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_157 终于等到那句话
骆母一直在厨房小心地听着外面的动静。
还没听到他们说上几句话，莫家慧就来道别了，如此迅速，倒让她有些担心起来。看到儿子同莫家慧一起出去，只留下小美一个人在家，骆母急忙上前安慰：“小美呀，逸辰只是去送送她，没什么的。”
“嗯，我知道……”莫嘉美垂着眼睑，飞快地看了她一眼。她本想表现得气定神闲，却不想，看到骆逸辰真出门，眼泪汪在眼里，差点就要掉下来。
虽说骆逸辰现在对自己是死心踏地的，可面对自己的初恋，难保他会有所动摇。他们毕竟曾经是有过肌肤之亲的情侣，一旦旧情复燃，那她……
骆母拉住她的手，牵她坐到沙发里，一个劲地对她解释：“他们已经很久没来往啦！我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着要来看我们的，但奶奶向你保证，我们绝对没有邀请过她！”
“还什么奶奶啊！”骆逸辰推开门，对母亲神秘地一笑，“您现在可以堂而皇之地自称是妈啦。”
“呃？妈？”骆母一时还没反应过来。
骆逸辰亲昵地搂住了莫嘉美的肩：“妈，你还不明白吗，我和小美已经结婚了。”
“结婚？什么时候？”骆母脑子一嗡。儿子结婚这么大的事，她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呢！
骆逸辰说：“刚刚注册完。”
“天哪！”骆母转头望向莫嘉美，“这是真的？”
莫嘉美点点头，转向骆逸辰，冲他羞怯地一笑。
刚才心中那些乱七八糟的忧虑，因着他的到来而完全驱散。
“哦～～！”骆母恍然大悟，拉着莫嘉美的手笑道，“难怪你刚才没有发脾气，原来逸辰早给你吃了定心丸啊！那你刚才不跟妈说，害得妈在那里瞎担心！”
莫嘉美按住骆母的手，轻轻唤了声：“妈……”
“哎！”骆母喜不自胜，在她手上使劲拍了拍，转头大喊道，“老头子！快出来！你儿子今天大喜啦！”
骆父应声走出来，亦是笑得合不拢嘴：“我已经听到啦！”
他高兴得拿出了一瓶茅台，一定要喝上几杯以示庆祝。
骆母挽了袖子进厨房张罗。
莫嘉美跟进去说：“妈，我来吧。”
骆母摆手：“今天是你们的大喜之日，妈怎么能让你做事呢！”
莫嘉美说：“那怎么行。我这么大人了，怎么还能让妈妈做饭给我吃。”
“好好好！”骆母一边择着菜，一边看着她，笑得合不拢嘴。
这样被人盯着，莫嘉美觉得有些不自在。她试探地问：“妈，我们结婚了，你怎么，一点也不奇怪？”
“奇怪什么。”骆母很是自然地道，“知子莫若母！逸辰那孩子对你怎么样，我这当妈的怎么会不知道。哎呀，我早就盼着这一天啦，想不到这么快我的心愿就达成了！也不枉逸辰对你一往情深哪。”
想到自己离开的那几个月，骆逸辰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她不禁一阵心酸。
“妈，是我不懂事……听说您的脚扭伤了，现在好了吗？”
“早好啦。倒是你，之前伤得那么严重，说走就走，还不知道你恢复得怎么样了呢。”
“也好啦，一点问题都没有。”
“到底是年轻人，恢复得就是快！”
两人不禁相视而笑。
这位老人家如此爽朗，莫嘉美心中百感交集。她深提一了口气，将心事压进深处。她现在，只想做骆家的好儿媳。
晚餐不算丰盛。但一家人能团聚在一起，其乐融融，倒也觉得温馨十足。
骆母关切地问：“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办婚礼呢？”
骆逸辰只顾着吃，没有立即回答。
骆母一怔，看看儿子，又看看儿媳。
莫嘉美等了半天没听到骆逸辰的反应，偷偷踢了他一脚。
“嗷！”骆逸辰大叫一声，差点没噎住。
待他缓过劲来，他对父母轻描淡写地说：“暂时不办婚礼了。我们打算隐婚。”
“隐婚？”大概是头一次听到这个说法，骆父骆母不禁面面相觑。
“就是……暂时不公开我们结婚的消息，只是家里人知道就够了。”骆逸辰解释。
这十有八九应该是小美的主意！
骆父的脸色微微有些变：“那这和没结婚有什么区别？”
骆母轻轻碰了碰老伴的胳膊，打了个圆场：“没问题没问题，反正是暂时的嘛，对吧，老头子。”
骆父只好打了个哈哈，算是把这件事压下去了。
莫嘉美看了看两位老人的脸色，心中直打鼓。可骆逸辰却好像无事人一样，依旧吃得香香的。她无法，只得硬着头皮，圆完这场戏。
饭后，骆逸辰主动承担了洗碗的任务。骆母在一旁指导，母子二人小声地说着什么。
