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天神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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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催命之雨

    wed nov 25 09:55:25 cst 2015

    苦逼小青年方恒远,双十年纪,月薪三千。

    在这隆冬的冷风中,正骑着破旧的小单车飞快的往家赶。

    又加了一个通宵的晚班,但工资却不见分毫增长。一想到曾经的遭遇,他心里就有些莫名的悲凉。

    双手不停的轮换着和着白气,这才让他手掌心恢复了些许的知觉。

    如今已是寒冬了,路旁的枝桠上,全被白色的雾凇包裹。两个小破轮胎咕噜咕噜的在布上寒冰的街道上飞驰,速度极快。

    路灯昏黄而又黯淡,但这影响不了他的视线。因为他压根就没睁开眼,耸拉着眼皮,就这样轻松的避开了每一道拐弯。

    但陡然间,周边的光线忽然大亮。即使他闭紧双眼,也能感受到灼痛。

    很快,灼痛感散去,他才小心翼翼的睁开眼皮。

    “那是什么!”。他大张着嘴,目瞪口呆。

    只见在城市上空,夜幕被硬生生的撕成了两半。

    无数燃烧着大火的陨石正唯美的向下滑落,遮天蔽日。直到第一阵剧烈的爆炸声响起,恒远才惊觉这不是梦,一切都是事实的。

    流星雨!流星雨!

    一直代表着美好的夙愿的流星雨,在这时,却成了催命雨。

    轰隆隆的爆炸声接连响起,连绵而又密集。城市的每个角落,都遭受到了毫无差别的攻击。

    最先遭殃的是形式各异的摩天大楼,断壁残垣飞溅着,将优美的天际线砸得粉碎。街道上火光连天,一个个身着睡袍、惊慌失措的人像无头苍蝇似的四处躲避,但往往,都以各种方式,葬身于火海。

    整个世界,只剩下了毁灭的火焰。冲天而起的火光映照出一张张绝望的面庞,将人们的悲鸣、亡灵的呐喊都消融在了肆意弥漫的硝烟里。

    恒远不是圣人,他只是个普通人。在这种情况下,唯一的想法只有一个,那就是,我要活下去。凭着娴熟的单车技术,他在已经面目全非的街道上疯狂的冲刺着,踏板都被踩出了火焰。但他显然是低估了这次流星雨的烈度,十分钟过去了,天上流星雨的密度,反而更加庞大。毁灭的范围。已经超出城市了。一波又一波的洗礼持续不停,逃!何处又是安全之地。恒远凭着过硬的本事和超级棒的运气,硬是创过了市区。只要再越过一个小区,就不用担心被建筑物砸到了。

    只是拦路虎又出现了,一栋十层的居民楼正迅速的向地面倾斜,已经压到了旁边的楼房。粉尘簌簌的往下坠落,天上的火球时而砸下,加速楼房的毁灭。

    头上的阴影越来越大了,恒远脚上的踏板也随之踩得更快。轰!他的好运气似乎用光了。突然三个火球降临,一下子将那栋倾斜的楼房砸成三截。看着不断放大的建筑物,恒远强迫自己镇定。待就要砸到自己的时候,恒远故意猛地踩住刹车。砰!他整个人立时就被甩出去了。紧接着轰的一声,在他身后,废墟激起阵阵烟尘,破旧的单车终于寿终正寝了。

    恒远不敢多看,他迈开双腿,加速往前狂奔。还只有一栋楼房了,过了,他才会获得一时的安全。

    但老天又在故意和他为难。那幢楼房,被一颗小陨石砸中基底,正摇摇晃晃的,向着恒远的正方向倾斜。他赶紧向一旁跑去,大堆的混凝土石块呱呱坠地,给本就破烂不堪的地面,凭添了一丝狠狞。突然一个不注意,前方坠下一大块水泥板。此刻收脚已经迟了,恒远立即将双手向前一伸。扑哧噗嗤,这是钢筋划破血肉的声音。他的两只手掌,被渣成了刺猬。忍住疼痛,恒远干脆的抽出手掌,迈着步子继续跑。

    被火光点燃了的城市,成了名副其实的不夜之城。恒远终于跑出来了,他坐在炽热的水泥地上,大口的呼气。看着眼前的楼房在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倾斜,各种家具、物件全都哗啦啦的倾泻而出,恐惧的尖叫声是那么熟悉,他的心里只剩下麻木。

