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修之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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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战凝元中期

    辛澽两人御剑飞出丰源城后,继续向南越过了大丰河,到了一处偏僻的地方,辛澽降落下来,将玄溪剑持在手上,另一只手拍拍桑云舒,示意她后退,然后对着不远处喊道:“跟了我们这么长时间,累不累?”

    桑云舒还没有明白过来时,在辛澽视线的方向,出现了一个脸色发青、个头矮小、背部佝偻、身穿绿袍的老者,他发现对方已经觉察,遂不再偷偷摸摸,从隐藏出走了出来,阴森森地说道;“没想到今天还有意外的收获。”

    他原本是北齐南部一个家族的家奴,颇得主人信任。在替主人整理书房时候,意外发现了一个泛黄的册子,他正好识字,于是匆匆一翻,看到内容像是上古时期流行的铅汞之术,他对这些是深信不疑的,于是偷偷收了起来。他担心主人时间长了会觉察,里面的内容非常繁复,短期内又抄写不完,再说他也想独占这本书,于是找了个借口,告假远遁了。跑到了北方之后,他将所有积蓄全投了进去,消耗殆尽之后,竟然误打误撞地靠着嗑药进入了聚气一层。发现自己变强之后,他仗着自己仅有的一丝修为四处打家劫舍,劫掠财物,以供他购买药材、铅汞所需。夜路走多了终究会遇到鬼,他一次再劫了一个大户人家后,被刚好路过的巡城兵马截住,随即更多的兵卒闻讯赶来,用弓弩和刀盾、长枪让他身负数创。经过一场血战之后,他拼死冲出了重重包围,带着重伤逃进了附近的山林。巡城兵马追赶不及,顺着血迹找到山林后,彻底失去了他的踪迹。也是他命不该绝,在跌跌撞撞中找到了一所上古练气士的洞府,里面还有数瓶丹药、一个铃铛和一本功法。靠着玉瓶里面不知道是否已经失效的丹药,他胡吃一通,反倒挺了过来。再看到那本册子,不禁感慨大难不死必有后福,里面赫然记载了一篇修炼功法,是一门采补之术,而且还附有几个法术。于是他接下来就不仅仅是劫财了,在罪恶的泥潭里越陷越深,制造了无数起骇人听闻的惨案,还有好多户人家被他灭门。这门采补之术也没有让他失望,修为蹭蹭地上涨,在突破传说中的凝元境时,几乎没有遇到任何障碍,之后更是一举到了凝元六层。随着他修为的提高,需要采补的数量和质量要求也越来越高。不过修为高了,胆子也大了,他不再隐藏行迹,就四处行走,物色修炼的一次性炉鼎。这次到了丰源城里找了好多天,一无所获,正想离开时,刚好遇到街上泼皮碰瓷闹事,他顺便看了看热闹,这一看不禁眼前一亮,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自己找遍全城没有发现,没想到在街上遇到一个质量非常不错的炉鼎。虽然那个男子身手敏捷,力量十足,还出手狠辣,但在他这个凝元中期的修士面前还不够看,那是仙凡之别。辛澽两人虽然反应迅速,在将泼皮们一一击毙后迅速混在人群中逃离,但是一直没有脱离他的视线。他偷偷跟在两人身后,找到了两人的住处,天黑后准备动手。谁知小看了这两人,竟然还会御剑之术。吃惊的同时也更加增添了他一层惊喜,这么年轻,恐怕修为也高不到哪里去,而且将对方灭杀之后,飞剑就是他的了。要知道,他连一件修士的法宝还没有呢。而且在街上并没有发现对方携带飞剑,说不定对方还有储物法宝。想到这里,他眼神都发绿了。于是他便追着两人的踪迹,从城墙上跳下之后继续追逐,好在两人速度虽然比他快一点,但并没有跟丢,只是急于渡河,让他吃了点苦头。眼看要跟丢,没想到对方竟然停了下来,这下倒是省事了。

    他打量了一下辛澽,也就二十来岁,修为他也看清了,凝元三层,和他差了三个小境界,而且是凝元初期和凝元中期的差别。虽然他手无长物,但相信通过修为的差距完全可以碾压对手。其实辛澽凝元时有一个脱胎换骨般的过程,变年轻也是正常,不过他想破脑袋都想不到,这个小子半年之内从一介凡人修炼到了凝元三层。

    辛澽停下来并不是自大,他也看的出来对方修为比他高,但绝不会是元丹境,而且对方虽然修为高过他,但是真元气息并不强,而且非常紊乱,而且这个绿袍人一路赶路过来,显然没有飞剑之类的法宝。还有一点,他这段时间又是冥想,又是淬体,肉身强度和神识强度均不亚于凝元后期。再说任由这个家伙一直追赶,如同跗骨之蛆,想想都膈应,自己心里都不爽,还得时时提防,不如痛痛快快打一场,他自信即使无法灭杀对方,也不至于输。

