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帝愔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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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为他守夜

    霄水来自云苜国,但至二十几年前的天下大战之后,云苜几乎成了禁忌。而那以后云苜便封闭国门,时至今日竟无人能找到云苜,或者说找到的人都死了。而在今天霄水再现,不得不引起人的怀疑。

    而且曾经斡玄是云苜的同盟国,才同斡弦大战,让人不得不怀疑是斡玄的阴谋。而这也是一国之君的濮阳瑢离开朝堂的原因。

    祁天城内一处小院子里。

    “真实岂有此理,简直无法无天。”听闻言梓愔随邱梵隐去云游,归期未定。言峰气得差点把自己最喜欢的砚台都给砸了。在书房内来回踱步,怒不可竭。“她以为着了男装就是男儿身了,平日这样也就罢了。如今竟然胆大包天的跟着一个陌生男子不知去了哪里,她有没有想过要是出了什么事,她自己怎么办?家中父母怎么办?”

    一旁坐着的季雨柔同样是忧心不已,她当时也是昏了头了,竟然就答应。可自来到祁天城言梓愔身体确实好了不少,而且性子也活跃起来,不再似以往的病气缠身的模样。她也就不想拘着她,只要她喜欢就由着她。

    “峰,别担心。我看那邱大夫是个好的,一定会照顾好愔儿。”季雨柔劝慰道。同时又何尝不是安慰自己。

    时间已经过了三个时辰,木已成舟也只能如此想了,言峰坐了下来,微微叹气。

    “哈秋!”此时被念叨的言梓愔揉了揉鼻子,心想不知是谁在背后说她。也没在意,又捧起前些天未看完的医书。

    这是濮阳瑢看她无聊得几次差点睡过去的时候给她的,看他从车壁抽出一个盒子,言梓愔才知道自己单纯了。帝君做的马车,哪怕是最普通的马车,也是内有乾坤。

    说起来,她刚刚声音似乎不小。悄咪咪看了眼濮阳瑢,没醒,继续看书。

    又过了几个时辰,马车驶进了一个小镇。

    听着车外的喧闹声,言梓愔放下书,揉了揉僵硬的脖子。好奇地把帘子掀开一丝缝隙,说起来也有大半年了,她除了祁天城,竟然没有去过其他地方。

    其实同祁天城没有什么不同,除街道稍微狭窄了些,店铺商贩同样应有尽有。只是这个小镇似乎盛产布料,布庄、成衣铺占了大半,倒是酒楼和客栈这些很少。

    马车最后停在一家看着还不错的客栈前。

    言梓愔放下帘子,就看到濮阳瑢已经戴好了黑色的帷帽。

    大约客栈稀少,这间客栈也算比较好了,最后竟然只有一间房。之后又是软磨硬泡硬是挤出了个小房间,只是位置就比较偏了。

    而为什么没有再要房间,一是客栈房间实在紧缺,二是木安晚上根本不会乖乖休息。

    看着一拿到钥匙就跟濮阳瑢去了的木安,言梓愔任命地随小二去另一个房间。房间不大,看周围像刚腾出来。

    言梓愔刚把行李放好,木安匆匆进来。

    “今晚你睡床上,一会儿小二会把饭菜送进来。明早还要赶路,能休息就早些歇息。”木安从行李中拿了些东西,又急匆匆地往外走。

    “木公公,等一下。”言梓愔本来都打算睡地铺了,突然这么一出都没反应过了。眼见人就要离开,忙叫住。“你怎么办?晚上你睡哪儿?”

    “你不用管我,晚上我需给帝君守夜,就不回这个房间。”大约是感觉言梓愔话中关心,木安耐心解释道。

    言梓愔皱了皱眉,木安白天要驾车,晚上还要守夜,就是铁打的身体也受不了。

    “这样你的身体吃不消的。”

    “这个你不用管。”木安不愿多说,一副决绝的态度。

    “不如这样吧。”见他油盐不进的样子,言梓愔提议道。“我守上半夜,你守下半夜,这样你也受得住。”

    看他一副犹豫的样子,言梓愔继续道。“而且你白天要驾车,若是精神不好。要是出了点偏差,我就罢了,可伤了帝君就不好了。”

    言梓愔敢说自然不会让他拒绝,若是直接让她守夜,木安肯定不放心。但一人守一半,他守的还是可能出意外懂的下半夜,在搬出帝君的安危,不怕他不答应。

    果然木安犹豫半晌,妥协了。

    用完晚饭,木安十分不愿地回到小房间。

    言梓愔笑着把晚饭推向他,开门离去。

    的确是一人守半夜,但要是自己睡过头就不怪她了。她可不希望明天有个疲劳赶车的车夫。

    到了房间,言梓愔也不进去。木安刚刚就千叮咛万嘱咐,帝君休息不喜人打扰。就站在门口等候吩咐。

    许是这样的场景少见,竟惹来不少目光。过路之人总会往这里看上一眼,尽管没有任何恶意。

    刚开始还有几分不自然,看多了言梓愔反而自然了。只当自己是没有知觉的木头,却没想到这样的动静屋内的人又怎会听不见。

    “进来。”

    听不出喜怒的声音从门缝中钻出来。

    推门而入,入目是濮阳瑢披着一头湿发在桌前看着什么。言梓愔看了一眼便垂下眸子,“帝君有何吩咐?”

