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有失必有得，有得必有失
次日一早，陈药便从打坐中醒转过来，收拾了下东西，去到楼下柜台退了房。
“老板，问一下大乘州离这里多远？”陈药趁机向店掌柜打听一下。
店掌柜皱了皱眉，回道：“哎呦，那可远哩，足足两千多里呢。”
“谢了，告辞。”陈药拱手后离开了酒楼。
两千多里，那确实是太远了，还是根据易穆给的地图，将附近不远的天机阁成员的工钱发了再说。
宋未雨说过大乘州是在南蛮的北方，介时只要自己办完事，往北走准没错。
他望着手中的一副简易地图，确认了自己所处的位置，应该是南蛮东边的梨花州叶落小镇。
在这附近百里内没有任何一位天机阁的成员，最近的一处是一百六十里外的桃村。
稍微确认了下方向，陈药买了些吃的，大步往那边走去。一百六十里，不使用法力赶路的话，大概需要两天才能到达。
他也不着急，本身能转化的法力也就那么一丢丢，用来赶路也赶不了多远，还不如留着以防万一。
万一遇到了麻烦，说不定还要依靠这么点法力脱身。
不过这南蛮人看上去确实要比乾拓王朝的人要强壮那么一些，早前听闻这是一个民风剽悍的地方，可真见到了也不是那么回事。
至少这里的人还是蛮好相处的，相互之间也都是客客气气的，从没见过什么一言不合血溅五步的事情。
陈药猜想多半都是乾拓王朝那帮闲人幻想出来的，总觉得这边的人是舔着刀锋过日子的狠人。
这也没什么大惊小怪的，本就是敌对的国家，平民百姓或者江湖浪子把南蛮往坏处想，也是人之常情。
也不知南蛮是怎么看待乾拓王朝的，依陈药猜测，估计也是差不多，就是互相看不顺眼呗。
走到没什么人的隐蔽地方，他把脸上的假面换了，幸好易穆那时候给了他六张假面，如今用去两张，还剩四张。
不过也不知制作假面的究竟是何方神圣，那么长的时间过去了，新的假面依旧充满了贴合力，粘上后完全看不出什么异样。
要说能看出来的地方，大概也就一双眼睛，一对鼻孔，跟一张嘴唇。
这是无法改变的三处地方，这些假面都是三十岁左右的男子模样，不过他这双眼睛可能真的会出卖他的年纪。
三十岁男子的眼神，有二十岁男子所没有的气质，那是无法模仿出来的。陈药只能乞求他们不要看得那么仔细，毕竟大多数而言，彼此都只是匆匆过客，谁又会闲的去看别人的眼睛。
不过陈药还真仔细盯着别人的眼睛看过，那是洛道大雨的那天，一位撑着油纸伞的清冷女子，那双眼睛透露出来的都是寒冷。
仿佛能洞察一切，又仿佛漠视一切，在她眼中，也许世间的一切对她来说都没有一丝感情的。
那女子的具体模样，陈药记不清了，反正那双眼睛这么久了他还一直记在心里。那是一双他从来没见过的眼睛，至于模样比张家村的张小花漂亮就是了。
“也不知胖球儿，小刀，瘦子，三个人过得怎么样了。胖球儿到现在有没有把张小花骗到手，如果没有的话，半仙儿还真是失望了。”陈药小声呢喃道。
“还有瘦子，千万不要冲动离开张家村，小刀可一定要拦住他。且不说如此难走的山路，外面的世道真的是不太平。”
这一路，陈药絮絮叨叨自言自语了好久，也许只是想把自己一直压抑着的话吐露出来，也许是想念张家村了。
以前遇到麻烦事儿了，他们四人还能聚在一起商量对策，如今独身一人，竟然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一个器灵般若好歹是能说话的，对自己也是爱搭不理的模样。
陈药深深叹了口气，呢喃道：“不管以后混的怎么样，好也罢，差也罢，找个机会一定要回张家村，然后再也不出来了。”
“即便会被别人骂没出息也无所谓，在这个世上，安安稳稳得过一辈子，无愧于心便足矣。过百年跟过千年，百年跟千年，哪个幸福还真说不好。”
“世人若真能长生不死，当真便是幸福？反正他见过的灯笼老头是孤独的很，虽然他已经死了，但也算得上是真正的不灭。那些长生不死的，眼睁睁看着爱人，孩子，孙子……离去，当真不难过吗？一代又一代，哪怕成亲一次又一次，所要面对的还是无休无止的离别罢了。”
