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世六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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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不出所料

    珠花。

    花花绿绿,各式各样的珠花,做工精巧,璀璨夺目,个个都很贵重。

    只要是女人,对这种东西都有强烈的吸引力。这群美人看着面前的珠花,眼里射出了光彩,每个人都盯着这些名贵珠花,都希望那些东西里有属于自己的。

    男人只要拿出的是女人物品,当然不会是给自己准备的。

    阿永笑道:“好看吗?”

    一奴捂着小嘴,笑道:“好看,真好看,奴婢从来没看见过这样的好看东西。”

    阿永笑道:“这有什么好看的。”

    美人拈起一个最大的珠花,娇嗔道:“主人骗奴婢,这么好看的东西好少有哎。”

    阿永笑道:“它们再好看也没有你们好看。”

    美人吃吃直笑道:“真的吗?”

    阿永拿起一朵珠花给她戴在头上,笑道:“这样才真的好看了。”

    漂亮的珠花佩戴在美人的头上,并不能给她们增添多少亮丽,但她们依然感觉自己带上这样的珠花一定更美,所以她们轻抚着头上的珠花真的很开心,笑得也更媚。

    女人就是这样,只要是男人送给她们佩饰,她们看这个男人的眼神就多了许多情义,这至少证明,这不是一个粗暴的男人。

    因为,粗暴的男人会弄疼她们。

    男人喜欢温柔的女人,女人同样希望男人温柔一些。

    美人们依偎着阿永,她们的每一个动作和眼神都**着阿永的意志。一奴的眼睛大而亮,眼波如水,小巧的红唇微微翕张,让男人不由升起邪恶的欲望。

    “主人你真好。”

    阿永深吸一口气,笑道:“你们更好。”

    一奴用眼波撩着阿永,笑道:“真的,主人可不要骗奴家。”

    阿永笑道:“我就是骗别人也不能骗美人。”

    一奴娇笑道:“为什么?”

    阿永笑道:“美人要是伤了心就不美了。”

    美人们笑得更欢了。

    一奴用葱白一样的纤指指着周围的美人,笑道:“主人,我和这些姐妹永远伺候你,你不会嫌弃吧。”

    阿永叹口气道:“只怕你家王爷舍不得。”

    “只要你喜欢,她们现在全都属于你,任你驱使。”一个低沉的声音从推开得门口传出。

    豫王。

    头束金冠,腰系玉带,身着衮袍的豫王缓步踱了进来,他好像站在门外一直在等着这句话。

    他的身后跟着一个着黑色僧袍,戴黑色头巾,面上蒙黑色面巾的人,连他的双手都套着黑色的手套,唯一露出来的眼睛深而亮。他的年纪丝毫也看不出有多大,他的脚步轻而稳,有这种步伐的人武功一定不弱。

    这个像黑色影子一样的人,亦步亦趋地跟在豫王后面,豫王如果没有那种天生的威势,别人一定只注意这个像鬼影一样的人。

    美人们就像见到老虎的小松鼠,慌忙整顿衣衫头饰,垂首蹑足站立两旁。

    豫王的头衔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手。

    掌握权力的手。

    这双手上掌握着实实在在的权力,当然也攥着无数人的生命富贵。

    有了这些至上的权威,人就有了极度膨胀的自信,换言之,即使是个普通的小民,他若站到了权威的高处,往昔在他眼里高高在上的人物,他也就不再去仰视畏惧,而是轻视!

    ——很多时候,给一个人换个位置,他的姿态一定会改变。

    豫王从出生就站到了人生的高处,所以他不用学,也不用装,举手之间的威仪就会让陌生的人有无限的距离感。

    有了距离,就会神秘,有了神秘,就有莫名的压力。

    尊崇的冠服,目空一切的眼神,以及那包裹住身体的权威,让阿永一贯散漫的神经也为之一紧。

    最让他不安的是那个黑衣人,那种若有若无像刀锋一样的气息,让他的每块肌肉都不敢放松。

    阿永盯着豫王的眼睛,整理好衣衫,面容肃穆,上前深施一礼,道:“王爷驾到,小民惶恐不安,失礼之处,还请宽恕。”

    豫王上下打量了阿永一番,突然大笑道:“果然是少年英雄,江湖俊杰,很好。”

    阿永道:“王爷的眼光更好。”

    豫王笑道:“看来你一点都不谦虚。”

    阿永道:“小民要是说一番自己如何不及人的话,岂不是在嘲讽王爷不识人。”

    豫王又是一阵大笑,说道:“有道理,我就喜欢说真话的人。”

    阿永道:“可是真话有时是不能说的。”

    豫王道:“哦。”

    阿永道:“世上有很多真话是要命的话,又怎么能说出口呢?”

    豫王有些发愣,道:“你这是真话。”

    阿永道:“真话中的真话”

    豫王道:“可是听起来真的很不入耳。”

    阿永道:“就连我都觉着不是滋味,哪个人心中没有不足以说出口的真话?”

    豫王道:“那你认为该怎样对人讲话才合适?”

    阿永道:“其实每个人讲什么话并不是很重要。”

    豫王道:“那什么最重要?”