    “他呢?”濮阳瑢抬头,看着她。

    言梓愔只觉得就像被锁定一样,心里莫名地紧张,尽力维持着声音的镇定。“因为木公公白日驾车,为了帝君白日的安危,所以莫无自作主张同木公公换了一下。莫无擅作主张,请帝君惩罚。”

    “站这儿吧。”濮阳瑢多少猜到事情经过,叫言梓愔进来不过为了确认,以及门外太吵了。

    就这样,看着已经低头的濮阳瑢。言梓愔都不知道这到底是惩罚还是奖赏了。不过乖乖站着就对了,总比站在门口被当猴看得好。

    学着木安平日做的,不时端杯茶,磨个墨,到也没出什么错。濮阳瑢不说其他,言梓愔也不会去做多余的事。

    突然眼前一黑,一个重物盖在头顶。等言梓愔把自己扒拉出来,濮阳瑢已经去了衣衫,掀开被子就准备睡了。想起木安交代的睡前事宜,言梓愔也顾不得纠结身上的被子,随意把被子放在一边的太师椅上。然后走到床边放下帐子,熄灭房间内的蜡烛。

    这才放轻脚步,离床稍微远一些站着。

    夜幕降临,寒气入侵。言梓愔搓了搓手,没控制住看了眼不远的被子。房间暗了下来,基本不能视物。可她就忍不住想那一定很暖和。又过了会儿,房间只剩一急一稳的呼吸声。

    看来是睡着了,言梓愔有些意动。自己小步挪到太师椅前,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一个茧,暖暖地窝在太师椅上。

    手脚慢慢发热,头靠在扶手上,言梓愔满足地眯眼。坐一会儿应该没关系,只要清晨早点起床,没有人会发现的。

    殊不知这一切都落在不远处的一双血眸,那双眸子在黑暗中显得沉甸甸的,仿佛承受着世间所有的黑暗。却在不经意间掠过如星云样的碎光,配合唇角的幅度,却可以知道那碎光名为笑意。

    又在头部一阵失重中醒来,言梓愔朦胧睁眼,天已经大亮。言梓愔吓得跳起来,然后踉跄地扶着椅子。窝了一晚的椅子,腿快废了。

    不过在看到正在穿衣的濮阳瑢,什么腿都不重要了。以最快的速度挪过去,拿起屏风的外衫准备服侍濮阳瑢穿衣。

    濮阳瑢淡淡看了眼身后狗腿的某人,心安理得地伸手,之后自然地坐在铜镜前。

    言梓愔很有眼力拿起旁边的木梳,捞起他披着的发。即使是男子,他的发却养得很好,乌黑柔韧,一梳到尾。发划过指尖,言梓愔竟然有些嫉妒。

    给自己梳马尾梳习惯了,束冠也就顺手了。满意地看着镜中束发之后,失了柔和恢复冷漠的人。

    第一次,允许一个陌生人靠近如此近。没有厌恶,没有排斥,没有反感。看着镜中人的笑,濮阳瑢的心莫名快了几拍,却又很快消失于平静。以至他还未来及深思,仿佛刚刚的异动只是一臆想。

    “叩叩叩!”

    敲门声响起,惊醒了两人。

    “爷。”木安的声音。

    言梓愔的心顿时沉到谷底,她完全可以想象木安的怒意和绝不善罢甘休。

    “进。”濮阳瑢没有再看镜子,起身到了桌旁。自然没有注意到言梓愔不正常的脸色。

    木安推门而入,他微低着头,手里端着热水。路过言梓愔时,眼睛狠狠得瞪了一眼言梓愔,眼里写着你死定了。

    木安到了,之后言梓愔就没用武之地。直接被木安赶去收拾行李,言梓愔求之不得地遛了。

    之后几天,除了那一瞪,木安却什么也没做。只是守夜地换成她罢了。

    于是在一条长满草的路上,一辆马车疾驰而过。

    车内坐着一冷漠一瘦小的年轻男子。那冷漠的男子坐在正中,手里拿着书,任马车疾驰他岿然不动。另一瘦小男子正呼呼大睡,头靠着马车,身体不稳地左摇右晃。可能真的太困,眼竟然纹丝不动。这正是赶往崇州的濮阳瑢和言梓愔。为了节约时间,他们走的是一条小道,难免颠簸。

    ------题外话------

    新年快乐,双更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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