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帝愔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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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冰清惹妒

    “言小姐请稍等。”

    言梓愔的第一反应就是,这里应该只有他们一家姓言罢。第二反应却是,这个声音有点熟。转身,却是木安。血帝的贴身太监兼大总管,找一个七品小官家的小姐会有什么事?

    “木公公可有什么事?”急着走,言梓愔也不想浪费时间。

    “言小姐客气了,杂家是给言小姐送东西来了。”木安脸上堆起灿烂过头的笑,接着挥了挥手,他身后的小太监就捧着一个巨大的木盒子,长约一米三,宽约二十厘米。那小太监打开,其中正是一把古琴。此琴名曰冰清,音清韵古,月澄风劲。雪夜敲冰,霜天击磬。虽不在十大名琴之内,却也是数一数二的好琴。

    看着眼前的琴,言梓愔却没有要接过的打算,疑惑的看着木安。“木公公这是何意,帝君的赏赐已经在小女的手中,不知这?”

    这是什么意思,怜悯?良心发现来赎罪?还是钱多得没地方放了?

    “言姑娘好福气,这时血帝另行的赏赐。独此一份,其他小姐都没有。”木公公语气中带着得意,似乎得到这份礼物就应该立即哭天抢地,感恩戴德似的。

    言梓愔的第一反应就是做贼似的,四处张望。她们走在最后面,所以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什么人了,除了宫女和太监。她这才松了口气,若被其他夫人小姐瞧见,指不定又惹出什么事,伸手接过冰清。“多谢帝君赏赐。若公公无事,您看这天色已晚。”这位木公公一看就不像话少的,言梓愔却不愿在这吃人的皇宫多留,何况她貌似还伤了这皇宫的主人,隐晦地提醒道。

    木安可是极有眼力劲的主,也不再不识趣的贴上去。“如此,杂家就不打扰了,言小姐慢走。”

    言梓愔微微一笑,捧着两个盒子转身。朝言峰与季雨柔使了个眼色,快步朝马车走去。

    一直到马车行驶了一段距离,远离了勾心斗角的皇宫,才感觉那紧张的气氛缓和了一些。言峰看着放在马车角的盒子,眼中带着忧虑。得到如此意义不同赏赐,言峰已经不知这是福还是祸。而季雨柔从到宴会到结束都是眉头不展的样子,显然一路上所有心神都放在了言梓愔身上。

    言梓愔都不知该哭还是该笑,纵然她很幸运得到这样的温情,可他们对她实在太过看重。仿佛她是易碎的玻璃,时刻都小心呵护着。比如现在任何事情他们率先考虑的定然是她。不是说这不好,只是她同样不想他们身处险境。

    伸手抚平季雨柔皱着的眉心,“娘亲,别担心。帝君定不会厚此薄彼,定是每位大臣都会有赏赐,娘亲你别多想。”

    话落,季雨柔依旧一脸愁容。言梓愔不得求救言峰,“娘亲不是也瞧见了吗?那个大臣离去不是带着东西,所以娘亲别自己瞎想,你身体不好,不能忧思过度的。爹爹你说,对不对?”

    突然被言梓愔叫道,言峰一时反而反应不过来。“嗯?啊。”他刚刚想着帝君的用意,根本没听清言梓愔的话。

    看着两人明显完全不在状态,言梓愔微微叹气,提高声音。“爹爹,娘亲。”见两人抬头看着她,这才继续道,“爹爹娘亲,我们不过是平常百姓。这次也不过是平常的赏赐,不要想太多,自己吓自己。”

    的确,他们不过是平常之人。高高在上的帝君哪里会有什么用意。仔细一想,言峰与季雨柔才发现也许真的是他们太过紧张了。不过想到大殿之上的流言蜚语,又不免担心起女儿的声誉问题。却不愿女儿担心,只得暗暗心忧。同时心里存着几分侥幸,或许皇宫之内无人敢乱传什么。

    的确在皇宫之内是不会传什么,不过到了宫外却没人能管住某些人的嘴。第二日,祈天城已经传出某言大人之女胸无点墨,不知羞耻。虽未道明准确的名字,可去过宴会的大臣却是心照不宣。就连言府周围的气氛也变得怪怪的,时常有人说些什么。而同一时间,皇宫内的一座宫殿内,一位身穿红衣的妖艳女子举着一个绣有牡丹的花瓶使劲向地上砸去,地上满是碎瓷片,想来已经砸了一段时间。

    将花瓶狠狠砸在跪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的宫人的脚下,这座宫殿的主人淑妃,她原名云犹夕,是云丞相的长女。两年前的选秀,被选在君王侧。

