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泽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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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3

    白泽不明白二叔为什么突然就变了一幅模样。他对自己越发好了,居然还允许自己捡回来两只小神兽,虽然他对两个小家伙向来没有好脸色,但白泽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她再想是不是因为上次的责罚,所有补偿她。

    但是后来白泽发现,二叔开始限制她与他的家人,与她的朋友交往,更不许她单独出行,必须时刻在他身边。久而久之,她的世界里不知什么时候起,便只有他,也只剩下他。这让她感到恐惧。

    所以待她伤病痊愈,她尝试着与二叔沟通独立门户的事情,她的想法很简单,哪有学成的徒弟老是赖在师父家的道理,传出去太难听。哪知道二叔反应激烈,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她。

    “二叔,我知道你担心我,但是我也答应你,以后再不冒险了好吗?如今继续呆在行宫,传出去终归不妥。”白泽解释道。

    “不准,你要还敬我是长辈,以后你就不许再提这事。”

    “我是怕别人…”

    “怕什么,谁要是管不住嘴,担心我抽了他的舌头!”

    那天夜里,白泽睡的及不安稳,隐隐觉得有人正看着自己,她猛地一睁眼,发现二叔坐在床边盯着自己,目光灼灼。

    白泽知道二叔这人总说喝酒误事,酒量也不好,因此从不饮酒,此刻他的身上也没有丝毫酒气,所以他半夜三更跑到自己寝殿看自己,必是有意为之。

    白泽被二叔如此逾矩的行为惊的僵在床上,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阿九…”睚眦看她醒过来,也丝毫未觉得尴尬不妥,喃喃地叫着她,夜里未盏灯,白泽看不清他的神色,只有那双眼,始终无法忘怀。

    “阿九…”睚眦突然俯身把白泽抱起来,搂在怀里,轻轻摇着,把脸埋在她修长白皙的脖颈旁,深深吸了口气。

    “二,二叔…”白泽是真真吓坏了,他们之间从未有过如此亲密的举动。

    “阿九,不要怕,二叔会保护你的。”

    他这么没头没尾的一句话,白泽更是困惑,抬手试图推开睚眦,结果反而被抱得更紧。

    “…阿九,就和二叔在一起吧。”

    那天夜里白泽最终在睚眦的怀里熟睡过去,后来他还不停在她耳边说着什么,她却是一句也不记得了,只是心里开始隐约明白他们俩之间,从此怕是再不能回到从前了。

    那夜以后,白泽尽量避免与睚眦单独呆在一起,在她心里,睚眦始终只是长辈一般的存在,绝无其他想法。而他对自己越发亲密的所作所为,白泽有排斥,有恐惧,她只想着必须尽快独立出去,实在不行,她就去求助于龙帝龙后,免得夜长梦多。

    但是白泽还是晚了一步。临近朔元节的某天,二叔突然告诉她,他将在朔元节那天迎娶她,从此她将名正言顺地属于他一个人,白首不离。

    就和从前一样,他做的决定,她无需同意表态,只能接受。

    只是婚约这件事,白泽觉得太过突然,二叔突然就要成为自己的夫婿,她觉得自己还不能接受。她稳着情绪,试图与他说明,但是在娶她这件事情上,他的决定根本不容她有任何质疑。

    他告诉她,他为他们俩准备了一场盛大的婚仪,她只需乖乖等着嫁给他便可。

    “二叔,我,我觉得我还没有——”

    “阿九,不要让我失望。”

    白泽看着二叔开心到溢于言表,终是忍不住小心翼翼地想要表达,却被睚眦打断,“过几天,阿狰会带人来为你量制嫁衣,你乖乖的,嗯?”

    “二叔,我还没准备好,你在给我一些时间,好吗?”白泽听到‘嫁衣’后毫无预兆的爆发了,她无法想象与他同床共枕的日子,她更不满他的独断专行,她想要为自己抗争一次。

    “阿九。”睚眦原本大好的心情此刻乌云密布,他沉了脸,“你不愿意?”

    “我只是需要一些时间!”需要一些时间,离开他。白泽心里想着,身体自觉地后退远离,目光低垂,不再看他。

    睚眦压下心头隐隐的怒气,抬手想要拉她近身。

    他知道平日里白泽脾气那是极好的,即便是怒极也不会有伤人的念头,理智地处理好一切。而他又是最了解白泽的那个人,所以他面对她时总是毫无防备。

    可是今日,白泽却不知为何,心里仿佛有一股无名火愈演愈烈,似乎就要控制不住。白泽在努力克制自己。

    睚眦依旧计划着抱着她小心安抚,谁知白泽居然一时失控,双目猩红,面目凶狠如野兽,抬手狠狠一挥,体内似乎有股力量要喷薄而出,在他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攻击了他。

    当白泽回过神来,看着睚眦眉眼间那道触目惊心的血线时,整个人吓到不知所措。自己今日为何会失控到对他出手?!她也想着二叔一向不允许任何人伤自己分毫,如今会如何惩罚自己?想到睚眦对待敌人的那些手段,白泽不寒而栗。

    睚眦定定地看着白泽,任凭脸上血液流淌。

    他十分意外白泽第一次出现如此激烈的行为,但是片刻后他便想通了,因为那时他自己亲手种下的孽果。

    想到此,他不但未发怒反而笑了出来,他走上前,轻轻地将她拥进怀里,环抱着,轻拍她的后背说:“很好,我教你的那些法术,你平日不舍伤人不愿意用,如今却用在了我身上,真是好的狠…”

    他低头看了眼怀里的人儿,俯身在她耳边如凉凉地说道:“反抗是没有用的,阿九,婚礼是我亲自操办的,已经通知出去了,届时神州各大神族都会前来,你就乖乖等着,嗯?”说罢便放开白泽挥袖转身离开。

    他的兄弟们后来在家宴上见了他眉骨上的那道疤十分好奇,得知由来后简直震惊,他的性格一向是兄弟中最坏的,平时里就算是最亲的人,要是不顺他的心,忤逆他的控制,他也是一点情面不留,穷极一生也要报复回来,更不用说伤到他。

    而睚眦只是想,只要她乖乖待在自己身边就好,原则什么的通通见鬼去吧。

    但是,她还是让他失望了。她在他为两人准备的婚礼前寻机逃离,从此销声匿迹,不知所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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