过了一会儿，骆母回到了卧室，很快又出来，对莫嘉美招手：“小美，你进来一下。”
莫嘉美应了一声，诚惶诚恐地走过去。之前来这里很多次了，她还是第一次进到卧室。
骆母笑眯眯地拉着她的手，同她一起坐在了床边。**摆着一个老式的木头盒子。骆母捧着盒子打开来，从里面取出了一个精致的小盒子，打来来，里面是一条金项链，一对金耳环和一枚金戒指。
“这是送给你的！”骆母说，“你们年轻人现在流行铂金，嫌黄金俗，可是呀，要流传下来当传家宝，还得是黄金！”
莫嘉美万没想到她叫自己进来是为了这个，慌忙拒绝道：“不行，这么贵重的东西，我怎么能要呢！”
“傻瓜！”骆母说，“这是骆家的传家宝，当然要世世代代传下去！这也是我的婆婆当年送给我的，现在我把它们送给你，将来不管你和逸辰生的是男孩还是女孩，等到他们结婚的那一天，你不也得再把它们送出去！”
“妈……”望着这份珍贵的礼物，莫嘉美热泪盈眶，心里满满的都是感激与愧疚。
“傻孩子！”骆母仔细地替她擦去眼泪，“逸辰说你是被人收养的，你结婚这么大的事我们也没办法通知到你的父母……不过没关系，反正你们不是要隐婚嘛，他们知不知道也无所谓啦。”
莫嘉美心中一动：“妈，我们这么做，您不生气吗。”
“那生什么气呢！”骆母说，“你们没瞒着我和你爸，我们就很开心啦。年轻人的事，我们不说全懂吧，但我们能理解。就算我想抱孙子想得牙都酸了，可这孩子的事呀，是上天早就安排好了的，急也急不来。对吧。我跟逸辰说啦，我说，小美都还是个孩子呢，你也不要给她太大压力。现在要孩子要得晚的人多得是。只要你们高兴，怎么样都行！”
“妈……”莫嘉美再也忍不住哭出来。面对这份真挚，她觉得自己无力偿还。
“好啦好啦，你看，本来是让你高兴的，倒惹得你哭个不停了。”骆母拥她入怀，在她背上亲昵地拍了拍，以示安慰。
莫嘉美只好使劲吸了吸鼻子，抬头对她笑了笑，好让她安心。
回家的路上，莫嘉美一直靠在椅背上，眉头微蹙，心事重重的样子。
骆逸辰不时看看她，心中虽有百般疑惑，却还是没敢问出口。
车开进地下停车场停好，正要进电梯，莫嘉美突然说：“诶，我们出去走走再回去吧。”
“好呀。”
新婚燕尔，做丈夫的应该对妻子百依百顺才对。
两人相视而笑，相依相携，十指紧扣，慢慢走了出去。
大街上行人寥寥，偶尔出现的，也是行色匆匆。
骆逸辰漫无目的地走着，不时看看她，而每到这时候，她也正巧抬头望向他。这样的默契，让彼此心里都暖暖的，即便现在找不到话题，也不觉得有任何尴尬。
小区附近的一家超市还没有关门。
骆逸辰提议：“不如我们进去转转？”
“你要买什么？”
现在这个时间，超市都快要关门了。
骆逸辰微微一笑：“巧克力。”
“呵，今天又不是情人节。”莫嘉美轻轻笑。
骆逸辰却说：“以后对我来说，天天都是情人节。没有巧克力做伴，生活怎么会甜蜜呢。”
莫嘉美的眼睛又有些湿润了。她挽着他的胳膊，轻轻笑：“你的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甜了？”
“因为我今天结婚了。”
这应该是她听到的最独特也最甜蜜的回答了。
莫嘉美踮起脚在他脸上献上了一个吻。
“有你这份心就够啦。我不吃巧克力的。”
“那薯片也不吃了？”骆逸辰扬了扬眉。
莫嘉美轻轻叹了口气，说：“你知道为什么我迟了这么久才出现吗？这几个月里，我已经把烟戒掉了。不然，到时候我要是真忍不住了在家里抽上烟，你会不会嫌弃我……”
骆逸辰一把抱住她，说：“永远都不要说嫌弃的话。戒烟没那么容易，我不想你太辛苦。如果实在受不了，你就抽吧。但是要少抽一点，毕竟对身体不好……”
“呵，”她笑着打趣道，“只要没有人拿烟出来引诱我，我还是控制得住的。”
“嗯。”骆逸辰使劲点了点头。
莫嘉美向他伸出手来，弯曲着中指和无名指，做了个哑语的手势，在他面前晃了晃。
“这是什么意思？”他握着她的小手反问。
她痴痴地笑：“国际通用，我，爱，你。”
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她说她爱他……之前再辛苦，也值了！
骆逸辰半躬着身子，拍了拍后背，说：“上来。”
“做什么？”她有些不解。
“背你啊。”
“呵，”她笑，“我又不是走不动了。”
“以前的路是我自己一个人走，从今天开始，要我们两个一起走了。”他不容分说将她背了上来，“就算再重，我也要把我的家背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