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帝愔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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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下毒梨馧

    “参见太后。”言梓愔可以感觉一道审视的目光,知道这是打算给她一个下马威。心中愈发确定血帝与太后不合的想法,状是不知乖乖行礼,打破殿内的寂静。

    “这位便是莫公子,果然是英雄出少年。”云宓慵懒地靠在云塌之上,说着赞赏的话,眼里却带着算计。

    “太后娘娘谬赞。”言梓愔没有抬头,淡淡道。眉头却轻蹙起来,这人的眼神让她很不舒服。哪怕不抬头,她也知道这样的眼神属于什么。

    听出言梓愔话中的冷淡,云宓眼飞快闪过一抹冷色。随即却面带愁色,伸手抚着心口。“不知怎的哀家今日突然心闷得厉害,浑身乏力。御医都不知其因,得知莫公子得邱御医的教导,所以才请了莫公子入宫。莫公子若能治好哀家的病,哀家必不会亏待莫公子。”

    “太后客气,草民定竭尽全力。”不知是不是言梓愔的错觉,对方的态度似乎有几分拉拢之意。她分明感觉方才她的话已使对方恼怒,而作为天下最尊贵的女人竟忍了下来。加之她的话,言梓愔便知道今日她进宫的罪魁祸首大抵就是眼前这位。若说为何?凝眉一想,言梓愔立即想到了邱梵隐。恐怕这位太后最后的目的还是那一位。

    她本无意卷入朝廷纷争,今日却因为一味药而遭了无妄之灾。现在只希望这太后明白她不过是小小药童,根本没有任何利用价值而主动放弃。

    正当言梓愔想着如何全身而退,这边俪嬷嬷已经准备好了一切。言梓愔定了定心神,将注意力放在指间的动脉上。不管之后如何,至少现在她不能让人抓住把柄。

    感受这指间微慢却极为有力的跳动,言梓愔不自觉暗了眼眸。什么御医束手无策根本就是借口,不过是最近有些劳累罢了。她可不认为整个御医院会对这样的病症无能为力。

    而能让整个御医院依照对方的意志行事,只能说明太后在后宫已经到了一手遮天的地步。言梓愔心一沉,她想安然无恙出宫,恐怕很难。

    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面前却是波澜不惊。言梓愔自若地收回手。“回禀太后,太后凤体没有大的损伤。只最近过于劳累,损了身躯。一会儿草民会开些安神药物,相信不出几日便能痊愈。”

    “不愧得了邱御医教导,重重有赏。”云宓优雅收回了手,有些惋惜地看着莫无。“大丈夫志在青云,莫公子有如此本事却埋没于闹市实在可惜了。”

    一句惋惜,招揽之意不言而喻。

    “草民自知身份卑微,见识浅短,不敢有高攀之心。”言梓愔暗道,来了。随后受宠若惊地说出早已想好说辞。

    “莫公子何必自谦,只要公子愿意,高官厚禄不过是时间的问题。”云宓胜券在握一笑,没有人不被荣华富贵所吸引。就算在清心寡欲的隐士,只要投其所好,自然能为她所用。

    她的想法本身没错,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可惜她遇上了早已经历过世间繁华的言梓愔,再所令人迷眼的利益都抵不过一份真情。

    “草民燕雀之志,望太后成全。”言梓愔低着头,手心早已出了一层薄汗。上位者的心态她算了解几分,最容不得便是别人的忤逆,何况还是一个她一根手指就能碾碎的平头百姓。

    三番四次自己的拉低脸面,别人却不领情。云宓带笑的嘴角立即降了几度,依旧是那张柔和的脸,却带着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让人不觉得极为不舒服。

    “那可真是可惜,涅丹失了如此人才。罢了,既然墨公子无意,哀家也不会强人所难。”大意凛然说完可惜的话,云宓挥挥手。

    便见刚刚离开的俪嬷嬷拿着一个鼓鼓锦袋走了进来,里面的东西太多导致荷包只合上一半,于是从袋口可以轻易地看到那里面是满满一袋金子。从外形看,少说也有一百两黄金。就一个普通百姓而言,这是几辈子也赚不来的一笔财富。就算是稍微殷实的家庭突然见到这样一笔财富也难以保持冷静。

