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域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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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七爷

    欧阳烨如此草率,规矩随意更改,门内弟子怨声载道。海修交还了金牌,一路返回苍虹院,处处都能听到弟子们的非议,本届斗新会可谓是办得最失败的一次。

    海修一回到住所,便发现了禹城和三胖,二人谈笑风生,看来并没有过多的在意斗新试炼。

    “哈哈,海修,你果然凝气五层了啊!三胖一开始和我说的时候我还不信呢!”禹城上前一步,拍了拍海修的肩膀。

    海修笑着点了点头,问道:“试炼之地内一直没有发现你,你出了什么事?”

    “哎呀,别说了,我是稀里糊涂地闯到了一处火狐的兽巢里,刚转身没跑多远就被送了出来,我的心里简直窝火!”禹城一脸郁闷,唉声叹气道。

    三胖大笑一声,又道:“话说,现在怎么办啊?好好的一场试炼就这样搞黄了,那么多的宗外之人来访,六域宗这一次可算是丢脸丢到家了!”

    海修淡淡一笑,本打算可以凭借紫气通神术和九重星术能在此次试炼中脱颖而出,眼下却是落空了。只是不知岳舒长老会有什么想法,“宗门的事情我们管不了,反正试炼已经结束,都有了一次另选院系和拜师的机会,今后还得好好修行才是。对了,宋煜呢?”

    “宋煜?我不知道啊,他可能又去孙院长那里了吧。嘿嘿,我一出来就直奔膳食堂,饱吃了一顿!”三胖笑兮兮地说道。

    禹城咳嗽一声,问道:“那个,你们要去别的院吗,还是继续留在苍虹院修行?”

    三胖抬眼一看,毫不犹豫地说道:“肯定是继续留在苍虹院啊!”

    闻言,海修也点了点头。禹城干咳一声,也表示继续留在苍虹院。

    三人一同落座,又讲起了试炼之地内的一些事情,以及本届斗新会的遗憾收场,直到夜幕。

    翌日,海修得令,去了一趟礼法堂,领取了内宗弟子的青纱服饰,又更改了身份玉简。至于所谓的奖励,没有。另外,又被告知岳舒长老传唤,海修定了定神,领了引路玉简后立即前往裕神峰。

    裕神峰,灵气充裕,云萦雾绕,乃是苍虹院为数不多的清静之地。不多时,海修走进了裕神峰,一座巍峨的宫殿屹立于山巅。

    “裕神殿?”海修看了看门上的匾额,四下一望,不见半点灰尘。

    海修顿了顿,只见大门敞开,没人任何人影。遂喊道:“有人在吗?”

    “没人...”一道尖锐的声音传来,海修微微一愣。

    “岳长老,我是海修......”海修干咳一声,再次说道。

    “啊!啊!老不死的!啊!啊!有人找你!”那道尖锐的声音再次传来。

    海修神色古怪,走进门内侧身一看,顿时发现了一只七彩斑斓的鹦鹉。这鹦鹉羽毛鲜丽,身长三尺,待在一只没有关上门的鸟笼子里,此刻也正歪着头看向海修。

    海修面皮抽动,未几,看向那七彩鹦鹉,试探性地问道:“岳...长老呢?”

    “啊!啊!你别过来!啊!啊!离我远点儿!啊!啊!老不死的,你再不出来我就叫了!啊!啊......”七彩鹦鹉看到海修靠近,顿时扑腾扑腾着翅膀往后缩,十分怕生的样子。

    “叫叫叫!叫你大爷!!再乱叫我就拔光你的毛!!”殿内急匆匆地响起一阵脚步声,岳舒气呼呼地出现在海修面前。

    “啊...啊......”

    这时,岳舒看向海修,顿时眼睛一亮!“海修,来的正好!吃东西了没,要不要来顿红烧鹦鹉?!”

    “啊!啊!老不死的!啊!啊...”七彩鹦鹉情绪激动,大声骂道,一点儿也不害怕岳舒。

    海修讪讪一笑,拱手一礼,“见过岳长老!”

    “岳长老?谁是岳长老?”岳舒长袖一甩,走到七彩鹦鹉旁,用手狠狠地拍了拍鸟笼子,又道:“海修,你若能将这鹦鹉治的服服帖帖,得到它的认可,让它自愿送出一根羽毛给你,以后便唤我一声师尊!怎么样,有没有把握?”

    海修一脸茫然,看向那七彩鹦鹉,不知所措。

    “啊!紫馨!紫馨!快来救驾!救驾!”七彩鹦鹉高声呼喊,不停地扇动着翅膀。

    岳舒再次拍了拍鸟笼子,一脸奸笑。海修思索片刻,拱手回道:“弟子愿意一试!”

    岳舒眉目舒展,笑着点了点头,又道:“我给你三天时间,若你做不到,那你我便是无缘。若你能做到,我便收你为徒,受我一生庇护,更能告诉你...北瞻之灾!”