陈药忍不住直摇头，这长生不死也没看上去那么美好，任何事情都是有两面性的。有失必有得，有得必有失。
“一个穷小子，幻想着有钱人过得不幸福，猜测有钱人会不会天天担心自己被绑架，幼稚。”般若嘲讽道。
“可这也是事实，要不然有钱人请高手保护自己做什么？”陈药撇嘴道。
“为了面子呗，出门在外有钱人肯定要高手撑场面呗。”
陈药点了点头，回答道：“这也算一个理由，但是主要还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安全，有钱没命花，这可不是他们想要的。”
“也许是吧。”
陈药也没一直跟般若争辩，毕竟长久争论下去，肯定是自己输的。他折下路边的一根刚抽芽的新桃枝，随手挥舞着。
梨花州，叶落镇，桃村，这南蛮起地名也是挺有意思的，不知会不会还有什么李村、柳村、菊花州之类的。
离开叶落镇十几里地之后，基本就很少能看见路人的。看样子他们也就在城镇附近逗留，并不会离开太远。
不过也还算好的，积雪消融之后，路上还是能见着几个匆匆赶路的行人。之前那大雪封路的寒冬，路上才是真正的空无一人。
不仅路上没人，一些集镇上也是没几家开张的店家。这么冷的天气，他们似乎更愿意窝在家里，哪怕少赚一些银子。
陈药挥舞了几下桃枝之后，便将桃枝别在腰间，望着开始西落的夕阳，他搓了搓手加快了赶路的步伐。
今夜恐怕是很难走到村子或者小镇了，可能得在荒郊野外过一宿，不过现在也不是太大的事情。
他能扛得住满是积雪的日子，如今入春了肯定不在话下，为了谨慎起见，他是不会召出归藏阁的。
归藏阁的名气过于大了，也不知道南蛮有没有人识得，若是有可就是不小的麻烦。当初要是只收一间大房子多好，也不用顾及那么多。
不过他准备了酱牛肉跟一坛烈酒，今夜燃个火堆，煮酒吃肉，这日子也是很惬意的。只是可惜，在九嵘荒漠没忍住，将那五坛芙蓉醉都饮尽了。
也不知何时才能再遇见灯笼老头。
“老板，问一下大乘州离这里多远？”陈药趁机向店掌柜打听一下。
店掌柜皱了皱眉，回道：“哎呦，那可远哩，足足两千多里呢。”
“谢了，告辞。”陈药拱手后离开了酒楼。
两千多里，那确实是太远了，还是根据易穆给的地图，将附近不远的天机阁成员的工钱发了再说。
宋未雨说过大乘州是在南蛮的北方，介时只要自己办完事，往北走准没错。
他望着手中的一副简易地图，确认了自己所处的位置，应该是南蛮东边的梨花州叶落小镇。
在这附近百里内没有任何一位天机阁的成员，最近的一处是一百六十里外的桃村。
稍微确认了下方向，陈药买了些吃的，大步往那边走去。一百六十里，不使用法力赶路的话，大概需要两天才能到达。
他也不着急，本身能转化的法力也就那么一丢丢，用来赶路也赶不了多远，还不如留着以防万一。
万一遇到了麻烦，说不定还要依靠这么点法力脱身。
不过这南蛮人看上去确实要比乾拓王朝的人要强壮那么一些，早前听闻这是一个民风剽悍的地方，可真见到了也不是那么回事。
至少这里的人还是蛮好相处的，相互之间也都是客客气气的，从没见过什么一言不合血溅五步的事情。
陈药猜想多半都是乾拓王朝那帮闲人幻想出来的，总觉得这边的人是舔着刀锋过日子的狠人。
这也没什么大惊小怪的，本就是敌对的国家，平民百姓或者江湖浪子把南蛮往坏处想，也是人之常情。
也不知南蛮是怎么看待乾拓王朝的，依陈药猜测，估计也是差不多，就是互相看不顺眼呗。
走到没什么人的隐蔽地方，他把脸上的假面换了，幸好易穆那时候给了他六张假面，如今用去两张，还剩四张。
不过也不知制作假面的究竟是何方神圣，那么长的时间过去了，新的假面依旧充满了贴合力，粘上后完全看不出什么异样。
要说能看出来的地方，大概也就一双眼睛，一对鼻孔，跟一张嘴唇。
这是无法改变的三处地方，这些假面都是三十岁左右的男子模样，不过他这双眼睛可能真的会出卖他的年纪。