    云宓冷然的眼一眨不眨观察着言梓愔的表情。她就不信这样一笔惊天的财富,这小小的少年能没有一丝动容。

    然事实却狠狠打了云宓的脸,云宓的思想再次被颠覆。从看到黄金到接过,言梓愔冷静的脸没有丝毫变动。似乎拿到的不过是一个普通的锦袋。

    “谢太后赏赐。”言梓愔规规矩矩道谢,然后云宓没说话,她也不动。至少现在云宓没有在明面上显露出杀心,那么她暂时就没有危险,只等云宓放弃她。

    “下去吧!”云宓眼中不觉闪过一道狠色,既然不能为她所用,那也没有存在的价值。现在不杀言梓愔,不过是是因为言梓愔从御政殿而来。若人在她这里出事,免不了麻烦。虽然早就与血帝撕破了脸,可他们明面上却还是维持着和睦的假象。

    “草民告退。”言梓愔起身,低着头随一个小宫女出了宫门。待那个小宫女转身,她立即把手中隔着衣服拿起。从那俪嬷嬷一进门,她便闻到一股若有似无的梨花香。随着俪嬷嬷的走近,梨花香越浓烈。然分明刚才俪嬷嬷身上还没有的。直到她拿过锦袋,梨花香扑面而来,清新香甜的味道只会让人以为不过是宫中锦袋经过熏香而散发的香味。看过不少医典的言梓愔却知道那不是一种普通的香,而是一种慢性毒药。

    名曰梨馧,一种带着梨花香气的熏香,闻多了会造成人精神恍惚,久了还会让人变得痴傻。然若直接触碰被它熏染的物体,药效更是平常的几倍。

    她想过拒绝这位尊贵的太后的后果,却没想到这个女人竟如此阴狠,用这样的方法对付一个无权无势的无辜百姓。在法制的现代社会,尚有权利欺人的现象,更别说皇权至上的古代。

    两人沉默着,很快便到了宫门口。远远却看着一个身影在朱红的大门徘徊,走近一看竟是早晨才见过的小夏子。那宫女向言梓愔与小夏子福了福身,这才转身离开。

    “夏公公前来,可是奉了木公公的命。”不待小夏子说什么,言梓愔已经抢先开口。

    “莫公子真是神机妙算,正是师傅命我前来此等候。”小夏子的脸上带着难以置信和明显却不讨厌的讨好。

    “有劳公公。”果然,言梓愔直接忽略小夏子的讨好,微微颔首。

    “公子太客气了。”小夏子丝毫没有被人冷遇的尴尬,笑道。“公子请随奴才来。”

    皇宫说大的确是大,宓坤宫与御政殿的距离竟走了一刻钟的时间。再次站在御政殿前,言梓愔沉重的心情又多了一分凝重。她本意不愿卷入朝廷纷争,却不想因为自己的莽撞取来凝毒草,竟惹来如此祸端。事到如今,血帝与太后她是不得不选择其一。即使云宓面容慈祥,却掩饰不住那可恶毒的心,这样一个手段非常的伪君子。如果为她所用,最后的结果不过是没了利用价值便丢弃罢了。而与之一比,纵然血帝残酷冷血,可至少他对待自己的下属还有几分真意,当然那是是在全然献出忠诚的前提之下。

    或许在离开邱府时,她自己的心中就早已有了决断。跟着木安进入御政殿,血帝依旧批改着奏章,就连之前的动作都不曾变过似的。不过他的身旁却多了一个人,那人看着不过三十岁的年纪,身上背着一个药箱。

    “参见帝君。”言梓愔看了一眼那人,接着若无其事垂下眸子。心里却翻起惊涛骇浪,云宓的自以为已经掌握了整个后宫,却不知对方早已在其中安插了自己的人。

    血帝放下奏折,慑人的血眸看了眼底下的人,最后在她的衣袖上停留了几秒。眼微微一闪,“去。”

    那人身影不觉一颤,提着药箱急忙跪在言梓愔旁边。“莫公子可否将手中之物借与臣一观。”

    “自然可以,有劳大人。”一见这人,言梓愔便知道原因。双手隔着衣服把锦袋递给过去。

    那人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从药箱拿出一块褐色的帕子接过锦袋。一打开,便是扑鼻的梨香。那人眉一皱,却没有立即收起锦袋,而是又看了几眼,这才将锦袋用帕子包起来。

    “回禀帝君,此物熏染了梨馧,人久经沾染便会神志不清最后变成痴傻之人。”那人很快将锦袋收好,脸上带着些许严肃。

    血帝没有说话,那棱角分明的轮廓透着些许冷意。明明那张毫无表情的脸庞毫无其他情绪,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发怒了。

    这么明显的怒意,跟了血帝十几年的木安怎么会感觉不到。他立即给那人使了个眼色,那人立即背起药箱,告退离开。

    “看来你做了一个聪明的决定。”血帝连一个眼神都没给那人,待人离开。那双异与常人的眸子才从桌面上离开,似乎是赞赏地看着只能看到黑色头颅的言梓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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