    闻言,海修心神一震,猛地抬头看向岳舒。却见岳舒早已转过了身,云淡风轻地往后堂走去。

    海修心念急转,心情久久无法平复,却又有一丝惊慌,“岳长老为何平白无故地说及北瞻之灾?莫非...他早就知道了我的真实身世?...又或者,他看到了试炼之地的古墓内狄图与我的谈话?”

    这时,那七彩鹦鹉自己用嘴关上了鸟笼子,又跳到鸟架上,突然叫到:“小子,七爷我可不是吃素的,奉劝你早点离开,我是不会给你羽毛的,哼哼!”

    海修瞥了一眼那鹦鹉,心里依旧在揣摩着岳舒的最后一句话。他的身份不可以暴露,否则定会招来杀身之祸,这是狄图一再强调的话语。只是岳舒为何会突兀地说道“北瞻之灾”这四个字,是巧合,还是有意为之?如果是有意,那前面的“庇护”二字就说得通了。

    岳舒定然是知道些什么,故而没有点破,只留下了一句话,让海修独自揣摩。且看岳舒的举动,不似有任何加害之心。海修叹了口气,暗道眼下也只能拜岳舒为师了。

    “嘿!小子,七爷我在跟你说话呢!你是聋了吗?”七彩鹦鹉眼见海修没有理睬,再次提高了嗓音,大声说道。

    海修微微一笑,又往鸟笼子边走了一步,看向那神色嚣张的鹦鹉,缓缓说道:“你刚才说,你叫七爷?”

    “哼!”

    鹦鹉轻哼一声,白了一眼转过头去,自顾自地梳理着羽毛。海修顿了顿,这一幕让他回想起了大黑,目中不禁地流露出一丝哀伤。他想起了那天夜里,大黑被赵大叔忽悠着吃了小半块儿方糖,方糖黏住了牙,大黑目光哀怨地翻了个白眼。他还记得,每每受到二婶冷言冷语的时候,大黑也会翻个白眼,以示不屑。

    如果...如果大黑还活着,那该有多好!

    海修咬了咬嘴唇,紧握着拳头,心底再一次提醒自己,必须努力修行,到那些黑衣人,为大黑,为二叔二婶,为无辜受到牵连的村民,报仇雪恨!

    七爷察觉到气氛有些异常,回头看了一眼海修哀伤的面孔,不知为何,心情竟也随之而沉重。它再次打量起眼前的这位少年,很是安静的,没有吵闹。

    片刻后,海修回过神来,温和地说道:“七爷且休息片刻,我去去就来!”

    说罢,海修一转眼便下了裕神峰,留下不明所以的七爷。七爷哼哼唧唧,扑腾了两下翅膀,暗道海修知难而退,便未理睬。

    不多时,闭目休憩中的七爷听到一丝动静,立刻睁开眼来。只见海修一脸笑意地走进门来,样子神神秘秘的。

    “啊!小子!你怎么又回来了!你想干嘛!干嘛!”七爷大声叫嚷着,鼓起腹部的羽毛,扑腾扑腾着翅膀。

    海修淡淡一笑,摊开手掌,一块彩纸包裹着的长条现出身来,“这是方糖,刚去杂货铺买来的,味道可甜了,你想吃吗?”

    “什么方糖不方糖的,你是买了块毒药想毒死七爷我吧!不吃不吃!打死我也不吃!”七爷一脸不屑,高傲地说道。

    “哦,这样啊。那就可惜了,这东西可贵呢,我花了好大一笔贡献点才买了这么一块儿!而且,这方糖的味道啊,能甜到骨头都酥软,飘飘欲仙!”海修一边说着,一边叹息,手上还在缓慢地剥着糖纸,不时轻轻吹上一口气,满屋子里都飘溢着淡淡的糖香味儿。

    七爷眼珠子直转,但却不停地吸着气,一看到海修望了过来,顿时身形一正,慢条斯理地说道:“哼!小子,我告诉你,少拿这种凡俗之物来糊弄我,七爷我可是心如止水,不动如山!”

    咔嚓!

    海修一手掰断了四分之一的方糖,拿到鼻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一脸陶醉。又拿着那截方糖在七爷面前晃了晃,说道:“七爷,你闻闻,这可是凡俗间最珍贵的东西!哪怕是六域宗内,也是难得一见的佳品!”

    七爷冷哼一声,昂起头,摆出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

    这时,海修直接将那截方糖放入嘴里,一脸享受地咀嚼着,吧唧作响。七爷看了看,依旧不屑,自顾自地梳理着羽毛。其实细细一看,这些羽毛上明显的有一丝丝的水汽。

    咔嚓!

    海修再次掰断了一截,递到鸟笼边,说道:“七爷,你真不打算尝尝?”

    还未等七爷回话,海修立即收手,一脸可惜地咋舌,送到自己嘴里,神色迷醉。七爷东张西望,又狠狠地咬了咬羽毛。

    这时,海修再次掰断一截,看也不看地就直接放到了嘴里。眼看只剩下最后一小截方糖,七爷急促地呼吸着,双脚左一抓右一抓,很是煎熬。但它是七爷,要对得起“爷”这个字,所以绝不可以放低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