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 一曲惊鸿
尹澜话音一落,大殿里寂静了片刻,她跟潋天对视着,能看得到他眼里一瞬间迸发出的惊喜。
“好好好!好个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间正道是沧桑啊!”皇帝站起身来抚掌大笑道:“珈蓝郡主果然不愧为才女。人间正道是沧桑,当真是大气斐然啊!”
尹澜但笑不语,这句话是是个几百年后的毛爷爷对出来的,她只不过是拿来借签一下而已,你们这些个古人,当然会震惊。
大殿里的权贵这时候才反应过来,低下头窃窃低语,尹澜才坐下,就被路炳叫了声,回过头见他也是惊讶的看着自己,忙冲他调皮的眨了眨眼睛,路炳心里一叹,还真是真人不露相,又想着她曾经跟着他以前上战场打仗,在看她现在这模样,哪里还有半分以前的架势,真真是个小女人罢了。
尹澜从中午准备进宫开始就没怎么吃东西,早上也只喝了点稀饭,这回儿肚子有些饿,她看了看眼前一大桌的饭菜,搓了搓手,抓起离她最近的又大又肥的鸡腿啃了起来。
所以,当二皇子喊她的时候,她正啃鸡腿啃的津津有味。
“珈蓝郡主!”
尹澜举着鸡腿愣了愣,问道:“有什么事?”
潋天在旁边用手掩鼻轻咳一了声,尹澜忙把手里的鸡腿放下来,由身后的伺候的人帮她净了手。
二皇子看她粗鲁的样子默默地抽了抽嘴角,说道:“郡主即为才女,相比擅长的也不止对对子这一处,何不继续露上几手让我等开开眼界。”他最后一句话声音较大,更何况大殿里所有人的眼睛都时不时的往这边看,他的话扬了出去,立马又引来一群人的符合。
尹澜皱了皱眉,感情这些人是故意找茬的。
尹澜站起身走到大殿中央,对皇帝行礼道:“此地没有我用惯了的琴,愿皇上允许我清唱一曲。”
“郡主惯用的是何琴?寡人可为郡主寻来。”皇帝问。
尹澜撇撇嘴道:“我平时惯用的是钢琴,此琴不止东黎,就连明国
也没有,皇上莫要白费那心思。”
皇帝还想问,尹澜已经命下人搬了张桌子出来,她盘腿坐在地上,手上拿着一晃筷子,来来往往的宫女端着或一杯或半杯不等的水杯放在了桌子上,尹澜把那些杯子里的水从少到多排列好,用筷子敲了两下,声音还可以,就清了清嗓子准备开唱。
无数双眼睛无不在瞅着尹澜看,见她只是拿几个装着水的杯子敲击,就可以发出清越的声音,都觉得不可意思。
尹澜一边敲击一边轻声哼着前奏寻找感觉,待差不多的时候才唱到:“雨过白鹭州,留恋铜雀楼,斜阳染幽草,几度飞红,摇曳了江上远帆。”她一开口,周围的环境立马安静了下来,带着清柔的嗓音,配上乐器些微暗哑的伴奏,效果不是一般的好。
“回望灯如花,未语人先羞,心事轻梳弄,浅握双手,任发丝缠绕双眸。”
路炳从前并未见过这样的尹澜,在他心里,尹澜还是那个大大咧咧行事毫不拘谨的假小子,听着她的歌,路滨心里酸涩,忍不住网潋天那里看去,后者也是面色沉重,而且紧紧地盯着主位的那个人。
鲁宾心里一惊,抬头望去,主位上的皇帝正眯着眼专注的看着尹澜,路炳只觉得额上冒出了层冷汗,照尹澜今天的表现,万一那皇帝……
尹澜根本没有想到这一方面,她低垂着头,额角发丝散落下来遮住半张脸颊,轻轻吟唱。
“所以鲜花满天幸福在流传,流传往日悲欢眷恋,所以倾国倾城不变的容颜,容颜瞬间已成永远。此刻鲜花满天幸福在身边,身边两侧万水千山,此刻倾国倾城相守着永远,永远静夜如歌般委婉……”
宴会结束的时候,已经快要天亮了,潋天一整夜都在一杯一杯的喝着酒,此刻已经微醺了,路炳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面前的桌子上也放了几个空酒坛,尹澜有些头痛。
她正要跟使者回去,皇帝身边站了一夜的公公忽然小跑着过来,恭敬的对尹澜道:“再过一个时辰便天亮了,皇上瞅
着珈蓝郡主一夜未眠身体似是不适,着咋家带您在馨颐殿歇息。”
杯盏碎裂的声音响起,潋天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醉了,原本拿在手里的杯子也被他丢在了地上,他双眼紧闭的被宫人们扶了下去,尹澜看了眼碎裂的酒杯,对路炳说道:“将军,你先回吧。”
路炳欲言又止,周围这么多人看着,他也不好说什么,只嘱咐了一通,转身走了。
尹澜跟着公公往馨颐殿走,她看着潋天离开的方向问道:“公公,我刚才看见三皇子似乎被人扶着去了那边的屋子,那里是皇子府吗?”
“皇子府是在宫外,只不过三皇子自从上次牧场上受伤回来,皇上一直让他住在宫里。”这个公公皇帝身边的人,狩猎的时候他在一旁伺候着,也认得尹澜。
尹澜应了声,小跑着跟上那公公的脚步。
馨颐殿比使者馆要大了不知道多少倍,而且干干净净的像是刚被人整修过一样,尹澜到的时候,屋子里已经备好了热水洗浴,尹澜洗了衣服换了早就准备好的里衣,倒在**就睡了过去。
路炳刚回到使者馆,窗子就被人敲响,他打开窗让那人进来,沉声问道:“你从宫里出来,可去看过她了?”
来人正是潋天,他关了窗道:“没有。”
两人在桌前坐下,路炳问道:“宫里那边,是个什么意思?”
潋天皱眉,路炳恨恨的锤了下桌子骂道:“可恶!定是他们串通好的。”
潋天沉默了半晌说道:“路炳,我要你全权助我。”他要他在东黎的所有势力!
路炳奇怪地问道:“为何突然要改变计划?”
“老二也动了心思……。”潋天顿了顿,丢下个炸弹给路炳:“千里江山图,是她画的。”潋天继续道:“此事许季知道,我把他的行踪给你,你去找他。”
路炳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此刻凌乱的思想了,两个人都不再说话,直到天空翻白,潋天才推开窗子越到屋顶,转眼间不见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