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明凤侯 第四十章 月下老人
吕飞闻言，瞪着凤仙儿，咬牙切齿的瞪着凤仙儿，他喉结涌动、咳嗽不止，一对沾满鲜血的嘴唇颤抖了半天，却始终说不出一个字，他只能看着，眼睁睁的看着，看着沦为鱼肉的江白雪饮泣吞声，看着笑里藏刀的凤仙儿为所欲为，看着幸灾乐祸的竹叶青得意忘形，看着搔首弄姿的女儿红春风满面……
有生以来，吕飞头一次深切体会到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的无助与恐慌，无助到撕心裂肺、恐慌到哀毁骨立，这种痛不欲生的绝望，远比肉体的疼痛更要猛烈十倍、百倍，直折磨得吕飞生不如死。
可惜，此时此刻，对他来讲，死也成了一种奢望，一种遥不可及的奢望。
吕飞突然觉得很累、很累，累得黯然魂销、万念俱灰。昔日不择手段也要争夺的名、利、权、势，仿佛是场诞罔不经的春秋大梦，瞬息之间就已变得不值一提，非但卑微得可怜，而且荒唐得可笑。
在死亡的边缘，他能带走什么呢？除却满腔悔恨，他什么也带不走。
在生命的尽头，他又能留下什么呢？除却一片遗憾，他什么也留不下。
吕飞甚至在想，他死后会不会有人为他伤心落泪，会不会有人为他痛断肝肠……
念及此处，吕飞更觉心灰意冷，他惊恐的发现，在这偌大的江湖里，他根本就没有朋友，一个朋友也没有，又有谁会在意他是生是死呢？
吕飞轻轻地叹了口气，不愿再瞧这尔虞我诈的尘世半眼，他只想静静地等待死神驾到，奈何旁边偏偏还有一个江白雪，一个让他恋恋不舍的江白雪，他明明知道噩运即将降临在江白雪身上，却又始终没有闭上眼睛的勇气。
瞧着吕飞痛苦不堪的样子，凤仙儿眉欢眼笑、连连拍手，他两眼眨也不眨，漆黑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个不停，面上更是一副逸兴横飞、津津有味的神色，好似瞧见了天底下最最好玩的事情，简直开心得要命。
他摸着下巴，瞥了竹叶青一眼，突然笑道:“竹先生喜欢女人么？”
竹叶青微微一愣，道:“只要是个正常男人，就决计不会不喜欢女人，属下虽非惊才绝艳的人中龙凤，倒也还勉强算得上是个正常男人。”
凤仙儿笑意更浓，道:“如此说来，竹先生一定也很喜欢长得漂亮的女人吧？”
竹叶青略微沉吟，道:“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漂亮的女人，自古以来就是所有男人梦寐以求的，属下虽非行侠仗义的英雄好汉，却也一样垂涎三尺。”
“竹先生果真是个有自知之明的人，仅凭这一点，放眼江湖，实是少有人及哩。”凤仙儿笑道:“竹先生觉得武林第一美人江白雪相貌如何？”
竹叶青心呼不妙，面上却不动声色，道:“天姿绝色、貌美如花。”
“妙极！妙极！”凤仙儿满意的点了点头，又道:“我若将江白雪嫁给竹先生，不知竹先生意下如何？”
“使不得、使不得，万万使不得。”竹叶青面色大变，悻悻道:“江白雪乃是侯爷的人，属下纵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绝对不敢有半点觊觎之心，凤公子明察秋毫，怎地还开起属下的玩笑来了？”
“开玩笑？你以为我在开玩笑？”凤仙儿不待竹叶青回应，又疾言厉色道:“竹先生莫非不喜欢江白雪？”
竹叶青心思电转，却不知该如何应答，支支吾吾道:“我……我不是……不是不喜欢……只是……”
