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尊十三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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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吟诗一首

    我在偷偷看着他们的同时,他们也在角落里偷偷打量着我。

    “这位先生,您的茶。”小二来到我的桌前,将一个托盘放在我面前,托盘里有一个茶壶,一个茶杯。

    小二放好后,又说了一声,“请先生慢品~”便转身离去了。

    我正研究着茶壶茶杯上面的图案。

    这时,突然从茶馆中间站起一人,他双手作辑,巡视四周,朗声道,“今天这么多同道中人汇集于此,实乃不易。但大家都各言其事,岂不煞了当下风景。既然各位都是文人,不知今日此时是否有雅兴来吟诗作对,比上一比,不分高低,只求参与。”

    众人皆拍手叫好,纷纷侧议。

    “好!这位兄台的提议我看可行。”

    “对,我也觉得今日这么多同道贤兄汇集登高楼,是该弄个节目,活跃一下气氛了。”

    “嗯,大家展示自己的时候,也可以互相交个朋友,认识认识,我看可行。”

    ......

    啪!啪!啪......

    中间站着的那人拍了拍手,众人停止议论,皆将目光投向他。

    “我看了看,既然各位仁兄都同意鄙人的提议,那好,我便出个题目,大家不妨试上一试。”说到这里,他停住了。

    众人看他的眼光更火热了。

    “仁兄请讲?”

    “贤兄快出题,我已经跃跃欲试了。”

    “这位仁兄就别卖关子了。”

    ......

    中间站着的那人四下看看,觉得反响不错,轻笑道,“以春夏秋冬四季中的任何一季为题,作诗一首,但要在自己诗中表现出柔美的气氛。不知哪位仁兄先来啊?”

    众人又议论起来。

    “以春夏秋冬任何一季为题。”

    “还要烘托出柔美的气氛。”

    “这......”

    有人蹙眉思索,有人不时的念叨着出题的题目,也有人傲慢轻笑。

    我看了看我身边坐着的那位身着素白长袍,身形羸弱的年轻人,他也不对我唠里唠叨了,早在中间那人站起身的时候就被吸引了去,当下更是揉着额头,眉毛蹙成一团,口中念叨着,“这......这......我想想......我想想......”

    正在这时,有一人已经站起身子,环视四周,拱了拱手,“献丑了,我先来吧。”

    众人皆看向他,他闭着眼睛晃着脑袋,缓缓开口道,“红树青山日欲斜,长郊春色绿无涯。游人不管春将老,来往亭前踏落花。”

    众人皆拍手叫好。

    “这位欧阳兄果然惊人不凡,平易流畅中富曲折变化、文从字顺、委曲婉转。高,高,高,实在是高啊!”先前站起的那人拍手评道。

    我实在听不下去了,我就是一练武的,走错场,站错队了。刚才那人一连说了三个‘高’字,听得我身上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着实为他感到尴尬。

    现在还不到子时,我得在这里等方武行,无奈,听不下去也得忍着。

    “我也来一首,为大家助助兴。”腾地又站起一人,拱了拱手。

    “哦?白兄也这么快就想出来了,不妨吟来一听。”

    众人皆屏息以待,看起来,这个被称为白兄的,颇受众人的认可。

    他徐徐道,“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长恨春归无觅处,不知转入此中来。”

    众人又是一阵热捧,这位被称为白兄的看了看众人的反应,满意的落座了。

    然后,又是两人作了两首,但都是描绘春天的。

    这时,坐我身旁的那位拍了一下我的肩膀,他轻笑道,“仁兄,大家都来了兴致,正为热闹,你也来一首吧。”

    我连连摆手,“不必了不必了,你们吟你们的,我品着茶听着就行了。要来,还是你来一首吧。”

    他笑意更浓了,“当真不来?”

    “不来不来。”我哪有功夫和他们在这里吟诗,我一直等待着子时,见到方武行呢。

    他笑着说,“仁兄,你刚才那句说的是什么?”

    我愣了一下,这人耳背还是怎么着?

    我重复道,“不来不来。”

    他说道,“不,不是这一句,是前面的那句。”

    我心想这人不是耳背,是有毛病!

    我懒得理他,应付道,“刚才那句太长了,我也忘了我说了什么了。”

    他一缩脖子,翻着眼睛,轻笑道,“诶,怎么能说忘就忘了。仁兄再好好想想。”

    我被他说得想要吐血,但我不说,看起来他要追问个没完,只得说道,“还是你来一首吧。”

    他扒拉了一下自己的耳朵,皱着眉头,“这位仁兄,我耳朵一会儿一会儿的不好使,麻烦你说的大声点。”

    我都想跳起来打他了,但我打了他,不和乾门的人一样,仗着武艺欺负弱小吗?我只得深呼吸一口,大声道,“你来一首吧!”