    看到桑云舒已经退到了远处,四处又没有其他人,确定这个绿袍人是孤身一人时,他放下心来。绿袍人一开口,他便猜到了对方打什么主意。当下也不废话,手中玄溪剑往前一指,真元激发下,一道尺长的剑气“嗖”地飞向了绿袍人。

    绿袍人一看,惊异了一声,不过手下不慢,起手一挥,一道土墙横在面前,剑气击射在其上,一声闷响,土墙蹦碎,剑气也消失,拼了个旗鼓相当。绿袍人这时又一挥手,一道绿藤突然出现,向辛澽缠绕过来,辛澽一挥手中玄溪剑,将绿藤斩断,谁知断掉的后端又继续生长起来,继续向他缠绕,他一看这东西还挺麻烦,于是后退几步躲开蛇一样的绿藤,左手一挥,一道火球瞬间出现,绿藤顿时起火,顷刻烧成了灰烬。

    此时辛澽突然一惊,急忙向一旁躲闪开,在他原来站立的地方,突兀地出现了一截尖锐的突刺,有碗口粗、将近五尺高,他不禁一头冷汗,差点着了道。一怒之下,一阵多重水箭向对方飞了过去。他不知道绿袍人也在头疼,原想一道土墙挡住他的攻击之后,再用绿藤将他拿下慢慢炮制,谁知道辛澽的剑气竟然一举击溃了他的防御,而且还会玩火,这可是绿藤缠绕术的克星。见到多重水箭之后,他也未在意,再次施展土墙阻挡,这时辛澽手中玄溪剑一横,同时真元鼓动、神识激发,一道剑气又横飞而出,向他斩来。土墙在阻挡多重水箭之后几近崩散,剑气如同切豆腐似的切碎了土墙,速度丝毫不减,继续向绿袍人横斩过来,绿袍人慌忙躲闪,但还是慢了一步,左肩部被剑气掠过,一块碗口大的肉被横切掉,血汩汩地往外冒,露出了白森森的骨头。

    绿袍人惨叫了一声,急忙止血,嘴里喊道:“本来要给你一个痛快,这回本座改变主意了,要把你炼筋抽魂!”同时从怀里掏出一个铃铛,激发之后,辛澽顿时感到神识一阵动荡,识海也开始抽搐、胀痛。好厉害的铃铛,原来是一件神识攻击的法宝。他稳了稳微微发晃的身形,玄溪剑一指,三道剑气飞出,分上、中、下三路向绿袍人激射而出。绿袍人越战越惊,在他的神魂攻击之下,对方竟然还能反击,手段也不少,能施展水系、火系的法术,真元浑厚程度不亚于他,神识还非常强悍,而且剑气非常犀利,他这下对能否拿下对方开始有了怀疑,心里慢慢有了怯意。但是他想逃是逃不掉的,以他两条腿的速度,对方不用追,一道飞剑过来就能把他枭首了。他慌忙躲过三道剑气,准备再施展一道土墙防御时,一道风刃飞了过来,他刚躲过剑气,来不及躲闪了,慌忙将身体一拧,想侧身躲开,结果风刃切下了他的半截右臂,铃铛也随着右手跌落。辛澽哪会放过这个机会,手里玄溪剑又是一招横削,一道剑气横过,绿袍人的头颅顿时咕噜噜地落地,滚了几圈后,静止不动,眼睛死死地盯着他原来看中的那个炉鼎,似乎怎么都不相信是这个丫头给他压上了最后一根稻草。

    辛澽神识扫过绿袍人的尸身,将他怀中的几个物品搜出后,又将地上的铃铛也收了起来,然后一把火将尸身、头颅烧成了灰烬。回头看见桑云舒脸色苍白,全身瑟瑟发抖,急忙跑过去一把将她抱在怀里安慰。他并不后悔让桑云舒走上修炼这条路,这个世界并不太平,如果没有杀戮的手段,不要说绿袍人这样的邪恶修士,光是入侵的蛮族以及山匪、路盗,甚至混迹各处的那些市井恶徒,都能给普通人造成无法抵御的伤害。能认清这个世界的残酷一面,才能提高自己的防范意识和生存能力。而且桑云舒能够抓住机会重创对手,让他后来能轻松斩杀对方,看来这丫头战斗意识不错,下手也很果断。他原本只是为了让她有一丝自保之力,今天却给了他一丝惊喜。辛澽盘坐下恢复了一阵真元和神识后,看到丫头脸色渐渐缓和过来,两人遂御剑继续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