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冥剑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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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浩渺江湖多痴情

    十里青山烟媚行,浩渺烟波施青黛。

    盛夏时分,窗外的知了叫个不停,天杀的正日晒个不休。江南之地,游廊画舫仍然如梭

    如织。多娇的女儿们依然吟着悲风秋月,引得风流的才子们骚立街头船尾。青石路上,吆喝叫卖声不绝于耳,仔细听听,绝计不是那李家的娘子风骚入骨,王家的香铺脂浓粉香。

    人声鼎沸处,恰是一座不大不小的酒楼。

    “老李,还是惯例一盘五香豆,一壶十里香?”拨弄算盘的掌柜站在柜台前,笑呵呵的打着招呼。

    “还是你老小子懂我,上菜上菜,饭钱照例记账。今天我可是有个大消息要说。”被称老李的是个矮个汉子,精细狭长的眼睛,对着一个尖尖的下巴,对的起他的外号“包打听。”

    掌柜年岁约莫四十几许,留一缕长髯,微胖的身子,颇有和气生财的气度。

    “你这老小子,几时都说大消息,哪有什么大的。”掌柜的呵呵打笑着。手下的算盘拨弄不停。

    老李瞪瞪狭长的眼睛,吹了吹鼻子,便言道:“还真别不信,这次可真真是个大消息,待会你想听,我还不一定会接着说呢。”

    “呵呵,你这包打听无非就是陈芝麻烂谷子的小事,还不如说说东村的王寡妇那大屁股那风骚劲来的好听呢?”对面一个光膀子的汉子拍着桌子笑闹到,引得周围的客人们哄堂大笑。

    “你个只知道杀猪的腌醩货,懂个锤子。这次可是闹鬼的王员外家,你们知道啥?”说话的老李翘着二郎腿,颇有点趾高气昂的感觉。

    “王员外,莫不是本地第一首富王万福王员外?”酒店一人问道,接着所有人都禁声了,直愣愣的看着这包打听,等着他的回答。

    “是滴是滴,就是那位手眼通着天的爷,他家大少爷在京城做着一品骁勇将军,这次据说专门回家请了位仙师来看看。你们知道什么叫仙师吗?那可是真正的上天入地的仙人。”

    话到此处,喝酒的酒杯拿在手里,动也不动。倒酒的酒撒了都毫不知晓,只是那浓郁的酒香真真诱人。就连掌柜的算盘都不弄了,就这样竖起耳朵,生怕听漏一丝一毫。

    “我的酒呢?我的菜呢?”老李扯着破锣嗓子喊道。

    “小二,去,去,去。快给你李爷拿去。这以前的饭钱加今天的我都给免了,李哥您接着说。”掌柜的忙不停催着旁边的灰衣小厮。

    谁知道,小厮挤了挤眼睛,泪汪汪的说:“掌柜的,您就让我听完呗。”

    “听,听,听。再听老子的铁拳打烂你个偷滑鬼。”说着,旁边的屠夫就吼叫道,这小厮只得往后厨跑去。

    只听这老李接着说:“话说这王员外家各位都不陌生了,都知道王员外是本地首富,家中有两子,大儿子骁勇,武士三品的修为。现在是我们大乾帝国的一品骁勇将军;这二子更也了不得,自幼便聪明异常,据说文采修为可以比的上孔庙里的老夫子了,更加上这位有个当将军的哥哥,这结下的姻亲更是当朝宰相之女。那可真真了不得。”

    似是都已经熟悉了,旁边的屠夫催促道:“都知道了,接着快说。”

    正巧,旁边的小厮拿来酒菜,这老李嘬了一口小酒,接着说道:“这事自然也没什么好说的,可后面这些诸位真心可就不知道了。你们知道这王二公子天资极高,又加上长得俊俏,文采也好,可这偏偏就是修不出儒家的那一口浩然正气。我听说,这是跟他三年前上京赶考有关。”

    值此时,周围的人瞪大了眼睛,屏住了呼吸,生怕遗漏点声响。

    老李头接着说道:“话说这王二公子上京赶考,在这路上荒了路,寻思着找个地方歇一夜,就进入了传说中的鬼宅,招惹了不得了的女鬼,据说普通的道士真的就是去一个死一个。就连大儒的墨宝都镇不住。”

    大乾帝国建国万载,儒释道三教兴昌,自上古时起,凡人修武,可练筋骨,通气血,最终成为武神,天地不朽。儒家浩然正气,一口正气可诛妖邪,养百病。净化浩然天地。佛道两家念咒修法,威逼天地诸神。但直到今天,武道衰落,儒道不显。佛道两家变得只是吃斋念佛。

    而现在传说中的仙人则是直叩大道,源于佛道却自成一门的修仙法门。又根着境界不同,分为悟道,入道,问道,化道,合道等等。一个境界又是分为九阶。

    而老李此处所言的大儒就是儒家立言,立德的君子,只是境界还在,浩然正气却没有了,但残存的那些浩然之气,也不是鬼怪所能触碰的。

    老李话不止,接着说道:“这鬼据说是一貌美女鬼,只是终日与这王生纠缠,让他形销神毁。这死的道士和尚一波接着一波,可就不见什么成效。这次据说是请东华门的仙人过来,想必鬼怪撑不住一时三刻了。”

