，他道：“祖祠，用这个方式荫庇后代，看来你的祖上也是修界中人。如此看来，你真的是命大了。”
见陆青一脸释然，林阳心里却满是疑惑。
“陆..陆大叔，您刚才说虎妖化去，消失了究竟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大玄城一个人都没有了？”
“还有您刚才说的阵法，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林阳的语气变得急切。
陆青看向林阳，眼神有些不忍，语言上只能稍作安慰道：“你也别急，我自会跟你说的....”
陆青说的很慢，尽量用林阳能够明白的言辞，林阳也是默默听着，只有他那呼吸不匀的气息才表达出内心的不平静。
......
“你是说，他们都被妖虎抽魂炼血，连尸骨都不能剩下？！”听完陆青所说，林阳有些止不住内心悲愤，连语气里的敬称都没有了。
“满城的煞气，的确是嗜血炼魂的邪法产生的，不过是否是那虎妖施展的，我不确定。”
“除了它，还能有谁？！”林阳激动地大声质问，全然不顾眼前这个人救了他的命。
对于林阳的愤怒，陆青也只能不语，遭逢这样的事情，谁也不能保持平静。
一顿发泄之后，林阳再也没有说话，一个人失神的颓坐在一边。
“事已至此，也没有办法。”沉默了片刻，陆青又开口慢慢说道。
“这几日我一直在城里布置阵法，想消弭一城的煞气，明天就到最后了，过后我便会离开，你想去看看吗？”陆青望向林阳询问道，也不知他听没听进去。
林阳轻轻拭了拭眼角，终是长出一口气，遂道：“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