    但这时,近旁的一座三层小楼里,传来阵阵撕心裂肺的哀鸣。恒远扭头一看,瞳孔瞬时一缩。小楼已塌了近半,剩下的则在烈火中,慢慢化为灰烬。而在窗户那里,一个妇人正抱着个小女孩,看着步步紧逼的大火,陷入绝望的惊恐中。虽然在这短短的数十分钟内,恒远已看多了死亡。但人心毕竟是肉长的,何况这境况又是发生在眼前。举手之劳,能帮则帮。

    恒远想到便做,立即跑过去,让妇人将孩子扔下来,他来接住。只是看着恒远这般凄惨的模样,妇人略微有些犹豫。可这时,屋内的火焰忽然迅猛冲出,一下子就点燃了妇人的后背。她不能多想了,把孩子一扔,恒远顺势接住。生死总在一瞬之间,等恒远接好小女孩,整栋楼房已在烈火下轰然垮塌。没了小单车,只能凭着双腿,特别还带着个拖油瓶,恒远速度也快步了多少。

    一路上,都能碰到零零散散的幸存者,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绝望。

    天上的阵势总算是小了,但地上的大火却旺盛得像只是开始,滚滚黑烟袭上高空,用生命的热血化解了隆冬的寒意。

    只是出城的路也并没有想象中的顺利,时而发生的爆炸,总会夺走幸存者的生命。

    恒远背着小女孩,刻意走在人群中间。速度虽然慢了些,但不至于危险。当身周的温度明显降低时,他知道,就要离开危险之地了。

    可每当人放松警惕时,意外,就会接憧而至。他们忽略了,天空的流星雨。当有人发现头顶上方的天空突然大亮时,炽热的高温已经将众人笼罩。

    在临别之际,恒远只看到一颗像钻石一样,菱角分明的陨石,在他肉眼下,急速放大。

    倏尔,一小挫指甲大小的陨石偶然飞溅进了他的右眼。

    鲜血狂喷,意识瞬间就被拉进了无边的黑暗。

    这是一片白茫茫的广阔空间,恒远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已经死了。他看不到自己存在的痕迹,只是凭着意识在这里四处转悠。

    千万次回绕全都是如出一辙,这片空间,除了一眼看不尽的白,仍然只有白。空洞的白、虚无的白、寂寞的白。

    恒远不知道怎样来形容此刻的感受,没有阎罗殿、没有牛头马面、更没有西方世界的天堂和地狱。

    他就这样随意的飘荡着,意识反反复复的,数次悠悠醒来、数次沉沉睡去。不知何处是尽头。

    数不清楚是有多少次的重复,当恒远第n加一次醒来时,耳边终于不再是寂静无声。

    激烈的喊杀、病态般的嘶吼、垂死者的哀鸣和凄号、胜利者的疯狂于欢呼,交织成一道热烈的杀戮之曲。想来,这绝对不是一个好地方。

    他轻轻睁开眼皮,眼前的景象果然证实了他的猜测。

    场上有两方人马,一方着青色的道袍,而另一方,则披白色袈裟。

    两方正打生打死的,他躺在死尸堆中,一时也没有人来理会他。

    敌不动,我不动。恒远现在还没搞清楚情况,所以还是明智一点,继续装死。

    兵器交接,灵气乱斗,这是一场生死之争,每一息,就会有人倒下,永远的与黑暗为伴。

    恒远静静的观察着,时刻的注意着场上的变化。

    直到突然传来一声气势如虹的怒吼,宣告另一方掌教的身亡。一些斗志昂扬的道袍修士,闻言纷纷面色晦暗。

    有的直接引项自吻,有的向外部逃窜,还有的,怒骂着砍向白衣弟子。

    最终,场上的局势以青衣道袍的败退而结束。

    一个个的弟子开始收拾满地的尸体,恒远想找个机会偷偷离开,但就是得不到机会。

    身体被人粗鲁的在地面横拖着,他不敢有所异动,只能甘愿的忍受着后背被摩擦的痛楚。

    直到扑通一声被扔进了河里,恒远才不得不动。

    他可是个旱鸭子,压根就不会游泳。

    踹急的河水不断的将他冲向远方,身体也在朝着河底下沉。

    他奋力的想要爬出水面,但却更加快了下沉的速度。

    肺部的空气被大股的水流挤压,脑海里产生令人撕裂的痛楚。

    “又要回到那个寂静之地么?”,恒远很是不甘。

    但他没有任何的办法,意识越来越沉,黑暗在招手。

    就在这时,右眼忽然发出奇异的荧光,将他的身体托举着,慢慢浮出了水面。

    只是对于这,恒远却是一点都察觉不到。他的意识正被另一段记忆裹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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