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帝愔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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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帝君相处

    快速来到邱府门口,往日人烟稀少的邱府此时却站着好些人。几乎有一种全体出动的感觉。言梓愔自然不会以为他们有什么预知未来的本事,心中疑惑,却知道现在不是问的好时机。

    将邱梵隐交到他们手上,见他们小心扶着邱梵隐,言梓愔这才指着一旁站着的小厮命令道。“你去药阁取凝气丹给你们大人服下。”

    被指着的人进府的动作一僵,随即哭丧着一张脸看着言梓愔。

    言梓愔被他这张突然灰白的脸吓了一跳,她刚刚是有说什么让他生无可恋的话吗?

    “莫公子,大人从不允许下人进他的药阁。以往便有一人不小心闯入药阁,结果第二天浑身就长满红斑,一直到半年后才褪去。”半晌,或许感觉到言梓愔是感受不到他内心的感受。哭丧的脸突然多了一抹幽怨,委屈道。

    果然大牌的人怪癖就是多。言梓愔静默了几秒,顷刻觉得自己实在幸运,至少她好能完好进出药阁。不过如此她也不好再为难他们,“你们快送大人会房间,一会儿御医便会到。”说着人很快融入一片霞光之中。独留身后的小厮张着嘴,欲言又止的样子。

    邱府的人是见过言梓愔的,哪怕名义只是小小的药童,可也不敢有丝毫的怠慢。所以言梓愔所过之处,毫无阻拦。急冲冲地进入药阁,也无暇顾及四周。直接往平时邱梵隐炼药的房间走去。哪怕是一月相处,言梓愔也没被允许过进入房间。不过此时也顾不了那么多,然这时一声不属于女子的尖利的声音却响起。

    “何人如此大胆,竟敢擅闯药阁,冲撞帝君。”

    言梓愔动作一顿,听闻帝君两字,那日冰冷的再次袭上心头,迫切的心立即冷了三分。从那日起,言梓愔再没见过这位气势逼人的血帝,自然那日床上的也再无踪影。虽然只是隐约听到过这样的声音,言梓愔却还是清楚记得。说话的人是血帝身边的人,似乎叫木易。他在这里,那么那人必在。

    果不其然,转身映入眼帘便是那一袭黑衣。他束着玉冠,严谨地坐在八角亭内。手机持着一枚黑子,正认真思量着什么,似乎丝毫没有注意有外人闯入。

    “草民参见帝君,只情况紧急,望帝君宽宥草民的无礼。”言梓愔半分不敢松懈,上前几步行礼过后才道。

    血帝并不说话,仿佛旁边根本没有人。半晌落下手中的棋子,又执起一枚白子。正当言梓愔忐忑不安准备说什么时,那人却缓缓开口。“邱梵隐在哪里?”

    听他声线划一的声音,言梓愔反倒松了口气。她可是见过这人的喜怒无常,实在不是常人能经受住的。她挺直地跪着,视线落在地上的一片花瓣上。“今日邱大人与草民去幽鬼森林采药,不幸被猛虎所伤,所以特命草民前来取凝气丹。”

    血帝动作一滞,却是将手中的棋子放回原处。血色的眸子淡淡看了一眼现在他身旁的木易。

    木易立即会意,退着进入药阁房间。

    这时血帝却慢慢起身,动作不紧不慢地来到言梓愔面前。那有力而缓慢的步伐仿佛踏在言梓愔的心上,让她的心一点点收紧。直到她视线内的花瓣被一双用金线绣着龙的靴子覆盖。她知道这个浑身杀戮的帝王就在她面前,可是无形的压力让她帽子抬头,何况此时也不是抬头好奇得时候。

    然而半晌过后,血帝却没有说话。他看着这个跪在他面前的小小身影,那身影纤细似乎他一根手指就可以捏死。不过很快他便转移了视线,越过言梓愔,如三千海冰的声音同时从前方传来。

    “带路!”

    “是”言梓愔崩着神经不敢有丝毫的懈怠。不远不近地跟在他左右,已经不是第一次入邱府了。她似乎都可以闭着眼睛走遍邱府,轻车熟路地带着他来到邱梵隐的房间。

    大门敞开,丫鬟与小厮正进进出出。见到血帝与言梓愔,都不约而同停下自己的动作。“参加血帝!”

    血帝却看也不看他们,袖袍一挥。人已经向房间走去。

    言梓愔也一刻不停地跟上,不管怎么说邱梵隐受伤,她也有责任。进入古色古香的房间,只见一个年过半百身穿官服的人正在床头为邱梵隐诊脉。

    邱梵隐已经换下一身血衣,此时正双眼紧闭,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

    那人察觉有人,却很有医学素养,他并未转头。指间微动,似乎已探出病因。然后转身正欲向身后的人交代什么,却在看到身后的人后。顿时脸如土色,忙要跪下。

    血帝却先他一步,挥手制止了他的动作。视线越过他,落在邱梵隐的身上“如何?”