三十岁男子的眼神，有二十岁男子所没有的气质，那是无法模仿出来的。陈药只能乞求他们不要看得那么仔细，毕竟大多数而言，彼此都只是匆匆过客，谁又会闲的去看别人的眼睛。
不过陈药还真仔细盯着别人的眼睛看过，那是洛道大雨的那天，一位撑着油纸伞的清冷女子，那双眼睛透露出来的都是寒冷。
仿佛能洞察一切，又仿佛漠视一切，在她眼中，也许世间的一切对她来说都没有一丝感情的。
那女子的具体模样，陈药记不清了，反正那双眼睛这么久了他还一直记在心里。那是一双他从来没见过的眼睛，至于模样比张家村的张小花漂亮就是了。
“也不知胖球儿，小刀，瘦子，三个人过得怎么样了。胖球儿到现在有没有把张小花骗到手，如果没有的话，半仙儿还真是失望了。”陈药小声呢喃道。
“还有瘦子，千万不要冲动离开张家村，小刀可一定要拦住他。且不说如此难走的山路，外面的世道真的是不太平。”
这一路，陈药絮絮叨叨自言自语了好久，也许只是想把自己一直压抑着的话吐露出来，也许是想念张家村了。
以前遇到麻烦事儿了，他们四人还能聚在一起商量对策，如今独身一人，竟然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一个器灵般若好歹是能说话的，对自己也是爱搭不理的模样。
陈药深深叹了口气，呢喃道：“不管以后混的怎么样，好也罢，差也罢，找个机会一定要回张家村，然后再也不出来了。”
“即便会被别人骂没出息也无所谓，在这个世上，安安稳稳得过一辈子，无愧于心便足矣。过百年跟过千年，百年跟千年，哪个幸福还真说不好。”
“世人若真能长生不死，当真便是幸福？反正他见过的灯笼老头是孤独的很，虽然他已经死了，但也算得上是真正的不灭。那些长生不死的，眼睁睁看着爱人，孩子，孙子……离去，当真不难过吗？一代又一代，哪怕成亲一次又一次，所要面对的还是无休无止的离别罢了。”
陈药忍不住直摇头，这长生不死也没看上去那么美好，任何事情都是有两面性的。有失必有得，有得必有失。
“一个穷小子，幻想着有钱人过得不幸福，猜测有钱人会不会天天担心自己被绑架，幼稚。”般若嘲讽道。
“可这也是事实，要不然有钱人请高手保护自己做什么？”陈药撇嘴道。
“为了面子呗，出门在外有钱人肯定要高手撑场面呗。”
陈药点了点头，回答道：“这也算一个理由，但是主要还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安全，有钱没命花，这可不是他们想要的。”
“也许是吧。”
陈药也没一直跟般若争辩，毕竟长久争论下去，肯定是自己输的。他折下路边的一根刚抽芽的新桃枝，随手挥舞着。
梨花州，叶落镇，桃村，这南蛮起地名也是挺有意思的，不知会不会还有什么李村、柳村、菊花州之类的。
离开叶落镇十几里地之后，基本就很少能看见路人的。看样子他们也就在城镇附近逗留，并不会离开太远。
不过也还算好的，积雪消融之后，路上还是能见着几个匆匆赶路的行人。之前那大雪封路的寒冬，路上才是真正的空无一人。
不仅路上没人，一些集镇上也是没几家开张的店家。这么冷的天气，他们似乎更愿意窝在家里，哪怕少赚一些银子。
陈药挥舞了几下桃枝之后，便将桃枝别在腰间，望着开始西落的夕阳，他搓了搓手加快了赶路的步伐。
今夜恐怕是很难走到村子或者小镇了，可能得在荒郊野外过一宿，不过现在也不是太大的事情。
他能扛得住满是积雪的日子，如今入春了肯定不在话下，为了谨慎起见，他是不会召出归藏阁的。
归藏阁的名气过于大了，也不知道南蛮有没有人识得，若是有可就是不小的麻烦。当初要是只收一间大房子多好，也不用顾及那么多。
不过他准备了酱牛肉跟一坛烈酒，今夜燃个火堆，煮酒吃肉，这日子也是很惬意的。只是可惜，在九嵘荒漠没忍住，将那五坛芙蓉醉都饮尽了。
也不知何时才能再遇见灯笼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