    阿永道:“做什么才最重要。圣人讲经论道,至理至性,可谁又知道他们身体力行过?即使有,我们凡人又怎么能做到呢?我们能做到的就是各取所需,各守本分,”

    豫王的脸色有些难看,须臾又大笑道:“说得好,据说,每过一百年江湖中就会出现一位旷世奇才,我希望你就是那一个,这是武林之幸,也是朝廷之幸。”

    阿永苦笑道:“王爷的话小民实不敢当。”

    豫王道:“不过呀,再出色的人才也要学会明辨是非,懂得进退,这是处世最浅显的道理,可也是最难把握的,稍有思虑不周可就要折戟沉沙,本王可不愿看到你这样的人才有所闪失。”

    这是一席很有味道的话,聪明的人一定听得懂。

    阿永躬身说道:“多谢王爷提点,小民谨记。”

    豫王大袖一挥,说道:“退下。”

    屋里的美人们犹如乖巧的花猫一样,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只留下那个鬼影一样的人。

    豫王坐在一张宽大舒适的椅子上,那个黑衣人悄然立在了他的身后。

    豫王抬手说道:“少侠请坐。”

    阿永在距离豫王一丈的椅子上坐定。

    对于江湖人而言,一丈是个比较安全的距离,对方的动作可以让自己有快速反应的余地。

    这点很重要,豫王很满意——聪明的人总是能让人满意——聪明的人也总是会找麻烦。

    他相信,阿永一定会让他满意,因为这是一个绝对聪明的人,他喜欢聪明人,因为,聪明人懂得权衡利害,趋利避凶,更重要的是,聪明的人一定爱惜自己的生命,而他自己就是掌握别人生命的人。

    他喜欢这种感觉,他憎恶那种像牲口一样不聪明的人,因为那种人对待利刀时像牲口一样反抗逃跑,根本不懂得妥协,这样的人即使杀了他们也会让他不舒服。

    他经常对身边的人说,我最不愿意看到流血,如果有人该死,那他一定是愚蠢无比的人,这种人既然这样愚昧,死掉也是一种解脱,他们虽然死了,可是我很难受。

    那些被他处死的人,当然也是不听他话的人。

    现在,他不担心阿永会让他不痛快,只要进入豫王府,他就有十分的把握。他非常清楚,进入王府,就代表这服从。

    他喜欢奴役所有人的感觉。

    豫王道:“这些美人你可满意。”

    阿永道:“很好。”

    豫王道:“本王一向不近女色,但本王知道,别人一定喜欢,所以现在我就把她们送给你,相信这些美人绝不会让你失望。”

    “只要是男人,相信都会欣然接受。”阿永叹了口气,说道,“只可惜我不能要。”

    豫王道:“这是为何?”

    阿永道:“我怕养不起她们。”

    豫王皱眉道:“你的话让我很意外。”

    阿永道:“这么多的女人,要吃要喝,要穿要住,还有胭脂水粉、车马佣人,这得要多少银子养着。我原来也很羡慕那些左拥右抱、三妻四妾的高官巨富,可真让我拥有这些美人,我才知道,这真是一件很麻烦的事。”

    豫王盯着阿永说道:“十万两够不够?”

    阿永道:“十万两足够养活她们一辈子了,可是我没有。”

    豫王道:“没关系,我既然愿意送人,养人的钱财自然不会少,你离开的时候,人和银子一样都不会少。”

    阿永道:“王爷的恩德小民感激不尽,可我还是不能要。“

    豫王的眉头皱的更深了,说道:“你还有想法?“

    阿永道:“我只是觉得,小民没有能力为王爷效犬马之劳却受此大礼,故此深感不安。”

    豫王突然大笑道:“好,很好,年轻人果然拿捏得很稳,那我就直说,我要你的三样东西。”

    阿永道:“我的破烂东西不少,不知王爷要那三样?”

    豫王有些不高兴,说道:“你的东西虽然不少,依你看,本王会看上那三样?”

    阿永恍然大悟道:“原来豫王是要‘璵璠、结绿、垂棘璧’呀?”

    豫王道:“正是,你可舍得?”

    阿永为难地说道:“豫王既然喜欢,我本应该双手奉送,可是已经有人提前预定了,这可有些难办。”

    豫王沉着脸道:“是谁想要?”

    阿永道:“我爹。”

    豫王脸上的肌肉抖动了几下,说道:“你爹如果很喜欢奇珍异宝,我可以送给他一大车。”

    阿永道:“我家老头子是一个很固执的人,他要是喜欢一坨牛粪,你就是给他一个金元宝他都不换。圣人云,百事孝为先,父母之言犹如天子之谕,我要是违逆老人家的心意,上对不起天,下对不起地,在外做人也没有了信义,王爷,这件事真的很抱歉。”

    豫王仿佛有些呆愣,这种套路还真让他觉得新鲜。

    阿永感觉有两道冷森森的目光盯在自己身上,这种目光里蕴满着死亡与邪恶,他知道,那是站在豫王身后的神秘黑衣人的可怕目光,尽管那个黑衣人并没有死盯着他。

    这是一个真正危险的人,感受到他的气息,你一定首先想到的是死亡!

    江湖中邪气的人不少,可这样的人绝对只有他一个!阿永明白,这个人才是他真正要戒备的人。

    片刻,豫王忽然大笑道:“好好好,本王喜欢忠孝双全的人,少侠想必有些饥饿,听说少侠喜好面食,本王特地招募了几个做面食的厨役,不知是否合乎你的胃口。”

    他对着紧闭的房门说道:“呈上来。”

    房门应声而开,一个人端着个考究的漆盘,上面放着一个青花大碗,畏畏缩缩地走了进来。

    他的双腿有些僵硬,手有些发抖,脸却泛着兴奋的红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