    “回帝君,邱大人只失血过多,臣已经为他上了药。相信多加调养,不日伤便可痊愈。只是见邱大人的脉象似乎被自己的内力伤了肺腑,这内伤老臣,老臣实……。”轻如柳絮的一句话顿时让哪位御医身影一颤,只见他额头冒出些冷汗,硬着头皮道。想他一介文官,哪里治得了内伤。所以吞吞吐吐了半天,他也不敢说后面那句无能为力。

    血帝一见他吞吞吐吐的样子,便知道他想说什么。制止他浪费时间的行为,眉头也不皱一下打断他。“备药!”

    “啊?是!”那人只觉从鬼门关走了一遭,一念天堂一念地狱的感觉差点没逼死他。不敢多看那骇人血眸一眼,忙称道。说着跑也似的出了房间,那速度实在是难为他一大把年纪。

    血帝看了一眼床上的人,这才移步,不是去床边而是往离床不远的书桌走去。却也只是看了一眼,冷俊的眉峰不不经意一紧,便再没有下一步动作。

    他一定有洁癖,一直暗暗观察他的言梓愔看到这样一幕,脑中大胆的闪过这几个字。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也为了缓和一下屋内越来越冷凝的气氛。言梓愔大着胆子朝外喊道,“来人!”

    很快一个衣着稍好的中年人便有了进来,行了跪拜之礼后。才看向言梓愔,颇为有礼道。“不知莫公子有何吩咐?”

    对于他的态度言梓愔没有半分的惊讶和惶恐。此人正是邱府的管家,名为曲义。邱梵隐痴迷医术,对府中的事向来不管。所以平素邱府都由他打理,也是井井有条。或许是邱梵隐的命令,对她一个小小百姓但是礼遇有加。

    言梓愔本不习惯这样的称谓,怎么说她来做药童的又不是来做客的。可是拗不过这府中的人,一来二去,自己反倒先麻木了。而且曲义虽然只是一个管家,却从不献媚取宠,处事圆滑又不失自己的原则。言梓愔慢慢也和他熟稔起来,脸上也多了几分真实。

    “曲管家,麻烦你搬一张梨花木椅来。”并未多说什么,对上曲义微疑惑的眼神。言梓愔悄悄给他使了个眼色,曲义慢慢转移视线,看到桌前站着的人立即会意。应了一声,便快速退了出去。

    血帝动作没变,甚至连眼神都不曾有丝毫变化。似乎对于言梓愔的话既不算赞同也没有阻止的打算。

    跟这位性格无常的帝王也算走过一面之缘,再结合平日邱梵隐无意透露的信息。言梓愔知道自己猜对了,心底却不敢多有什么逾越的想法,静默地站在一旁。

    一个是怕撩了老虎的胡须,所以不敢多说。而一个却不是多话的。房间立刻便安静下来。

    不过这样令言梓愔背后发冷的安静并没有持续多久,曲义不愧是邱府的一把手,很快便准备了一切。本来算的上素雅的房间顷刻多了些金碧辉煌。

    血帝理所应当地坐在梨花木椅上,一手拿着不知从哪里拿出的奏章,一手虚放在扶手上。挺直的腰身在黑色的衣袍下竟给人一种黑色的慵懒。

    这样的想法一闪而过,打量着血帝的言梓愔便暗暗摇摇头,似乎打算甩掉那荒谬的想法。明明那样一个杀伐冷酷的人,怎么会给人慵懒?看来她最近真的有点忙晕了,或许她真的该给自己请几天假,不能在医术太废寝忘食,有一步登天的想法。

    话说伴君如伴虎,言梓愔接下来完全秉承着眼观鼻,鼻观心的原则,安静的坐着一个木头人。

    于是一个天性冷淡,不喜多话,一个小心翼翼,无话可说。可是气氛却少了方才的尴尬和肃杀,多了几分安心的静谧。

    自小跟在血帝身边的木安一进门便这样疏离却和谐的一幕,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却聪明地很快敛去眼中异色,移步上前,待血帝放下奏折这才开口。

    “参见帝君,药已带到。”

    血帝极快地看了他一眼,并未说话,转而拿起另一本奏折。连一个眼神也没再给地上跪着的人。

    十几年可不是说着玩的,就算不能完全揣测圣意。但是五六分还是有的,木安小心翼翼起身,吩咐伺候的人把药给邱梵隐服下。之后便站在血帝旁边,或是磨墨或是送上茶水。完全不客气,比在自己家还自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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