    底下的看官们一个个都神情激动,想着仙人,怕不是有那么丝丝可能可以引入门下长生不死。

    唯独后厨侧处一方有一个青衣麻布,上面满是补洞的少年郎神情镇定,但眼神里散发的光彩却代表平静之下的波涛汹涌。

    少年郎年若十四五岁,清秀干净,一双棱角分明的眉毛上却满是坚毅和化不开的忧愁。麻衣粗鞋,细瘦的身子,苍白的嘴唇让人心生不忍和同情,但那明亮的双眸和笔直的脊梁却又像山峰一般直挺不倒。魏晋风骨,在一个小小的青衣少年身上却表现的淋漓尽致,着实怪异。

    “洛寒,想求求仙人救救你娘亲吗?没用的,仙人们高高在上,哪是我们这种下等人能碰到的?”身后一个身材高大,长着硬粗胡子的壮汉拍了拍洛寒的肩膀,出声询问道。

    “韩大叔,我想试试,我娘的病恐怕只有仙人才能就好了。”说话的洛寒眼神悲痛,因为忧伤而低下的头颅,显得越发寂寥。

    “别想了,今天的羊骨头你带回去一些,反正是要丢掉的,你拿回去给你娘补补身体。对了,工钱多给你十文,这是你该得的,处理的羊排又干净又完整,拿着,其余话别说。”壮汉看着明显是要拒绝的洛寒,一口气把话给说完,生怕洛寒要说啥拒绝。

    只是……

    “韩大叔,我知道您好,骨头我拿了,只是这钱还是按照原来的。我娘说做好该做的就行,我只是尽了本分,多余的十文您收回去,您给我这份工作就已经帮了我天大的忙了。”

    壮汉看着洛寒噘嘴时眼里的坚定,只能说:“行吧,你拿着羊骨头就去吧,骨头帮你包好了,今天的活就到这里了,回去赶紧陪陪你娘亲。”

    洛寒低了低头,鞠了个躬,说了声:“谢谢韩大叔。”然后便一路小跑进了后厨,拿上羊骨头,接着从后门夺框而出。

    壮汉站在洛寒的后方,看着在杨柳依依的青石街上一路狂奔的洛寒跌跌撞撞奔跑,眼里充满了同情和赞叹,只将心烦换为了沉重的低声:“是个好孩子,可惜了啊。”

    一边的洛寒越跑越快,很快,人烟就稀少起来,慢慢的当跑进群山环绕的山坳里时,就看到了一个依山傍水的茅草屋边,站着一个弯着腰,倚着门框,不断咳嗽的少妇。

    洛寒赶忙加快速度,冲到妇人身边,妇人三十几许,却看似二十年华。苍白的脸上满是憔悴和伤痛,看纤细的腰肢和因长期浣洗衣物已经磨皱的双手,不难看出年轻时,必然是倾国倾城的美人,而今又遭受着多大的疼痛。

    “娘,您怎么又起来了,说了多少次了,您坐着等我回来就好。”洛寒边丢掉手上的油纸包,忙搓了搓手,扶助妇人往屋里走。

    屋里空空荡荡,除了两张床,就只剩下用石头垒砌的一个简易锅灶,和一个木制的长桌和两把椅子,除此之外里面确是空空荡荡。但让人称奇的是,在这锅灶后方隐约还有一个用石块遮住的洞口,茅草屋是依山而建,但常人绝对不可能想到小小茅草屋内却好像另有乾坤。

    “娘,您看,羊骨头。”将妇人扶到床上,洛寒献功似的高高举着手上的油纸包。脸上才露出了少年该有的灿烂笑容。

    “我去给你煮来吃,这是韩大叔特意奖励给我的。”洛寒明显是充满了喜悦,像个小孩子一样,希望得到母亲的夸奖。

    “寒儿真棒,今天累了吧?为娘来给你做吧。”说着,强撑着身子就要起来,但咳嗽的却越发厉害了。

    洛寒赶忙过去,“娘,快躺下,我还想您尝尝我手艺的,这些我来就行。”

    “娘,我今天还听说了一件大事,您的病有机会了。”洛寒兴奋的说道。

    只见妇人边咳嗽边虚弱无力的道:“哦,什么?寒儿你别费心思了,为娘的病心里清楚,这世间根本没有能治好我病的药。”

    洛寒过去边缓慢拍打妇人脊背,边兴奋的说道:“娘,是仙人,真正的仙人。他一定能治好你的。”

    说完,妇人脸色大变,急怒道:“你可见过他们了?”

    洛寒奇怪妇人的急怒,但赶忙说道:“还未曾,我听说是王员外家闹鬼请来的,打算明天去看看。”

    妇人先是松了一口气,接着边咳嗽边严肃的缓声道:“答应我,不准去。”

    “可是,您的病。”洛寒焦急说道。

    “答应我,不准去。不然你就气死我吧。”说着,妇人咳嗽越发厉害。

    “好好好,我答应您,不去不去,我多打分工,一定能治好您的。”洛寒一边拍打一边急声道。

    “哎,你这孩子,别再犯傻了,娘自己心里清楚,这病治不好的。”说着,妇人拧了拧眉头,接着道;“你先去后面完成今天的任务,记得,万一哪天娘要是不再了,你就烧了后面山洞的所有东西,到时再决定要不要按照上面的来做吧。”

    妇人神情充满了落寞,似是略微犹豫了半天,最终长叹一口气,缓缓对洛寒说道:“去吧。”

    而洛寒见状,只能无奈的言了句好,便推开了石头堆砌锅灶旁的一块小石头,而接着,一个一人高的入口出现在他面前。

    欢迎指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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