    他这才满意的笑了,点了点头。

    我突然觉得被这小子耍了。

    果然,他腾地一下站起身,“小弟才疏学浅,本不想在各位面前献丑,但大家都听到了,我这位友人非得让我来一首,不然他不肯,他生气啊!所以,小弟只能随他所愿吟诗一首。还望各位仁兄多多包涵,不要见怪,不要见怪。”

    众人皆神情古怪的看向他。

    我心想,我才和他刚见面,怎么就成他的友人了!?这人脸皮贼厚,想吟诗就吟诗呗,还非得摆老子一道,我气不打一处来。

    他站着,晃着脑袋,兴奋道,“春季里开花十四五六,……六月六看谷秀,春打六九头。头上擦得本是桂花油,油了裤,油了袄呀,油了我的花枕头。夏季里开花热得难受,……受不了到河里去打跟头。头上顶着荷花,花底下生藕,藕坑里去摸鱼,我就摸啊,我就摸啊,我就摸了一条大泥鳅!……”

    众人一阵嘘声,连忙让他打住。

    他瞪着眼睛,一脸哀怨,“我......我还没说秋天和冬天呢!”

    众人纷纷指责。

    “这位仁兄,你就别丢人现眼了,你那是诗吗?”

    “低俗!”

    “别捣乱了,赶紧坐下!”

    ......

    他在众人的指责下羞红了脸,一脸苦相的坐了下来。

    “诶,我说,这位小兄弟,你来一首吧!你这位仁兄水平太差了,你来为他争口气!”

    “对,为他争口气!”

    “来一首!”,“来一首!”,“来一首”......

    我发现他们个个都在指着我。

    我难以置信,指着自己,“我?”

    “对,就是你,这位仁兄,别再谦虚了,来一首!”

    “来一首!”,“来一首!”,“来一首!”......

    众人又怂恿起来。

    我头皮发麻,本来只是来见方武行,却被强行卷入了他们的狂欢中。他们没看到我背着一把剑吗?怎么说我也是江湖中人,这不胡闹吗?

    我连连摆手,“算了,算了,我不来,我不来,你们吟你们的。”

    “这位贤弟,就别再推辞了,大家都拭目以待呢,你可别扫了大家的兴致。”

    众人又是一阵怂恿。

    我只想找个洞钻到土里去。但无奈没有洞让我钻,我只得硬着头皮站了起来。

    这一站起来,我才看到,后面有几人勾着嘴角,眼中带着嘲笑。

    角落里那几个可疑的人,也目光炯炯的望着我。

    我心想,完了,这下丢人丢大了。

    但看到眼带嘲笑的那几人,我心底突然升起一种征服欲,妈的,你们几个不就是想看我出丑吗?我就偏偏吟给你们听!

    “快点啊”,“快点啊!”,“快点啊!”......有人催促道。

    我也学着他们的样子,拱一下手,环顾四周,鞠了一躬,开口道:

    “柔柔柔,

    一群白毛浮河流。

    暖风拂过河岸柳,

    弱不禁风裹丝绸。

    柔柔柔,

    一棵树下黄昏后。

    蒲扇摇曳女妇手,

    婴儿熟睡口水稠。

    柔柔柔,

    遥处山青雾上凑。、

    潭面无风镜未锈,

    已是枫红已知秋。

    柔柔柔,

    一片白雪荡貂裘。

    皑皑长路月光羞,

    渐渐慢慢白了头。”

    我一气呵成,吟完之后,也没多说什么,直接坐了下来。

    众人皆震惊。

    那些本来想嘲笑我的人也沉默着。

    提议以春夏秋冬做题,烘托柔美气氛的身着黄色长袍的中年人站起身,对我夸赞道,“仁兄真是一表人才啊!这一首长诗,春夏秋冬四季皆有,不拖泥带水,一气呵成。妙哉妙哉!......”

    这黄袍中年人话还未说完,就有另一身着青色长袍的文人站起身,“这位仁兄吟的哪是诗?诗韵都不对,只能算作油嘴滑舌。”

    黄袍中年人明显对青袍文人打断自己说话,颇有成见,但他还是和颜悦色的说道,“哦?李兄莫不是觉得后生可畏,才这般急不可耐啊,我话还未说完,你便来评判一二了。”

    又有人站起身,对黄袍中年人道,“刚才那位贤兄所作,在下也觉得不是诗。”

    而后,又有几人站起身,纷纷说道,“对,我们也觉得他吟的不是诗。”

    黄袍中年人扫了几人一眼,微笑道,“哦?这么巧,这么多人都觉得那位贤弟作的不算是诗,那么有没有人和我看法一致,认为这位贤弟作的是诗呢?”黄袍中年人说话的时候,指了指我,巡视四周。

    “我觉得是诗。”有一人站起身说道。

    “对,我们也觉得是诗。而且还是佳作。”接连又站起几人。

    你一言他一句,说得有来有回,但我发现,他们言辞越来越激烈,这样发展下去非得吵起来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