    “她算什么东西,小小七品官的女儿,竟然也敢勾引帝君。帝君从来不曾主动送东西给女子,昨晚不单送了玉簪,竟将冰清都送了出去。”云犹夕蹂躏着手里的丝巾,宫中其他人不知,她却知道帝君的亲生母亲善抚琴,最爱的便是冰清。曾经的帝君专门亲手为她打造了一把,最后却被她亲手烧掉。帝君本身便是一种忌讳,于是宫中之人,也无人敢提帝君的亲母,连同相关的一切事宜都不得提及。由此可想冰清的意义便不简单,特别是在一心恋慕帝君的女人心中。嫉妒之心便把这一切放大了无数倍。

    “娘娘息怒,帝君定是可怜那人。那样的女子哪里记得上娘娘的万分之一,娘娘也看到了,那人的琴艺就连三岁小孩都不和,她如何能与娘娘相比。”跪着离云犹夕的宫女低着头,声音颤抖道。声音里,畏惧显然大过真心劝慰。

    “就是就是,娘娘身份高贵启是那等低贱女子可比。”或许是看到云犹夕停止摔东西,底下的宫女叽叽喳喳开始劝道。

    或是事实也罢,或是自欺欺人也罢,云犹夕渐渐收了怒气,坐在软榻上。待宫人把碎片收拾干净,她才招了自己的贴身宫女,在她耳边轻声耳语,然她眼中的戾气却看得人直发寒。

    而在与之不远的令一座宫殿,身穿深紫色宫装、雍容华贵的女子正斜靠在软榻上。此时她正端着一青瓷茶杯,不过显然她此时的心境并不如表面那样。茶水不经撒了几滴,滴在衣袖上,晕染着更深的紫色。

    此人正是兵部尚书的嫡女,如今的德妃娘娘。这位德妃娘娘不同,算是宫中的老人。

    这后宫除了太后,便是这两人的地位最高。德妃性子温婉,做事滴水不漏。也从不得罪人,所以颇得宫人的心。而淑妃性子乖张,做事向来心狠手辣,毫不留情,宫人见她都是躲着走。加上太后是她的姑姑,在这后宫简直是横着走,就连德妃都得忍让三分。

    此时血帝与言梓愔都不曾知道,不过因为一时的举动却改变他们一生的轨迹。

    几天后,言府,一大早古琴之声便不觉于耳。而且仔细一听便知这反反复复只有一首曲子,正是宴会上所弹的那首,《织梦行云》。

    一曲完毕,言梓愔揉了揉酸痛的手腕。回头期待地望着身后的拿着状似戒尺本来温柔似水的季雨柔。自从那日宴会以后,祈天城的风言风语传得很快。翌日,季雨柔听罢那些风声,伤心着急之余便决定从现在开始抓她的琴棋书画。于是这几日,她被禁足在家学习琴棋书画。又季雨柔亲自监督,她连丝毫偷溜的机会都没有。比如现在这首《织梦行云》已经弹了百遍以上,她不仅手要废了,连人都快吐了。偏看似柔弱的季雨柔其实有着她的坚韧,这几日她已经有了清楚地认识。

    “嗯,比开始好多了。”季雨柔这才露出一丝满意,“接下来,我们看下一首的曲谱。”

    听到娘亲的认同,言梓愔差点高兴地痛哭流涕。不过听到她后面的话,她刚扬起的笑便落了下来。微微握拳,不就是琴棋书画,现代这么多的课程她都能学完,难道还怕这几样。许是受原身年纪的影响,也许因医术是她真心喜欢,也许是没了约束也学会了任性,看到这些她反而没有耐心。在言府逼着学了五六日,没有去邱府,也没去幽鬼森林。言梓愔觉得自己不像闺阁小姐,更像监狱的囚犯。

    “愔儿,起床了。”轻柔悦耳的声音现在。听到言梓愔的耳朵里简直如魔鬼回音。重点是她这位娘亲回回准时,而且从现在看还有越来越早的趋势。看外面漆黑的天,最多不会超过卯时(05时至07时)初刻。

    “娘亲,这才什么时辰,让我再睡会儿,好不好?”言梓愔拉起被子把自己的头蒙住,为了多睡会儿,连最不齿的撒娇都用上了。

    然平日心软的季雨柔此时却难得没有理会自己女儿的撒娇,伸手准备将被子拉下来。“愔儿,起了,今日难得你爹爹休沐,我们一家人去旃檀寺烧香祈福。”

    “知道了,娘亲,我马上就起来。”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言梓愔也不好再赖床。

    “好,娘亲不催你。”季雨柔无奈一笑,有些心疼地摸了摸她眼睛下的青色。却也怪她,被流言影响,把她的愔儿逼的太紧。罢了以后便随了她吧,季雨柔终敌不过自己的心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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