凤仙儿闻听此话，瞬间截住竹叶青的话锋，道:“不是不喜欢，那就是喜欢了。既然喜欢，又何必不好意思呢？君子该当成人之美，值此良辰美景，我倒不妨当回月下老人，促成一段大好姻缘，也算遂了竹先生的愿哩。”
竹叶青眼神闪烁、诚惶诚恐，完全搞不懂凤仙儿究竟在玩什么把戏，一时之间、进退维谷，既不敢答应、也不敢拒绝。
凤仙儿言罢，不再理会错愕当场的竹叶青，却晃晃悠悠的走向冷若冰霜的江白雪。
江白雪的泪早就流干、流尽，她纵然想哭，也决计哭不出来，在荆棘丛生的命途里，这个初入江湖、涉世未深的千金小姐，已经被接二连三的灾祸劫难煎熬得心力憔悴、几近窒息，甚至连挣扎反抗的决心也将消磨殆尽。
她怒气冲冲盯着凤仙儿，凤仙儿却笑意盈盈的瞧着她，道:“在下千方百计才替江姑娘觅得如意郎君，想来江姑娘也喜欢得紧哩！不过，江姑娘倒是用不着谢我，区区小事、不足挂齿，谁叫我向来就是个热心肠的人哩！”
凤仙儿话未说完，已将江白雪的人整个挪到吕飞跟前。
咫尺之距、香风扑鼻，吕飞纵然想装作看不见，也难如登天，他缓缓抬起头来，一脸怜惜的望向任人摆布的江白雪，只觉心如刀绞、悲痛欲绝。
他虽作恶多端，甚至算不上一个好人，但对江白雪的情愫，却深刻而强烈。瞧着心爱女子受苦受难，任何一个男人，也决计不会好受。
凤仙儿上下打量吕飞，面上尽是毫不隐藏的戏谑之色，他朝竹叶青使了个眼色，竹叶青立时就站到了江白雪对面。
江白雪瞧着獐头鼠目、瘦骨嶙峋的竹叶青，瞳孔收缩、胃里翻腾，实是恶心得不能再恶心。若要嫁给这样的粗陋男子，那还不如一剑杀了她的好。
凤仙儿目光游走、环顾左右，江白雪的苦楚、吕飞的沉痛、竹叶青的迷惘、女儿红的困惑，全部一览无遗、统统尽收眼底，他兀自点了点头，似乎极为快意。
凤仙儿背负双手、信步而行，走到江白雪与竹叶青两人中间，突然朗声道:“阳光明媚、天降吉祥，在这金秋的大好时光，我们迎来了一对神仙眷侣——竹叶青先生和江白雪姑娘。首先，请允许我代表二位新人向大名鼎鼎的‘铁戟’吕飞吕先生的光临表示衷心的感谢和热烈的欢迎！”
有生以来，吕飞头一次深切体会到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的无助与恐慌，无助到撕心裂肺、恐慌到哀毁骨立，这种痛不欲生的绝望，远比肉体的疼痛更要猛烈十倍、百倍，直折磨得吕飞生不如死。
可惜，此时此刻，对他来讲，死也成了一种奢望，一种遥不可及的奢望。
吕飞突然觉得很累、很累，累得黯然魂销、万念俱灰。昔日不择手段也要争夺的名、利、权、势，仿佛是场诞罔不经的春秋大梦，瞬息之间就已变得不值一提，非但卑微得可怜，而且荒唐得可笑。
在死亡的边缘，他能带走什么呢？除却满腔悔恨，他什么也带不走。
在生命的尽头，他又能留下什么呢？除却一片遗憾，他什么也留不下。
吕飞甚至在想，他死后会不会有人为他伤心落泪，会不会有人为他痛断肝肠……
念及此处，吕飞更觉心灰意冷，他惊恐的发现，在这偌大的江湖里，他根本就没有朋友，一个朋友也没有，又有谁会在意他是生是死呢？
吕飞轻轻地叹了口气，不愿再瞧这尔虞我诈的尘世半眼，他只想静静地等待死神驾到，奈何旁边偏偏还有一个江白雪，一个让他恋恋不舍的江白雪，他明明知道噩运即将降临在江白雪身上，却又始终没有闭上眼睛的勇气。
瞧着吕飞痛苦不堪的样子，凤仙儿眉欢眼笑、连连拍手，他两眼眨也不眨，漆黑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个不停，面上更是一副逸兴横飞、津津有味的神色，好似瞧见了天底下最最好玩的事情，简直开心得要命。
他摸着下巴，瞥了竹叶青一眼，突然笑道:“竹先生喜欢女人么？”
竹叶青微微一愣，道:“只要是个正常男人，就决计不会不喜欢女人，属下虽非惊才绝艳的人中龙凤，倒也还勉强算得上是个正常男人。”
凤仙儿笑意更浓，道:“如此说来，竹先生一定也很喜欢长得漂亮的女人吧？”
竹叶青略微沉吟，道:“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漂亮的女人，自古以来就是所有男人梦寐以求的，属下虽非行侠仗义的英雄好汉，却也一样垂涎三尺。”
“竹先生果真是个有自知之明的人，仅凭这一点，放眼江湖，实是少有人及哩。”凤仙儿笑道:“竹先生觉得武林第一美人江白雪相貌如何？”
竹叶青心呼不妙，面上却不动声色，道:“天姿绝色、貌美如花。”
“妙极！妙极！”凤仙儿满意的点了点头，又道:“我若将江白雪嫁给竹先生，不知竹先生意下如何？”
“使不得、使不得，万万使不得。”竹叶青面色大变，悻悻道:“江白雪乃是侯爷的人，属下纵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绝对不敢有半点觊觎之心，凤公子明察秋毫，怎地还开起属下的玩笑来了？”
“开玩笑？你以为我在开玩笑？”凤仙儿不待竹叶青回应，又疾言厉色道:“竹先生莫非不喜欢江白雪？”
竹叶青心思电转，却不知该如何应答，支支吾吾道:“我……我不是……不是不喜欢……只是……”
凤仙儿闻听此话，瞬间截住竹叶青的话锋，道:“不是不喜欢，那就是喜欢了。既然喜欢，又何必不好意思呢？君子该当成人之美，值此良辰美景，我倒不妨当回月下老人，促成一段大好姻缘，也算遂了竹先生的愿哩。”
竹叶青眼神闪烁、诚惶诚恐，完全搞不懂凤仙儿究竟在玩什么把戏，一时之间、进退维谷，既不敢答应、也不敢拒绝。
凤仙儿言罢，不再理会错愕当场的竹叶青，却晃晃悠悠的走向冷若冰霜的江白雪。
江白雪的泪早就流干、流尽，她纵然想哭，也决计哭不出来，在荆棘丛生的命途里，这个初入江湖、涉世未深的千金小姐，已经被接二连三的灾祸劫难煎熬得心力憔悴、几近窒息，甚至连挣扎反抗的决心也将消磨殆尽。
她怒气冲冲盯着凤仙儿，凤仙儿却笑意盈盈的瞧着她，道:“在下千方百计才替江姑娘觅得如意郎君，想来江姑娘也喜欢得紧哩！不过，江姑娘倒是用不着谢我，区区小事、不足挂齿，谁叫我向来就是个热心肠的人哩！”
凤仙儿话未说完，已将江白雪的人整个挪到吕飞跟前。
咫尺之距、香风扑鼻，吕飞纵然想装作看不见，也难如登天，他缓缓抬起头来，一脸怜惜的望向任人摆布的江白雪，只觉心如刀绞、悲痛欲绝。
他虽作恶多端，甚至算不上一个好人，但对江白雪的情愫，却深刻而强烈。瞧着心爱女子受苦受难，任何一个男人，也决计不会好受。
凤仙儿上下打量吕飞，面上尽是毫不隐藏的戏谑之色，他朝竹叶青使了个眼色，竹叶青立时就站到了江白雪对面。
江白雪瞧着獐头鼠目、瘦骨嶙峋的竹叶青，瞳孔收缩、胃里翻腾，实是恶心得不能再恶心。若要嫁给这样的粗陋男子，那还不如一剑杀了她的好。
凤仙儿目光游走、环顾左右，江白雪的苦楚、吕飞的沉痛、竹叶青的迷惘、女儿红的困惑，全部一览无遗、统统尽收眼底，他兀自点了点头，似乎极为快意。
凤仙儿背负双手、信步而行，走到江白雪与竹叶青两人中间，突然朗声道:“阳光明媚、天降吉祥，在这金秋的大好时光，我们迎来了一对神仙眷侣——竹叶青先生和江白雪姑娘。首先，请允许我代表二位新人向大名鼎鼎的‘铁戟’吕飞吕先生的光临表示衷心的感谢和热烈的欢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